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来越能睡了, 睡的是昏天黑地不省人事,从昨日下午一觉睡到现在,外面的天阴沉, 看不出来是第二天的傍晚还是清晨。kanshushen扶腰下床的时候, 她脸特别红。
身上清清爽爽的,估计是她睡着的时候被他抱着清理了一番, 那种情况她都没能醒过来。美色/误人啊!纵欲过度啊!
旁边贴心地放了一套干净的衣裳, 她穿着,然后草草洗漱一番就出去了。乍一开门,她就傻眼了, 这外面是什么情况?
浓重的清冷雾气蔓延进屋子里面,外面亦是一片茫然, 浓白色的晨雾裹挟了整座山庙, 只能依稀看见寺庙的歇檐和繁芜的树冠。绣玉试着走了几步, 发现行在其中,如在迷雾森林中不知方向。
一出门觉得自己, 仙气飘飘!
额......她不过睡久了一点, 是错过了什么东西?!
往门口走几步,看清楚门口有个人,身上披着大红鎏金色的袈裟,身姿挺拔之间,是一派从容淡定,仙气盎然。再看看这周围缭绕的仙气, 一个大胆的想法应声而出:
“仙爷?”
仙爷转过头来, 露出一个锃亮的脑门,还有一脸和蔼且高深莫测的笑容。哦,这不是仙爷, 这是青城寺的师傅。绣玉恭恭敬敬地点头,很有礼貌地问:
“这位师傅,请问你有没有见过一个人,他......”她是想问一下邸凉钰在哪里,可是她这人从小不喜欢读书写字,脑海中形容词有限,憋了半晌,只能比划,“他有一头乌黑及腰的长发,皮肤白的像雪,嘴唇红的像血。”
“你说的这是人吗?”兰亭嘲笑她,“那不鬼吗!”
她这才注意到门口的兰亭,正是昨天被虫虫居高临下的那个小师傅,如果他在这里的话,那么面前的这个人就是青城寺住持了,绣玉心中更是尊敬,但这也不妨碍她艮兰亭一眼,“悠着点,那是你二大爷!”
“你!”兰亭搓搓手就要上去理论,被镜澈给拦住了。他对着绣玉笑道,“贫僧不曾见过施主所说的人。”
出家人不打诳语,这她是知道的。况且人家是青城寺住持,更不可能对她扯谎,她仔细思考了一下,是否是自己方才的用词出了些问题,她又说:
“那可曾见过一个唇若丹朱,面色如画的公子,一身飞鱼服,腰佩绣春刀,很是傲气。”她绞尽脑汁,憋了这些话出来,试探着看向镜澈。
镜澈摸了摸胡子:“未曾。”
嘶,事情有些棘手,让她再想想。人家说不定是见过,但是吧,可能对他的印象跟自己对他的印象不一样,所以根据她说的话,可能见过了也不知道。她思忖了一二,方才她的形容多是外貌。
可但凡认识他的人,对他印象最深的.....估计不是这一点。虽然骚骚对自己的美貌很是自信,走到哪里都是一副老子天下最美的样子,想想初见他时,对他的第一印象.....绣玉心里有了谱儿。
有点怕人听见,她向镜澈走进了些,但依旧保持一个很尊敬的距离,她放低声音,“那有没有见过一个很叼的人?”
兰亭:?
镜澈:?
绣玉:“就是那种很叼,觉得天下自己最叼的人!”说着她想起来,指了指自己的鬓间,正要补充那人鬓间也有一朵花,住持点了点头。
“此人贫僧见过。”
绣玉:“......”好了,她不用说了。骚骚很叼,天下最叼。
镜澈:“此人就在后山的绿竹林里面。”
对了,后山的绿竹林,她差点忘了,骚骚在那里也有一处小阁楼,很是雅致。她道谢以后就准备离开。忽的想起这住持无缘无故怎么来了这个院子,他知道邸凉钰不在这里,所以来此地是有事找她?
难道说,昨天邸凉钰找住持,说的是关于她的事情?想起昨日兰亭对邸凉钰的态度,她觉得这住持应该和邸凉钰是老相识了,估计二人之间有什么故事,这样一想,她也就不急着走了。
绣玉:“师父,谈谈?”
镜澈:“谈谈。”
很好,十分干脆利落,不胜以往那些故作高深的圣僧,这位师父她很喜欢。绣玉请了这位大师进了厢房的正厅坐着,还殷勤地替他倒了杯茶水,很有做小辈的觉悟,兰亭看着她这么殷勤,“嗤”了一声,绣玉忍无可忍,一脚将他踹了出去。
之后平了平气息,她笑的一脸春风,丝毫不见方才的泼妇样子,“大师您说!”
镜澈慢悠悠抿了一口茶,看着邸凉钰找的这个徒儿媳妇,心道他眼光不错,运气也不错。人懂事,也很知礼,但这话他不能明说,毕竟他是一个很有逼格的大师,他摸了摸胡子。
邸凉钰那厮的底子谁也没有他清楚,但是这小两□□心到什么程度,他也不知道,也不能乱说,万一说漏了什么,那狗东西不得拆了自己的老庙。他这次来,就是想告诉这小姑娘,邸凉钰身体是个什么情况。
他十分高深地用了医师的许多术语,复杂而又拐弯抹角地告诉绣玉:你家那位,不能生。
接下来的一刻钟内,绣玉陷入了深深的沉默。镜澈看着,心道,难道这小姑娘连邸凉钰是文康帝和长公主的娃?越看着小姑娘的表情,他越这么确定,表情十分淡定,心中又是慌如老狗。
这两口子结婚,咋滴还能这样呢!
绣玉听了他的话,的确很震惊,她只知道邸凉钰的生母是诸流光,一开始她只是从诸流光的躲闪和两人的相似来猜测,后来青云也直截了当地告诉她。可她从来都不知道,这文康帝,竟然是他......的父亲。
思及这些时间,她听到的那些传闻。邸凉钰以色侍君,靠着陛下的荣宠,一步步,从不入流的小太监,坐到现在只手遮天的权臣。如果,文康帝是他的父亲......她吸了一口凉气,不敢往下想。
让她理理思路,理一下。当时,诸流光生下邸凉钰之后,立刻去南朝和亲,嫁给了南朝垂暮的女皇陛下,五年时间,成为最受宠的那一个人,之后女皇暴毙,根据遗旨,她一跃成为太后。绣玉一度怀疑,女皇陛下的死因,与诸流光脱不了干系,后来过了差不多七八年,诸流光时常在南朝北朝之间往来。
也差不多是那时候,是邸凉钰开始入宫净身成为太监。后来,过了几年,便是他以色侍君谣传最盛的时期,那几年发生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其实一直想知道......
镜澈看自己的篓子捅得越来越大,索性破罐子破摔,直接替他这个徒儿把话给说开得了,他又抿了一口茶,震震心,继续道,“贫僧看着他长大,你想知道,贫僧慢慢与你道来.....”
绣玉笑了一声,打断他,“多谢。”迎着大师有些惊讶的目光,她说,“不必了,这些事情,不重要,如果他愿意告诉我,那很好。如果他不愿意说,我也未必在意。说到底,我是跟他过日子,又不是掰旧账的。”
这女娃倒是稀奇,听人说这小姑娘不信佛,可看的比谁都要通透。既然人家有这等觉悟,他就不乱插手他的事情了,不过他确实有一些好奇,但凡听说一点邸凉钰的过往,就没有人不心存鄙夷,敬而远之,真不信这小姑娘就一点心无芥蒂,难道说,她是对他那徒儿有所图谋,假装示好?
绣玉也喝茶,余光看这大师的目光变来变去,一会儿欣赏,一会儿疑惑一会儿又是被害妄想,心道这莫不是个假大师,“大师,您有话?”
镜澈措辞半天,想不到说什么,门外忽地传来兰亭吼的一嗓子,“邸凉钰那黑心肝的东西你都看得上,还不嫌弃他过去,我家住持想问问你脑子是不是有坑?”
绣玉捏了杯子,忍着砸门出去的冲动,皮笑肉不笑,“敢问住持,这青城寺是什么人都收的吗?”
镜澈有些心虚,轻咳了两声,绣玉也打算往下问。时间不早了,在这里呆的时间也挺久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宫。她起身欲走,又被镜澈给叫住。
镜澈无意为难她,可兰亭方才说的话,正是他想问的。邸凉钰虽对他有隔阂,可毕竟是自己带大的,眼瞅着他是天煞孤星,却又淹进了红尘,死活不想出来。这要是一朵好的就算了,若是朵烂桃花,兴许他是要插手一下凡尘的。
镜澈:“方才兰亭所说?”
他话没说完,绣玉就明白了。她的态度太过洒脱,惹得他怀疑她的动机。说实话,她虽然最初的动机不纯是真的,可她现在一腔情谊也是真的,这是她和邸凉钰的事情,不喜欢有人质疑,可从话语间,她明白镜澈对邸凉钰来说,是很重要的人,便也忍了。
她停住了开门的动作,但也没有回头,只是淡淡道,“师父是佛家人晓得浴火涅槃的道理,绣玉不多说。我并非不在意他的过去,他的过去也许不堪入耳,可却奠定了他的荣光。”
“那些个世家子弟,一声荣华富贵,可平平无奇,却总以凤麟自称。切,没有那堆火,他们不过是野鸡罢了,可邸凉钰不一样的。”一说到他,总是心很软很软,恨不得把所有的好都给他。
“他是九天翱翔的凤。”她说。她其实不想跟别人解释她的想法,可大师实在是跟邸凉钰颇有渊源,她也想得到他的认可,还是说了,“我不在乎过往,只是少年不识,诸多遗憾。”
镜澈老头摸了摸胡须,觉得这小女娃实在清奇,最后也没啥想说,要不祝福一两句吧,虽然这段缘分是个孽缘吧,但他的嘴可是开过光的,说不定就给逆转了呢,他斟酌用词,道:“贫僧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闭嘴!”绣玉这会儿是真的怒了,“不知当讲不当讲就不要讲!是我跟他过日子呢,又不是你,这一天天的,啥也不是,再说放鬼咬你!”
镜澈:“......”
他心宽,知道自己啰嗦,但是思及今早邸凉钰嘱托他的话,他十分有耐心地说,“施主莫急。”
绣玉回头,眯着眼打量大师。这大师精神矍铄,看上去,也有半百了,底子挺好,年轻时应当是个翩翩公子,他方才百般想挑起她和邸凉钰的争端,现在又拦着她去找他,难道……对邸凉钰有什么企图?
“跟我抢人是吧!”绣玉猛地就想通了,这大师看上去十分端庄雅正,心里头怎么这般龌龊,竟然将主意打到了太监身上,口味可谓是十分清奇。他不让她去找,她还偏去找了。
她怒气冲冲开门,准备去找骚骚的时候,没想到他就站在门前,额,雾气散了些,她还看见院中树梢上挂着四仰八叉的一个兰亭,绣玉的嘴巴略抽。
这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他炸了!
看着这一头细卷若海藻的黑色头发,绣玉忍俊不禁,“小哥哥,你怎么炸了?”
镜澈捂了捂脸。早上邸凉钰顶着一头这样的头发来找他的时候,他乐呵呵地想要摸摸这神奇的头发,差点没被卸了胳膊,还得悻悻帮他拖延时间,让这小丫头在雾气消散之前不去找他。
这一个两个,都不把他当长辈看。哎,算了,反正小丫头他也拦不住,且某个想要瞒着头发的正主也耐不住寂寞,不管了。不过,他也算帮忙了吧,毕竟刚刚,小丫头说的那些话,外面人听的应该是一字不落,也算间接交心了。
绣玉乐滋滋地拉着他的手进来,好奇地摸了摸他的头发,前头扯了两下,后头又蹭蹭,玩的是不亦乐乎。原来骚骚的头发居然是这种发质,以前都没见过,估计是入秋了,且山中霜露深重,他头发便这样了。
她以前见过这样的人,不过是西洋人,多是及肩的短发,卷翘,肤白蓝眼。如今见了他的,觉得十分新奇,这海藻般及腰且卷长的头发,衬得他面容十分精致。
“这么早出去,原来是躲我呢!”她猜个正着。
其实没必要,她天生对毛发旺盛且美丽的生物是没有自制力的,她拿手指轻轻挠着他的下巴,弹舌一声,打趣道,“来,叫两声!”
“臭丫头,找死!”
“嘿嘿。”
镜澈大师看着绣玉上手摸来摸去毫发无损,跟吃了柠檬似的,原地打坐,直接默念妙法莲华经。哎,娶了媳妇儿,忘了师父啊。
之后邸凉钰带着她回了绿竹林,两人吃了早饭后,绣玉才明白邸凉钰暂时是打算住在这里了。问干什么,他也不说,绣玉一边觉得这日子没法过了,一边又不得不顺着他。他做事自有他的道理,他也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青云倒是什么都说,他在关她“禁闭”那几天,把事情全都计划好了,以祈福的名义,搬空了千岚殿,什么都没留,故意给了太子可乘之机,在加上皇帝羸弱,且皇城禁闭的那几日,太子处理众多折子,虽然明上说的是不能结党营私,可太子还是借着机会,拉拢了不少人心。
邸凉钰给太子下了一些列套子,就等着他逼宫呢。
“所以呢,等他逼宫以后,再一举拿下?”绣玉嗑着瓜子,跟听好戏似的。
青云:“倒也不是,逼宫以后,就让他当皇帝了,自有人拉着他下台。”
啧,一石二鸟,邸凉钰这是想吧诸流光捧着的那个人也拉下马呀。绣玉优哉游哉听着。心里头还还是挺膈应的,从青云的话里面,她是听出来了。他还是想对诸流光,网开一面。
算了,也不想那么多了,总之难得这样的清闲时间,她拉上被子,准备再睡一觉的,真是没办法,她现在很容易困,且一睡没个时辰,青云给她垫好枕头,摇摇头就下去了。
这一睡,倒也没啥,不过醒来之后,就有点惊悚了。她.....好像听不见了。
怎么说呢,她倒是没多大反应,青云却一脸严肃地给她把脉,完了说了一些话,说的什么她也不知道,因为现在她是个正儿八经的小聋子。她的这一番镇定,持续到邸凉钰来了之后。
她马上要变脸准备诉苦,却被青云一个眼神吓到了,绣玉尝试读她的唇语,觉得她说的好像是:“闭嘴!”
之前也没见过青云这样,看起来有些吓人,她暗戳戳伸了爪子出来,准备捏邸凉钰的手,“啪”地一声又被青云打掉了。
她是听不见,却已经预见那一声定然特别响亮,特别地有气势,也.....特别地肉疼,眼看着她被打了,骚骚也不上前来,她撇了嘴,准备再勾一下他小拇指头,却被青云的眼光给吓回去了。
也体谅她听不见,青云写了张纸,上面一串字,写的是她的病因。一开始倒还没有什么,只是说身子阴虚,暂时性失聪,过几日就好了。可往后看,她的脸就红透了。
纵欲过度.....不宜行房.....
“没有。”她小声说着,声音都要裹到被子里面去了,哪里纵欲过度了。也就那么几次,顶多就亲亲抱抱啥的,他在面前,她又忍不住,但绝非纸上写的这样。
可青云哪听得进去她的话,又塞了一张纸条子过来,这张就更过分了。纸上明明白白地写着,这半个月内,她跟邸凉钰须得分房而睡,且不许见面。估计是怕她生气,后面还特意加了注释,解释邸凉钰内功阴柔,多加接触,会使她的身子更加羸弱。
“不行,这绝对不行!”她摆摆手,不顾青云那能扎人的眼光,愣是搂着邸凉钰,“我们这么相亲相爱!”
青云轻飘飘瞧了她一眼,挥手后面的人就上来,硬生生将她从他身上扒了下来,“不行不行!”她使了劲又给扒拉上去了,“青云,好姐姐,你不能这样!”
她拿着小手绢抹着眼泪,“我们这么相亲相爱,你怎么能棒打鸳鸯,我们好不容易才私奔出来,又叫你这个恶婆婆给抓回去了!”
这都啥玩意儿,青云听着头疼,自个儿上手了把人给扒拉下来。千岁爷虽然不愿意,但好歹没跟着闹,可看夫人眼下这小性子,她实在是没办法,一手刀下去,人就睡过去了。
晚上青云端着晚饭来了,可这小祖宗已经醒了,偏就是不吃饭。她怎样劝着也不行,这顿饭到底也没吃上,晚上睡觉的时候,人洗漱完后,就是不躺着,跟个观音似的坐在床上,是一动不动,眼瞅着想睡的不得了,就是不闭眼。
这有眼色的,都知道她是闹着要见千岁爷呢。可现下哪里能让她见,青云写了许多话劝,她愣是不听,口中念念有词,“我不哭,我不闹,我整宿整宿不睡觉!”
青云被气笑了,立马着人放了迷香,估计夫人是看出来了,捏着鼻子,细细呼吸着,就是不想上套,可这最后哪里由得了她。绣玉一手捏着鼻子,一手指着青云,眼皮子忍不住打架,整个人直挺挺躺下去的时候,还不服气地骂了一声:“坏蛋!”
青云不理会她,上前给她盖好被子,灭了灯就出来,看着窗外立着的人影,规规矩矩叫了一声,“千岁爷。”
“丫头怎么样了?”
“还闹着呢,不仅是方才这样子,晚上是连饭都不吃。”青云说着,觉得很是头疼,这一个个,都是活祖宗。
明日又得想着别的法子叫她吃饭,不过,看着眼前这位爷怎么都不肯走,她也很无奈,给落公公递了个眼神,他即刻会意,说了一会儿话,就将人劝走了。
第二天,绣玉醒过来,知道自己是被算计了,一个好眼光都不给青云瞧。青云也懒得搭理,按部就班地上了菜。小祖宗依然不哭不闹不吃饭,青云笑了一声,递了纸条上去,小祖宗看也不看,青云又将纸条凑近,绣玉看了之后,撇着嘴拿起了筷子。
“连他都帮你们,助纣为虐!”她恶狠狠地捣着饭,却一点没剩地都吃了,纸条上写的,这是骚骚亲手做的,她要闹,又不舍得不吃。
他手艺极好,却也是第一次让她尝到,还是在这种情况下。她绝食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能见着他,可他偏帮着青云。她什么情况自己很清楚,她身体本就不好,又是纯阴体质,什么样的状况都出过,这也不算严重的。
然而,接下来几天,她依旧是吃着骚骚的饭,点着迷香被算计睡觉,连他的面一点都是没见着,耳朵也能听得差不多了。算上来,这是除了在刘家村以外的时间,她第一次跟他分开这么久。
于是乎,这天晚上,她睡得是格外早,也没让青云用上迷香,青云觉得很是欣慰,这小祖宗总算是自己知道是为了她好。
然后绣玉摸黑醒过来,偷摸从窗户里面爬了出去,悄咪咪趁着没人闯进了邸凉钰的屋子里面。
小方子:......师父,你看这?
落公公:看见什么了?
小方子会意,嘿嘿笑了:得嘞!
他刚洗完澡,倚在塌上,眸子轻轻合上,知道身边有人靠近,且动作极轻,像是不怀好意,登的杀心大起,指尖凝聚内力,正欲催动风刃,一只温软的手就抓着他的指尖,他睁开眼,看见面前的小祖宗唇红齿白,冲他笑了一声,赶忙爬上床,十分自来熟窝进去。
“我偷偷跑出来的。”她眨了眨眼睛。
完了又是拉着他的手,又是抱着腰,她是有很多话想说的,但是这几天一直跟青云斗智斗勇,且又十分嗜睡,很快便趴在他怀里睡着了。
他看了她一眼,到底是没有下定决心送她回去,将她往怀里搂了搂,睡了。
......
第二天,不只是绣玉,并着落公公,小方子,还有邸凉钰,一并都站在青云面前,心里发虚,绣玉偷偷瞄她一眼,“青云你听我说,这事儿怪我......”
“手松开!”青云没有感情地说着。
绣玉不情不愿松开了拉着邸凉钰的手,青云很无奈啊,“夫人,你的身子,怎么就这么不注意呢?不能......”
绣玉知道她要说什么,红了脸,嗫嚅道,“我们没有。”她看上去,是那种如饥似渴,纵欲过度的人吗?
“总之,为期十五日,归零。”
“真的?”绣玉眼睛亮了。
“是重新开始。”青云说。
绣玉:“......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就是想拆散我们。”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绣玉过上了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日子,要么看看书,要么直接裹了个毯子就找个地方睡,大多数是后者,她是逢地都能睡,这天,四王爷诸承风携侧妃一同来拜访的时候,她正裹着一身白色的狐皮大氅睡得昏天黑地。
知道两人来了,她只是裹着大氅直接坐到了客屋的宽塌上,只是聊着聊着,她又不自觉的倒下去。
“王妃?”诸承风提醒。
绣玉猛地醒了,揉了揉眼睛,道:“真的抱歉,生病了,你继续说,别管我。”
诸承风本来想客套两句,见她这样爽快,也就开门见山。上次卫绣玉托他帮忙查长公主投毒一案,他早有了眉目,不过因为侧妃生产一直耽搁了报备,今日有空便来说说。
事情他查了个通透,可证据大多数是西厂给的,如此这般拿来就用,怕外人不信服。绣玉明白他的难处在哪里,左右是邸凉钰派人查出来的东西,她直接给他用了,他用着不心安,一是直接抢了人家的功劳,二是若别人知道这是邸凉钰查出来的,不仅不信服,而且会将他和邸凉钰混为一谈。
“这你不必担心,只管用,若是不够,我那里还有个清白些的证据,不必怕惹上西厂的灰。”绣玉摆摆手,盘算着等回去的时候,将近日查出来的乖宝父母的东西交给他。
虽然只有一点点头绪,算不上什么,但顺着应该能查不少东西,让他拿去自己查吧。
诸承风眼见自己的小心思被看得一干二净,有些不好意思,羞赧着脸,侧妃在一边按了按他的手,诸承风对她笑笑,看上去十分恩爱,绣玉看着,心里酸的不行。
诸承风此行本来也是想斗胆见一见邸凉钰,最近上京形势诡谲,可九千岁却高高挂起,他直觉有猫腻。夺嫡,他是指望不上了,他知道若是太子上位,定然不会放过他,为了婉柔,他想给自己留个退路,是以想能着不能靠一靠九千岁这个靠山。
“千岁爷怎的不陪着王妃?”诸承风温声问。
一说到这个,绣玉就来气,遥遥指着门口跟个门神似的青云,“这都怪那个恶毒的女人,她见不得我们在一起!”
青云翻了个白眼。
诸承风和侧妃有些楞,应是没明白,不过绣玉看着侧妃怀里的娃娃倒是有点意思,想伸手抱抱,可小孩一碰她就哭,绣玉悻悻收了手,她身体阴,鬼气重,小孩最敏感,不让她碰。
诸承风见状,连忙抱了孩子来哄,一会儿他就睡了,绣玉看着觉得很神奇。孩子抱不了,她又觉得侧妃婉柔看上去十分亲切,又招了招手,“婉柔,过来。”
婉柔微怔,旋即施施然走过来,一身诗书雅致,馥雅生香,一下子让绣玉觉得自惭形秽,她让了位置,示意她坐到旁边来,婉柔看了一眼诸承风,眼中有惊讶,却还是坐了,不说别的,这千岁王妃,处着挺舒服的。
绣玉也这样觉得,直接头枕进她的怀里,觉得女孩子真的香香软软的。哎,还是比不上骚骚,冬暖夏凉的,将就着用吧,她睁着眼睛,看着诸承风还在,挥挥手示意他先回去。
诸承风:......我媳妇还搁你那儿呢!
婉柔倒是看出了什么,“王妃这是,和千岁爷吵架了?”
“我倒是希望他和我吵。”
婉柔明白,这是吵架了,看这样子,是难受得不轻。她虽也迂腐,但也就事论事,九千岁恶名昭著,但是宠爱夫人是出了名的,她看着也是这么一回事儿,两人是真的,并不是外面说的利益关系。
如今是为了王爷,也是为这小姑娘,觉得支个招倒也没什么。“王妃定然心里郁然,妾身产后,也是一直难安,可感同身受。”
绣玉:“不,我觉得你不懂。”
婉柔:“我懂!”
绣玉:“......”
她眼下是又要睡了,可看着面前的诸承风,忽地灵光一闪,是了,她可以借着四王爷的东风,见见骚骚。
她登的爬起来,“我知道了!”
婉柔:我还没出主意呢,你知道啥了?
绣玉跑到青云面前,“我有事要问你们千岁爷,不信你问问四王爷!”
诸承风不明所以,却还是跟着点了点头。毕竟四王爷在这里,青云不好拂了他的面子,想了一会儿,道:“不许乱来。”
“好!”绣玉点头,回头还嘱咐了两人先别走,在这里歇一会儿子。
绣玉满心欢喜,以为自己可以见邸凉钰,可看着前面一排高高的书架,愣了眼。
青云咳了声,“我在这里看着,夫人同千岁爷隔着书架见面。”
绣玉有些傻眼,不是,隔着书架是为那般,难不成没这个书架,她能吃了邸凉钰不成,她只是想见见他罢了。哎,看着青云在书架边背过身子,她认命走进林立的书行里,这一排小路一直到头,很是幽深。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过来,她有一本沒一本地扒拉着书,她不喜欢看书,多是翻了一两页就不看了,直到她拿一本书的时候,那本书被另一个人拿走了。
高度不够,她只能看见那人的胸膛,还有那身熟悉的暗紫色,猛地一看,就别开了眼睛,是一句话也不说。
“丫头,说句话。”是低柔的声音。
绣玉索性蹲下来,不去看他,邸凉钰也十分有耐心,也跟着蹲下来,明明她是非要闹着见他的,现在见了一句话也不说。
“五天了。”
“嗯。”
“为什么不来找我?”
“若不是你那日闯了本座的屋子,十五日也该结束了。”他打趣着。
她又不说话了。
“怎么,说你不高兴了,丫头,知错要能改呢!”他扫了前面一格的散书,落出五六岁孩童高的空处,伸手便捏住她的手。
“可别说了,知错能改这个词,跟你可不搭边。”她闷声收回了手。
他笑了起来,绣玉本身生着气,可见他笑,也就跟着笑。
“丫头。”
她嗯了声,等着下文,却被他拉进了一些,隔着书架的空隙,他亲了她一口。明朗的阳光照了进来,窸窣经过书卷,微微柔柔地落下来,过了一会儿,见她扑闪着眼睛眨着,又吻了一下。
似是觉得不满意,他径直抬手,化了两人之间的阻碍,从间隙里侧身过去,拉着她进了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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