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小翠在寝房里照顾苏萝,她替苏萝整理好衣领,眼尖瞥见苏萝脖颈上两道掐痕,嘀咕:“要是谢先生真打算轻薄苏萝,为何又会下这么大的手劲掐她呢?这力道,怕是再用点力,都能将人的颈骨折断了。”
赵金石也听到了小翠这话,本着非礼勿视的原则,他只虚虚瞥了一眼苏萝白皙的颈子,随后便退到了屏风后头,和小翠讨论:“谁知道呢?没准谢先生就是有那种虐待人的嗜好。哎呀说起这个,前年,我和你夏哥哥处理一桩案子。家里的老夫人报案,说是她的儿媳在房中虐待儿子。待我们上门,瞧见她儿媳拿牛皮鞭子和蜡烛,抽打她夫君,还真以为这毒妇胆大妄为,竟敢伤人。后来才知晓,这是两人闺中情趣,就爱被绑着鞭打。有人就是好这口,你拿他有什么办法?”
小翠吃了一惊,问:“后来呢?那老夫人得知真相,是个什么想法?”
赵金石想起这一幕,尴尬地挠了挠头,道:“老夫人见她儿子这般不阳刚,还在我等面前丢了脸,尴尬得很,差点昏死过去。没过几个月,那户人家就连夜搬离了吉祥镇,逃到外地去了。”
这么丢人的事情叫人知晓了,被人背地里嚼舌根,肯定要马不停蹄,连夜离开吉祥镇了。
两人唏嘘了一阵,方才赵金石差人去喊的郑大夫已经到寝房门口了。
郑大夫放下药箱,问赵金石:“赵主簿,是哪位小姐要看病啊?”
赵金石指着床榻上的苏萝,道:“人昏过去了,您瞧着能看病不?”
郑大夫有些无奈,他总得问问病人是哪处不舒服吧?
不过晕了就晕了吧,先把把脉再说。
郑大夫给苏萝把脉,又让小翠帮着苏萝张嘴,瞧她的舌苔,道:“脉象倒没有异常,许是受惊了才导致昏迷的。等我这边给小姐开几副安神的药,喝了再看看。”
“嗳,麻烦郑大夫了。”小翠忙不迭地道。
她话音刚落,苏萝便醒了。
小翠惊喜地喊:“苏姑娘,你醒了?”
苏萝迷茫睁开眼,她捂住发疼的脖颈,问:“这是哪里?”
小翠摸了摸她的手,安抚她:“这是我的寝房,你好好躺着,别乱动。”
说完,她又喊来正在开药方的郑大夫:“大夫,大夫,您再来瞧瞧,看看苏姑娘有没有大碍。”
郑大夫得了吩咐,慌忙又上前来给苏萝诊脉。
苏萝被小翠扶着喝了一口水,声音孱弱地问:“我怎么会在这里?”
小翠想起此前她与谢林安的事情,不免有些尴尬:“之前的事,你是不是记不清了?记不清也好,别去想那些事。谢先生平日里也不是这样的人,今儿个不知怎么的……突然成了衣冠禽兽。你放心吧,从今天开始,我会一直守着你的。你是安全的,不必有害怕的事。”
“谢先生?”苏萝哝囔了一声。
“他啊,应该是正被夏哥哥教训着呢!你放心吧,夏哥哥是个明事理的好官,不会包庇恶人,要是谢先生有错,即便是多年好友,她也会为你主持公道的。”
苏萝似乎有些糊涂了,她抬了抬脚,见镣铐不见了,惊讶地问:“我哥哥呢?他在什么地方?”
小翠古怪地看了苏萝一眼,她的兄长不是被她杀了吗?
结合此前的种种,小翠倒吸一口凉气,问:“苏姑娘,你不记得此前的事了吗?”
苏萝摇摇头:“我就记得我被哥哥关在某个地窖里的事情,其余的……似乎不太清楚了。是你们救了我吗?那我哥哥去哪里了?”
或许是谢林安把她吓到了,故而让苏萝一下子忘记了这些天发生过的事。那些事是一场噩梦,忘了也好。
小翠和赵金石面面相觑,问了句郑大夫:“大夫,一个人要是在受到了过度的惊吓,那可能会忘记事儿不?”
郑大夫捋了捋山羊胡,道:“何止是忘事儿,被吓到神志不清,自此疯了都有可能!”
这话一说,两人也就明白了,不免更同情起苏萝来。
这时,夏知秋赶来了,她从赵金石那里了解到苏萝的状况,心里五味杂陈。
她下意识问了句苏萝:“你不记得你兄长的事了?”
苏萝苦恼地想了一会儿,她的表情不像是在撒谎,好一会儿,才说:“我不记得了。”
“你兄长死了。”
“什么?!他……怎么会死?”苏萝想到一向疼爱自己的兄长,顿时泪盈于睫。
“他是被你亲手刺杀的。”
“怎么可能?!”苏萝不敢接受这一现实,她蜷缩成一团,浑身颤抖的模样,让人生出莫名的保护欲。
小翠慌忙补充:“那样的恶人,死了就死了,错不在你!要是有人将我囚禁在地窖里,当条狗一般养着,我也得恨死他!”
夏知秋蹙起眉头,她不知道苏萝是装失忆,还是真失忆,此时也只能慢慢试探她的反应。可夏知秋又怕她原本就是受到惊吓这才丧失了记忆,也不敢太刺激她。
于是,她避重就轻地问起其他事:“那你记得……你为什么被哥哥关入地窖吗?”
想起这件事,苏萝原本明亮的双眸瞬间丧失了光彩。
苏萝落寞地道:“我……”
夏知秋再接再厉追问:“你哥哥已经死了,如今没人把你关在地窖里了。有什么事,你大可对本官道来。隐瞒这些事,欺瞒朝廷命官,之后也只是对你不利,明白吗?”
苏萝叹了一口气,道:“是哥哥杀了人,被我撞见了。他怕我往外说,这才用链子将我的脚踝锁上,关到地窖里。”
苏萝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幕,她醒来看到哥哥手上都是血,眼前是女子的尸体。她吓得大哭,哥哥似乎醒悟过来,忙拍她的背,哄她:“没事,没事。”
苏萝抽抽噎噎地问哥哥:“哥,你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
哥哥沉默不语,或许是不知该如何解释这件事。他一言不发,起身把尸体卷入草席中,再用水清洗地板。
苏萝有私心,她不愿报官,不愿哥哥被官差抓起来。
她知道哥哥对她有多好,她五六岁的时候,在街头饿肚子,是哥哥见她可怜,把她带回家的。
哥哥给她煮了香喷喷的鱼汤,还拿鲜甜的鱼汤给她拌饭。哥哥连鱼肉都没吃,全让给她了。
这样好的哥哥,即使不是亲生的哥哥,她也该爱重的。
苏萝咬了咬唇,道:“哥哥,我不会对外说这事的。只是……你不要再这样做了。”
哥哥看了苏萝一眼,点点头,他伸出小指头和苏萝拉钩:“我们守口如瓶,把这件事咽进肚子里。从今往后,再也不要这样做了。”
“好。”苏萝勾住哥哥的小指头,甜甜一笑。
虽然苏萝和哥哥对此事秘而不宣,可吉祥镇上少了一名妙龄女子的事,很快便让人知晓了。
没人知道这名女子是生是死,又去往何处。每年失踪的人多了,实在没线索,官家的人也不可能只盯着这一桩案子折腾。
于是,这失踪案就成了悬案。女子的家里人甚至去请了神婆做法,神婆请神仙上身,神仙给了家人一条明路,说这名女子前世是犯错的玉女,所以自小便长得明眸善睐,漂亮可人。今生她下凡渡劫的,如今功德圆满,这样玉女命的女子,就要回到天庭复命的。这是成了仙家,被神佛藏起来了,是好事,是大大的造化。
家人听了,心里也有一丝宽慰,渐渐的也就把此事放下了。
又过了一两年,吉祥镇又有女子失踪了。
苏萝醒来发现同样情形的事情,崩溃地大哭。
哥哥无奈极了,他手法娴熟地将人裹到了草席里,然后在一盘的水盆里洗完手,再抱住苏萝。
苏萝对他拳打脚踢,绝望地问:“哥哥,咱们不杀人不行吗?”
哥哥只是叹气,他一遍又一遍地抚摸苏萝的头发,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初次犯罪,苏萝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聋作哑,权当无事发生。
可是这种事情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她能这样呢?
苏萝咬着下唇,道:“哥哥,你去官家那边自首吧!”
哥哥大惊失色地道:“不行!不能报官!”
“哥哥!这种事……怎么能瞒着呢?”
哥哥哆哆嗦嗦地回答:“我会处理好的,阿萝,你放心,哥哥会处理好的。你相信哥哥,好不好?”
夜深了,苏萝陪着哥哥架着牛车一起上山。他们把第二具女子尸体埋在了破庙后头的槐树下,铲子一下一下往坑里泼土,那沙沙的声音,刺痛了苏萝的头。
她头疼欲裂,不知该如何做。
苏萝不敢再离开家了,她怕人发现这些事,怕他们对她指指点点。她怕失去哥哥,又怕枉死的少女们不甘心,回来索命。
直到某天,她一觉睡醒,发现自己待在一个地窖里。这里有床榻,也有桌椅,只是她的脚踝被镣铐拴着,去不了很远的地方。
她的哥哥就在她的面前,苏萝无助地问:“哥哥,你为什么锁着阿萝?”
哥哥垂下眼睫,道:“我只是怕你把这事往外说,这事绝对不能报官。”
“哥哥,阿萝不报官了,你放开阿萝,好吗?”苏萝一遍一遍地问,她的哥哥就是不愿放开她。
虽然她住在地窖之中,可哥哥还是一如往常一般照顾她,给她煮吃喝,给她抬水洗脸洗澡。知道她爱干净,每两日还会清理一下地窖。
苏萝隐约分辨出,这就是破庙里的地窖。就在这座庙的后面,种着一颗槐树,树底下的土地里,埋着两具年轻漂亮的女子尸体。
没了她的束缚,哥哥还会继续伤人吗?
苏萝不知道,她只知道,她日复一日活在这个地窖里,比死了还要令她绝望。
……
苏萝的故事说完,在场的人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相信了她的说辞,就连极其厌恶苏萝的谢林安,此时也没有开口问其他话。
夏知秋让赵金石送一送郑大夫,还喊他给郑大夫拎一串腊肉回家去。
夏知秋拍了拍手,道:“算了,先别聊这些了,咱们开饭吧!”
“我去热一热汤。”谢林安想起之前煲的汤都冷了,立马走向伙房。
赵金石见谢林安行色匆匆走过,回到屋里,给小翠和夏知秋使眼色:“你们就打算这么轻拿轻放,不处置谢先生?他可是险些玷污了女子的清白!”
小翠觉得夏知秋这样做,肯定有她的道理,也不敢多言:“我听夏哥哥安排。”
夏知秋把两人招呼出屋子,悄声道:“咱们和谢先生在一块儿这么久,你们信不过谢先生?他是什么样的人?能被一般女子近身?”
“这……”赵金石转念一想,好像也是这样的。
他舔了舔下唇,道:“此前我和谢先生一同路过花街柳巷,那烟花楼的花魁都朝谢先生身上掷钗子了,谢先生连个正眼都没瞧过,还回府中,差我下了道禁令,让这些住楼上的老百姓不许往底下抛掷杂物,以免伤人,违者罚二两银子呢!就他这不解风情的模样,我都替那花魁心疼。”
小翠疑惑地问:“赵大哥,你还去逛烟花楼啊?”
赵金石被她这样一问,立马结巴了:“赵大哥,那……那是路过,懂不?”
“哦,懂了。”
赵金石被这样一打岔,说懵了。他回过神来,道:“哎呀,重点不是这个。而是谢先生似乎真就对女子没什么意思,现在一看,确实也不太可能对苏萝动手动脚。”
小翠循着他的话,继续往下道:“是哦,谢先生对女子没兴趣,对男子可有兴致了。”
说完,她和赵金石都意味深长地看了夏知秋一眼。
夏知秋嘴角一抽,伸手拍了拍这两人的头:“满脑子龌龊想法,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总而言之,这事儿里透着蹊跷呢!谢先生总不可能是把人抓到伙房来的吧?肯定是苏萝自个儿走去伙房的。她不是怕生吗?要吃饭,在花厅等着不就好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她不可能戒备心这么弱,跑到伙房去吧?”
小翠后知后觉地问:“万一苏姑娘是想搭把手呢?所以才去的伙房?”
夏知秋道:“先说明啊,我没有刻意偏袒谢先生。只是谢先生像是那种需要陌生女子帮忙的男子吗?就拿小翠作为例子好了,你哪次要帮忙,不是被谢先生回绝的?而且我家小翠妹妹也这么好看,谢先生要是有贼心色胆,不该先拿你下手?”
“有道理。”小翠郑重点点头。
赵金石无奈极了:“怎么一夸你,就说有道理了?万一人家是念在你算县令妹妹,这才不敢下手呢?”
夏知秋斜了赵金石一眼,道:“你们瞧见小翠脖颈上的掐痕了没?还有一点,要是谢先生真想轻薄她,他掐她又是作甚?”
“情趣啊。”赵金石忙不迭补充了一句。
“情趣你个大头鬼!”夏知秋啐了赵金石一口,“你动动你的猪脑子,想一想。谢先生平时破案子什么样?现在又是什么样?他是个蠢人啊?在夏府里动手轻薄人,还正巧赶在我们要回府吃饭的时刻,人家是巴不得被我们瞧见吗?好让我第一时间把他押入大牢?”
说到这里,大家都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时间鸦雀无声。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是夏知秋胆大,她小心翼翼开口:“难不成……是苏萝故意让我们瞧见,想我们误会谢先生的?”
“哼!还算你们三个有点脑子,不至于蠢笨如猪。”谢林安回来寻三人吃饭,听到他们的谈论,唇边溢出点笑意来。
他们上桌吃饭,还喊了苏萝。
如今苏萝失忆了,几人装疯卖傻,也就没提此前的事了。
小翠依旧是同情苏萝,特地给她递过去筷子以及饭碗,还细心帮她盛了饭。
苏萝右手执着筷子,她刚要夹菜,却感受到一道炙热的视线,笼罩在她身上。
苏萝下意识抬头,正巧看到一脸冷漠的谢林安。
她细声细气地问:“怎么了?”
夏知秋见状,小声问谢林安:“发生什么了?”
谢林安冷冷地道:“她倒是两手都会用?”
“什么?”夏知秋不明就里。
谢林安瞥了一眼苏萝拿筷子的手,道:“之前,她是用左手拿刀的。刺杀人的时候,一般会用寻常使用的那只手来下刀子,这样才好发力。我以为她是个左撇子,没想到如今还会用右手执筷子。”
苏萝纳闷地回答:“我……我一直都是用右手的。”
说完这话,谢林安突然用筷子夹住苏萝的左手手腕,将她的手拎起来。他像是被这女人吓到了,可不敢再碰到她,就连要瞧她的手,也只敢以筷子为媒介,触碰到苏萝。
谢林安指着她的左手,道:“她的中指与虎口有薄薄的茧子,这是长年累月积攒下来的痕迹。可见平时握笔和握刀都会用这只手,并不是她口中所说的,不常使用左手。而且一般人要和人拼命,都会下意识使用自己最常用的那只手,这样才能使出力气,也不至于失手。那天,我们去救她,明明看到她是左手执刀,不对吗?”
“是这样。”夏知秋也记得那时的苏萝,是用左手拿刀的。
此话一出,饶是小翠,也忍不住朝夏知秋那边倾斜过去几寸。
她有点怕苏萝,此时不愿离苏萝太近。
苏萝收回了手,望着掌心,一言不发。
就在这时,仵作已经差遣徐捕头,把验尸报告送来,给夏知秋过目:“夏大人,仵作先生已将三名死者的验尸报告带来的,请您过目。”
夏知秋这会儿可没心思吃饭了,她直接起身,接过那一摞纸,细细翻阅。每看一张,她的脸色便阴沉一分,唇也抿得紧紧的。
赵金石见她面色凝重,心里头咯噔了一下,问:“怎么了?”
夏知秋将验尸报告放到一侧,和几人道:“仵作先生瞧出了一些了不得的东西。”
“什么东西?”小翠问。
夏知秋道:“两具女尸虽然埋在土里多年,却还没完全腐化为白骨。从她们遇害的扁平状伤口可以判别出那是刀伤。而那一道道伤口,都是朝左侧倾斜的长条口子,甚至有几道刀伤还刺到了肋骨中,留在骨头上的刮痕也是偏左的。”
小翠不明白,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这又怎么了?”
“是啊,这怎么了?顶多说明,这女子是被人用刀刺死的呗!”
谢林安冷笑一声,道:“这说明,凶手极有可能是左撇子。”
赵金石倒吸一口冷气:“左撇子?这又是从哪里知晓的?”
夏知秋喊小翠去伙房拿一块豆腐来,她亲自上匕首,给人演示。她先是用右手拿刀,在豆腐上刺了一下。柔软的豆腐被刀刃破开,出现一道偏右侧倾斜的直线。随后,她再用左手下刀子,又出现了一条偏左的口子。两只手用过的割痕,恰巧可以形成一个“八”字。
这样演绎了一番,所有人都懂了。
赵金石浑身都瘆得慌,他舔了舔下唇,问:“所以,他哥是左撇子?”
夏知秋叹了一口气,道:“他哥只有右手有茧子,可见平日里用的都是右手。而他哥身上的伤口模样却和两具女尸身上的很像,可谓是一模一样。而苏萝,是左手执刀的,分明是个左撇子。”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苏萝身上,大家都朝后退了一步,离她远远的。
夏知秋吩咐徐捕头:“徐捕头,劳烦你将苏姑娘押入大牢,等本官再查一查此案,之后再做定夺。”
苏萝被吓破了胆,她急忙辩驳:“大人,我真的没有杀人!我没有杀人!”
她声泪俱下,给夏知秋磕头。
夏知秋见她是真害怕,拍了拍她的背,道:“你放心,本官不会草率定案的。只不过是你目前嫌疑最大,先在牢中待着。如果你是清白的,本官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
夏知秋的声音带有一丝温柔,她的亲和力十足,让人忍不住去接受她的好,听从她的吩咐。
苏萝点了点头,道:“好,我相信大人。”
苏萝被带走了,谢林安不屑地哼了一声,道:“如今也算是有了罪证,你为何不直接定案?还与她废话这么多作甚?”
夏知秋拧了拧眉心,苦恼地道:“光凭左撇子这一点就定案,太草率了。万一判错了呢?”
谢林安知晓她是死脑筋,此时也不打算多说什么,只凉凉地补充一句:“随你。是你偏要把事情搞得这么复杂,不怕累的话,你尽管折腾。”
夏知秋无语。
听谢林安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他是真的一心想弄死苏萝啊。
可见,得罪了这个男人的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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