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谢因能够更好地进入剧情,376号进步神速,零点几秒的功夫,一页带着人物大脸和生平介绍的PPT赫然在谢因面前展开。
“兰棹辞,仙界十二掌司之一,仙界执行部门‘晏清司’现任掌门,”376飞快地介绍,“不苟言笑,雷霆手段,名下徒子徒孙很多,都对他高强度的教育方针怨声载道。他是目前能够进行测算的数据中,屹立仙界百年不倒的第一战力哦!”
376介绍完,又对着谢因点点点:“顺带一提,原身渡云真人本是晏清司的二把手,但你从不上班天天摆烂,所以整个晏清司的工作由卷王兰师兄一肩扛了,但兰棹辞似乎乐在其中,非常爱上班,还以一己之力,把晏清司的kpi卷到了仙界十二司之首。”
谢因拒不承认:“摆烂的是原书的渡云真人不是我,我带的组员也很多,年终奖20万OK?”
376号装没听见:“哦对了,你们俩从小一起长大,是不折不扣的郎骑竹马,同门师兄弟、共负命运,这年头读者们就爱看这一出爱与恨同党啊……”
“看起来是个心软的好人。”谢因说,他要是有这种上司恐怕就不会落得个猝死的结局了。
376号十分同意:“确实,他的服务意识也很强,熟练掌握各种体/位,后面章节也有他哦,蒙眼PLAY什么的,非常注重双方的体验呢!”
“闭嘴,0个人问你了。”
不过说起上司,谢因又想起那抹幽红色的身影,也不知道那个“温叙”是不是也回到了八年前。毕竟那时候白光一闪,他自己被卷进去了不假,周围的人有没有被牵连就不知道了。
想到了他,谢因顺口就问了376号:“对了,温叙……原作里,现在,他是做什么的?”
“温叙?”376号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抢救的这些片段里没有这个人呢,宿主你确定他叫这个名字吗?”
“哦,没有就算了。”谢因有些沮丧,与现实世界唯一的连结就这么断了?
还是说,少了个人陪自己倒霉于心不甘?啧。
可那个时候,他明明听见有人喊他的名字。
不过那人看起来深不可测,比自己这一身惨相不知道好上多少倍,还是先应付眼前的麻烦吧。
376号的时停下线前,不忘提醒谢因:“虽然目前还没生成新任务,但宿主你可一定要记得不能露馅啊!要是被发现你代替了原身,仙界真的会把你吊起来打得魂飞魄散的!”
谢因:……
行,不就是个在煌文里出现过的隐形癫子,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反正不能比现在更倒霉了。
随着376号的声音彻底消失,时间又平缓地涌动起来。
兰棹辞来得很急。他踏进洞府的一刻,谢因正在盯着那颗在他洞府上方充当光照来源的寒玉髓,目光是一片死寂里暮气沉沉的探究,丁点儿要起身迎接的打算都没有,火气更甚。
“渡云长老好雅兴啊。”
事实上,谢因正思考怎么才能不露馅——这位名义上的师兄生得霁月清风,一看就很符合“修仙之人”的刻板影响,一副修为深厚、不论何等乌遭背景,只消他往那儿一站,便是皑皑陌上雪、杳杳故人归的样子。
只是霁月清风的师兄毫不客气,几息间已欺身近前,“你到底想做什么!伙同魔族浊灵入侵流光祭,闹得外头大乱!你倒是还在这里……逗猫玩儿?究竟把晏清司的脸面,扶摇的安危置于何地!”
哇哦,好熟悉的嫁祸套路。
谢因只觉得手边的黑猫受到了兰棹辞的惊吓,耳尖一动,浑身颤了颤,也不知睡得安不安稳,顺着猫咪的颈背又rua了两把,故作深沉。
但其实此人脑子里已经开始放炮:魔族的浊灵是什么?晏清司负责什么?扶摇是什么?流光祭又是什么玩意儿?听起来像文旅局搞什么噱头做的花灯会。
这该死的穿书系统真是对他百分百绿色无污染全方位保护,连点记忆都不给他加载,导致他现在看什么都是一片空白,只能仰赖他自己。谢因只好半死不活地开口试探:“魔界要是打上门来了,师兄还有闲心来找我发脾气?”
兰棹辞原本一脑门的官司和一肚子心思等着发作,张口正要骂,却被谢因这句话噎住了,耳根突然一红:“你叫我……什么?”
谢因懵然不知:“师,师兄啊。”
兰棹辞眼神闪烁了一下,而后似是冷冷一笑:“师弟这是在嘲讽我?”
谢因:= =?
“幼时,你我二人相继拜入师门,同吃同睡同修炼,你聪明,我卯足了力气追赶,才厚着脸皮让你们称我一句“师兄”,”兰棹辞看着谢因,竟然驴头不对马嘴地开始读回忆,言辞里还有几分不知从哪儿借来的深情,“后来,呵,你我一起面对扶摇内斗,鸿蒙动荡,师父仙逝后,我不得不匆忙继任掌司,可那时起,你便不再喊我师兄,数百年的情分,我一直以为尽了。”
兰棹辞向谢因逼近两步:“如今魔族对我扶摇虎视眈眈,浊灵已然穿越千年结界进犯扶摇,师弟倒是愿意喊我师兄了,怎么?嘲讽我治下不力?还是你当真与那些魔族有什么首尾……”
谢因:= =。
他其实单纯只是在那些高危人物简介里记住了“师兄”两个字而已,一句试探威力这么大?
还有他脸红什么啊?!
兰棹辞见他沉默了好一阵,才从旧忆中醒转过来,这才发现自己师弟这名叫“水月洞天”的洞府已是一片狼藉,他素日是最爱整洁的,如今却散落满地,怎会如此……
他目光灼灼审视谢因,又调动灵力试探谢因的身体情况,结果竟发现对方身上的灵脉毫无反馈迹象?!
兰棹辞蓦地睁大了眼睛:“你!你为何灵脉尽断?”
谢因一脑袋官司,不知道这哥们到底要他先回答哪个问题——不对,哪个他都回答不上啊。
兰棹辞恼了,猛地拽过谢因,两人之间的距离呼吸可闻,一双微微上挑灰色眼睛里像是淬了冰:“渡云……你真是,为了那法宝,什么都不顾,什么都舍得?你到底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邪术,把自己弄成这幅不人不鬼的样子?”
谢因:ORZ。不要再提醒他到底有多倒霉了行不?
“你……”眼见谢因仍然一副无知无觉的样子,兰棹辞咬牙,眼中寒冰又顷刻另一种火焰点燃,“这么多年,你对把扶摇十二司得罪个遍,又把自己关在水月洞天不理世事……这些都罢了,我都能替你摆平。可你如今把自己毁成这样,到底是听信了谁的蛊惑!浊灵的事与你究竟有没有关系!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样子吗?”
谢因一个字也听不懂,但这位师兄情绪上地也太快了吧?!
活了这辈子岁数的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这中间到底出了什么差错?
谢因并未意识到自己现在这幅“两眼空空”实则大脑飞速运转的模样在他兰师兄眼里,是默认,是迷茫,是误入歧途的师弟对自己发出无声的求助。
兰棹辞心中又痛又痒,他师弟一向是很好看的。不似他被晏清司一片规制的死气沉沉,斗大的天道压在头顶,一步也不能行差踏错,但渡云却是照旧我行我素,真像一片野鹤闲云。
高处不胜寒,他是天才,随性傲慢,又难攀折。
这样的人,而今他簪发尾的玉兰,又缘何碎了一地呢?
谢因发现这位本该来找他谈正事的部门老大突然就哑了嗓子,眼角微红,强行禁锢自己,开始说胡话:“你的「因果」回应你了吗?睁开眼睛看看吧……与其这样,还不如让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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