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给出的信息量过大,范闲现在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但直觉告诉他,他必须立刻离开京都。
看了看天色,范闲看向婉儿:“婉儿,我们得走!”
婉儿很显然也明白现在范闲在担心什么,于是点了点头,此刻情况紧急也顾不得什么矜持了,她抬起双手搂住了范闲的脖子。
范闲一把搂住未婚妻纤细的腰肢,小声的道了一句“抓紧了。”就抱着婉儿翻出窗台,一黑一白于夜色中翻飞。
就在刚翻出皇家别院的墙头时,范闲一个急转,抱着婉儿往后退了三步,他警惕的看向拐角处,低喝道:“谁?!”
拐角处,一个黑衣人站了出来。范闲仔细分辨了一下后,惊疑不定道:“…影子?!”
原本将脸埋在范闲怀里试图遮挡面容的林婉儿听见‘影子’二字,条件反射的抬起了头。
只见十步开外一个头戴兜帽,面具覆面的黑衣人正静静的站在那。
黑衣人平静的开口说话:“范闲,五大人尚未归京,院长让我来护送你出城。”
“陈萍萍?”范闲思虑片刻后,应道:“先不出城,找个地方躲几天。”
达成共识后,影子和抱着婉儿的范闲一起匿行而去,夜风中时不时的传出几句细微的交谈。
“我家那边……”
“司南伯有虎卫,如无大宗师出手不会有事。”
“……那林家!”
“院长说了,林府不必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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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陈院长求见。”
“传!”庆帝冷漠的抬眼,陈萍萍是自幼陪伴他的伙伴,一直忠心不二,救了他很多次性命。替庆国开山劈路,立下汗马功劳,甚至在诚王府前景不明时就已经效忠,可以说是他最信任的人。
就算是一条狗,养久了也是会有感情的。
可正是因为如此,陈萍萍的背叛则更让他感到由衷的愤怒,愤怒之余也不由得生出一丝惘然。他不明白,陈萍萍为什么要背叛他?
轮椅声由远及近,碾过青石发出熟悉的摩擦声,有眼力见的宫人们早已退了很远,此时整个殿内就只剩这一对昔日的君臣。
庆帝:“你没什么想解释的吗?”
陈萍萍微微一笑,就像往常一般,仿佛这之间从未发生任何事:“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可解释的了。”
说完这句话,陈萍萍眼神如刀的盯着庆帝:“我来就是想求一个答案 ,为什么杀她?”
庆帝没有回答,他自从听到这句话后,就一直站在原地,冷漠又微微带着嘲讽的看着对方,过了半晌他嗤笑一声:“竟然…竟然真的是因为这个?!”
哪怕是知道了原因,庆帝也非常不能理解,他简直不解到了要生气的地步:“…你居然为了她背叛朕?”
不知何故,本该明夜再出现的天幕,突然亮了起来,莹白的光芒透过宽大窗框直直的打在了庆帝的身上,让他恍若背上了一层银光。
天幕的出现打断了这一君臣间的对恃,熟悉的声音落在耳畔,庆帝不由自主的回首去看,这是这么多年来,他再次听到这熟悉的声音。
那是叶轻眉的声音。
【金黄的银杏树下,一团光晕逐渐幻化出一位女子,女子一袭纱裙于树下温柔浅笑。旁边无聊蹲坐着的少年惊诧的看着这一幕,鬼使神差的走了过去,呆呆的看着那名女子。女子温柔浅笑,语气温柔:“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师父。”】
范建看着画面上熟悉的身影,露出了怀念的目光,然而再看到疑似少年陈萍萍的身影时,他忍不住怪模怪样的撇了撇嘴角。
范闲脚步未停,婉儿搭在他的肩上语气惊疑:“天幕又出现了,这是头一次发生这样的情况!”
翻进一座民房,范闲放下婉儿抬头看去:“是挺怪……难道是这个画面有什么特殊含义?”
陈萍萍怔了怔:这莫非也是转世?他转世后成了小姐的徒弟?!真好…还能再相见。
【画面一转,一片琉璃花海中之前的少年踏出凉亭,于花海中舞剑。】
看见转世后的自己实在是一件颇为微妙的心情,这份微妙打断了他的怨愤。陈萍萍的语气不再阴毒,转而悲凉道:“她帮助了你,打救了我,挽救了庆国,美好了天下……而你,却生生毁了她。”
他怀着恶意嘲讽道:“你杀死了一个刚刚替你生下孩子,处在人生最虚弱时刻的孤独女子。”
【画面再次转换,他快步走下台阶,路过一位面色漆黑的男人,对着牌九桌上的师父小声道:“师父,我不要面子的?给点尊严行不行?” 】
庆帝眸中闪过一丝隐痛,他冷漠又肃然道:“那又如何?她那样的人本就不为天下所容。”
庆帝将冰冷的视线投向天幕:“神庙、天幕、大宗师……还有她,这些不合常理的事物,本就不应该存在。”
【 师父随意的偏头看了一眼,注意力依旧放在牌九桌上,随口道:“你在啊,我以为掌门师兄将你逐出山门了。八万。” 少年伸脚将板凳推至师父附近,一脸委屈的坐在了师父旁边。嘴里一边念叨着,一边伸手拿了个橘子:“自己不关心我,还不准别人关心我!”】(爱!还没来,天地间风云忽然变。)
范建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
陈萍萍冷眼瞧着庆帝:“是了,这是你一贯以来的看法,所以我很好奇,那你为什么还活着?不去自杀算了?”
庆帝不屑的冷哼一声:“朕放弃一切所追寻的,你们又何曾懂得!”说罢,他微嘲道:“朕倒也好奇,你是个阉人,难道也会喜欢女人?”
【房间里少年郁闷的坐在矮凳上,师父拿着酒壶慢悠悠的往外走,他一时气急追了上去,拽住师父纤细的胳膊:“不行,你今天必须得留下点什么!” 微醺的师父眼神迷茫的回头看了他一眼。】(有情有义的人都要回来!)
范建感觉有点不对劲,他忍不住拧起了眉。
“阉人…陛下说的没错,我哪里在乎什么大义。”陈萍萍缓缓垂下眼帘:“不过是谁对我好,我便对谁好,她对我的好,我一直牢记于心。”
“莫非朕对你不好?”庆帝的目光在陈萍萍苍老的面容上拂过:“朕赐你无上荣光,朕赐予你一般臣子绝不会有的地位,朕赐予你…信任,而你,却因为一个已经死了的女人背叛朕?”
【画面一转师父倚靠在床上,昏昏沉沉的喝着酒,身后少年怒而摔手:“除了让我泡澡还是泡澡!压根就没有教会过我如何武功!” 师父半睁着眼眼神迷离的看着窗外:“还有十天,够你写封遗书。” 少年似乎被这句话伤到了,他眼眶发红,强笑道:“总算说出你心里话了对吧!” 已经离去的少年没有看见他的师父在他走后,一脸痛苦的倒在了床上。】(爱,总会来,生死注定了来世再爱!都等了太久哭尽无奈!)
看着叶子痛苦的神情,范建皱着眉,恨不得去揍陈萍萍一顿!
庆帝嗤笑一声,似乎在说,说的这么好听,你不照样让她难过!
陈萍萍也不自觉的拧起了眉,他转移视线试图出现让注意力回到话题上:“她待我好,是像朋友一样待我,陛下待我好,是像奴才一样待我,这能一样吗?”
【少年被人从高台上打落,他躺在草地上,侧头吐出了一口血。而此时,师父挥袖结出翠色法阵与黑衣人交战。】(他从树中来,追随前世真爱。亲身体验过,春去秋又来。情到至深时,乌发也浓白,剑成人后心动花灿烂的开!)
陈萍萍疲惫的叹了口气:“她为庆国,为李氏皇族,为我们这些人做了多少,你我彼此心知肚明,你是最没有资格去杀她的人!”
【黄沙漫天中师父拿着竹剑抵挡住黄衣修士的进攻,一脸轻蔑的看着对方。而少年则一身蓝色灵力飞快的在林中奔跑,撞飞了许多蒙面刺客。】(爱恨纠缠的生生世世,心底执着的信念为你存在,多遥远的路,都阻挡不住,再次拥有没距离的温度!)
“朕这一生,最是惜她。”庆帝天幕上那张熟悉又鲜活的面容,缓缓道:“朕比天下任何人都要惜她,杀她,朕难道就不痛苦了吗?!可朕身为庆国之君,必要为天下百姓负责。”
【画面一转,少年被一位少女一拳击飞,台下的师父担心的睁大眼睛,手中不自觉的捏诀。台上少年惊愕的看着女修一脚将他从空中踹下,然后拿出一把浴火的长剑从空中劈下,台下的师父紧张的盯着这一切,手中法诀蓄势待发,直到确定少年没什么事后,法诀才缓缓消散。背景里徒弟和一道女声的交谈出现:“无相剑骨?什么东西?” “无相剑骨是一项非常神奇的武功,一旦练成则天下无敌,但是!修炼的条件非常艰苦!”】(失去自由的生生世世,有爱不懂相拥错过了最爱!送一剑祝福,再默默相助,恐怕以后不自觉留退路。)
此时,四顾剑正在赶来的路上。
看着天幕,陈萍萍的眼神逐渐变得温柔起来,他平静的反驳道:“和天下百姓有什么关系,陛下和我都清楚,您只是贪念权势,您只是……不可能永远让一个女人隐隐约约地压制着你。”
【夜色阑珊,师父独自一个于竹林中打坐修炼,她眉头微皱似乎在忍受着某种痛苦。画面一转,蓝衣的徒弟盘腿坐在榻上,捂着胸口似乎明白了什么。背景里交谈声还在继续:“什么条件?” “就是要在你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把你打成粉碎性骨折,而且不能让你知道你被打是为了练武功!” 】
庆帝:“……朕便是有任何野心,难道不是她给朕的?朕当年在诚王府只是不起眼的世子,虽心怀大志,却又有何德何能去实现这一切?”
庆帝嗤笑一声:“是她,是你,是范建,是所有的人,让朕一步步走到了龙椅之上!朕既然坐上了这把龙椅,就要完成当年的想法,无论是谁,都不能阻止这一切!”
【画面再次变换,徒弟指着坐在凳子上的师父似乎在说着些什么,师父放下了遮脸的衣袖站了起来,眼神诚恳,眉飞色舞道:“怎么说你也是我们无相峰的独苗宝宝!我就给你一样装备!当做给你践行!” 原本面带怀疑的徒弟看她那么斩荆截铁的模样也忍不住高兴了起来:“好啊师父!谢谢师父!” 说完他激动道张开双手,准备献上一个拥抱。】
陈萍萍的目光越过庆帝,落在天幕上,看着这些画面,似乎死也是一件极美好的事情了。
“陛下竟还记得我们当年的想法?”
【突然,徒弟跪在一个台子上似乎是经受不住灵力一般仰头大吼了起来。画面一转,在类似于舞台的地方,花球落地,徒弟抱着师父在漫天花雨众人围观下悠悠转圈。画风再次一转师父飞身而且,于空中结印自上而下的与一黑衣人对拼灵力。】(爱!还没来,天地间风云忽然变,有情有义的人都要回来!爱!总会来,生死注定的来世再爱!都,等了太久,哭尽无奈!)
庆帝刚要回答,注意力就被天幕中搂在一起的两人吸引过去,他目光尖锐起来,不可置信的暴怒起来!
身后的陈萍萍见此良机,也不再废话,当即按下机关。
轰的一声巨响后,狂风大作,两道夹杂着强大威力的火药,铁砂,钢珠的狂暴气流,猛烈地轰向了庆帝的身体。
【回到之前的画面,师父忍痛伏在榻上,饮下一口酒压制疼痛,门外徒弟神情落寞的在雨中自责:“之前是我擅自主张才会让你受伤,本来只想帮你解决问题,却没想到给你带来这么大的困扰。” 门内师父神情痛苦的捂住胸口。】(一段记忆有,三世那么长,到最后要用一碗水去遗忘。千年寂寞后你重见阳光,还是转头又纵身跳火海化成凤凰!)
两朵火花在轮椅扶手前一爆即逝,无数钢珠铁屑火药喷击在庆帝身上,如雨打芭蕉。
皇帝身上那件白袍出现了许多洞,细微的撕裂的,不同轨迹出现的洞,洞口略带焦糊的感觉。
【画面再次回到之前的舞台,徒弟眼神亮晶晶的看着师父,牵着她的手在灯光下共舞。下一秒师父双眼泛红的看向徒弟,却被他一把搂住后腰转了位置,光斑游离下,两人对视良久。】(爱恨纠缠的生生世世,心底执着的信念为你存在!多遥远的路,都阻挡不住,再次拥有没距离的温度!)
范建猛的扳断了手中的笔!
此时,四顾剑还在赶来的路上!
皇帝拿起一旁的茶杯,注入内力,朝陈萍萍射去。
然而这只势如猛虎的茶杯却在半道被一根黑色的铁钎击碎。
这根铁钎的出现似乎预示着什么,庆帝的神情终于出现裂痕。
【师父似乎和徒弟说着些什么,一把拍在了徒弟的胸膛,随即她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样,神情不自在的收回了手。画面一转,徒弟看着低头浅笑的师父忍不住露出微笑,随即低头掩饰了一下。】(失去自由的生生世世,有爱不懂相拥错过了最爱!)
影子瞳孔地震。
林婉儿略有所感:“他们看起来好像是……”
范闲:“自信点,把好像去掉。师徒恋啊!潮流!”
黑布蒙眼的男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殿内,他‘看着’面前的皇帝,心中涌出无穷无尽的酸楚,他要杀了他!
陈萍萍默默道:“秦家拥立太子已然起兵,叶家尚在观望,黑骑围宫,七路总督鞭长莫及。陛下,你末路已至。”
【某处祭坛上,嘴角流血的师父和徒弟一起飞身,举剑攻向前方的黑衣道人,凝滞半空许久后,画面里出现了之前师父和师叔们三剑合璧的影像。落地后,师父先手一剑为徒弟遮掩,徒弟顺利的举剑穿过黑衣道人的身体。】(送一剑祝福,再默默相助,恐怕以后不自觉留退路!为情所困的生生世世,伤也被伤,命中成双的伤害!等不到日出,一个人孤独,让星光代替我伴你远途!)
庆帝没有去看陈萍萍,只是死死的盯着五竹的手,他的眼中只有五竹。
五竹走到了皇帝的身前,没有停顿,没有咒骂,没有眼神交流,他抬起手来,手中铁钎直直的向着庆帝的脸打了过去。
庆帝运气出掌击挡,同时一拳砸向五竹胸口。可到底,先前陈萍萍的□□已经让他受伤颇重,高手过招,任何细微的失误都是致命的。
庆帝没能挡下五竹的铁钎,那铁钎破开他凝于掌心的真气,狠狠的打在他的脸上,当即脸颊肿起,唇角流血。
【紧接着,二人打斗的画面一幕幕浮现。舞台上,师父回头看向徒弟,眼眶渐渐红起,在徒弟从后方抱住她的那一瞬间落下泪来。】(黑白轮回的生生世世,彻底放开成全永远的依赖!)
范建咬牙切齿:陈萍萍这狗东西!他凭什么啊?!
五竹侧身闪避,虽说对方有伤在身,但到底是大宗师,拳头只是微微偏移了几公分。那一拳重重的轰在五竹身上,直接将他穿透墙面,打出殿外。
很快,胸口微微内陷的他又站起来,杀穿前来护驾的禁卫,再次站到了庆帝面前。五竹直直的举起铁钎,这次是左肩。
【祭坛下,徒弟拉起师父的手,眼底情愫清晰可辨。喜堂上,他为师父挡下狐妖攻击。舞台上,他挡在台前,师父在他背后火化湮灭。庭院里,他高兴的抱起一脸懵逼的师父,夜色里,唇边染血的他轻轻抚过倒在怀中的师父的脸畔,伤心地看向对面。】(是乱世英雄,或凡间俗梦,爱不离爱把这感动留住!)
庆帝左肩碎裂带起胸腹处的枪伤,白袍染血,此般痛楚却无法在他面上泄出一分一毫,他依旧冷漠的看着再次被他打飞的五竹。
这次的五竹只退了十步。
【画面的最后,他一人站在祭坛上,挥舞着火剑,一剑插上祭坛,精纯的灵力震飞祭坛旁的所有人。】(爱不离爱,是把这感动留住!)
在无与伦比的计算力,和强悍肢体的执行力支持下,五步、三步、乃至无伤。
最终,已经有些扭曲了的铁钎穿破真气,刺入庆帝胸口,随着抽出的一瞬间带起一道血箭。
黑布蒙眼的男人,机械性的歪了歪头,说出了出现以来的第一句话:“你,该死!”
天幕的光芒平等又无情的撒在庆帝破烂的身上,像是亘古不变的观察着这个世间。庆帝看着天幕,似乎是在看向某个一直存在于心中的人:“我…没…做错!”
一代帝王,就这样以一种可笑又唏嘘的方式陨落于深宫。
[你所走的每一步都是她用命换来的,小陆儿,对你师父好一点。]
[传下去,陈萍萍转世后和叶轻眉在一起了!]
范闲震惊的瞪大了眼睛:“这…这是我娘?!我娘和陈萍萍?!”
林婉儿也颇为震惊,不过她感叹的是另一点:“唉…看来母亲她,下辈子也等不到了。”
靖王猛的锤了锤桌子:“陈萍萍,你真该死啊!”
[你抢我喜欢的人,我就撬你白月光,这何尝不是一种双向奔赴!]
机械受损的五竹,僵硬的转头看向陈萍萍。
庆帝死后,终于有闲情观看天幕的陈萍萍:“……等等,我…对小姐没这个意思啊!”
[笑死我了!庆帝看到要破大防!]
[庆帝看到怕不是气的阴暗扭曲爬行!]
[哈哈哈哈,我看他是会被直接气的心肌梗塞!]
[这是萍萍应得的!也是庆帝应得的!]
[这两个都是死庆帝手里的,就气他!就气他!]
[庆帝真的会破防吗?说实在的我感觉不到他爱叶轻眉?]
[我也这么觉得,我觉得庆帝只爱自己。你看他除了赐婚干过一件好事吗?当儿子他气他老妈,当丈夫他杀叶轻眉、杀皇后全家,当父亲他给几个儿子都整疯了,当皇帝他从来不管百姓。]
[我觉得会,简单分析一下啊!虽然说在我们的视角里庆帝不可理喻,跟白眼狼成精了一样,就一活畜牲,但在庆帝的视角里,他说不定觉得自己很委屈。]①
[插个眼。]
[是这样的,庆帝自己是有一套自己的神经病逻辑的。在他的思维里,他一直是深爱着叶子的,他杀了叶子,他一直很痛苦,所以陈萍萍质问他的时候,他会很委屈很生气,觉得我亲手杀了我最爱的人,我已经很痛苦了,你为什么不理解我?为什么还要来伤害我?!他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他把杀叶子的痛苦理解成拿到权利必经的考验。]①
范闲:………
[包括后来他对他儿子也是一样,他不觉得他对他儿子做的那些事是折磨,他觉得这是考验。他的这几个儿子里,老大 他一开始就不得意老大,所以就直接给老大扔边疆了,没怎么折磨他,以致于老大在老李家显得尤为正常。老二是磨刀石,他属于纯倒霉。老三年纪太小,还没得来得及折磨。]①
李承泽颇为悲凉的嗤笑一声:“……倒霉?就我多余……”
[剩下的两个儿子,是他最重视的,可以说是最喜欢的。他想要把皇位传给太子,想要让范闲成为第一权臣,所以这两个被折磨的最狠。太子最后给磨崩了,范闲最后都快疯了。]①
太子:……这究竟算是哪门子的喜欢?
[但庆帝不觉得自己在折磨他们,是考验,是成为人上人的必经之路,他当年也经历过这样的痛苦。庆帝甚至还觉得很委屈,他觉得我都要把自己最重要的权利给你们了呀!你们为什么不高兴?为什么要恨我?]①
[这里就有一个很重要的矛盾了,那就是太子不想要兄弟残杀,范闲也根本不想要权利,那么过程变成了结果,痛苦就变得毫无意义。就好比家长一天让你学习20个小时,然后再给你报五六个补习班,告诉你作为奖励星期天带你去游乐园,但你根本就不想去游乐园,你受到的这些苦就完全是苦,是不会有得到回报的快乐的!]①
[再说赐婚那事,他这纯属坏心办好事。在那些谋划之下还藏着一种我不好过大家都不要好过的报复心理。他年少的时候,太后让他娶皇后,他因为喜欢叶子死扛着不认,最后还是叶子出来劝他,他那个时候还年轻,还没变成老登,我不知道他当时什么心理,但很显然,他对叶轻眉爱不爱他这件事真的耿耿于怀。]①
[陈萍萍质问他的时候,他要提叶轻眉不爱他,最后都要和范闲决一死战了,都这么紧要的关头了,他心心念念的居然还是这个事,他还要跟范闲说你妈从来没有爱过我。在叶轻眉这件事情上,他就给人一种很阴暗扭曲的感觉。]①
[总结一下就是,他爱叶轻眉,但他最重要的东西是权利。这一世我愿封他为最强白眼狼王,和顾小五平级,下一世希望他能转世成为红娘。]①
①:庆帝的分析来源于B站up主透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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