塔尔被那声枪响吓得丢了魂,好一阵子都没缓过来。
眼见雷恩兄弟出现,他的愤怒值并没有降低。
“真是个冷血杀手,呵。”
他还记得刚刚启动的清除程序差点要了张凯旋和他的命。
雷恩兄弟似乎是想趁乱把他也干掉。
“就没人管管我么...”
门板下方伸出一只带血的手,再进最后一点力气求救。
塔尔搬开门板,拽出伤痕累累的张凯旋。
这小子也真是命大,正好卡了个角度没被门板压住。
“你不是打激素了吗,就这?”
塔尔对他不懈地嘲讽。
的确,张凯旋注射了神秘的蓝色药剂,让自己的能力突增。
但再怎么增,毕竟还是**凡胎,扛不住大炮啊!
他刚想争辩,但无奈自己真没什么力气了。
整个人瘫坐在墙边,喘着气。看见那个倒在面前的面具男。
雷恩哥哥摘下面具男的面罩,大家都很吃惊。
面罩之下,是一个损坏的机器头骨,被子弹贯穿的地方还在冒着火花。
“吉隆,好久不见。”
雷恩对着倒地的机器人说话。
没想到,机器人竟然回话了。
“小子,这都没把你干掉,是我大意了。”
声音是从机器人身体里传来的,看来吉隆正在远程监视。
真是个胆小鬼!
张凯旋吐了口痰,表示对这种行为的鄙视。也是为自己被骗发泄愤怒。
“你雇的杀手水平也太差了吧,吉隆。”雷恩继续补充,“你真觉得这样能扳倒我?”
张凯旋靠在墙边,满脸的尴尬。
要不要在当事人面前这样说?
好歹本人也是个特工啊!
要不是自己现在受伤太重,绝对一个箭步上去揪住雷恩的衣领!
短短几秒钟,张凯旋脑中已经演练出雷恩的好几种死法了。
雷恩说完话,机器人那边并没有任何回复,
突然,它就像断电了一样,不再运转,连火花也消失了。
阿米尔带着手下陆续赶到,看见塔尔还活着,他假装关心的样子。
“大哥!”阿米尔一个箭步上去馋住塔尔,“你怎么样。”
塔尔看着阿米尔,用沾满灰的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脸。
“放心,死不了。”
塔尔故意假笑,并没有捅破阿米尔和外人私通的事情。
张凯旋和雷恩兄弟看了后,也不做声。
阿米尔看见雷恩还活着,有点着急了。
“大哥,我现在就杀了他们!”
说罢,阿米尔就抬起枪口,试图解决后患;塔尔一把抓住,将枪口往天上抬,一连串的火花将天花板打成筛子。
阿米尔看着塔尔,又疑惑,又害怕。
塔尔狠狠地瞪着阿米尔,“留着他们的狗命,我有其他事情要处理。走。”
说完,塔尔一把将阿米尔手中的枪拽了过来。
阿米尔不解,但也只能乖乖照做,带着其他人离开了现场。
塔尔跟在后面,路过雷恩兄弟时,他停下脚步。
“我会去调查清楚。如果是真的,我欠你们一个人情。”
说完,塔尔离开。
“又要从头开始了啊。”雷恩哥哥看着周围一片废墟,叹了口气。
不过,这难不倒他们。
多年前,他们初来乍到之时,这里还是一片荒地呢。
雷恩弟弟坐在轮椅上,面朝张凯旋。
张凯旋很忐忑,
他们兄弟俩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看样子自己是不可能走出这片园区了。
尤其是那个暴脾气的雷恩弟弟,更不可能放过他。
他虽然双目失明,但张凯旋总感觉墨镜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你走吧。”雷恩弟弟开口了。
这个回答实在出乎张凯旋的意料。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受吉隆雇佣来此地,导致他们兄弟二人险些丧命,
结果他们居然不计前嫌?
“你们想要什么,我可以...”张凯旋努力吐出几个字,感觉胸腔火辣辣的,好像是血液从血管中爆出一样。
他实在没力气了。
“我们想要的已经得到了,你的命对我们而言毫无价值。”
说完,雷恩哥哥就推着弟弟的轮椅,离开了废墟。
的确,他们与塔尔达成了和解,又找出了塔尔身边的背叛者,
吉隆给他们做的局,已经被破了。
张凯旋现在虚弱得像一只刚破壳的小鸟,的确没有什么威胁。
而且,如果不是他的出现,塔尔也不会下定决心翻脸,
之后的事情可能就不是现在发生的那样了。
反正总而言之,危机解除。至于那个叫阿米尔的叛徒要如何解决,
交给塔尔就好。
张凯旋看着雷恩兄弟离开,脑中思绪混乱。
他的任务,到底算是成功还是失败?
按照现在这个情况,的确无法给出一个正确的判断。
任务本身就是虚假的,何来成功或失败一说呢。
拖着沉重的身子,张凯旋缓缓站起,朝废墟外走去。
渐渐的,一缕阳光照在他的脸上。
自从进入这个地方,他就没有见到过阳光了。
再次感受到阳光的温度,这个免费的东西在此刻变得如此珍贵。
“你要走了吗,还是会继续留下?”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张凯旋看去,发现是拉伯罕,那个十六岁的少年。
周围都是在这次战斗中幸存的人,大家都是一副狼狈的样子。
“这里不是我的家,我要回去了。”张凯旋说道,“你们也回家吧。”
他想劝拉伯罕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这孩子毕竟只有十六岁,以后还有大把的时间,何必浪费在一个危险的地方。
没想到,拉伯罕却摇了摇头。
“这里比家更好,这里能实现我的梦想。”拉伯罕看着张凯旋,漏出了天真的笑容。
“你以为我们都是被抓来的吗?其实我们都是走投无路的人。”拉伯罕继续补充,“至少这里给了我们一口饭吃,还给我们很多钱。有了钱,我能去欧洲旅行,还能到南极看企鹅。你看过企鹅吗?它们就那么高,走起路来一摇一晃的...”
拉伯罕一边说,一边比划着,全身散发着孩童的天真与美好。
如果他不是出生在一个充满战争、贫富分化严重的国家,也许就能更早的享受到生活的美好吧。
张凯旋知道,不同的成长环境所形成的观点本身就没有对错之分,自己也无权教育拉伯罕应该怎么做。
此刻他能说的,也只有一句祝福。
“祝你早日梦想成真。”
张凯旋微笑着回应,然后一瘸一拐,继续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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