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白间抽了个空和江宇联系,心里大致把案子梳理了一遍。
死者不是陈麦鸥,陈麦鸥本人已经找到,经过比对陈麦鸥的指纹确实和死者不同。
根据陈麦鸥本人的口供和同事证明,死者死亡这段时间他们都在封闭实验,陈麦鸥没有嫌疑。
死者被**解剖,取了一个肾脏,而关听雨无意中看到的一个记忆片段正好也是一个男人正在**解剖……
太巧合。
换了一轮班终于下班,沈白间正脱着安全服,手机响了。
一个咋咋呼呼的声音从听筒里漏出:“哥,你什么时候回来,就等你开饭了。”
沈白间看了看表,晚上6点半:“我还有点事,大概一个小时到家,你们先吃别等我。”
把早上在当铺里采集的脚印交给江宇,又对江宇耳提面命了一番,沈白间急急忙忙要走。
临走前他突然想起什么,低声说:“陈麦鸥本人的指纹不要只和库里的那个陈麦鸥比对,做一次整体筛查。”
江宇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兴奋地说:“懂了,这就去安排。”
“还有,去上水分局问一下他们最近那个命案的情况,具体怎么安排,你了解情况以后看着办。”
江宇先是一愣,随后领悟:“是。”
……
沈白间好容易找了个空挡把车停进去,老小区就这点不好,没有地下停车场,每次回家都跟玩游戏抢车位似的。
他下车打量了一番,没有挡着进出的路。
沈白间亲生父亲给他留了不少遗产,他这辈子就算不工作混吃等死也花不完。
十八岁成年的时候他提出把财产转到张家夫妇名下,将来怎么分配由二老做主,被老两口拒绝了。
开门迎出来的是端着盘子的张畔畔,一见沈白间,她看见救星一般:“妈,我哥回来了,可以开饭了。”
张畔畔一把把他拉进门:“你怎么才回来,不是说好一个小时,你看看,8点,都8点了,我饿得快升天了……你带了什么呀?”
“牛奶,”沈白间又往门外一指:“还有一箱西瓜和荔枝,朋友送的,我一个人也吃不完。”
张畔畔喜笑颜开:“你不吃我吃呀,都便宜我了。”
沈白间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个脑崩,探头往里看,果然,秦羽正在厨房里忙活,张建生还坐在沙发里刷新闻。
他喊了声:“爸,妈我回来了。”
秦羽忙着盛饭:“赶紧洗洗手吃饭,饿坏了吧,张畔畔放开你哥,让他赶紧去洗手。”
张建生关了手机,沉着脸:“你还知道回来啊,我……”
秦羽走过来一把揪住张建生的耳朵:“啰里啰嗦,儿子好容易回来一趟,就不能少说两句,过来吃饭,也不知道搭把手,天天回家就跟个老爷一样往沙发里一摊,白间,我跟你说,你可不能跟你爸学,就这个德行怎么讨老婆。”
张畔畔拣了块排骨放进嘴里:“妈,我哥讨不到老婆,女朋友谈一个黄一个,注定是个注孤生,孤家寡人一辈子。”
秦羽白了女儿一眼:“少瞎说,哎,你上次给你哥介绍的那个姑娘怎么说?”
张畔畔:“您不提我都忘了,哎,我说沈白间你怎么回事?见了一面,就没下文了?人家姑娘拉下脸来主动约你,你还推三阻四,有那么忙吗?吃顿饭的功夫都没有?啊,对了,你怎么去指挥交通了?人姑娘说那天看见你在站马路?”
沈白间来不及伸手捂住张畔畔的嘴,话已经脱口而出。
秦羽狐疑地看看沈白间,又看看张建生。
张建生连忙干咳一声,给张畔畔使眼色。
张畔畔眼瞎,看不见她爹都快眨巴抽筋的眼皮,自顾自还在说:“哥,你们是不是有什么案子,你伪装成交警暗中监视?你别说,像模像样,你看,那姑娘给我拍的照片。”
张畔畔说着拿出手机翻照片,张建生恨不能原地消失。
沈白间夹了一筷子辣椒炒仔鸡塞进张畔畔嘴里:“吃饭看什么照片,吃都堵不住你的嘴。”
秦羽“啪”一声放下筷子,扫了老公和儿子一眼:“等等,畔畔,照片拿给我看。”
照片拍的是早高峰,一起碰擦事故,两个车主起了争执,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顶着迟到扣工资的风险也要看一场热闹。
人群里,沈白间鹤立鸡群,大檐帽也挡不住他利落的面部线条。
微信里,照片下对话框写着——畔畔,是你哥吧,他不是刑警吗?怎么指挥交通?不过,真的太帅了……
秦羽放下手机好整以暇地看着父子俩:“你们俩,谁来解释一下?”
张建生和沈白间互看一眼,抢先开口:“我,上个厕所,你们先吃。”
谁料秦羽一拍桌子:“坐好,不说清楚谁都别想下桌。”
沈白间心虚,强行解释:“妈,不是什么要紧事,那什么,就,现在不是年轻干部都要下基层锻炼,就是这么回事。”
秦羽笑了笑:“是吗?你这个资历的也需要下基层,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刑警下基层去交警队锻炼的,练什么?指挥交通的手势吗?”
张建生被秦羽笑出一身鸡皮疙瘩,心一横:“我说——这小子犯了点事给人抓了把柄,我这也是没办法,得按章办事。”
秦羽大怒,指着张建生:“什么?按章办事?当初我就不同意思白间当警察,他想当,你说有你在,行,我妥协了,可做文职不好吗?你又说刑侦前途好,白间争气,这些年确实也干的不错,我也就不说什么了,怎么,现在突然发现当交警更加前途无量了?”
张建生:“不是,不是正经处分,他小子手上在查一个案子,我和罗宏说了,等案子到了关键时候,打个报告借调回来……”
秦羽嗓门又提高一度:“借调?”
“哎呀,你这人,就不能听我把话说完,先按借调办手续,等案子一破就给白间复职,不要给人留下话柄说嘴。”
秦羽哼了一声:“最好是,你如果让我儿子受委屈,我跟你没完。”
好容易安抚了秦羽,沈白间却心虚地看了张建生一眼,他私下查案的事还是被张建生知道了。
张建生回了他一个眼神——你小子等着。
秦羽不知道电光火石之间父子俩已经用眼神对了话:“还有你,沈白间,畔畔说的那个姑娘你怎么想的?”
“我?还是算了吧,别耽误人家姑娘。”
“你……”
沈白间最怕秦羽打开话匣子,尤其事关他的婚姻大事。
这个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转移她的注意力。
沈白间打断她:“妈,我的事不急,倒是畔畔,畔畔才让人操心。”
“我?”张畔畔看戏看到一半,没想到炮火一转对准了自己。
沈白间顺理成章地起了话头:“对,就是你,你说你,年纪也不小了,男朋友也没着落,我连嫁妆都给你准备好了,你告诉我,什么时候能送出去?”
秦羽扭头看着已经二十六岁还在家里骗吃骗喝的女儿,十分赞同地点点头。
张畔畔莫名其妙成了被攻击的中心人物,喝了一大口汤,很不靠谱的问了一句:“哥,嫁妆都有什么,折现行不行?”
被秦羽一顿暴击。
张家一直保持家庭成员饭后轮流洗碗的优良传统。
沈白间许久没回家吃饭,张畔畔理所当然的把洗碗布往他手里塞。
秦羽拿走沈白间手里的洗碗布:“你哥难得回来一趟,洗什么碗,白间,去跟你爸聊聊,老东西是不是有话跟你说?”
沈白间苦笑,还以为秦羽没看出来。
张建生头也不抬地一指沙发上的空位:“坐。”
“爸。”
“不是你们罗队跟我打小报告的,我干了一辈子警察,如果这点事都看不出来,算是白干了。”
沈白间“哦”了一声。
张建生:“二十年前那起连环杀人案我不是主办人员,当时我手上正在办另一起案子,细节上知道的不多,如果有疑问去查档案。”
沈白间抬起头:“爸?”
张建生忽地瞪他一眼:“我可没有授意你私下查案子,你小子最好能给点有建设性的意见,否则,”他往厨房方向偷瞄了一眼,“否则别指望我把你调回来。”
父子俩聊到半夜,张建生问:“今晚住家里?”
沈白间起身:“不了,明天一早执勤,我那边近些,早上还能多睡二十分钟。”
张建生不勉强:“行,那你路上慢点,没事多回家,省的你妈想你。”
沈白间一笑:“知道了,您去休息吧,我走的时候锁门。”
张畔畔探头探脑,终于在沈白间出门的时候抓住他,死乞白赖非要和他出门吃宵夜。
沈白间抬手看了看手表:“馋死你得了,说好了,就到十二点,还有一个小时,赶紧的吧。”
张畔畔撇撇嘴:“你是灰姑娘吗?十二点被打回原形,非回家不可?”
沈白间冷笑一声:“我是狼人,怕到点变身,吓死你。”
一路挑挑拣拣,终于选中了一家潮汕粥店。
沈白间进门就看见一抹香槟色连衣裙背对着门口方向坐着。
微卷的长发披在肩头,偶尔撩动垂下的头发,漫不经心地喝一口粥,对面的男人不知道在说什么,长发主人并没有给出什么反应。
沈白间也不明白为什么一眼就确定那人是关听雨。
张畔畔认真看了看:“哥,原来你喜欢这挂的,难怪不愿意和人家姑娘约会,早说我给你介绍别人了。”
沈白间无语,也懒得解释,挑了个座位扫码点餐。
张畔畔凑近了头靠着头一起看,看上去亲密无间。
突然一道声音在身后响起:“沈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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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我哥讨不到老婆,注定是个注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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