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番外-梦境3[番外]

“你一个人住吗?”陈珲跟着陈碣棋来到厨房。

微波炉发出轻微地声音转动,陈碣棋手掌半撑在台面上,回头看到陈珲跟了进来。

“嗯,一直都是一个人住。”陈碣棋看着他回复道。

陈珲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避开眼神,也没有办法直视陈碣棋。他还是觉得陈碣棋像是明星。

这张脸不当明星多可惜啊。

陈碣棋看出了他的不适应,也主动问:“你呢,和谁住?”

“我?我也是一个人。”

“哦,那挺巧。”陈碣棋依旧看着他。

厨房安静的只能听见微波炉运转的声音,一时之间气氛有些尴尬。

陈珲没话找话道:“你人挺好。”

陈碣棋被他这话说得一愣,随即忍不住地带着笑意重复道:“我人,挺好?”

陈珲点点头:“是啊,你还是阿尔法,这更少见。”

陈碣棋的眼神看不出他在想什么,沉默了片刻。这时,微波炉叮的一声,陈碣棋沉默着打开微波炉,主动将陈珲的饭团端出来,拿到了客厅。

陈珲坐在茶几边上,拿着筷子挑着吃。

陈碣棋又重新到了一杯茶:“喝点。”

倒了三遍,陈珲竟还没有喝上一口。

陈珲接过茶,喝了一口,茶香满溢。

“好茶。”

陈碣棋坐在他对面,米白色的家居服衬着他整个人都镀上一层不合时宜的温和。

“是吗?别人送的。”

陈珲低头看了一眼杯子里的茶,一口喝下,抬头小心问道:“陈先生,你是做什么的?”随即补充:“不方便可以不用说。”

陈碣棋来了兴趣,手肘撑着茶几,托着脸,看着陈珲道:“你觉得我是做什么的?”

“嗯,你是明星吗?”陈珲问,“我不太看电视,所以明星什么的我不认识。”

陈碣棋的另外一只手忍不住地放在茶几下方抓着地毯,指节微微泛白。他平静地说:“怎么会认为我是明星?”

陈珲抬起头道:“我是干市场的,经常和人打交道的。”停了两秒,他还是把心里话讲出来,“长成你这样的,应该就是明星了吧。”

陈碣棋:“这应该是夸奖的话吧?”说着又给陈珲倒了一杯茶。

陈珲:“你不是明星?”

陈碣棋摇摇头,说:“不是,我和你干的活差不多。”

“什么意思?你也是干市场的?”

陈碣棋想了想,道:“很快就要干这个了。”

他说话模棱两可,陈珲以为这是对方不想说得过于仔细,于是没有细究,点了点头。

吃了点东西,喝了热茶,陈珲觉得刚才的不舒适顿时烟消云散。站起身,说:“衣服应该烘干了吧,我换个衣服得回去了。”

陈碣棋也站起身,道:“你坐着,我去看看。”

陈珲坐下。

陈碣棋先是走到中控台将空调的温度网上调高了两度,随后到洗衣房取出衣物,再回到客厅的时候,陈珲已经睡着再沙发上了。

陈碣棋见状,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衣服,然后埋进衣服深呼吸了几口,接着有些急不可耐地将屋内的灯光都调暗了。走到陈珲面前,微微弯下腰。

看着青年人睡得如此的安稳,陈碣棋回头看了一眼茶杯,心想自己下得量幸好不算太多,至少让他吃了点东西。

陈碣棋俯身抱起他,朝着卧室走去。

将陈珲放在床上,陈碣棋再次有些受不了在紧紧地拽住床单,他在极力克制自己。

陈珲感觉到自己身体有些变化,很奇怪,接着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红酒香气,非常浓,也十分诱人。这个味道竟然还有些熟悉,但是他一时之间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闻到过。

陈碣棋脱了上衣,顺手看了一眼时间,下午的四点整。他凑在陈珲的耳边,咬着对方轻声道:“Tesàmoi”

······

陈珲在一股浓烈的酒味之下,记忆里渐渐地出现了一些非常模糊的记忆。

好像是在他十三岁,又或者是他十四岁的时候,孤儿院来了一个新的小朋友。

孤僻的性格,漂亮的衣服,让周围的人对他充满了敌意。唯独陈珲,他的老好人性格应该是天生的,那时候他就主动担任其和事老,让其他人不要欺负他,还拉着他和其他小朋友玩耍,试图让他融入这个集体。

不过他的计划并没有成功,对方对集体的活动表现出强烈的抗拒,甚至和其他人的关系更加的恶劣了。

他对陈珲倒是还行,也有可能是因为陈珲热脸贴他的冷屁股,使得关系看起来不那么僵硬。

渐渐地,陈珲和他的关系越来越好,直到有一天,他抱着陈珲的时候,陈珲闻到了他身上的一股奇异的味道,而对方面色滚烫地闭着眼睛,似乎是烧起来了。

陈珲连忙地告诉老师,老师通知园长。

不久,他就走了,再也没有回来过。

按照孤儿院的规矩,初中毕业就必须全部出去,没有读高中的资格,陈珲毕业那年正好碰到了好心人资助,园区里所有考上高中的都可以念书,还承诺,如果考上了大学也可以接着资助。

陈珲就这样顺利毕业了。而那个园区在陈珲刚念大学的时候就解散了,现在所有的孤儿都会有正规的收容所包办下来。

陈珲的这段久远记忆不知道怎么的在脑袋中反复出现,如同潮水一般不休不停,陈珲觉得脑袋好痛,记忆中那股奇异的味道似乎和现在鼻尖的味道重合了。

猛地,记忆如同涨潮淹没了陈珲,他喘不上气,胸口被紧密地压住了,挣扎的效果微乎其微,就在陈珲认为自己要窒息的时候,一股空气钻入肺腔,顿时间,他又恢复了呼吸。

这样的情况反复数次,陈珲终于睡下了,睡得很香,连刚才反复出现的记忆也渐渐地退了。不知道过了多久,陈珲朦胧地睁开了眼睛。

“早上好。”

陈珲下意识地回复了一句:“早上好。”随即他反应过来,猛地往后,嘴里骂了一句脏话。

陈碣棋听他骂脏话,并不觉得不好,反而认为陈珲露出这个表情很可爱。

陈珲看了看陈碣棋,又看了看自己,两人浑身**裸,并且在陈珲身上还多了一些不可言喻的痕迹。

陈珲破口道:“你是疯了吗?”

陈碣棋趴在枕头上,侧着脑袋,不想装了,他盯着陈珲道:“就一点都不记得我了吗?明明我无时无刻地不在想哥啊。”随即他凑近陈珲,陈珲避无可避地只能抓住被子。

陈碣棋看着陈珲,缓缓道:“真不公平。”

陈珲几乎是没有经过任何的思考,顺手就把床头的台灯砸了下去,陈碣棋躲都不躲,血浆顺着肌肤往下滑。

他坐起身,摸了摸脑袋上的血迹。

陈珲在沉默的片刻中,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压力,他不明白这是什么感受,在他前面的数十年他都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情况。

随后,他似乎明白了,这是阿尔法的信息素在扩撒。

那股浓烈的红酒味几乎淹没了陈珲。

陈珲是个贝塔,这毫无疑问,但是他却闻到了这股信息素的味道。

陈碣棋裸着上半身,转过脑袋问他:“是真的很讨厌我是吗?”

陈珲看着他的脸,那股莫名熟悉感再次翻涌而上,面前的这个人似乎和脑海里深处的某张脸重合在了一起。

陈碣棋看陈珲不语,认为他是默认了。他下了床,穿上衣服,平静地有些令人恐惧,道:“是你自己说过了,下次见面醒来我们就睡在一块。”

“你忘了。”

“我离开也还是你的原因。”

“你都忘了。”

陈碣棋从柜子里取出一套干净的衣服,放在床边,显然,那是给陈珲的。

“我什么都没做,就是想和你睡在一块,这会让我的易感期舒服很多。如果造成困扰,我道歉。”

说完,陈碣棋拉开门走了出去,而陈珲明显地在状况之外。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陈珲穿着松松垮垮的衣服走出来,陈碣棋正好从厨房出来,端着两个盘子。

盘子里面是一些面包和切好的苹果。

他放在餐桌上,很明显是给陈珲准备的。

客厅还摆放了一些箱子,一些塑料袋,里面装的都是食物。

陈碣棋一言不发,转身又进了厨房。

陈珲跟了上去,看着面前宽阔的身影,陈珲怎么也没有办法把面前的这个人和曾经的那个小萝卜头联系在一起。

陈珲走到他的身后,说:“陈碣棋。”

陈碣棋没有搭理他。

陈珲有些心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陈碣棋把牛奶放进微波炉里面,转身看着陈珲,说:“什么事?”

公事公办的态度。

陈珲此刻细细地打量,上下的看清楚了,这会又觉得陈碣棋似乎没有比小时候变化太多。

陈碣棋垂着眼睛,道:“真得就一点都不记得了是吗?”

陈珲连忙道:“没有,记得记得,就是,太久了,我记不太清了,而且你变了好多。”

陈碣棋往前走一步,陈珲就往后退一步,“记不太清,我告诉你我叫什么的时候,你也没有记起来。”

陈珲退无可退地扣住陈碣棋的肩膀,道:“你先冷静点。”

陈碣棋:“我很冷静。”

陈珲喉结滚动,张了张嘴,想了片刻,说:“你后面走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陈碣棋抓住他的手说:“我没有办法,我想联系你,但是我被看得太紧了。”

陈珲:“什么意思?”

陈碣棋看他完全还处在状况之外,有些气不打一处来,略带委屈地一把抱住了陈珲,埋在陈珲的肩膀说:“都是你的错。”

陈珲睁大了眼睛,手不知道往什么地方放,他茫然地问道:“怎么又是我的错?”

陈碣棋:“你还记得我第一次易感期发作吗?”

陈珲:“···”他怎么知道陈碣棋的易感期,这么多年不见,他···应该知道这个吗···

陈碣棋似乎猜到了答案,说:“如果不是你,我的易感期就不会爆发,我也许也会一辈子当一个beta,但是你出现,我易感期被触发了,园长通知爷爷把我带了回去。”

“什么和什么啊···”陈珲推开陈碣棋,说:“我怎么记得你父母车祸去世,然后你被送进了园区,你哪里来的爷爷?”

陈碣棋道:“因为一开始被基因检测出来的是beta,父母去世之后,我被遗弃了。但我实际上是得的一种罕见的性别基因疾病,在没有遇到特殊X基因携带者,我将永远是beta。但是一旦遇到特殊基因的携带者,长期的相处会触发我身体里的alpha机制,我就是因为你,易感期爆发了,被抓了回去。”

陈珲细细回想了那段久远的记忆,记忆中最后一次见面就是因为陈碣棋发烧了,然后他去告诉园长,再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你的意思是说,我是那个特殊基因携带者。”陈珲平凡普通了一辈子,从来没有觉得自己会是一个什么特殊基因携带者。

陈碣棋点头,说:“你幸亏没有忘得一干二净。”

陈珲轻轻地笑了,随即道:“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

陈碣棋低头看着陈珲,道:“惩罚,以及奖励。”

“什么惩罚?”

“你的惩罚,见面的时候你一点都不记得我了。”

“那什么奖励?”

“我的奖励,我没有忘记你。”

陈珲再如何的感情迟钝也意识到了一些不对劲,他本想哈哈一笑糊弄过去,可看见陈碣棋那么认真的样子,有些手无足措。

“哎呀,你看你,你要是一直呆在园区的话,怎么能成现在这样子,对吧。再说了,那时候我们都太小了,我们现在不都很好嘛。”陈珲拐弯抹角的意思是都是以前的事情了,现在你过得很好,我也很好,当做朋友什么的多好。

陈碣棋扣住陈珲的下巴,有些生气,他一生气反而会冷静下来。

“什么意思?哥?”

这个遥远的陌生到陈珲都有些恍惚的称呼让陈珲一瞬间想起了甚多事情。

比如,陈珲抱着陈碣棋说:“想家的话就要哭出来,憋在心里会难受的。”

比如,陈珲紧巴巴地跟着陈碣棋:“千万不要打架,万一受伤就不好了。”

比如,陈碣棋问他:“哥,你以后会一直和我在一起吗?”“当然了,你想想看,我们都姓陈,说不定祖上还是一家人呢,以后长大,我们就住一块,再有人问,你就说我是你哥。”

再比如陈碣棋易感期的时候,陈珲要去找老师,陈碣棋不撒手,陈珲哄他的那句:“醒来我们还在一块,我就在你旁边。”

陈珲想,那时候太小了,什么承诺都敢说。

“我的意思是——”

“你的意思是你还要抛下我。”陈碣棋替他说了。

“不是抛弃!”陈珲解释道:“你不觉得这个词非常不适合在我们两个人之间使用吗?我那时候很小,你也是,怎么记性这么好,还能记得我以前的胡说八道。”

“不是我的记性好,是哥的记性太差了。你对我说的每句话我都记得很清楚,我记得你说以后我们会永远在一起,还说我们长大就住在一块。”

陈碣棋的脸越贴越近,温热的呼吸和强有力的心跳声陈珲都能够感受到。陈珲腿脚酸软,他强撑着拽开陈碣棋的手,反过来扣住他的肩膀,道:“你是说你现在处于易感期是吗?”

陈碣棋点头。

“我明白了,我早知道了,我应该明白的。易感期的阿尔法神志不清,会说胡话的,你现在说了,等醒过来就忘了。”

陈碣棋被他这自欺欺人的一番说辞逗笑,他挑起嘴角,说:“都忘了?十几年前易感期的时候,你在我耳边说的每一字,每一句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陈珲下意识地想要逃避,陈碣棋拉住他的手,问:“哥,你是讨厌我对吗?”

陈珲闭着眼睛深呼吸,然后睁开眼睛说:“没有。”

“那就是答应我了?”

“答应你什么?”

“你以前说的,我们长大了就要在一起。”

“我不是——”

“那你就是讨厌我。”

“不是。”陈珲被他的逻辑绕晕了,他看着陈碣棋一字一句道:“我们这么多年没见面,我们就不能,不能是朋友吗?”

“不能。”陈碣棋硬气地回复:“只有你讨厌的陌生人和喜欢两个选项。”

陈珲急眼了,他道:“你小时候不这样的!”

陈碣棋半搂住他,道:“小时候哥也不是对我这个态度的。”

“以前哥对我很好的,总是追着我,现在看到我就想走。”

陈珲做了做样子挣扎,他其实自己也弄不太清楚小时候园里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像个脑残一样跟着陈碣棋。

也许陈碣棋那时候看起来太可怜,或者是陈碣棋那时候很孤僻,当然也有可能只是陈碣棋那时候就长得很好看,以至于陈珲巴巴地贴上去。

陈碣棋贴近他,看着陈珲,越来越近,最后忍不住地亲在了陈珲的嘴唇上。

陈珲推了推他,但是没有推开。

陈碣棋察觉到对方似乎没有那么抗拒,心中一喜,撬开牙关,越来越放肆···

·····

·····

“陈碣棋——你醒醒——陈碣棋——你醒醒——”陈珲被热醒了过来,陈碣棋死死地抱住他,不停地喘气。

陈珲怒不可遏,给了这小子一个不轻不重的巴掌。

陈碣棋晃悠悠地睁开眼睛,看见陈珲,然后陈珲骂道:“你抱这么紧做什么,我都喘不上气了,你他妈的一晚上都不老实的——”

陈珲话没说完,对方在清醒了两秒钟之后猛然翻身覆身在陈珲身上,然后不管不顾地亲个没完没了。

陈碣棋边亲还边说:“哥,你是我的,我的,哥,我的,哥,陈珲,陈珲,陈珲。”

陈珲不知道陈碣棋搭错了哪根筋,大清早的不消停,他今天还上班呢!要是陪着他厮混一早上,那还挣不挣钱了!

“下去,下去,你戳着我了!大清早的发什么癫!”

陈碣棋亲了一会,缓过身来了,抱着陈珲道:“哥,你可千万不能忘了我。”

陈珲觉得这话说的没头没脑:“忘了你?忘了谁都没法忘了你这个祖宗!”

陈碣棋还趴在他身上,道:“我梦见和哥没有血缘关系了。”

陈珲一顿,挑眉,“哦?”示意他讲下去。

“然后哥还把我忘记了。”

陈珲点点头,说:“像是我会干的事。”

陈碣棋生气了,撑着脑袋看着陈珲:“你再说一遍。”

陈珲和他大眼瞪小眼,持续了几秒钟,忍不住地笑,伸手在陈碣棋的脸上拍了拍,说:“逗你呢,就梦这个了,我差点没被你勒死。”

陈碣棋罕见地没有笑,神情严肃地看着陈珲。

陈珲知道得哄哄,把人拉近点,在人嘴角上亲了亲,说:“哥忘了谁都不会忘了你的,心肝。”

陈碣棋被哄好了,但是没有打算放过陈珲,他趴在陈珲的肩膀处,咬了咬,陈珲倒吸一口气,道:“轻点。”

陈碣棋闷闷地说:“哥要是忘记了,就绑起来,捆在家里。”

“王八蛋,我对你这么好,你就打算这么对我。”

“谁让你忘了我的。”说完又开始亲陈珲,陈珲知道这小子刹不住车,要把人推开,解释道:“早上还要上班!”

“请假。”

“没病没灾的请什么假,请假扣工资。”

“我发工资,你请假我发工资。”

“滚。”

“陈珲,哥,你最好了。”

一句你最好了,把陈珲留在了床上,然后还是陈碣棋抽空给公司请了假。

事后,陈珲趴在床上一动不动,陈碣棋凑上来,陈珲嘟囔着:“不行,我真他妈要累死了。”

陈碣棋一脸餍足地笑了笑,把人搂进怀里,说:“我不干什么,就是想抱着你。”

陈珲松了松肩膀调整了一下姿势,学着陈碣棋的模样也搂住了对方。

陈碣棋说:“哥,你可千万爱我久一些。”

陈珲:“嗯。”随后陈珲停顿了两秒,说:“你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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