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宋寻心里无声大喊,翻过来把脸对着墙,手臂支着把头埋了进去。
“宋寻,你不许乱想,听到没有,不许想这些有的没的!就是意外,意外!什么意思都没有,没有!”
他也不知道要怎么摆脱这种情绪,脑子却根本不听他的支配开始自顾自调取最近和景行相关的事情电视似的播放。
直到被迫把最近做的事情一件件从头到尾想了一遍,宋寻的脸一点好的迹象都没有却越想越红,
虽然宋寻从小到大,因为过于出色的外貌,身边明里暗里追求的人一直没断过,但他从来也没认为这种遇到的人是真的爱情,或许是他把感情看得过于理想化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而不是每一人都能具备的人生必经的过程。
虽然宋寻无一例外的委婉拒绝了那些对自己表达过爱意的同学们,但必不是因为怀疑她们是否真心,对他来说即使是对方片刻刹那间的喜欢都是难能可贵值得自己珍惜的。
宋寻只是觉得差了什么,过去他有段时间曾经痴迷于武侠小说,那些主角们经历大风大浪各种艰难险阻都不能拆散两人,并不想大家感慨两人感情来之不易经历千辛万苦才能修成正果,宋寻其实是羡慕他们的。
因为当时的身体情况并不好,宋寻真是经常被困在现实和幻境中苦苦挣扎难以逃脱的时候,他偶尔也会想会不会自己也会在自己本就糟糕的生活里突然有一天出现了一个很厉害的人。
这个人不是寻常的普通人,就像是小说里出场自带背景音乐的主角一样,带着他去经历属于他们的故事,让他摆脱眼前这些在故事里甚至不值一提的小麻烦,经历九九八十一难后两人也能在过程中获得独一无二最真挚的感情,然后有一个圆圆满满的大结局……
不过每每想到这儿他都会自嘲一笑,幻想而已又怎么会变成现实。
他就是一个连自己都没办法救的最糟糕不过的人,不但拯救不了自己的命运甚至连身边人都会被连累,谈何奢求感情,他又怎么配?
自从休学在家,身边接触的人更少了,为了避免遇到什么东西,他大多数时间都窝在家里,接触的最多的就是父母。别说谈感情,就连怎么交朋友他都早就忘干净了。
想到这儿宋寻觉得好像有杯冷透的茶瞬间泼在心里,刚才莫名的情绪一下也被熄灭殆尽,连带着不该有的幻想一起被熄灭在萌芽。
与此同时楼下的景行坐在靠窗的沙发上,也许从远出不仔细看会觉得他只是坐着,但仔细在凑近一看就会发下他此时面无表情,两眼呆滞,就和小时候偷拿家里钱买冰棍被发现还死不承认要挨揍前一样,但脸上也和刚才楼上暗暗发疯的宋寻一样透着些红。
呆愣了好半天男人沉默着站起来,到冰箱里掏出两个冰袋,一左一右贴在脸上,敷了一会把两个冰袋摞着往胸前一放,仰面直直倒在沙发上。
——
入夜
宋还值班到家刚推开门,还没来得及开灯就被突然摁在肩膀上的大力贯在墙上,眼见躲不过宋还只能闭上眼忍耐,但意料中的痛感并没袭来。
那人的力气掌握很有分寸让他瞬间感受到大力但却立刻泄开,并没持续,在他头即将撞到墙前又伸手在前面一挡,趁着宋还没反应过来,身后人已经把宋还的手臂在身后控制住。
“……”
见挣扎几下丝毫没有松动,宋还却丝毫不紧张,只是把力气卸下去,肩膀随他抓着,对住着自己的人冷冷开口,“你抓疼我了。”
身后的力道几乎是说完瞬间就消失了,随之是门前的壁灯瞬间亮起,暖黄的灯光柔和的打在两人身上,宋还转身琉璃般的眼睛在灯光下格透彻,他就这么目光平静的看着他。
“抱歉。”对面的男人开口,声音低沉,随着抬头缓慢支起脊背,身形足足高过宋寻不少,“你怎么知道是我?”
宋还揉了揉手臂,其实并没什么感觉,几乎是一瞬间的力道并不能造成肌肉疼痛,微微抬头看着眼前的人,开口说道,“除了你还有谁会大半夜到我这儿来?法治社会,难道来我这儿谋财害命?”
男人轻笑一声,似乎是很愉悦伸手替他轻轻揉搓着手臂,“你也应该多点防备,万一是别人,我希望下次你能在我动手前发现我。”
“然后给你致命一击?”宋还轻嗤一声。
“如果你愿意都好。”
在宋还的角度,刚好能看见男人低垂的眉眼和浓密睫毛在灯光下扫下的一小片阴影,半晌他把手臂从男人手中抽出来,音调依旧是那么冷淡,“止戈,你今天来干什么?”
“我猜你想我了。”
见宋还脸上毫无反应,止戈克制想要摸上对方侧脸的手,邪笑着往后退了几步。
随着他走进整个客厅的灯都受控制般随着他的脚步亮了起来,男人仰躺在沙发上,懒懒开口,“开个玩笑,不过我确实想你了,这几天我不在你是不是都没发觉?”
见宋还依旧是一言不发,止戈也不生气坐在沙发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自顾自开始解释,“宝贝儿别生气啊,我可不是出去鬼混,是前段时间间血海出了点小事,不过是一群废物互相看不顺眼,我打了他们一顿就都服了,那群垃圾我也看不上,不过确实没想到垃圾还能彼此看不上,你是不是也觉得很有趣?”
从止戈嘻嘻哈哈的话里,宋还还是敏锐的从他的话里发现了重点,面色阴冷的站在门前,“你回血海了?血海动乱怎么不告诉我?”
“这算什么动乱,就是最近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在无事生非。”
他语气轻松的好像那群大魔险些动荡魔界格局的事情对他而言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如果自己的事情都处理不好只会惹老婆担心,那我岂不是很没用,这有废物才需要老婆帮忙出面,我可和那些吃软饭的家伙不一样,虽然我的老婆真的很厉害。”
说完止戈对门前的男人挤了挤眼睛。
止戈长得不是很符合现在大众更喜欢的精致挂,有着魔族最正统的血脉,止戈的身形较之寻常人都要高大不少,五官都带着邪气,不过是传统意义上硬汉长相上带着独属于地狱大魔的阴冷。
他这话好像是自言自语,宋还好像根本没听到,就连脸上一丝多余的表情都没给他,只是那副淡淡的模样立在门前,过了一会儿才缓缓走来,坐在离他不远的沙发上。
这个距离他知道止戈可以很清晰的看清自己脸上的表情,也知道此刻止戈正在不加掩饰的注视着他,但这种仔细到寸寸端详的目光对他来说更像是审视。
这让宋还从骨子里泛起一种反感,就像是透过你的身体寻找着什么东西。
不过两人都默契的选择沉默,就连刚才满口调笑的止戈也沉默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久到保持着一个姿势的宋还脊背僵硬他才开口,“你那儿边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
身旁的男人却一直毫不厌倦的保持着注视的目光,“其实都不用回去,只是杀鸡儆猴威慑其他人,已经没事了。”
“这几天陪我一起盯着异动吧,父亲发现了一起事件,似乎是和妖邪有关,现在没什么后续线索。”
宋还一直以来的话都是平铺直叙,用最简单明了的话把事情说清,止戈看着他眸色微动。
“你很少有事求我。”男人的话让宋还有些尴尬,不过很快他就继续说,“作为你的爱人,我很希望你能多让我分担一些,我会很高兴。”
止戈很了解他,没等宋还别扭沙发一侧的身影就消失了。
等宋还抬头时,只有面前被他随意依靠着压皱的靠枕,他下意识拿过那个靠枕。
片刻前男人手支着依靠让它整个被压得有些瘪,等宋还反应过来他已经把脸贴在靠枕上好一会儿,来自止戈独有的冷冽魔息残留在上面,味道像是暴雨后枝叶繁盛的花园,清新凌冽。
宋还几乎是在卧室里这股熟悉的味道消失的瞬间就发现了止戈的离开,睡梦中的他几乎立刻睁开紧闭的眼睫,只是这些他不会说,止戈也是绝对不会知道的。
离开了这么久,应该是很危险。
宋还心里很乱,就这么团坐在沙发上,怀里紧紧拥抱着被浸染气味的柔软枕头,思绪却终于从长久地紧绷里得到放松。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在沙发上陷入半梦半醒间的宋还突然被一阵急促的来电声打扰,伸手从身旁摸过手机,上面显示是医院同事打来的。
接通后只听对面似乎很慌乱,背后一片忙音,根本没给他反应的时间对面直接开口。
——宋医生!出事了,你今天刚入院的那床病人突然心脏暂停了,现在正在抢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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