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姑娘不错嘛, 竟然跟我那云樾徒儿牵了三世的姻缘。kanshushen”他摸着胡须,优哉游哉说着,正欲说下去, 忽地发觉脚底下裂了一条缝。
那缝隙阴森森的, 两头尖尖中间咧阔,弯成了一个诡异的笑脸, 倒是不深, 可这寺庙是建在山上,下面便是积压多年的岩石。岩石堆积分层,灰白相间, 乍一看这裂缝黑中有白,活生生一黑口白牙的怪物。
这缝隙不偏不倚, 就落在镜澈的两腿之间。面上定力一老僧, 心中慌成一老狗的镜澈大师不动声色地迈过去, 摇摇头,“你我好歹师徒一场, 开个玩笑, 这么认真?”
青城寺是囯寺,他又是住持,大事劳烦不到他头上来,平日里十分清闲,难得有人来拜访,额....他十分愿意将此狗逼的到此一游称作拜访, 他善心一发, 想要点拨一二,他竟然想要拆了他的房子!
镜澈:“老朽的庙高数丈,倒了, 你也出不去!”
邸凉钰:“老子会飞。”
镜澈:“......”你牛逼,会飞了不起,媳妇儿不照样是别人的!
他没打算就这个话题说下去,那小姑娘的事情,说与不说,结果都是一样的,他何必给自己添堵。
无缘无故,他不会来找自己。
记得上一次来找自己,邸凉钰拿了一个单子过来要他帮忙炼药,他一看那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毅然拒绝。
后来,由于某种人为的不可抗力,他妥协了……邸凉钰这个狗东西!
后来,听说文康帝开始修仙,沉迷丹药,时常神志不清,不必掐指一算,就知道这事情是谁干的,他以为邸凉钰有意于皇位,可谁想到他竟然一直在扶持太子。果然,太监的脑回路,非常人所能够比拟。
不过,这些都与他无甚关系。
本来镜澈气定神闲地喝茶,但是听了邸凉钰接下来的话,一口茶闷在嗓子里面,“咳咳,你说啥,想要娃!”
开什么玩笑,天煞孤星,注定无妻无子,如今跟那小姑娘短暂的姻缘,已经是上天的恩赐了,他竟然还妄想.....镜澈心里复杂,收了玩笑表情。说到底,看他的样子,是动了心了,可那毕竟不是他的东西,强求不来的。
毕竟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人,说不心疼,是不可能的。当年他亲眼看着这孩子从月光花嫁的折磨下活下来,看着他从寡言的少年一步步走到现在。可他已经权倾天下,何必追求这些虚妄的东西。
哎,佛说世事无常,弹指一刹那,施主又何必执着于三千红尘,世事繁华。
镜澈:“你自己清楚,根本就不可能。”
他是血缘相狎的产物,被世俗诟病的存在。兄妹结合的产物,原本多是畸形的胎儿,就算少部□□体正常,意识却是畸形的。天生聪颖,远超他人,却易疯,易怒,偏执成瘾。
他算是幸运的那一种,身体基本正常常。唯一异常的地方,还帮他保持了一个男人的尊严,这已经是万幸了,他若还想要孩子,那便是得寸进尺了。
镜澈面色严肃:“很多东西,你自己清楚,何必再问一遍,自作自受。”
邸凉钰看着厢房的方向,原本冰冷的眼神柔和了些,镜澈多看了一眼,怀疑自己看错了,他说,“求个心安罢了。”
玫附子的伤害极大,以后,臭丫头可以不用偷偷瞒着他喝了。至于那不确定的未来,嗤,那不过是臭丫头自己在逃避某些东西罢了,胆小鬼,什么事情都往他的身上撂。
镜澈:“你竟也不伤心,难得。”
往常山上来求子的人无一不面色抑郁,偏这厮听说自己不能生,倒是神色安然许多,仔细一瞧,竟有愉悦之色。
邸凉钰:“她有我就够了。”
镜澈叹了一口气,到底是个不正常的人,也辛苦那小姑娘了。他也不做多劝,总之深陷红尘的不是他,不在局中,不做评论。
***
梦魇之后,她是被吓醒过来的,起来的时候灵魂未定,脑子里面只有一个字:水。这时候正好有人递了一杯水,她抱着咕噜咕噜就咽了下去。她以为过来的人是邸凉钰,看也不看就拉着他的手,无赖道,“你陪我一会儿......”
话还没说完,她感觉到不对,自家骚骚的手一向是凉的,摸起来若润玉,凉中带着温,摸起来十分上头。可这只手明显温热,不是他。绣玉当即抬头,面前的人竟然是平城一别的花晨。
花晨挑眉,抬手碰了碰她的脸,没想到这高高在上的大祭司,也会有这样温软的一面,真是稀奇。绣玉一把打掉他的手,冷眼相看,“你怎么在这里?”
“想我家绣绣,自然便来了。”他笑嘻嘻说着,没脸没皮。
“别逼着我摁着你的头往墙上撞好吗?”绣玉瞥了他一眼,声音冰冷,“我不管你来干什么,赶紧走。”
花晨:“怎么,怕你的情郎看见?我才是你的正室啊,绣绣。”他生起了逗弄她的心思,伸手就要抓她的手。
绣玉:“你若得寸进尺,我不保证花将军的棺材板还能不能压住。”
花晨悻悻收回了手,可惜了,方才那样娇媚的大祭司,却不是为他娇软,亏他妄想了那样久。忽地,他注意她鬓间的异常,“这是什么?”
那花分明与邸凉钰鬓边的一致,看样子,应该是月光花嫁的子株。可邸凉钰分明是个太监,这怎么可能.......他是假太监!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瞻仰和敬仰了许多年的琅玕之花,就这样被人给玷污了,是么。
绣玉看着花晨愈发阴鸷的眉间,直觉不好,花晨自幼便喜怒无常,花将军走了之后,他视她为唯一的依靠。平日里他一直将他视若自己的附庸,同时暗自将她视为所有物,如今他看见了,谁知道下一步会做什么。
“花晨,他就在不远处。”她警告他。
花晨嗤笑一声,也不搭理她的威胁。只要她喊不出声,就没人知道,且她身上没有内力,他是知道的,为了将一身阴血发挥到极致,她不仅毁了自己的丹田,还做了许多许多事情啊.....
花晨控制力道,封住她的穴,使得她能说话,却不能大声呼救。
还好,他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还贴心放了一个枕头在她背后,使得她垫的舒服一点,可越是这样的花晨,越是让绣玉感觉危机四伏。
绣玉:“你想干什么?”
花晨:“就是想跟你叙叙旧,许久不见,怕你忘了。”
绣玉:我信你个鬼哦!
他折回去,将茶具放到床头,选了一个天青色的瓷杯,动作悠然地倒了一杯茶,递过去,绣玉偏过头,他笑意更深,将茶杯放到她嘴边,非得要她喝了才行,绣玉一怒,努力抬起软绵绵的手,“啪”地一声把茶杯打落。
杯子应声碎裂,清香的茗茶撒了一地。花晨却一点都不生气,笑盈盈看着她,“这才是绣绣啊,我的小公主。这些日子,在北朝装成那样纯良无辜,可累坏了吧。”
绣玉心中警惕,隐隐猜出了他要说的东西,道,“花晨,我说过,你我的婚约,只是为了保护你,我扪心自问,从未做过什么令你误会的事情。若你心中真的怨恨难平,只管冲着我来!”
“一棍子打死有什么意思,钝刀子割肉,才叫**。”他笑的招摇,“绣绣,你瞒了他多少东西,他知道这么好看的皮囊下面,装着一颗多么恶劣的心么,如果他知道了那些事,还会像现在这样包容你,宠爱你?”
绣玉捏着拳头,可身子软绵绵的,根本握不住力气,她红着眼睛,低吼着,“你敢!”
他自顾自说着,“他不会,只有我陪你长大,包容你,喜欢你。可你呢,你对我十分苛刻,却对他百般包容,甚至自降身份,谄媚示人。”
“我不可能护你一辈子,你总要学着自己长大,我是为你好!”
“为我好,好一个为我好!”花晨笑了,越笑越大声,眼角眉梢都在笑,“绣绣不可能装一辈子,不若我替你在他面前揭开这层假面。”
看他要走,绣玉听着心急,急着拉着他的袖子,可身子使不上力气,也不听使唤,“咚”地一声就跌在了地上,花晨把她抱到床上,摸着她的鬓,笑道,“绣绣,别急,我是为你好。”
“别去。”绣玉手上没有劲,但却拉着他的袖子,不肯放手,她放低了态度,声音里带了紧张的哀求,“花晨,我求你。”
“求你,别告诉他。”
她不说这话还好,越是示弱,他眼中的戾气就越重。她的每一声哀求,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他的心上,让他想起了他努力练弓箭,习字,只为了她能夸一句的那些时光。
可现在她的哀求,只显得他许多年来背地里的仰望低微且渺小,他捏着她的下巴,恨声道,“我要说,说得干干净净,让他对你,弃之若敝屣。”
也正是此时,花晨猛地眦目,旋即腾空若断翅的飞鸟,狠狠砸在墙壁上,他闷哼一声,一口鲜血呕了出来。
房门打开,是邸凉钰端着一茶盅热汤药慢慢地走进来,花晨捂着胸口,恶狠狠地瞪着他,奈何邸凉钰看都不看他,踩着步子去了床边,花晨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抬起手就要说什么,邸凉钰捏了茶盅的盖子,扔到了他的头上。
花晨手指抖了两下,晕了过去。
绣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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