邸凉钰也没心思看, 走到绣玉身边,拉着她的手,“丫头, 走了。jiuzuowen”
绣玉的步子走得慢, 邸凉钰也和着她的步伐,悠长悠长地走着。
邸凉钰瞥见绣玉的嘴角是藏不住的弯弯弧线, 忍不住奚落, “不过是挫了她的锐气,你就高兴成这样子,德行!”
绣玉轻轻摇着两人相扣的手, 声音愉悦,眼儿弯弯, “你不知道, 别人站在我面前的时候, 我总觉得天塌下来都不用怕,就什么都敢做!”
走着走着, 邸凉钰停了。因为两人手紧紧握着, 绣玉被拉着前进不得,回头一看,邸凉钰闷声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绣玉有些奇怪,倒了回去,“怎么了?”
邸凉钰不吭声。
她踮起脚尖, 用拇指和食指轻轻夹起邸凉钰的兜帽, 额头微微靠前,就差没有钻到兜帽下面了,“你怎么了?”
绣玉感觉到与她相扣的手冰凉, 心道莫不是发了寒?
她着手又探上邸凉钰的额头,邸凉钰却偏头躲开了。
绣玉微怔,素白的手停在半空,有些尴尬。
她甩开手,抬眼看了眼寺庙碧绿如洗的树冠,无奈道,“真是多余管你。”
绣玉自己往前走的时候,又被拉了回去,她眼底藏有些许怒气,“你又要有什么事!”
“你嫌本座烦?”
“我没有......”绣玉不耐烦回道,一抬眼却愣住了。
邸凉钰的眸子若上了釉色的琉璃盏,认真而又仔细地望着她,若幼年见过的小奶狗,可人怜爱。
“不许这么看着我!”
邸凉钰仿若未闻,安安静静看着她。
这,这……唉。
思及他方才那低低的声音,绣玉的心一下子就软了。
算了,算她栽了,此行来北朝遇见的这个人,偏生每个月都有这么几天心灵脆弱的时候,总是无缘无故多愁善感。
哎,大不了就顺了他。
“我没有。”,她放低声音,“我没有嫌你烦,我怎么会嫌你烦呢,谁家夫君像你这样能干又长得好看。”
“你是不是对每个人都这么说?”
这话说的,怎么她就跟是一个风流成性的恩客似的?
绣玉狠狠摇头,“我绝对没有,我只对你一个人这么说过的。那些长得丑的,我看都不带看一眼的!”
邸凉钰的唇角上扬,被绣玉哄得眉开眼笑,他弯着腰,声音含笑,“丫头,上来。”
瞧,连声音都温柔了许多。
绣玉偷偷笑着,拿捏紧了邸凉钰吃的这一套,真的是春风得意啊。
她攀上他的脖子,轻轻一跃,便被邸凉钰稳妥地背了上去。邸凉钰没有带她回去,反而是往寺庙后院转悠去了。
刚好,绣玉也想在这里多停留一会儿。
这里气息清爽,深山间虫鸣声声。山风过堂,即刻便清扫了纷繁的思绪。
在这里,比在皇宫里好的不要太多。
在宫内,虽然大多数时候躲在千岚殿闭门不出,没人敢来打扰她。可是总有人使出各种各样的法子让她出千岚殿,然后排队挖坑等着她往里面跳。
她虽然自诩有七窍玲珑心,可也挨不了这轮番的攻防。
是以邸凉钰背着她悠悠闲逛的时候,她也没有问“你会带我去哪里”这样的话,多在这里待一会儿,也挺好。
这里人迹罕至,也少有鸟兽光顾,不怕有人看见邸凉钰。
其实绣玉也摸不准他为什么非得带个兜帽,就算别人认出他,以他的身份,那也是别人见了他跑。
约摸着他觉得穿一身黑大衣到处跑,会显得更骚包一点?
这兜帽挡人视线,绣玉扒拉开邸凉钰的兜帽,见他头发被帽子弄乱了,又替他绑好暗色流光的紫色发带,顺便问了一句,“邸凉钰,你方才不说话,是不是生气了?”
回答她的,又是一阵安静。
绣玉勾起他的一根头发丝轻轻扯了扯,隔了一会儿又扯了扯,仿佛他不回答她就不会罢休。
“你方才说的别人,还有谁?”邸凉钰躲不开她的动作,只得捏了她的小腿,让她停了动作。
这话给绣玉问的懵圈了,什么别人?
她如是问,“什么别人?”
“你方才说,你喜欢别人挡在你面前。”
绣玉愣了,好半晌笑出声音来,她也学着他之前对付她的样子,轻轻在他耳边撩拨,“哟,咱们千岁爷,吃飞醋了。”
“你这样干瘪的丫头,本座吃你的醋,未免异想天开。”
见邸凉钰别扭地扭开头,绣玉得意地笑了。
“别纠结了,臭太监,我给你讲一个故事,一个很幼稚的故事。”绣玉将下巴垫在邸凉钰的肩头,望着前方的路,有些释然。
“从前有一只小狐狸,皮毛长得特别漂亮,被一个王国的猎奇者进献给了大王。可是后来她发现,漂亮的小狐狸不只她一个。要么她被别的小狐狸咬死,要么她活下来成为那只最独一无二的小狐狸。”
“嗯。”邸凉钰轻声应着,安静地听。
“但是呢,这只小狐狸什么也不会,但是她活下来了,成为大王最疼爱的小狐狸,你猜猜是因为什么?”
“因为大王知道小狐狸好看。”他侧头看她,“他知道小狐狸长大了以后会更好看。”
绣玉拿手指轻轻弹了他的额头,“错啦!”
“因为小狐狸的哥哥挡在她面前,打倒了所有狐狸,也同时被咬的奄奄一息。”绣玉的眼眶微红,“小狐狸也终于明白自己是一个废物,她放弃了所有的东西,拼命学大王教她的东西,除了这个,她的整个世界只剩下她的哥哥......因为哥哥为了保护她......只记得她一只小狐狸了。”
绣玉如鲠在喉,口中一声呜咽就要吐出来,她狠狠咬住了邸凉钰的肩膀,才生生咽了那声委屈。
“但是很多与小狐狸有关的事情他都不记得了,他只记得小狐狸是自己的妹妹,只记得这个。”
“所以从那以后,只要有人挡在她面前,她就会很高兴。就算那个人是再不堪,她都愿意伸手拉他一把。因为她觉得,那不是别人,那是哥哥。”
身后讲故事的声音停了,故事也停了。
邸凉钰轻笑一声,听不出来情感,“还真是一个幼稚的故事。”
“嗯,幼稚的故事。”
故事落幕,两人都相顾无言,邸凉钰背着她慢慢走着。
“这条路怎么这么长?”绣玉打破了平静,戳了邸凉钰的侧脸,“诶,你累不累?”
“累,谁背着上百斤的肉不觉得累的?”
绣玉听了不恼怒,反而倒是被他逗笑了,“臭太监,你若是愿意哄一个姑娘,那个姑娘准得被你给气死。你呀,性子软一些,保不齐会有很多姑娘喜欢你呢!”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本座有你一个就够头疼的了!”
绣玉纠正道,“唯男子与小人难养也!”
“总之本座是小人,无论如何你都是得养着的。”
绣玉竟无言以对,“好不要脸啊。”
“脸好看就行了,你喜欢,本座送给你。”
“那么厚的脸皮子,您还是自个儿留着吧。”
相互打趣着,前面浓密的山林间苍茫惊现一间竹屋,清溪环绕,竹林相伴,青石板引着凉爽的山风,幽幽吹开一条道路,仔细听还可听见琳琅环佩相击的声音。
哟,这骚包原来也是一个风雅文人!
进去之后,绣玉才发觉自己定论下的早了。
在这间竹院里,这寸斤寸金的小叶紫檀跟烂大街似的各处均有,家具牌匾,无不是其打造而成。
不过这设计倒是别具风格,到底是在滔天富贵里浸淫多年的人,邸凉钰的眼光比那些粗鄙文人不知高了多少。
里面侍奉的人动作规矩,上了茶水瓜果,搬了侧塌茶几。
侧塌茶几,茶水瓜果,美人在怀,再上一堂咿咿呀呀的堂会,这可是浪荡公子哥的标配啊!
等到不多时,一场招摇的堂会在两人面前唱起来的时候,绣玉额角一跳。
还真是没他干不出来的事情,这里可是囯寺啊!
邸凉钰招了她坐下,握住她的手,“丫头,本座看看你的伤口。”
邸凉钰掀开她的袖子,露出白皙的肌肤,上面错落着分布几道粉嫩的伤痕,是上次灵灯教的那个壮汉抽的。
他冰凉的指尖划过她的伤痕,激的她微微颤抖,邸凉钰抬眼,见她卷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不多时,又轻轻颤了一下。
“丫头,怕吗?”
绣玉抬首,一下子便会意。他问的是那晚,她独自闯洞房的时候,有没有怕过。
“我怕的要死。”绣玉很实诚,却眉眼俏皮,“可是他们打不过我!”
“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连内力都没有,除了放血你还会什么,暗卫里随便挑出来一个,都能碾死你。”邸凉钰丝毫不给面子,冷嘲热讽。
绣玉早就习惯了他的嘴皮子,懒得搭理他,阖上眼睛,“是啊,多亏遇上了你,要是嫁给我那不中用的未婚夫,这会儿不知道死了多少遍了。”
邸凉钰手下玩着绣玉的头发,眼睛危险地眯起。
未、婚、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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