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终于想起我这个民间女儿了。
也许不是不记得我,是压根就不想要。
因为,我是他与青楼娼妓的女儿。
…
我叫楚昭。
母亲原本是青楼的清倌。
他答应她,要为她赎身。
最终只有时光匆匆而去,红颜旧面不存。
后来,母亲发现肚子里有了我,便想办法离开了那个是非地。
本以为逃到边境小镇,没有繁华乱人心,应是民风淳朴之地。没曾想,穷乡恶水出刁民竟也有几分道理。
从第一日住进小镇起,娘亲和我就倍受嘲讽。
每每街坊邻居欺辱母亲后,家里不是进了毒蛇,就是遭了灾,又或是丢了鸡鸭,死了狗。
住在巷尾的跛脚胖子,是小镇顶有名的痞子无赖。
只要他看见母亲经过,便立刻微张着嘴,眯着眼睛,半躺在街边长椅上,耸动两下胯,轻轻发出两声呻吟。
惹得街边邻居一阵轻笑。
大部分街坊被我小惩后有所收敛,只有这跛脚胖子,愈发无耻。
前不久,镇上来了一群官兵,说是平景和南楚征战,前线军粮不足,朝廷要求每家每户按人□□粮。
可府衙为了凸显自己的功绩,要依朝廷原定数额的双倍量来征粮。如此加码,又逢连年征战不休,百姓哪有那么多粮食啊!
听闻大批街坊邻居到菜市口去争理,我殷殷希望这番争理可以赢。
一下学堂我就冲到菜市口。
「朝廷如此便是要逼死我们啊!」
「征兵又征粮,官爷,如今家里就我一个老婆子和幼孙了,连媳妇都被你们抓去上了战场,我怎么交得起这么多粮啊!」
我挤进人群里,居然看到了跛脚胖子!
他偷偷把一包金叶子给了那头领……
最终,打了个折,每人头按照朝廷规额1.5倍缴纳。
我们小镇如我所愿赢了,但这却不是争理赢的。
本以为,母亲与我的苦日子熬出头了。
她如愿,盼来了心上人接她回宫。
可母亲,却死在了回宫的前一夜。
那天,我为了凑足上交的粮食,去了跛脚胖子家偷粮。
我想起跛脚胖子给的那袋金叶子,料定他是个有钱的。
结果只在他家米缸里偷到一点铺底的粮食。
我拿着这一点点粮推开家门,院子里冷冷清清,一盏灯都没有,乌漆嘛黑的。
我心中隐隐有些慌,悄悄将门后的棒槌握在手里,一步步向房间走去。
门轻轻一碰就被推开了。
借着皎洁的月光,我看到空中荡着一双鞋。
那左右脚鞋面上的花极不对称。
一个是母亲秀的,一个是我学着她的样子秀的。
这双鞋她一直收的和好,从未穿过……
我将她抱下房梁,看到她满身鞭伤,开肉绽,血肉模糊……
脖颈胸口处星星点点的烛油,像是冬日腊梅绽放。
我就这样抱着母亲,倚靠在她的床榻上,望着窗外的雨直到天明。
这个边关小镇,自我幼时起带给我和母亲的便是嘲讽与讥笑,秽语和侮辱。
许是那有两幅面孔的跛脚胖子,骗了我的善心吧。
在进宫前,我冒着大雨跑到府衙仅凭口舌为小镇争来公平。
镇上所有的征粮赋税按朝廷所定标准征收。
这场争理,作为百姓,我们输了,一败涂地;但作为公主,我赢了,轻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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