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苦笑一声,一脸诚恳道:“什么嫁祸不嫁祸的,二哥言重了,这当中定是有什么误会!你也知道手下人多,这命令发下去总有疏漏,二哥放心,此事我必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待。”
李承泽冷笑一声,也不多作无谓的口舌之争,就静静的看着他演。
空中水镜逐渐淡化消退,王启年查探后回到了范闲身边,安心中又带着一丝不解的回复道:“大人放心,这金家姑娘还活的好好的,或许水镜里提到的金家姑娘不是这个?”
范闲摇了摇头:“还有另一种可能……或许这块水镜透露的不只过去,还有将来。”
那边,已经你来我往难舍难分的交锋了好几个回合的太子和二皇子,由于棋逢对手胜负难分于决定就此打住,相约来日再战。
离开露台朝太子礼节性的告退后,李承泽领着人往外走,临走前看了看范闲和太子,意味深长道:“人心难测,好自为之。”
破局成功的范闲决定在他临走前再气他一波,于是哎了一声喊住他,随即疑惑的询问左右两边的范思辙与王启年:“他跟谁说话呢?”
王启年深知自家大人脾性,他两边看了看,也装出一副疑惑不解的表情道:“不知道。”
李承泽抽了抽嘴角,咬牙点了点已经开始嬉笑起来的阴阳怪气三人组,挥袖离去。
二皇子走后,范闲开始思索,太子拍了拍他的肩,随口道:“琢磨什么呢?”
范闲抬头:“你觉得他真的假的?”
太子踱了几步:“以我对二哥的了解啊,他不是言而无信之人,只有他答应了放人那就一定会放的,况且现在有这天幕在,他说话做事自然是要三思的。”
“他想治你一个欺君之罪,但现在看来这欺君之罪对你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事,为了这事跟你硬扛,不划算。”
说到这里他似乎想起来什么一般,神秘兮兮的凑到范闲身边,小声道:“所以,你母亲到底是纯元还是若曦啊?”
范闲:“……”
范闲朝太子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我不知道,我一出生我母亲就去世了,家中对此也是讳莫如深。”
李承乾憨厚的笑了笑,没再多问。
玩笑过后,范闲嘱咐范思辙将楼里姑娘安排好,在他回来之前躲在家里不要露面。然后转头拜托太子在他回来前照看一下藤家母子,得到肯定回答后,场上诸位便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唯留一脸鼻青脸肿的范思辙对着至今仍趴在桌子上‘睡过了头’的三皇子无语凝噎。
————
回到王启年的小院后,确定了王夫人母女的安全,范闲和王启年两人就又开始马不停蹄的踏上了回使团的路。
这一天过的,可差点没把他俩忙死。
————
几日后。
自从上次水镜消失后,便再也没有出现,算算日子,今日也差不多快要到使团附近了,也是时候该想想找个什么理由来把假死这一关糊弄过去了。
突然,随着一阵音乐声响,空中水镜再次出现。
王启年:“大人!水镜!水镜又出现了!”
范闲手上拿着个包子,掀开车帘准备出去一边吃一边看这次会放些什么东西。没曾想这刚探出去半个身子,就和谢必安等人迎面撞上:“………”
【鉴察院内,一处主办朱格与四处主办言若海并排而坐,画面一转八处主办正专心致志的在研读一本书卷,而鉴察院神秘的六处主办影子则抱剑站在一旁。】
谢必安看着马车里的范闲一脸懵逼:“范闲?!”
王启年看了看自己小范大人,又看了看带着一队好手的谢必安,不可置信道:“这么巧?!”
范闲也一脸晦气,干笑了两声:“呵,那是真巧。”
使团那边,高达抱着范闲的‘骨灰罐子’惊奇的看向半空,随即便朝后方喊道:“小言公子!水镜又出现了!”
太子快步走出门外,一副看热闹的表情:“朱格?想必是他还活着时的事了。”
【范闲推着陈萍萍进入室内,陈萍萍平淡的扫了一眼会议室,转头朝范闲笑道:“都在,我给你介绍一下。” 说着便抬手一个一个指过去:“一处主办朱格,四处主办言若海,你都见过了。二处主办在边境有事未归,五处主办黑骑不在京都,六处主办影子,七处主办在江南办事没有回来,八处主办宣九,他负责书籍刊印。” 】
言若海严肃回头:“院长,鉴察院内务被公之于众,不再隐秘,怕是……”
已经知道这是哪件事的陈萍萍眼神冷漠的盯着天幕,随口笑道:“仙界仙人要做的事,又哪里是我们能阻止的了的。”
【范闲一个一个看过去,影子朝他抬了抬手,以示招呼。说到八处主办时,陈萍萍偏过头去看范闲,笑道:“你不是开了个书局吗,归他管。” 范闲反应过来,乖巧的朝他行了个礼:“宣大人好。”】
范闲开始先手嘲讽:“谢必安!我都死这么多天了,你还跟着使团,给我守头七呢?!”
谢必安被他气的直抽抽:“杀了他!让他再死一次!”
李承泽斜倚在秋千上微微皱眉:“不对劲,陈萍萍对范闲似乎也好的过头了。”
范无咎思考道:“陈萍萍和范建都是陛下潜邸旧人,关系匪浅,或许是照顾子侄?”
李承泽摇了摇头:“不会,即便是子侄,陈萍萍待人也不会如此宽和。”
【陈萍萍:“剩下的就是三处,费介不在,暂替他管理事务的就是躺着的这个。” 画面一转停留在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男子身上。】
庆帝敲打着箭头,时不时的抬头看一眼天幕,一言不发。
三处的师兄弟们颇为激动的把又一次试毒倒下的冷师兄推了出来:“师兄快看!你在天幕上呢!” “对啊!师兄,说不定下次还会出现我们呢!”
【范闲微微探了探身,小声道:“他是死了吗?” 突然床上的男子咳嗽一声醒了过来,陈萍萍继续道:“他是范闲,院里提司。”】
敌众我寡,范闲不准备和他们进行缠斗,他低声道:“老王,冲!”
【三处的冷师兄费力的搭了句话:“小师弟来了,我姓冷,费老的门下,咱们算是同门啊。” 范闲上去两步,疑惑道:“冷师兄这是…?” 冷师兄解释道:“我研制了一种新毒药,自己吃了几服,药不错。”】
王启年驾着马就开始给马车手工提速对面骑手冲阵,不过须臾便斩下了马车的上半部分,给马车开了个天灵盖。
旁边四处的官员看着兴高采烈的三处,疑惑道:“这有什么好高兴的?被自己的毒毒到卧床不起难道是什么很光彩的事吗?真搞不懂三处。”
【试毒这事他也做过,于是范闲笑嘻嘻:“没做解药?” 冷师兄颇有些不好意思:“失败了,毒更重了。” 范闲维持着一脸笑意,上前为冷师兄理了理被子:“师兄辛苦啊!” 冷师兄也挺高兴:“等我好了,请你吃饭啊!我自己下厨。”】
【范闲连忙推辞:“别别别,这就不必了啊!” 冷师兄说了这么几段话后,似乎十分费力,他点了点头:“行,我…我先休息会儿。”】
范闲一个下腰躲过□□,谢必安一个飞身踩上了敞篷马车,一刀下去分开王启年和范闲,紧接着一记横劈挥向范闲脖子。
一旁的一处官员无助的捂住了头:“完了,这种事情放出去,万一天下人因此觉得我们鉴察院都是这样不靠谱的人那可怎么办啊!”
【陈萍萍看着范闲回到身边,继续说下去:“都认识了,那我就开门见山吧!今天有人在院里设局想杀我。” 八处主办听闻此言惊讶抬头,范闲也在仔细观察着几人的神色。】
范闲侧身闪过,从后腰出抽出匕首攻向谢必安首级,谢必安抬首拦下后出剑刺向范闲胸口,范闲一个侧身躲过,身后暗卫们正在骑马追赶。
范无咎:“鉴察院内刺杀陈萍萍?!”
李承泽摇了摇头:“不是刺杀,是叛乱。”
林府内,袁宏道惊讶的抬头:“鉴察院内乱?!”
林若甫老神在在的看着棋盘:“设局罢了,陈萍萍那种老狐狸若真有内乱,恐怕还没开始,计划就已经摆上案头了。”说完,他还调侃了袁宏道一下:“瞧你,大惊小怪的成什么样子?”
袁先生不甘示弱的笑眯眯道:“相爷前段时间刚收到小范大人死讯的时候,可不是现在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啊!”
林若甫被他噎了一噎,当下决定再悔一步棋,以示反击。
【陈萍萍顿了顿后,偏头看向范闲:“范闲救了我。” 范闲没料到陈萍萍会说这话,于是惊讶回头。前方一处主办朱格颇为不解,一副老实人样的开口道:“是影子动的手吧?我看见了。”】
在颠簸的敞篷马车上一番纠缠后,谢必安被范闲一脚踹了下去。但谢必安不服,他堂堂京都第一快剑,他绝不认输,当即侧身上马领着一众人手追了上去 。
知道陈萍萍什么意思的庆帝哼笑一声。
【影子抬眸,语气平淡道:“你认错了。”朱格惊讶回头,还没等他问点什么呢,陈萍萍一副慈祥模样又继续说了起来:“我老了,以后范闲可以接我的班,你们多照顾。”】
一群人你追我赶了好一会后,王启年惊恐的指着前方:“大人!是悬崖!”
马车极速飞驰,生死一线间,范闲喊道:“赌一把!生死在天!”
太子简直要笑出声:虽然早知道范闲是鉴察院提司,但提司和未来院长可完全不同。一个提司能坐多久,能做多少那都是不确定的。但现在范闲是陈萍萍全力支持的下任院长,其中甚至可能还有陛下的意思在里面,他现在和范闲合作,这…他都想不到他要怎么输!感谢二哥!
【言若海听闻此言猛的抬眸,一旁朱格不赞同道:“范闲才入京都不久,人都没认全呢!” 陈萍萍才不管这个呢,在朱格看来他就像被范闲迷失了心志一般固执道:“人可以慢慢认,我现在又不退。”】
王启年一脸慷慨就义般的砍断了车架,在助跑后的向前作用力下,马成功跨越断桥踏上了对面。而范闲则是在最后一刻,拽住王启年留下的绳索被一起带到了对面。
李承泽闭了闭眼:“一步错,步步错。”
言冰云神情疑惑:“院长对范闲似乎有些过于看中了。”
【朱格一脸菜色的站起身来,决定忠言逆耳一番:“院长,鉴察院乃庆国最重要的地方,不是谁都可以接手的!属下以为范闲没有这个资格。”】
【陈萍萍依旧一副和蔼模样,语气微冷:“你是不是搞错了?我不是来征求大家的意见,我只是通报一声。” 朱格还想上前再争取一下,结果却被身旁的言若海给一把拉住。】
谢必安等人在悬崖边停下,眼见着车架坠崖,摔成一块块碎木。
王启年骑在马上眉开眼笑道:“大人,咱赌赢了!”说着他赞赏的摸了摸□□宝马。
林若甫的神情开始凝重:“鉴察院直属陛下,若无陛下首肯陈萍萍不会如此绝对,鉴察院与内库皆归范闲,陛下是要他做孤臣。”
袁宏道接话道:“若是要让小范大人做孤臣,恐怕林家、范家、柳国公府盘根交错交错势力过大了……”
【病床上,垂死病中惊坐起的冷师兄突然插话:“我觉得挺好,别的地不管我们三处一定支持小师弟!” 说罢他便又晕了过去。 朱格一脸无语的坐了下去。】
范闲站在涯边朝对面的谢必安摆了摆手:“千里相送,终有一别,回吧!”
谢必安沉思片刻后,看了看不远处的使团车队,没再说话。
【此时,范闲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一脸懵的看了看周围众人,旁边陈萍萍关于这场会议做了最后总结:“最后再说一遍,这事定了,不改了。有谁不服,找机会杀了我便是。说到后面他的语气已带上几分杀意。见无人再说话,陈萍萍下令散会:“散!”】
而对面范闲已经到了放狠话环节,他伸手指了指:“哎!回去告诉李承泽,在京都等着我!”
说罢,他便带着王启年转身离去。
1L:[笑死,在朱格眼里范闲说不定是什么绝世狐狸精,把他们陈院长迷的找不着北。]
此前一直忙着打架逃命的范闲,此时终于有空可以专心的看水镜了,没想到看到的第一眼就是这么一句话,直接给他整无语了。
此时身旁王启年一脸赞同的点了点头,煞有其事道:“大人有些时候的确像狐狸。”
范闲惊愕反驳道:“哪像了?!”
王启年:“大人您有所不知啊!您往外冒坏水的时候就特别像!”
范闲:“……说的很好,下次别说了。”
2L:[影子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真的戳我笑点,谁懂啊!]
鉴察院内路过的官员眼神暗搓搓的往抱剑而立的影子身上瞄,内心疯狂吐槽道:……没想到您是这样的影子大人!
3L:[朱格不明白,纯元也是陈萍萍的白月光:那不是我的月亮,但有一刻月光确实照在了我的身上。]
范闲一边赶路一边时不时的看一眼:“…唷,还怪有意境。”
鉴察院诸君私底下隐晦的交换着眼神,无声的交流着这一惊天八卦。
太子:不是,纯元到底是谁啊?怎么从未听说过?陛下、范建、陈萍萍都有瓜葛?
李承泽也满脑袋疑问,长辈间的感情不与小辈知晓乃是常事,但也不至于一点相关的痕迹都没有啊?
4L:[我们只是网友,你越界了!]
叶灵儿:“网友?为何叫网友?在同一个网内的意思吗?”
林婉儿斟酌道:“我觉得,应该不是这个意思吧?”
5L:[还好我是瞎子?]
6L:[没事我念给你听。]
7L:[世上还是好人多啊!]
8L:[还得是三处,垂死病中惊坐起,三处支持小师弟。]
三处师兄们们:“垂死病中惊坐起?贴切!大师兄快醒醒!仙人为你做诗啦!”“不愧是我们大师兄!真厉害!”
9L:[其实没好也可以请吃饭。]
三处某师兄:“嗯?仙界这么在乎请吃饭的问题吗?无妨无妨!到时候我们三处一人请小师弟吃一次饭!”
范闲:“………”
王启年:“大人,此为何意啊?”
范闲:“……就是吃席。”
10L:[楼上的你太地狱了。]
王启年:“………”
11L:[说实在的朱格死的不冤,老板夹菜他转桌,老板打牌他自摸~]
12L:[我话说完,谁赞成?谁反对?!]
13L:[冷师兄怎么不走啊?不把院长放在眼里是吧!]
“………”强撑着精神的冷师兄,终于撑不住又晕了过去。
范闲:“……这群人真是损到家了。”
14L:[哈哈哈哈!人家也得走的了啊,都晕那了!]
高达叹为观止的摇了摇头:“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啊!”
15L:[朱格也是死在了信息差上面,心是好的他要是早知道也不至于死啊!]
16L:[没办法朱格是长公主一派的,他现在就死了也是一件好事,要不然跟着长公主把三体人引来后就是全人类的罪人了。]
太子:“全人类的罪人?三体人难道是妖怪?姑姑背地里还和这样的东西合作?为什么我一点也不知情?!”
终于看到点有用东西,老狐狸们纷纷凝重了神色。
庆帝:“三体人是什么人?神庙的敌人?”
林若甫:“果然,她就是个疯子。”
陈萍萍微微眯了眯眼,没有说话。
就连远在信阳的长公主本人也一脸懵逼:“三体人是什么人?外族吗?”
17L:[你刚通网吧?长公主明面上是降临派,实际上是拯救派的卧底,是效忠统帅的。]
李承泽:“降临派,拯救派,统帅?这都是姑姑背地里的势力?这其中究竟还有多少信息是我不知道的?”
18L:[朱格OUT!]
叶灵儿:“婉儿婉儿!这个奇怪的字符是什么意思?”
林婉儿:“或许…是仙界的文字,我们看不懂也是有的。”
19L:[范闲是庆帝钦定的权臣,鉴察院和内库都是要交到他手上的,太子、二皇子、长公主一系列人在这你杀我我杀你的,杀来杀去杀疯了,归根结底就一个原因,因果关系搞错了。]
诸大臣:“范建真是有个好儿子啊!” “如此重臣说是权势滔天也豪不为过!” “日后范家还是要多走动走动为好。” “哼!说到底不还是靠着范闲他娘!老夫才不齿与此等倚靠裙带关系的人为伍!” “所以说纯元到底是谁啊?”
20L:[不是范闲娶了婉儿才能拿到内库,而是内库本来就是要给范闲,婉儿只是顺带的一个借口。他们之间互有信息差,搞错了这一点所以才导致了这么个局面,如果一开始大家就私下里合作,未尝不能有个好结果。]
21L:[有道理,我记得后面东夷城也被四顾剑传给范闲了吧!]
四顾剑的诸位弟子顿时吵闹了起来:“这范闲究竟是谁啊?!为什么师父会把东夷城传给他啊!” “好像是南庆一个写诗的!” “我记得他!他杀了大师兄的两个弟子!”
22L:[没可能的,范闲手握鉴察院和内库,如果再和他们合作那势力就太大了,庆帝是要他做孤臣的,不会坐视不管。]
林婉儿看着孤臣二字,眼中溢满了对心上人的担忧。
23L:[所以说是私下嘛,而且实在不行也可直接Fire嘛!]
范闲瞳孔地震:fire?fire谁?!该不会是陛下吧?!
24L:[简单粗暴的手法,我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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