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情况好像不对啊，”林江月用十分无辜的语气说道：“既然这里已经成了千影门的地盘，那选择权可就不在你们手上了。你们得问问我，愿不愿意放了你们？”
林江月活动活动手腕，林江野这才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经脱离了自己的禁锢。
“你什么时候？”
“当然愿意啦~”林江月欣然道：“既然哥哥都开口了，那我只好放了你们喽~”
林江野：“？？？”
“哥哥，再见~”林江月说着，原地翻涌起一阵血雾。
林江野近乎失控地扑向散开的虚空，被秋无际死死拦住：“林江月！林江月！”
“哦对了，哥哥，为了让我们下一次的见面不那么难看，我想这份礼物大概你会喜欢。”血雾中扔出来一个东西，等它彻底消散时，林江月已经消失无踪。
秋无际挡在林江野身前接住飞来的东西，拿在手里一看，是一个药瓶：“空山大师的解药？”
空无一人的巷道传来一声嬉笑：“嫂嫂真聪明。”
“月牙儿你出来！我是你哥啊，有什么事我们不能一起面对吗？月牙儿！”
“月牙儿......”
“牙儿......”
回音荡在四面八方，林江野颓然跪倒在地上。
秋无际的眼里满是担忧：“阿野......”
“他一定还有什么瞒着我，他一定没跟我说实话，”林江野紧紧攥着秋无际，希望能从这里得到认同：“他......既然周围都是血影门的人，那他完全可以杀了我们，不是吗？可他没有这么做，说明他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他一定......一定有苦衷。混蛋！他是为了拖延时间！他就是林鬼！周围根本就没有其他人，嘘，你听，除了那几个人的脚步声，还有听到其他声音吗？”
“阿野，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林江野怒道：“有事的是林鬼！他是林鬼！林鬼跑了！跑了！！！！”
“阿野......”
林江野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秋无际，你说的对，我不该相信他。”
“没关系阿野，我们会找到他的。”秋无际揽着林江野的肩轻吻他的额头：“林鬼跑不掉的。”
林江野一把揪起秋无际的衣领吼道：“他叫林江月他不叫林鬼！你还要我说几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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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医馆里出来，林江野安慰道：“空山大师，你别担心，等过两天我们与花神医汇合之后，他肯定有办法。”
“谢谢，不过，”空山握着药瓶，淡然一笑：“容貌只不过是身外之物，现在剧毒已解，已是大幸，还要多谢二位施主相救。”
眼前这个人与林江野记忆中的空山大师终于有几分重合，不敢想空山在林江月手里经历过什么才会变成之前那个样子。
也或许，那片刻的疯狂只是因为看到了秋无际，看到了能杀死林江月的希望。
“抱歉，让林江月跑了。”
“阿弥陀佛，”空山双手合十，摇摇头道：“世界万般，皆为因果。”
“因果，因果......”林江野叹一口气：“我可真不爱听。”
“阿弥陀佛。”
林江野：“大师，你之前说九霄剑派，具体是怎么回事？”
空山看向秋无际：“几日前，我发现九霄剑派中有人似乎与魔门有所往来，便顺着线索一路追查，遇到了同样在查此事的李义阳李施主。他告诉我，楚门主早在数年前便已经与林鬼有过联系，后来一直与魔门暗中勾结。”
林江野：“楚怀中？早知道那老头不是个好东西。”
秋无际则是松了一口气，他听见空山大师说“林鬼”的时候，生怕林江野又像之前那般爆发一场，没想到林江野最先关注到的竟然是楚怀中。
秋无际道：“这么看来，他给我投毒的情有可原。”
林江野：“可原个屁！！”
空山大师：“他给你投毒？”
空山的面具都遮不住地下的震惊：“什么时候的事？”
秋无际一噎：“说来话长。”
林江野愤然道：“就是三年前，楚怀中设计差点儿杀了秋无际，好在有花神医救命及时，要不然我就连见到秋无际的机会都没有了。”
秋无际的吻落在林江野的眉间，一遍遍安抚他。
空山凝滞着微笑着朝两人再三做礼，然后默默移开眼睛。
九霄剑派与林鬼勾结，这一消息出来恐怕要炸的整个武林抖上三抖。更何况实质性的证据还没有拿到，就被楚怀中先发制人，与魔门里应外和将九霄剑派血洗了一遍。如今光靠空山和秋无际两个人，恐怕还不足以撼动整个九霄剑派。
“不，不止是九霄剑派，至少还有一个千机阁同样是魔门走狗，余下大大小小的门派，还不知道有多少是林鬼的帮凶。”空山面色惨白，但因为覆着半张面具，倒教人看出几分狠决来。
林江野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反正九霄剑派是不能去了，楚怀中肯定早就设好陷阱就等秋大哥自投罗网呢。哦对了，我们得给花神医说一声免得他被人骗了。”
秋无际：“空山大师，你之前提到李义阳，他现在在哪里？”
空山道：“魔门攻上九霄剑派的时候我们两个刚刚下山，没想到魔宗竟然还不忘派人追杀我们。李义阳身上有不少楚怀中与林鬼联系的证据，为了确保证据完好，我们便兵分两路，最后在约定好的地方集合。”
林江野当即拍板：“那我们先去找李义阳吧。”
空山和秋无际都没有异议，于是给花不染写一份信后，三个人乔装一番继续向南行。
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楚千里？他为什么在这里？”林江野毫不客气地质问李义阳。
可怜李义阳瞪着一双滚圆的眼睛从林江野和秋无际身上来来回回地扫，脑子还没捋清楚呢就被林江野顶着林鬼的一张脸好一通质问，磕磕巴巴地连句话都说不清楚。
那边的楚千里已经抱着秋无际开始嚎啕大哭：“呜呜呜大哥你真的还活着，呜呜呜呜你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我，是因为我爹爹的缘故吗？可是他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呜呜呜。”
林江野被哭声弄得心烦，一把掀开楚千里凶巴巴道：“你知道你那坏老爹做的坏事还不滚远点儿？别再来烦秋无际听到没有？”
“呜呜呜大哥~”楚千里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被林江野推开也丝毫不敢还手：“对不起呜呜呜大哥，对不起对不起......”
林江野：“......”
林江野悄悄后退两步在秋无际耳边问道：“这怎么和我想的不一样？他难道不是楚怀中派来当奸细的？”
林江野从上到下仔仔细细观察着楚千里，觉得楚千里的演技和他弟弟林江月有的一拼：“不，秋无际，谁都不可轻信。”
秋无际无奈一笑：“阿野。”
林江野：“好吧，他看起来确实不像装的。那怎么办？我已经惹哭他了，可我不会哄孩子啊秋无际，你快管管他，他哭的好可怜。”
小小的楚千里也不过是十四岁的孩子，楚怀中总没空搭理他，他就蹬着一双小短腿前前后后跟着他的秋师兄，几乎把秋无际当成了半个爹。自从三年前秋无际的死讯传来之后，天知道小楚千里到底有多奔溃，整天玩也不玩了，把所有的时间全挤出来习武练剑，只盼着哪天能亲手杀了林鬼给他秋师兄报仇。
结果一朝梦醒，发现他亲爹竟然和林鬼是一伙儿的，还联手把他从小生活的地方一把火烧好了。唯一的消息是，他的大师兄还活着。
“大哥......”楚千里还不知道自己的亲爹差点杀了秋无际的事，要是知道，恐怕是没有勇气敢出现在秋无际面前。
秋无际经历那么多的是非恩怨，还不至于跟一个孩子计较，叹一口气，上前道：“他做的事，和你没有关系，别哭了。”
楚千里不出意外哭地更大声了。
秋无际在楚千里肩头轻轻拍一拍，让他尽情发泄出来。然后走到李义阳身边，对同样已经泣不成声的李义阳说道：“这段时间，幸苦你了。”
“师兄......”李义阳再也忍不住，抱着秋无际抽泣起来。
林江野知道现在这个氛围很悲伤，不应该被打断，但时间紧迫，有些事还是得尽快考虑：“空山大师说你们手上有证据，我们快去告诉大家楚怀中的真面目吧。”
“现在恐怕不行，”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腐朽的木框几乎承受不住这股力道，簌簌落下一层灰土。夜风裹着院里梅花的冷香卷入室内，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那人身披一袭紫金锦袍，腰间玉带缀满明珠，乌发以金冠高束，鬓边垂下两缕流苏，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衬得一旁下落的灰尘都如同金粉。
“阿嚏~呸呸呸，这什么破地方？”花不染原本想斜依在门框上，单手抵着门扉，另一手随意把玩着一枚铜钱，让屋内的凡夫俗子好好看看他花不染的高雅气息，谁料一张嘴就吸入一大口灰尘，呛地人形象全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