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园的后院很像一个花房,除了通往庄园后门那有一条小路,其他空地都种满了花卉,在百花齐放的季节最为漂亮。
而在后院的左边,有一棵年老的梅树,大雪纷飞的冬季里只有它开得格外艳丽。
这棵梅树不同于山路上那些永远不会凋零的槐树,它是真真实实的生命。
庄园没有客人的时候,宿琉殇可以盯着这棵梅树看几个小时。
上司知晓原因,也经常宽慰他,已逝之人,何必感伤。
宿琉殇不答。
庄园来客不少,但能让他记住的客人不多,还能让庄园主人为其伤感的客人更是少之又少,几乎为零。
但就是有一个人会让宿琉殇破例,不过这些都是很早以前的故事了。
宿琉殇不想去回忆那么多,拍了拍梅树就离开了后院。踏进客厅的时候,刚好风铃响起,示意他开门。
整理好自己的情绪,这才打开了大门。外面等着的是一位十八岁的女孩。
女孩很美丽,五官端庄,身材纤细,只是眼睛有些失焦。
宿琉殇侧着身让开道路,“这几天风雪大,我还没去处理槐林的积雪,先进来休息会儿吧。”
女孩有些腼腆,微笑着说了句:“打扰了”这才踏进屋子。
女孩扫了一眼大厅的样子,看着不像是什么不良机构,心稍稍放松了一点,但直到坐下的时候,她依旧存有几分顾虑。
宿琉殇在一旁耐心引导她:“随心一点小姐,我可不是什么骗子,说说看吧,你有什么想要实现的愿望?”
女孩抿了抿嘴,似乎不知道如何开口,好半天才小声说了一句:“真的……什么愿望……都可以吗?”
宿琉殇点了点头,但又感觉不对,补充了一句:“在遵守法律的前提之下。”
女孩终于有了勇气,眼睛逐渐聚焦,将她的故事娓娓道来。
女孩子的名字叫秋白,是一位A市重点中学的学生,秋白胆子很小,不太喜欢和不熟的人往来。
或许也正是如此,班上的人都不怎么喜欢她。
一开始,秋白没有在意班上的评价,只是一个劲的学习。因为哪怕考进了重点中学,她也始终认为自己脑子有点笨,经常下课后跑到办公室去请教老师。
所以每个任课老师都认识秋白,也很喜欢这个姑娘。按老师的说法就是:“在秋白同学这里,我可以找到自己的用处。”
可是,长时间的不合群和老师的喜爱,班上总有些人觉得她虚伪。
所以很多人不喜欢她,哪怕她已经把存在感放得足够低了。
秋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讨厌,但从小就被父母抛弃的她也已经习惯了讨厌。
所以,她不会解释,只会默默忍受。
真正让秋白开心起来的人,是一位高二上册的转校生。她叫全笙,名字很好听,秋白一下子就记住了她。
全笙不似秋白,开朗自信,性格偏向男生,班上人缘很好。让她人缘不好的原因,就是和秋白做了朋友……单方面的朋友。
秋白知道自己不讨人喜欢,所以拒绝了全笙,哪怕她真的很渴望拥有朋友。
但她更明白,不能把一个活在阳光下快乐成长的人拉入黑暗。
但全笙哪那么容易放弃,长这么大全笙还是第一次被人拒绝。
全笙不是不知道秋白人缘不好,但她并不认可她被孤立的理由是好学多问,亦或是性格孤僻。
说到底,只是单纯看不惯,他们不在乎这个到底好不好,只知道大家都讨厌她。
所以,当她把自己座位搬到秋白旁边的时候,秋白觉得全笙疯了。
但全笙很开心,她觉得秋白很有趣,随便逗逗她都会脸红,跟个古代未出阁的姑娘一样。
以至于很长的一段时间,全笙的状态属于:学习上有问题找秋白,笔记漏做了找秋白,笔没墨了找秋白,饿了找秋白,没纸了找秋白,无聊了找秋白,去食堂餐厅回寝室还要拉着秋白……
秋白很无奈,但也并没有多排斥,她甚至会把自己贬得很低,企图让全笙离开自己。但是赶了好几次全笙都当听不见,她就没有再说了,她甚至会多准备几支笔,多备点零食,笔记也记得更加认真。
全笙知道,这是秋白接纳自己的信号,她很开心。
不过,她俩开心了,别人可不开心了。
没过多久,班上便传出了谣言。
“那两个,对,后面那两个,听别人说她们是同诶。”
“啊?怪不得她俩个走那么近……”
“嘿,听说同玩得花,你们说她们俩个会不会……”
“或许呢哈哈哈哈哈哈。”
有时候,越是年纪小,说的话就越是放肆。
这种放肆不是少年不怕天高地厚,口不择言,只是单纯的恶意。
全笙知道这些谣言后冷哼了一声,转身就找到了校长。
“李校长,我和我朋友被人恶意造谣这件事情,希望您能尽快处理。”
秋白不知道全笙哪里来的自信,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如何证明自己确实被口头造谣。
其实不好证明,但全笙家里有钱啊。
作为A市的富二代,校长得罪不起,全笙说什么,那肯定就是什么喽。
不过班上同学并不知晓,所以得罪的肆无忌惮,更是如此,当处分下来的时候,那些造谣的至今都不明白究竟是怎么传到校长那里的。
只不过后来他们确实收敛了,秋白至今无法忘记,一天前那群同学还对她指指点点,一天后那群同学连眼神都不敢对她使一个的感觉。
也算是体会到了正常学生的日子了。
秋白想,遇见全笙一定是她这辈子最幸运的一次。
再后来的后来,全笙的情绪逐渐感染了秋白,秋白的脸上有了笑意,胆子也变得大一点起来。
全笙说:“我们俩就是天下无敌第一好!”
秋白笑着回应:“是,你最厉害。”
当然,年少时候大家都喜欢立下誓言,发誓彼此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秋白和全笙也是如此。只是,还没等这个誓言说出口,再次见面时,秋白就听见全笙说:“我要走了。”
秋白以为全笙只是换一个城市生活,自己努努力可以考那边的大学,但还没等秋白问是去哪里的时候,全笙自己回答了:“国外……M国。”
秋白愣住了,因为她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和幸福的缘分,是那么的短暂。
秋白不记得当时是怎么和全笙告的别了,她也不太记得全笙当时的表情,只记得那天的阳光很刺眼,是个天气很好的日子。
她没有说以后会去找她,因为她知道,以她的阶级,绝无可能出国留学。
全笙走的时候,秋白还在想:也对,如果不是因为我们是同学,我们这辈子可能会有交集的地方,是在工作中。
这样想想,似乎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但当秋白又一次去取快递下意识想看看有没有全笙的快递的时候,她才发现,好像也不是没有遗憾。
秋白又恢复了以往的样子,不在意班上的评价,只做好自己该干的事情。
考完期末考后,秋白又回到了那个冷漠的房子里,房子依旧乱糟糟,养父养母依旧不在,在了也没什么好事。
秋白收拾好屋子之后,一个人在窗前看着那盆全笙送的栀子发呆了很久,秋白很早就开始期待它的开花,可是现在还远远不到它开花的时候。盯着一盆草只觉无趣,随后又似无奈的收回了目光。
她的前半生在不断分别,但从来没有人教过她如何告别。
所以,她不明白为什么会有分离,只是知晓大家都会走,总有散的时候。
这篇文前天就该发出来了,只是作者现实中朋友不多,个人对于友情的理解不是特别深刻,怕含糊了这个话题,所以想了很久才发出来,可以和作者说哪里不好,俺再改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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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栀子赠礼(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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