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 38 章

陈纪、三十七岁,是一名退休的特种兵,身手矫健、为郑家所雇暗中守在郑佩屿身边,目的是防止郑家儿子因易感期发生暴动伤己伤人。

在郑家他能以仆从身份出现,但郑佩屿大多时间都不在家,在外陈纪只能以少爷不会发现的距离远远跟着,极优Alpha是敏锐的多次差点被发现,幸亏他有多年作战经验能及时伪装。

在G大,他见证了郑佩屿和明鸾的爱情,此次跟随少爷前往明鸾家乡他自然也在暗中保护。

那晚在郑佩屿带着明鸾离开后,他正巧趴楼上听了一耳朵,正是明母切切叮嘱明澜第二天吃完饭不要出来,顿时明了他们要对明鸾下手。

猪肉荣把明鸾掳去后,他提前把那人小破面包的轮胎扎了,死胖子骂骂咧咧找了附近修车店的把车拖走、又不能明目张胆带着个昏迷的Beta招摇过市,无奈打了辆出租车回家。

陈纪在后头开车追了半个小时,最终到了一污水横流、脏污不堪的腌臜地。

趁着猪肉荣和司机讨价还价那劲儿,他先和附近的人打听到胖子的家,在锁眼里堵实了铁丝。

陈纪并不急着救下明鸾,他不想暴露。但如果明鸾真的遭遇不测,他肯定会在此之前出手。

这功夫耽误下来足足拖了小半个钟头,猪肉荣觉得今天晚上邪乎得很,处处碰壁,竟然连家都差点回不了,暗骂晦气怎么好不容易讨个老婆回来尽惹倒霉事。

他其实有些等不及了,直接撬开锁把人扛进屋扔床上,就要解裤带时兜里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

本来不想接,电话却持续不断打来,在关机前他不耐烦地摔了电话,电池后盖蹦出来,四分五裂地摔在地上。

看着一滩黄褐色污渍酱油色的床单上窝着个雪玉般的漂亮Beta口水都要流出来了,满是污垢粗短的手指在明鸾嫩白柔滑的脸蛋上抚摸。

暗自嘀咕这明家怎么这么会养儿子,Beta已经这么漂亮了,那个被二老捧在手心连面都见不到的Omega那不是赛天仙似的!

油腻恶心的脸淫.邪地笑着,挪动着肥硕的身子就要往上压。

门猛然被撞开,本就被撬开虚虚挂着的锁根本承受不住猛烈的撞击,刺眼阳光肆无忌惮撒进来。

郑佩屿喘着粗气逆光站在那,他看到压在明鸾身上的胖子顿时目眦欲裂,猩红着眼疯狂地扑了上来,和猪肉荣在狭小的屋内展开搏斗,一时间本就狼藉的小屋和台风过境般混乱。

身为极优Alpha即便是身形壮硕常年杀猪的猪肉荣也不是他对手,而他完全是想把猪肉荣活生生打死,一副疯魔的模样看得人心惊胆战的。

猪肉荣早没了白天的气势,肉山似的庞大身体倒在地上,被拳头砸到身上时连声闷哼都没有,翻着眼白口鼻耳朵都出了血,眼看出气多进气少了。

屋内本就不好闻,更是弥漫出一股腥臊的臭气,他失禁了。

一想到他刚刚撞开门看到的那一幕,郑佩屿还不解气,他眼眶拉满血丝红得快滴血,脚狠狠朝猪肉荣肚子和脑袋上踢。

陈纪蹲在外边不起眼的角落抽烟,隔着门口看热闹的一群人瞥见地上猪肉荣的惨状。

隐隐听见远处警车来的声音,再看到屋内郑佩屿出离了理智捉起桌上杀猪的刀,把烟屁股扔地上,猛一起身,“坏了!”

他拨开人群,稳稳按住郑佩屿就要往下落的屠刀,四两拨千斤止住Alpha无差别攻击的动作。

郑佩屿在连番打斗中失了力气根本不是自己对手,轻松制住后在对方耳边说:“差不多得了,你也不想背上人命官司吧,你小男友还昏着呢。”

这一下唤回郑佩屿的神智,Alpha松开本死死攥着刀的手,灰暗的眸带了点神采,他回身慢慢朝明鸾躺着的小床上走去。

俯身珍视地抱起Beta一侧脸颊紧紧贴在明鸾脸上,突然想到了什么手往下探开始检查。

倏尔他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

“别磨叽了,快走吧。”陈纪本沉默地看着,耳朵捕捉到往这边逼近的警车声,上前几步拍拍郑佩屿肩膀。

“好。”

明鸾意识其实是模糊,一开始彻底陷入昏迷,在郑佩屿进来的档口,或许是心灵感应他隐隐绰绰感知到了对方的存在,但很奇怪即便再着急就是醒不过来。

被抱起来时捕捉到令人心安的怀抱,明鸾又睡了过去,再次醒来是在医院,手背上扎着钢针,往上看衬着医院雪白的天花板、滴管内药液一滴一滴往下落,还有大半瓶药水。

他偏过头,看到郑佩屿就趴在他躺的这张病床边上浅眠,鸦羽般黑沉的睫毛扫下来,手上破皮的关节经过处理贴着几块纱布。

下半边脸圈在环抱的臂弯内、露出上半张冷俊的脸,模样格外乖顺又透着几分脆弱。

明鸾不敢有大动作生怕惊醒郑佩屿,抬起没打点滴的那只手隔空描绘Alpha英挺的鼻梁和起伏如山峦的眉宇。

缓过一阵,被可怖的遭遇侵袭,明鸾白着一张小脸,如果没有郑佩屿的出现……

心底一阵后怕,渐渐的被压制的委屈漫上来,当父母相当于亲手把自己交给陌生男人时,他就觉得身体里有什么痛苦的死去了、作粉碎了。

洁白的枕头被眼泪浸湿,死死咬着唇泪止不住地流。

郑佩屿察觉到动静醒了过来,刚一睁眼就看到明鸾在哭、浓重的悲哀和靡丧掩盖住了这个被家人背叛的Beta。

而唇齿间反复碾磨后流下的是刺眼鲜红的血,承受的痛苦太重痛感麻痹到已忽视身体上的疼痛。

明鸾缄口不言、他没有谩骂、没有向郑佩屿寻求安慰,只是默默流泪宣泄着心中的委屈,像一樽只会流泪漂亮的玻璃娃娃。

缄口不言不是不善言语,而是长久被忽视明知向外得不到想要的、只能憋在心里向内攻击自己。

郑佩屿当即心疼得什么也顾不上,攥住明鸾的手,“抱歉,都是我的错。”

他发现明鸾还在哭,又笨嘴拙舌的不知怎么安慰,轻柔的吻就这么落在明鸾唇上,带着迟来的愧疚歉意和百般珍视。

这个方法很有效,明鸾终于不哭了,只是睁着那双湿润的眼睛静静地看着就在面前郑佩屿不断放大的脸,因为他竟然发现这个Alpha竟然也在流泪。

被彼此熟悉的气息包裹着,热切的潮热淡淡氤氲在心口试图抚平创伤,那刚刚凝视过的纤长的鸦羽般的眼睫在紧张地搔刮着他的脸,滚落的热泪滴在脸上和自己的泪珠汇成一起。

感受着胸腔内共鸣同振的震耳欲聋的心跳,明鸾不禁在想,他真的可以获得幸福吗?

或许孤独不是与生俱来,只是在遇到郑佩屿的那一刻降临在身边,没有陪伴的那些日子,都是名为孤独的虚度。

……

经雇主——也就是郑父指示,陈纪去处理郑佩屿留下的那堆烂摊子。

郑佩屿给父亲打了个电话,除了父子间的寒暄,双方在电话里默契地缄口,挂断电话前一句轻轻的“谢谢”将一页揭过。

在走道内他长长地叹口气,看着护士台的呼叫铃声不断响起,护士就如蹁飞的燕子般飞入各个病房,他背靠在墙壁上,低头凝视脚边周围那块地。

Alpha的自尊让他无法不去埋怨父亲安排人在身边、毫无**可言,而前不久漫长的禁闭也令他吃尽了苦头,可在明鸾这件事上,他又不得不去感谢父亲、向对方低头。

当然为此他心甘情愿,他愿意拿任何东西去换取明鸾的安全,包括自己的性命。

明鸾还是将所有事都和他说了,听完后郑佩屿不禁骂着“这个老畜牲”,想活活掐死他的心都有了。

仗着是VIP病房,两人躺在同一张床上,明鸾当时缩在Alpha怀里,把头轻轻靠在郑佩屿胸口。

问起最后是怎么解决的,郑佩屿怕明鸾会有负担,说:“没什么,就是用钱摆平。”

“其实你爸早就看出咱们俩的关系了,如果这事他不做这么绝先找我的话,说不准我直接给他还了,现在还害的你受这一遭苦。”

八十万、对身份依旧是学生还没进入社会赚钱的郑佩屿来说,还是略微吃力的,但如果明鸾能安然无恙他会毫不犹豫就拿出来。

听到这明鸾当即直起身,死活不肯,“这次你帮忙还了、那下次呢、以后呢。”

郑佩屿说:“如果你需要,我也可以。”

像是生怕郑佩屿会这么做,明鸾红着眼眶推了人一把,“你傻啊。”

他知道自己家的人是什么吸血鬼的品性,要是摊上郑佩屿这么一个冤大头,郑家就算有万贯家财也不够填补窟窿。

当即急起来脸色变得很难看,他迫切地想用一切手段去阻断郑佩屿和自己家的联系,关心则乱为此不惜差点撕破脸:“我家和你有什么关系,值得你出钱还我家的债?”

郑佩屿当时就愣住了,黑沉的眸子投下静静看着明鸾张惶得和一只受惊的鸟雀,他没辩驳,而是轻声问,“那我可怜的明鸾,你该怎么办啊。”

都说父债子偿,血缘是砍不断的纽带,明父如此作为也是丝毫没考虑到后辈。

看到明鸾眼底的悲伤,郑佩屿紧紧抱住给予沉默的安慰,不忍低头去看Beta的表情。

明鸾闭上眼,眼底满溢出泪水,咬着唇咸涩的泪顺着脸颊流下溢到唇腔。

脸上都是泪,脑袋无助地靠在宽厚胸膛上,抬手紧紧抓住郑佩屿环绕自己手臂上的那块布料。

郑佩屿扶着明鸾的肩膀,与对方的婆娑泪眼对上时,他很想信誓旦旦地说他可以,他可以给。

但临到口喉结滑动嗓子喑哑了,话都堵在喉头,他迟疑了。

毕竟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深知这就是一个无底洞,无论多少钱都填不饱一个赌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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