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学霸，这道物理题，该怎么解？”
金利似乎刚睡醒，脸侧有淡淡的红印子，头发也有些凌乱。
林山月抬头看他，觉得他有些潦草的帅。
自那晚以后，金利和林山月的关系没有显著的变化。只是从以前的不说话，变成了点头之交。
不过，因为两人有了共同的秘密，所以，林山月还是对他多了一分关注。
她想不通一个人为什么可以活得这么随性而潇洒。
他似乎不在乎自己的学习；也不在乎学校的那些金规铁律。
一天到晚，吊儿郎当的。
来上学就像来度假一般。
今天，居然破天荒的，来问自己物理题，真是稀奇。
金利伏在桌子上，欺近她，手撑着下巴，皱眉假装在思考，“这光透过这个小孔，折射到哪了啊？”
林山月闻言噗嗤一笑，鼻腔里涌进他身上辛辣的烟味，她眼睫颤了颤，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吸烟了？”
“嗯——”
“下次别吸了。”
“.......”
“吸烟有害身体健康。”
“好。”
这么乖的？
林山月一抬头，自己就印在他浅褐色的眼睛里，他的眼角荡起了笑意，显得很开心。
最后，金利都不知道自己来干什么的了，拿起书本，晕乎乎就走了。
林山月：“.......”
同桌在一旁，看着两人的互动，眉眼乱飞，手指了指她，又指了指他：“你们——嗯——，有情况哦。”
林山月拦下她那根八卦的手指，害羞道：“别瞎说。我跟他没什么的。”
“真的吗？”
“我不信。”
“真的。”
“不信。”
“.........”
林山月没法再为自己辩解，因为底气不足，还因为.........
“林山月，你做我女朋友，好吗？”
那日，金利骑摩托车送她回家，站在昏黄的路灯下，身上都是斑驳的光圈。他问这句话时，神情倔强又疏离，还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林山月站定，看着他，愣了下，最后在风中说了声“好”。
尽管那声音不大，他应该听见了。
金利一开始没敢看她，双手揣兜，假装低头踢石头，一副吊儿郎当又无所谓的样子。
抬头的那一刻，整双眼睛都亮了，顿时呲着大牙，笑得像个二百斤的大傻子。
他边朝她挥手告别，边往后退，最后还被路间的石头，磕碰了一下。
林山月看着他：“.......”，眼睛里都是闪亮的小星星，脸上如绽开的花儿，也笑得特别的甜。
他们是地下恋。
林山月的意思是，不能因为恋爱耽误学习，更不能被老师发现，她怕这样影响不好。
金利当时是满口答应，可总忍不住在自以为别人看不到的角落，拽一下她的头发，或从背后与她贴贴。
还在大庭广众之下，不允许别的男生靠近她，如果被他发现有别的男人不怀好意接近自己的宝贝，他就架着膀子，瞪着眼，瞪到对方悻悻离开为止。
“金利，你不能这样。你这样，我没法在学校正常交友和生活了。而且老师他们会知道……知道”我们在恋爱。
在他租住的小屋里，林山月看着他，假装很生气。
“知道就知道咯。有什么大不了。反正我们以后是要结婚的。怕什么。”
“你........”
金利正在玩篮球，手指顶着它转了几秒，他忽然飘过来，抱着球，俯身靠近她。
“生气了？”
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被拉近，林山月背过身去，鼻间都却都充斥着他的气息，让自己的身体一阵绵软。
“好啦。别生气了。我改我尽量改还不行吗？”
“你总是这样。从来不为我们的将来考虑。我们以后该怎么好。”
“我怎么不为了？我都想好了。”
“你都想好什么了？”
“想好什么了？”金利眼睛往天上一瞟，“想好我们以后生八个孩子啊。”
“你.......”林山月瞪他，”你怎么老这么不正经。人家正跟你说严肃的问题呢。你.........，不理你了。”
“好啦。别生气了。我以后一定好好学习争取跟你考上同一所大学，好不好？咱们以后，争取在那所大学，做模范情侣，成不？”
“嗯”林山月闻言看他，噗嗤一笑，“你啊你.......又........”
“好啦。我说的是认真的。我发誓。”金利手并向天，态度吊儿郎当又严肃认真，“我以后一定努力学，争取与你肩并肩，怎样？要不，我就天打雷劈。”
“那倒不用。话不必说得那么狠。”林山月抚下他的手，“你自己知道就好。”
“嗯，知道了。老婆。”
“你.......”
金利垂眸看着她，在她耳边戏虐的吹了口气，看她不自觉的颤栗，勾唇笑得有点玩味。
他俯身贴近林山月，拇指在她的唇上蹭了蹭，本想亲过去，但看她比较紧张，也只是逗弄了一下，便停下手，去干别的事情了。
林山月：“........”
这出租屋仿佛就是两个人的秘密基地，也是用来抵御万丈红尘，缓解紧张学习，补充能量的场所。
林山月和金利在这里安安稳稳学着成年人过起了自己的小日子，就是简单的烧菜做饭还有打扫卫生，他们都做得比较开心。
“老婆，你这个青菜，虽然炒得有点.......有点.......”金利皱着眉，咽了下去，一脸痛苦。
“有点什么？”林山月眼睛瞪得圆圆的，“嫌我做的菜，不好吃？”
“没事。”金利笑得一脸委屈，“嘻嘻。”非常自动地去夹起旁边的菜细嚼慢咽起来。
“嗯，是有点........”林山月不信邪，夹起青菜尝了尝，也是一脸痛苦，又将菜吐了出来，“呸——，苦的。”
“我说吧，老婆。哈哈哈哈。你还不信我。哈哈哈哈哈。”
“哼.........”
林山月佯装打了他一下，金利顺势往旁边一躲，她就倒进了他怀里，两人对视一眼，亲了一口，笑作一团。
“喂.......，老婆，这个白沫，怎么这么难擦啊。电视剧，不是这样演的啊，不是擦一会就窗户就亮了嘛。我们就可以昂着头晒太阳了嘛。”
“就是哦。我也不清楚啊。也许是洗衣粉弄多了吧。”林山月看了一眼底下的水桶，“唉......，不管了。先擦了再说。”
林山月和金利学着韩剧的样子，背对背，昂头擦着窗户，本以为在阳光下，画面会很唯美，但是........现实却又累又狼狈。
等擦完窗花，两人累得胳膊都酸了，而且脸上都有灰，像只狼狈的小花猫。两人互视一眼，互相擦了擦脸，却越擦脸越脏，最后是捧腹大笑。
可快乐的时间总是短暂.......
那天林山月和金利牵手回家，正好与班主任撞个正着，当时，三个人都是愣了下，最后还是，林山月慌忙甩开他的手，下意识往旁边躲了躲。
她低低地向班主任打了个招呼，“老师，好。”
班主任面无表情，鼻子里“嗯”了一声，便从他们身边肃然而过。
第二天，她就将林山月叫进了办公室。
“林山月，你是个好学生，做事也要懂得轻重缓急。老师，知道你们正值青春年少，免不了会对这些情情爱爱产生兴趣。”班主任将教材往办公桌上一扔，“但现在，你是学生，你的主要任务是学习。而不是去恋爱。你懂吗？”
“嗯，懂。”林山月垂眸捏着衣服角，点了点头。
“更何况，金利是什么样的学生，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怎么会跟他搅和在一起。你是我很看重的学生。我不想你的未来因为这些而一片昏暗。”
“嗯，知道了，老师。谢谢老师的教诲，您说的话，我一定铭记在心。”林山月低头盯着地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想为金利辩驳，但是没有勇气，“可........”我们是真心相爱的。而且他不是你想的那样。他真的好好的。
“林山月，你跟金利不一样。有些事情，你现在还无法体会。等你长大了，你就懂了。”班主任坐下来，看她认错态度良好，也不再那么眼肃，话说得有些语重心长，“老师知道他的家境很好，好到，他可以不用那么辛苦读书，也会有一个好前程。可你........不一样如果他因为谈恋爱上不了大学，没有什么，他的父母自有帮他安排妥帖的方法。可你一个家境普通的女孩，如果考不上好大学，未来，可能会.......算了。你自己去体会吧。”
“嗯。”
“老师，这次就不找家长啦。你自己要长点心。多为自己的前途考虑考虑，啊？”
“嗯。知道了，老师。”林山月用袖角擦了擦眼泪，“我以后一定专注学习。再也不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