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谨行看完泪水早已沾满了脸庞,巨大的悲伤淹没了他。以他对樊野的感情,他不应该会这么悲伤啊,可在他看到第一句的时候,泪就不自觉的落下了,樊野啊樊野你的目的达到了,以一种悲伤的方式。
什么是正轨?你认为的就是正轨吗?
二十多年,二十多年,我全忘了,忘了什么与樊野有关的?
商谨行现在非常不好,他头痛欲裂,眼中布满了红血丝,如果此时有人自然一定会被巨大浓度的高级阿尔法的信息素震慑得动弹不得,而沙发上的人却丝毫不觉,他迫切的想想起有关樊野的所有东西。
但一切都是徒劳的。
人就是这样,越不让就越想要。
好像有一个小人将他头上的针一下又一下凿深。
突然,
一个日期,从他的脑海中出现。
商谨行急忙慌的冲向樊野的卧室,跌跌撞撞,莽莽失失,还因太着急摔了一跤,但他无暇顾及,冲进樊野的卧室,打开它的电脑中保密的文件夹。
他尝试输入,错了。再一次尝试输入,错了,他不死心又试了一次了,打开了。
映入眼帘的是两张照片,主人公都是他和樊野,一张是之前游乐场拍的那一张,另一张的内容是他想都不敢想的。
照片中光洒在樊野的脸上,樊野眼中盛满开心,他是那样的明媚阳光,而他的神情是意想不到的,他亲到了樊野的脸上,以他对自己的了解,他绝对是蓄谋已久。
他们穿的是他们的高中的校服。
咚咚咚
商谨行的心跳的越来越快,这到底是什么时候?他只知道他们是校友,不可能有这么深的交情。
不可能这根本不可能。
这一切都在颠覆他既有的认知。
商谨行盯着那张照片神情开始恍惚,他仿佛回到了那个夏天,那个意气风发的夏天。
他总觉得樊野在透过他看另一个人,原来啊,原来那个人是十八岁的自己。
那不是开始他与他认识20年,不对,不对,嘭,商谨行昏倒在了地上。
他做了无数个光怪陆离的梦,全是关于樊野的,但每一个都是樊野离他远去,他觉得自己隐隐有些记忆,却被一个巨大的屏障包裹,怎么也想不起来。
他觉得不得不去问一问他的父亲,既然他们认识了这么久,他的父亲去不可能不知道半点樊野的存在。
他带上徽章,觉得应该有用。
香苑别墅
偌大个别墅,只有一间房间亮着灯,商谨行叹了口气走了进去,一路走一路开灯说:“爸,你怎么又不开灯啊?”
商御回到:“开灯多浪费电呀,你妈回来会开的。”
商谨行知道他会这样回答这样的对话,已经在过去发生了无数次。他妈妈明明已经失踪好久了,他不懂。父亲为何会如此执着。这一次他忍不住问出口为什么?父子两人心照不宣都知道问的是什么。
商御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我们谨行有爱过人吗?”
“爱过吗?”商谨行反问自己。他不懂,“我想应该是没有的。”
“你真正知道什么是爱了之后,你就知道为什么了。”商御选择不答“行了,今天来找我是什么事?”
“我来问问我小时候的事。”商谨行选择直接开门见山。
“小时候?”商御愣了一下。“时间太长了,记不清了。”
商谨行知道他爸这是不想回答,但这事他必须知道“爸,你就别跟我装傻了。”他一边说一边将樊野的徽章放在了桌子上。
商御看见眼睛瞪大了几分,然后陷入了沉思。
一时之间只有沉默。
过好长时间,就在商谨行以为商御会拒绝他时,商御开口了:“进谨行你去关门关窗吧,把除了这间房的灯都关上。”
商谨行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
当他回来时商御的手中多了一本他从未见过的相册,相册封面是纯黑色的,灰扑扑,脏兮兮,里面的照片都范了黄,可依旧平平整整,可见拥有之人对他的爱护。
商御自责的声音响起:“谨行,我对不起你们。”微垂的眼眸让人看不真切,“那个徽章是阿野的吧?”与其说是询问,不如说是肯定。
“嗯。”
商御深吸了一口气,“其实你们小时候关系很好,阿野他很黏你,你也很护着他。”照片的翻动声将他们拉回了那段时光。
“你看。”商御的眼神柔和了许多,语气也放缓了。
上面赫然是他们的合照。
“因为阿野的父母,你的母亲都隶属于那个机构。”他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桌上的徽章,语气沉重,满满的是对它的厌恶,“特务部,鲜为人知,它关系着咱们国家的生死存亡,甚至天才都只能在其中打下手。”
“那时候他们要出任务,我不理解为什么出任务前他们会放假,后来,我知道了,可我真希望我永远都不会知道。”商御眼中的悲伤仿佛要化为实体,将他攥的喘不过气,“所以阿野呢?他是不是特务部的人?”
“他没告诉过我。”平静的话语显示不出主人公的心情,“不过,我猜是的。”
特务部的人不会随意暴露自己的身份。
商御暂时按捺住心中的疑惑,“后来有一天他被抓走了,那是我的失职,我应该一直看着你们的,我拼尽全力保下了你。”
“那樊野去哪了?”
“大概是十几年前,应该可以查到,五一三郊区爆炸案,其背后掩盖的是人体实验。”
这番话在商谨行耳中炸起轰鸣,他的声音不可置信,“人体实验?”
“你没察觉到他生理上的异状吗?”
商谨行的嘴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商御毫不留情的揭穿他,“只是不关心罢了。”
“是。”低垂的头显示了他的落寞。
他叹了口气,“咱们欠他太多了。”
“后来呢?”
“逃出来了,回来的时候,浑身是伤,身上没有一块好地方,我在ICU外面守了他半个月。”商御看一眼商谨行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你忘了他。”
“为什么?”他十分不解。
“我请的催眠医生。”他将手放在下衣摆,轻轻掀起,“那群人伺意报复。”
入目的便是一大片疤,看痕迹有刀疤还有烫伤留下来的疤,很是狰狞。
“那时候你成天成天做噩梦,魔怔似的要去找他。”说到这,商御顿了一下,“后来,我带你去看了心理医生,最后实在不行带你去催了眠。”
“呵,全忘了。”商谨行自嘲的笑了笑 “这还不是全部吧?”
“嗯。”
“再次见面就是他十五岁的时候出逃,谁知道你们两个为什么搞到了一起,”他的声音愤愤,“他就是个祸害,因为他,你被绑架了,你知不知道那时候你快死了,而他呢?跟个没事人一样!”他越说越激动。
“所以,连你也在怪樊野吗?”商谨行反问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没有他,我早就死了!”
他笑了笑“呵,果然是父子,一样的卑劣,同样的容易被主管迷惑,不仅如此,还将我养成了一个冷漠且自私自利的人。”
“把那个催眠医生的联系方式和地址给我。”商谨行语气强硬,冷声说道。
商御拒绝的干脆,“不给,那对你来说太沉重了。”
“那是我的记忆,你凭什么干涉?”商谨行怒声质问。
画风一转“你,到底给不给,我亲爱的父亲。”商谨行在后两个字上咬的极重。
“你失态了。”商御像是感受不到商谨行的怒气一样 “你做好准备,我亲爱的孩子,你先回去休息一下,明天我就去找你,哪有父亲不爱自己的孩子呢?”
商御自然的摸了摸商谨行的头,“回去吧,孩子,睡个好觉。”并放出安抚信息素,商谨行身上的焦躁不安太明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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