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碣棋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和陈珲并不是亲兄弟。
陈珲是一名本本分分的beta下属,工作认真且负责,从来没有请假,月月满勤。人缘关系也很好,会给不方便的同事买午餐,会给帮Omega同事买抑制剂…诸如此类,总而言之是市场营销部门的老好人。
三个月前,市场经理出了问题临时被分总fire了,总部说会派一个新的经理过来,却迟迟未到。临时的活全部堆积在了陈珲的身上,压得陈珲都不得不三番两次询问新的经理什么时候来。
临中秋放假的前一天,陈珲再一次担起重任加班到凌晨打卡下班,地铁早就停了,本来打算骑共享单车回去的,奈何天公不作美,下起了大雨,陈珲没有带伞,只能打车回去。
凌晨的车,不好打。
陈珲抱着手机等了十几分钟都没有人接单子。于是他走到马路边的公交车站,企图拦下一辆出租车。大约不过三分钟,一辆车子停在了对面24/小时药店,司机从车上下来了,陈珲马上冲过去,在司机从药店出来即将上车的时候拉住了司机。
“师傅,去滨江花园吗?”陈珲顶着一身的水珠问到。
司机皱了皱眉头,摆手道:“不去不去。”
“我可以多出点车费,行不行?”
老李无语地捏着药店的袋子,很想让这个近视眼看清楚他车子的标识,看看他这车子从哪里看出来像是出租车了。
不怪陈珲,他本来近视眼,雨又大,看不清,况且这种日子,这个点了,他想当然的以为是司机还在跑单。
陈珲把公文包顶在脑袋上,噼里啪啦的雨点打在皮包上,陈珲无奈地说:“师傅,你就跑最后一单行行好吧。”
老李正想回话:我不是拉出租的,话音才刚开口。靠近陈珲的车子缓缓降下了车窗,陈珲的眼睫被打湿了,眼睛进了不少的水,眯着眼睛,眼神飘过去,看见一个男人的脸。隔着好几米,有一点距离,看不清,但是能感觉出来对方应当是长得很好。
“李叔,让他上车,送他一程。”
声音不大,带着一点沙哑。
老李撑着黑伞,似乎茫然了几秒,反应过来立刻客气地朝着车里的人点点头:“好。”
车窗再次紧紧的关上了。
老李凑近一点陈珲,黑色的伞面遮在了陈珲的头上,很小心地闻了闻,道:“你是beta?”
陈珲点点头说:“是。”
老李暗自松了一口气,说:“算你运气好。”
陈珲露出一个非常标准的笑容,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说:“谢谢啊。”
“坐前排。”老李交代。
陈珲拉开车门,车内亮着昏黄的灯光,在灯光下,褐灰色的真皮内饰泛着淡淡的光泽,让人一眼看过去就知道,很贵。
陈珲眉头轻皱,忽然反应过来,这似乎不是一辆出租车。
“快上车啊。”老李撑着伞站在他旁边,黑色的伞面被雨点敲击的哒哒哒的声音,像极了陈珲此刻的心跳。
陈珲甚至有些后悔了,不一定要回家的,其实在这附近找一个合适的旅馆也是可以的,顶多就是被淋湿而已。
“上车吧。”车内传来稳稳的声音。陈珲闻声点点头,没敢往后座看那个人。
关车门的时候,陈珲小心翼翼,等老李上车之后,老李问:“住哪?”
“滨江花园,劳烦了。”
老李没讲话,这地方和他们的还算是顺路,也不算太远。
车内一时间安静了下来,车子甚至听不见引擎的声音,马路上人烟稀少,陈珲甚至有种错觉:仿佛今天的马路只有他们在···
面前一道红灯,车子稳当地停了下来。老李把刚才买的药往后面递,说:“您先打一针吧。”
后方伸过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拽住了药袋,陈珲只是瞥了一眼,没敢多瞧。
不过对方似乎并没有打算在车里打针,只是任由塑料袋仍在了座椅上。老李也没有再多劝,前方红灯变绿,车子再次往前。
过了几秒,陈珲还是没有奈住好奇心,他往后视镜偷摸地看了一眼,结果正好对上了后方看过来的眼神。
有那么一瞬间,陈珲是失神的状态。
陈珲刚刚在心里惴想的富二代,明星,或者谁家的小公子什么的想法一瞬间烟消云散。坐在后方的人竟然穿着整齐的西装三件套,像是个商务人士,。顶端的衬衫扣子松了两颗,脸上的神情淡淡的,不过在和陈辉对上的一瞬间,带着一点笑意。
陈珲的心脏再次狂跳,他向对方回了一个非常抱歉打扰并且友好客气的笑意,微微点了点头,说:“不好意思,我以为是,是出租车。”
老李深吸一口气,摇摇头,不带一点语气道:“这年头,把这个车子认成出租的,不多。”
陈珲只得尴尬地说:“我近视眼,没有仔细看,以为是出租。”
老李还想说点什么,坐在后方的人,露出一点很浅的笑意甚至微微往前凑了一点,道:“没关系。”
老李听到这话,忍不住地往后视镜看过去,就瞧见自家的老板竟然还带着笑意,一瞬间老李毛骨悚然,然后又在开车的间隙抽了那么两个眼神往身边的陈珲看过去。
陈珲丝毫没有察觉出来什么不对劲。
“陈先生怎么工作到这么晚?”
“工作有些多。”陈珲随口答道,随即惊奇地立刻说:“您怎么知道我姓陈?”说着他还不自觉地往后转身子,这一下两个人对看清了对方。
陈珲额间还有明显的水痕,黑色柔软的发丝被雨水浇得柔软,一双清澈的眼睛透露着不少的惊讶。
陈碣棋静静地看着对方一会,说:“你猜。”
老李刚才毛骨悚然的感觉这次遍及了全身。
陈珲接着这个机会很仔细端详面前的这个人,在他人生的前几十余年难道见过他,然后不记得了···不可能吧,这种长相见一次应该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陈碣棋血液叫嚣滚动着,一张姣好的面容没有半分透露出来他此刻的即将易感期的不舒适。
陈珲傻傻地摇摇头,说:“不知道。”
陈碣棋似乎知道这个答案,轻轻抬起手伸过来,陈珲下意识往后躲了躲,那只手停在了陈珲的胸口前,在他的工牌上点了点,说:“上面写着呢,陈先生。”
陈珲低着头,那只手缩回去,陈珲看到自己的胸牌上明晃晃地写着陈珲连个大字。他顿时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陈珲乐呵地笑了,说:“你肯定不近视。”
老李翻了个白眼,心想:阿尔法当然不怎么近视。
还好陈珲是个beta,不知道此刻车内的信息素已经浓到老李的车上的信息素检测机发了好几次的警报了。
陈珲似乎并没有意识到陈碣棋是一个alpha,对方那种友好的态度,那么温和的对话方式,并且主动从陈珲回家,并不符合陈珲对于alpha的偏见。
陈碣棋听到陈珲说他不近视,被他逗笑了,点点头说:“我视力很好。”
“您感冒了吗?”陈珲关心地说。
陈碣棋微微歪着一点脑袋,说:“怎么了?”
陈珲不加掩饰地道:“你的声音听起来不太妙。”
陈碣棋:“很难听?”说完他摸了摸喉结。
“不,不是,声音很好听的,就是有些哑。”
陈碣棋假装咳嗽了一两声,说:“好像是有点吧。”说完他抬起头对老李说:“还有多久?”
老李知道他有些着急了,于是加快了速度,道:“马上了。”
车子停下来之后,陈珲掏出手机,说:“多少钱?”
老李本想说不用了,但他多年的经验表示,今天晚上的这个人似乎有些不一样,于是他朝着后视镜投过去一个询问的眼神。陈碣棋只是轻轻转头,老李立刻明白了,说:“没有二维码。”
陈珲愣了愣,说:“我没有现金。”
陈碣棋把自己的手机二维码打开,说:“扫这个吧。”
陈珲看到是一个加好友的二维码,而不是收款码,他没做多想,以为人家是要他转账,先加了对方再转,丝毫没有犹豫就扫码了。
一通过,陈珲立刻道:“多少?”
老李现在有些明白了,对方今天晚上真的只是偶遇。
陈碣棋:“今天这么晚了,你先回去吧,我明天和你说。”
陈珲下意识地想说为什么,老李忽然抽出一把伞,塞给陈珲:“陈先生,我们要走了,这伞你拿着吧。”
“雨伞,不用了,我都不知道怎么还你···”陈珲被话题转移了。
老李摁下开关,陈珲那边的车门咔哒一声,解了锁:“下次总有机会的,雨这么大,该淋湿的。”
陈珲扭头一看,果然雨更大了,他想既然自己加了微信,下次还伞也不是不可能,于是点头,说:“谢谢啊。”
下车还不忘往后方给陈碣棋来一句:“好人一生平安。”
陈碣棋笑着点头,朝他挥了挥手。
巨大的雨幕中,车子如同飞驰在马路上,陈碣棋收起了笑意,微微皱着眉头轻喘。
老李往后瞥了一眼:“您还好吧?先打一针抑制剂会好受些。”
陈碣棋把外套脱了,老李自觉地升起升降板,陈碣棋露出手臂,从药袋里面摸出一只针管,撕开包装,朝着皮肉扎了下去。
冰凉的抑制剂顺着血管在身体流动,陈碣棋闭上眼睛,靠在后座上假寐。
S级的阿尔法,易感期的反噬作用比普通的alpha严重数倍,没有安抚的话,只有特殊的抑制剂才能压住。
他昨天刚下飞机,助理提前安排好了住所,唯独没有安排抑制剂,偏偏他也忘了。只能跟着老李出来买药。
这么凑巧,就碰上了。
好久没回来了,下半年发生了很多事情,然后就是这个番外本来是准备冬至发的,结果拖拖拉拉的,写完了。另外几篇文章的番外也正在抓紧时间写,打算先写番外,然后写几个短篇过度一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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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番外-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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