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主线任务已发布, 请宿主前往太姥山寻千年仙草, 并将仙草带回王府,时限为一个月, 超过时限即刻抹杀。jiuzuowen】
楚时依:“……”
她现在叫小六把任务收回去,换回去继续煮东西什么的还来得及吗?
楚时依欲哭无泪:“太姥山在哪?千年仙草又能做什么?我为什么一定要去寻它。”
小六:【千年仙草再加上宿主的血肉入药, 即可解陆承宇身上奇毒。】
楚时依听完淡淡的‘哦’了一声。
几瞬后,她杏眼圆睁, 怀疑自己听错了:“等等, 你刚说什么,血肉入药是什么鬼?我还要割我自己的肉?”
小六:【我之前就一直阻止宿主不要使用止痛剂,是宿主不听我的劝告,非得要用。】
分明是冰冷无情的电子音,但听起来却有几分痛心疾首的味道在里面。
她低头看了自己还未全愈的手指一眼, 心中流泪:“一定得血肉吗?不能只有血吗?”
小六:【缺一不可。】
楚时依闻言窒息一瞬,原主的血肉这么厉害你为什么不早点说!
小六:【按规定,未触及相关主线剧情时不可提。】
“要不你再指派一些普通任务给我, 我就剩一个止痛剂了。”楚时依可怜兮兮道。
她一想起之前短暂几瞬的钻心之疼就忍不住瑟瑟发抖。
小六不知发生何事, 今天似乎特别好说话, 居然真依言答应她的要求。
【任务已掉落,请在陆承宇睡着后亲吻他的额头,奖励为止痛剂一枚。】
楚时依:“……”
当你穿越后系统却一心只想玩你时该怎么办?
【宿主不觉得这个任务比之前的好多了吗?而且奖励还是一个止痛剂。】小六向来冷冰冰的语气多了几分无奈与无辜。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果然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楚时依想了下,觉得系统的话不无道理, 点了点头:“的确是好多了。”
……
一轮皓月,悬挂苍穹。
夏末初秋的夜里,少了闷热暑气。
王府主院里,微凉晚风飘送着些许桂花恬雅香气。
楚时依在院中的浴堂内让敛秋伺候着褪下衣物,缓缓步入浴池中。
浴池宽敝华丽,四面皆悬挂着轻纱布幔,布幔后雾气蒙眬,隐约可见美人曼.妙身姿。
池里混了香药料,每日水浴时浸泡两刻钟可止痛,这是姜煊在陆承宇的数次逼迫催促下,终才寻得的沐浴药方。
姜煊将药方交予陆承宇时有言,日日药澡,约莫二十日,皮生即愈,身如凝脂。
泡了几日后,楚时依手指的愈合速度似乎真有比之前快了些,疼痛感也比之前减轻许多。
由于受伤的是右手,楚时依日常洗漱皆由敛秋伺候。
敛秋一如往常于一旁检视沐浴时的物件,却见琉璃碗内的桂花胰子就剩一丁点,根本没法拿来清洗。
她分明记得昨天用时桂花胰子还有一大块,怎么今儿个就要没了,难不成是被老鼠被吃了?
“王妃,您再多泡一会儿,奴婢去取新的桂花胰子来。”
“嗯。”楚时依懒懒地应了一声,将受伤的那只手靠在浴池边上。
浴池热水温度适中,十分舒适,楚时依泡到昏昏欲睡却迟迟不见敛秋回来,眉心不禁微微蹙紧。
平时泡完药浴还得起身,到一旁装有清水的沐桶再冲洗一次,但她现在右手受伤了,实在不方便用左手自行冲洗。
之前她也尝试过自己一个人洗,但结果就是伤口进了水,当场疼得她眼泪滚滚地落。
陆承宇得知后便恶狠狠的警告她,要是再坚持自己沐浴,不肯让奴婢伺候,就由他来亲自伺候。
楚时依想起陆承宇当时神情,浑身打了个激灵。
百般无聊下,她索性将头枕在靠在浴池边的手臂上,闭眼假寝,耐心的等敛秋回来。
半睡半醒之际,耳畔传来浴堂的开门声。
“怎么去那么久?”楚时依迷迷糊糊地嘟囔着,脑袋依旧枕在莲藕般白嫩的手臂上舍不得起。
来人沉稳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撩开纱幔。
只见肤如凝脂的美人,沐浴在花瓣汤池里,雪白小脸被浴池熏得白里透红,风情万种,绝美惊艳。
来人眸色倏地一沉,驻足片刻才又继续前进,最后终在池畔停下。
“谁去那么久?”
低沉微哑的嗓音自头顶滚落。
楚时依倏地掀起眼皮,抬头慌乱地往浴池另一边窜去,氤氲水气荡漾,水花四溅,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楚时依,再敢乱动本王就下去陪你。”陆承宇面色阴沉,咬牙切齿道,“手不想要了是不是。”
陆承宇见她右手几乎要被水花溅湿,居然比她自己还担心她的手。
楚时依两腮蓦然爆红起来,左手挡在雪白柔软之上,羞赧的不知所措:“王爷您您您,您怎么可以进来,妾还没洗好。”
她沐浴时外边还有其他奴婢守着,陆承宇绝不可能是以为里边没人才误闯的。
“整个王府都是本王的,本王为甚不能进来?”
陆承宇目光先是扫过她水嫩嫩的樱唇,再是露在水面上娇.嫩白皙的香肩,最后落在挡住曼.妙身段的柔荑上,眸色瞬间暗沉无比。
如此尤.物实在令人难以淡定,几乎只想扑上前去一亲芳泽。
陆承宇喉结滑动了下,闭了闭眼,强压下于血液里翻腾喧嚣的那股子躁.动。
楚时依这时左手遮在身前,右手举得高高的,这姿势实在令人窘.迫。
脸上霞般的嫣红一路晕染至颈肩,再到浑.圆艳丽的柔软前,而后没在她挡在前面的手臂下。
楚时依漂亮的眼尾染上几许桃花意,眨了眨水光盈盈的双眸,疑惑地看向他:“那王爷特地前来浴堂可是有什么事?”
“本王听敛秋说,王妃在打听有关太姥山的事。”
陆承宇嗓音低沉暗哑,气息渐次变得深沉,目不转睛地深深凝望她怯生生的娇.羞姿态,费了不少气力才将眸光移开。
他蹲了下来,坐在池畔边,单脚屈膝,眼帘半垂,修长大手漫不经心地撩.拨水面上的玫瑰花瓣。
“王爷是如何知晓我跟敛秋说了什么。”楚时依愕然的瞪大眼。
“王府内发生何事我自然全都知晓。”陆承宇冷笑。
“……”这个人果然是个变.态,居然连她跟敛秋说的悄悄话都知道。
不过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楚时依困惑了下,随即想到小说里的皇子一般都有暗卫或影卫,心底一沉,面色渐渐难看了起来。
“你居然派暗卫跟着我?那我平时浴沐更衣岂不是都被看光光了!”
陆承宇:“……”
“本王的王妃岂是他们可随意观看的,除非眼珠子不想要了。”
楚时依听他这么说才终于安心了些,可她手已经举得太久,可说酸涩难耐,说话语气不自觉地急.促起来。
“我问敛秋太姥山的事又怎么了吗?难不成王爷知道太姥山在哪?”想到这个可能,楚时依不禁眸光一亮。
要是陆承宇知道在哪,那她就不用再想方设法的四处打听了。
陆承宇听见她的话,眸色变幻几瞬,晦暗不明。
“你不知太姥山在何处?”
“不知道。”楚时依摇了摇头。
由于手实在太酸,她索性放弃争扎,再度慢慢移回池畔边,将受伤的那只手臂放回池畔上。
酸涩不已的手臂终能放下,楚时依不禁满足的叹喟一声。
“王爷为什么一直问这个啊?”她抬头看向池边的陆承宇,眼底尽是疑惑。
陆承宇冷峻的眉眼微微低垂,静静的凝视着她,良久不语。
小姑娘看着他的眼神真挚而纯真,杏眸盈满毫不作假的困惑,仿佛她就真的没听过太姥山一般。
但怎么可能呢?
陆承宇削薄的唇瓣逐渐绷成一条直线。
楚时依见他眸色漆黑如墨,犹似铺了一层寒霜,心中渐感不安。
她现在手已经不酸了,还是离他远点好了。
水面才刚泛起层层涟.漪,陆承宇冷声喝道:“别动。”
修长手指轻轻托起她的下颌。
楚时依纤长的眼睫轻扇几下,果真不敢再有其他动作,微微仰首。
她就怕一旦惹怒男人,他会直接不管不顾跳下浴池捉她。
“你究竟是谁?”陆承宇问,大拇指轻柔的拂过她的唇瓣,黑眸瞬也不瞬的盯着她,仔细的观察她每个细微神情。
“什么?”楚时依看着他,一脸茫然。
“当年你随高人在太姥山住了一年,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它在哪。”
楚时依闻言蓦地一愣,心脏骤然狂跳起来,下巴被牢牢擒住,躲避不得,只能慌乱的敛下眼睫,逃避他检视般的目光。
小说里就只提了原主曾随高人上山,根本没有将山名写出来,她压根儿不知原主当年去的那座山便是太姥山。
完蛋了……她没想到系统发布的主线任务里居然有坑。
楚时依闭了闭眼,心口剧烈起伏几瞬,水面上的玫瑰花瓣随之飘荡。
陆承宇见她两排浓密眼睫不停乱.颤,眸光闪烁,唇瓣抿紧,不敢看他的心虚模样,修长手指蓦然狠狠攥起。
她果然不是宁安侯嫡女。
但不知为何,得知她不是宁安侯嫡女时,他心中竟升起丝丝难以言欲的愉悦。
如果她不是宁安侯嫡女,那么,就表示她从未恋慕过林哲。
她唯一心悦之人就只有自己。
她不曾为他人疯狂痴迷,不曾对别的男人好过。
如此一来,楚时依嫁入王府后突如其来的转变都有所解。
因为当初死活不肯嫁他的人根本就不是她。
她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
陆承宇心中蓦然涌起一阵狂喜,难以言述的欢喜与快-意彻底将他淹没。
幽深黑眸陡然染上疯狂而浓烈的火焰,炽-热的似要将她灼.透般。
“当初、当初上山时高人并没有说过那座山的名字。”楚时依垂着眼睫,干巴巴道,试图抢救一下自己。
大抵是她的抢救起了作用,原本扣在下巴的修长手指蓦然松开。
楚时依原本高悬的心也跟着落下,刚松了口气,嘴角还来不及勾起,就听见扑通一声,再转眼,陆承宇矫捷的身影已跃入池中。
她来不及做任何反应,便被紧拥入怀。
受伤的右手被抬起来环在他的肩颈上,男人独有的霸道气息近在咫尺,喷薄于面。
楚时依呼吸猝然一窒,小脸烫红得头顶都快冒烟。
“做、做什么,王爷您、您要做什么,您怎么可以突然跳下来。”她紧张的语无伦次。
“本王知道你不是宁安侯嫡女。”陆承宇双眸猩红,闪着兴-奋而愉悦的光芒,埋首在她的颈窝轻声笑道。
楚时依的颈窝倏地划过几抹温热,整个人不禁瑟缩了下。
她觉得陆承宇有些可怕,甚至觉得有点恐怖。
为什么知道她不是宁安侯嫡女还那么开心?这太不合常理了。
陆承宇见她发愣,眸色一暗,双臂将她揽得更紧,薄唇贪婪而温柔的摄取她口中香甜,大手于水中肆意游.走,水面上的玫瑰花瓣随之阵阵飘动。
楚时依光滑白嫩的背脊紧靠池畔,被吻得泪光点点,呼吸紊乱。
浴堂内一室甜.腻浓香,轻纱布幔后,浴池里两道身影如.胶似.漆。
陆承宇抱着她绵绵密密地深吻着,如狂风暴雨般肆.虐,似是要将她娇.嫩的唇.瓣吃进腹中般,小姑娘的香甜气息透着唇.缝溢进齿间。
楚时依杏眸氤氲起一层水雾,目光迷离,难受的推了推他却徒劳无功,只能无力的配合对方强势的攻城略地,唇畔时不时轻逸几许细软嗓音。
陆承宇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一亲就停不下来。
难道是知道她不是宁安侯嫡女就这么的……开心吗?
可他为什么开心?
楚时依捉摸不透陆承宇在想什么,心中蓦然升起丝丝缕缕的害怕与恐惧。
陆承宇之后的动作虽强势却毫不粗莽,亲.吻亦转为和风细雨般温柔,小姑娘的眼泪却稀里哗啦的掉了下来,整个人哭的抽噎起来。
这是她头一次不是因为原主怕疼的体质而掉泪。
小姑娘呜呜咽咽的哭泣声,瞬间将男人的神思唤回,周身温度迅速降了下去,所有动作戛然而止。
陆承宇重重的吐了口气,于她怀中仰首,这才发现楚时依早已经泪流满面,红通通的杏眸流露出深深的恐惧和不安。
他闭了闭眼,自水中站直身,薄唇碰了碰她清甜软柔的唇瓣,咬牙切齿的忍耐道:“别哭,本王这是在宠.爱你,有何好哭。”
“我的手好酸又好疼,好难受。”楚时依抽抽噎噎的说道,“我不想再泡药澡了。”
小姑娘软着嗓子的哭腔似要勾.人魂魄般地揪心。
其实她的手没怎么疼,但要是说她害怕,陆承宇肯定又要生气,但如果说手疼,他反而不会生气。
陆承宇面色阴沉难看,眸底深处还藏有几分疯狂念想,可见她泣不成声的模样,还是不兔心疼。
他深吸了好几口气,强压下血骨中的躁.动,冷嗤了一声‘娇气’,才将她抱离浴池。
楚时依未.着.寸.缕的被他抱在怀中,如鸵鸟般紧闭着双眼,深怕自己摔了,一双小手老老实实地揽着男人的脖颈。
这番温顺乖巧的模样落在陆承宇眼底,几乎让他想再继续狠狠地欺负她,完成方才未完之事。
陆承宇鼻息略为沉重,优美的下颚弧线紧绷着,额间青筋隐隐跳动。
仅管如此,他还是步伐沉稳的将小姑娘抱到浴桶旁的木椅上,只是一开口,嗓音低沉嘶哑的厉害,叫人脸红。
“坐好,别乱动。”
楚时依听得心头一跳,瑟缩了下肩膀,右手再次可怜兮兮的举起来,左手抱住自己。
垂眸乱扫之际,忽然瞥见陆承宇全湿衣袍上的一处。
小姑娘浓密的羽睫骤然乱飞,脸上的温度再次攀升,心脏更是怦怦直跳,像是要跳出喉咙似的。
陆承宇替她冲水时,仅管眸色如墨,气息不稳,面上却丝毫不显。
见她怯生生的坐着给他冲洗,如乖巧可爱的小猫般,忍不住勾了勾唇。
他敛起笑意,面无表情道:“为何突然问起太姥山?”
楚时依此时脑袋就如同她的脸一样烫,脑子早全糊成一团,想也没想就直接说:“传说太姥山上的千年仙草能解你身上的毒,我想去找那株仙草。”
陆承宇闻言手上动作一顿,原本已经平复下去的那股子念想,瞬间轻易地被挑了起来。
他的王妃是真心实意地对他好,一心只想治好他身上奇毒。
陆承宇喉节滚动,心火更盛,终是没忍住,再次俯身捧起她的脸,于唇上落下一吻。
这次的吻比先前更加温柔与缱绻,犹带纯粹怜爱。
之后楚时依就像个乖巧的布娃娃般,任陆承宇施为摆布。
素来倨傲矜贵的晋王殿下,如今正亲自拿起衣衫一件一件为她穿上,最后才为自己换上一身干净衣裳。
离开浴堂时,楚时依被他抱在怀中,守在浴堂的丫鬟们见状,纷纷脸红的低下头。
待楚时依回过神,她人已被抱回寝间,陆承宇也换上一身干净衣裳。
“睡。”陆承宇上榻后将人揽进怀中。
此时已近子时,平时这时间楚时依早就歇下。
两人虽同榻而眠多日,但这还是陆承宇头一次在睡前将她拉进怀中拥着。
楚时依感觉自己心脏又开始怦怦乱跳。
她感觉陆承宇今天对她特别好。
耳边传来陆承宇的心跳声,并不沉稳有力,还有些紊乱。
楚时依被紧紧揽住,此时只能趴在他怀中。
她软声道:“王爷,我们去太姥山好吗?”
只要解完他身上奇毒,再接着应该就简单许多,她离回家的路也更近了。
一想到自己能回原世界,楚时依不禁眉唇弯弯的笑了起来,澄澈双眸仿佛镶嵌了星辰,闪闪发光,璀璨动人。
烛台上的蜡烛已烧得只剩半截,静谧的浅淡烛光从帐幔外透进床榻内。
微弱烛光映照下,陆承宇垂眸凝视着怀里的小姑娘,小姑娘的杏眸在幽微烛光下格外明亮。
倒是一心挂念他身上的毒。
陆承宇语调轻缓,意味不明道:“太姥山山势高峻凶险,还有万丈深渊之谷,你不怕?。”
“不怕,只要找到仙草您身上的毒就能解了,再凶险也要去。”
不找到仙草她就死定了。
陆承宇听了心中很是欢喜,在她瞧不见的地方,嘴角展露一抹温柔至极的微笑。
“好,待准备齐全,我们便出发。”陆承宇道,“睡。”
榻边小几上熏着淡淡的安神香,弥漫在屋中每个角落。
待陆承宇呼吸趋于平稳时,楚时依才缓缓掀开眼皮。
微弱的光亮映照下,男人好看的面容显得柔和了几分,眉眼间没了平日里的冷峻薄凉。
楚时依确定他睡着后,小心翼翼的动了下,试图完成小六发布的任务。
但她才轻轻挪动了下,原本揽着她的手臂便骤然收紧,将她带回怀中。
楚时依呼吸一窒,瞬间吓得不敢乱动,以为陆承宇醒了。
然而好半晌,男人的呼吸依旧平稳,也没有开口说话。
楚时依缓缓吐出一口气,才又慢慢的挪动身子,轻轻在陆承宇额间落下一吻。
小六:【恭喜宿主顺利完成任务,一份止痛剂已为宿主存放在奖励柜中,请宿主继续努力。】
楚时依听见小六的声音后心满意足的笑了下,这才在陆承宇怀中乔了个舒服位置沉入梦乡。
烛台上只剩一小截蜡烛头,原本沉睡的陆承宇嘴角微勾,微深的笑意漾在唇畔。
……
陆承宇准备去太姥山一事,需要安排的事并不少,人员来往,王府比平时时热闹不少,姜煊又每隔几日就会来王府替他搭脉,帮楚时依换药,很快也知晓此事。
姜煊得知的当下并没有马上询问有关仙草的事,而是又过了几日,再一次替陆承宇诊完脉,才开口提道。
“千年仙草可解奇毒一说,微臣倒是第一次听闻。”
姜煊刚替陆承宇搭完脉,在收拾药箱之际淡淡道。
“本王也不指望它能解。”陆承宇抿了抿唇,嗤笑了声,经过窗棂边时脚步陡然一顿。
姜煊手上动作停了下来,微怔片刻,好半晌才回过神道:“那殿下为何还要如此劳师动众?”
“因为她相信能解。”
姜煊不可思议地抬头看了陆承宇一眼。
只因为王妃相信,便愿意为她如此兴师动众?
陆承宇正倚在窗棂旁往外看,冷峻的眉眼比平时柔和且多了几分慵懒惬意,周身原本生人勿近的气势亦趋缓许多,颇有昔日清贵少年之态。
姜煊心中微动。
这般温和的晋王殿下,已经许多年不曾见到过。
久到他都记忆模糊不清。
姜煊放下药箱,转身朝陆承宇躬身作偮:“恳请殿下准许微臣一同前往。”
“不必。”陆承宇冷哼,想也不想便拒绝。
他还记得小姑娘每次见了姜煊,那双琉璃般纯净的眸子便会不自觉地流露笑意,目光甚至还会偷偷追逐,实在令人极其不爽。
是以,每次姜煊离开后,他都忍不住将小姑娘困在床榻角落,反反复复的逼问她,她是不是喜欢姜煊。
仅管楚时依再三摇头否认,耐心且委屈巴巴的解释,她就只是觉得姜太医看起来很亲切罢了。
不苟言笑,永远一脸严肃的姜煊看起来很亲切?
陆承宇自然不信她的话,一张俊脸都快冷出冰渣子。
他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的告诉她,要她记得自己的身分,她永远只能是晋王妃,除了死,否则永远别想离开晋王府,离开他身边。
就算他明知楚时依关心的人只有自己,就算她一再否认,陆承宇心中依然觉得不快。
姜煊一怔,见陆承宇脸冷了下去,很快就反应过来。
“殿下不必吃微臣的醋,王妃心中就只有殿下一人。”
姜煊又如何不知道楚时依见着自己时,那小眼神便闪着光芒,分外开心愉悦。
可她眼中对他并无半分恋慕或痴迷,就仅是单纯的喜悦。
姜煊之前也不知这位从前素未谋面的王妃,为何屡屡见了他便满眼笑意。
“谁说本王吃醋了,可笑。”陆承宇冷笑一声。
“那王爷便该让微臣随行才是。”姜煊点了点头,没戳破他。
“千年仙草的模样如何,想来如今世间并无几人见过,之前微臣在太医院曾有幸见过百年仙草,若只有王妃独自一人去寻,那肯定得花费不少时间,太姥山险峻难行,王妃娇娇.滴滴难免受罪,若多了微臣一同寻找,定事半功倍,王妃也不必受那么多苦。”
姜煊神情肃然,不疾不徐道。
陆承宇目光从窗棂外收回,冰冷地睨了他一眼。
姜煊与陆承宇相识多年,被这么冷冷一瞥,便知他心存芥蒂,不肯答应。
“倘若殿下仍十分介怀微臣,到时微臣便远远跟在你与王妃身后,或分头寻仙草即可。”
陆承宇神色漠然,嗓音冷冽:“你身为太后的御用太医,离宫如此多日,只怕此事不是本王应了就能成。”
姜煊垂首道:“太后娘娘身子近来已利爽不少,此事微臣自有法子,殿下不必担心。”
说来说去就是要跟。
陆承宇嫌弃的‘啧’了一声,冷冰冰的俊脸略带薄怒。
“请殿下恩准。”
姜煊说完便要撩袍跪地。
然,膝盖还没能弯下,陆承宇立刻冷声喝住他:“不许跪。”
姜煊就算与他结交多年,却总一口一个殿下,更不会仗着两人有多年的交情而做出任何逾矩之事。
陆承宇也知晓此次他为何会如此坚持,想必也是为了在第一时间,一睹难得一见的千年仙草,满脑子就只有钻研医术和独门药材。
就某方面而言,姜煊就如陆承宇同样偏执。
姜煊虽是因为对他身上奇毒感兴趣才会一直医治他,但姜煊想方设法为他调养身子,试着调出解毒剂,种种待他的好也全是真。
陆承宇极其薄凉却不可能冷眼看他下跪相求。
“谢殿下恩。”姜煊放下衣袍,躬身谢恩。
直过好半晌,陆承宇才脸色难看的阴恻恻道:“到时给本王离她远点。”
姜煊心中虽然非常赞同他的话,但仍是好心的劝告莫名喝起闷醋的晋王殿下。
“殿下,王妃挂念之人就只有您,您实在不必担心。”
“呵,谁担心了。”
陆承宇冷笑一声,脸色却因他的这些话而微微转好,目光再次移回窗棂外。
只见窗棂外的小姑娘正专心摆弄院子里的花花草草,满头大汗,眉眼弯弯也不嫌累。
陆承宇瞇了瞇眼,剑眉紧皱。
“她手上的伤何时可痊愈。”不知不觉,话题又回到了楚时依身上。
“王妃手上的伤前日便已痊愈,王妃难道没告诉殿下?”姜煊愕然。
闻言,陆承宇面色冷了下去。
他忍耐如此多日,便是在等她手伤好,她居然胆敢隐瞒他!
姜煊见他面如寒霜,忙道:“殿下,王妃身子不比常人,所受的疼痛皆是一般人的数倍,或者更甚,兴许肉眼上伤口已痊愈,但实际上她仍会感到疼痛也不无可能。”
仅管姜煊替楚时依解释并设法开脱,但陆承宇心底只觉得自己被她欺骗。
就算实际上会疼,但伤口好了也该跟他说一声才是,怎能在他面前仍装做一副伤还没好的样子。
楚时依并不知道陆承宇已经晓得她伤早好了的事。
自从陆承宇开始准备前往太姥山的事山,她可说每天都过得美滋滋的。
除了姜太医定期来访王府的那天外。
每次只要姜煊来王府,陆承宇当晚就会特别烦.躁。
脸色难看,对她说话也冷冰冰,不像平时那样略带温和。
虽然陆承宇一开始就是个冰块,也对她很凶。
但当他开始对你好时,是会习惯他的好的,自从她说自己喜欢陆承宇后,她可以明显感觉到陆承宇的转变。
虽然那个大猪蹄子有时还是很恼人,但起码没有以前那么冷漠恶劣了,虽然那张嘴还是一样欠,但她提了什么要求却大都会答应。
所以这天晚上陆承宇脸色又难看得像能结冰一样时,楚时依也没有多想,就以为他又因为姜媗来府在发神经。
直到男人的吻恶狠狠的落了下,单薄的寝衣几乎被撕碎,她才惊慌失措起来。
他与她鼻尖相碰,停在了她的唇旁,目光阴沉:“手伤早就好了,为何骗本王还没好?”
楚时依心里咯噔一声,为什么?当然是因为她还没攒够止痛剂啊!
陆承宇最近虽然对她好了,但却是每晚都要抱着她睡,抱着也便罢,手还特别不老实,专挑她害.羞的地方摸,直到她开始呜呜咽咽才叫她睡。
恁是她母胎solo二十多年,虽然毫无经验,但她到底是个老书虫,看了很多小说,学习了许多纸上谈兵的经验,有些书里都有讲,再如何不懂也知道他想做什么。
她当然只能假装手还没好,不然她可要活活疼死了。
陆承宇见她不回答,心中怒火更盛,偏过头咬了一口她的耳垂,留下几许牙痕。
楚时依眼泪一下子落了下来。
这个人好过分。
明知她怕痛还故意真咬。
“我怕疼。”楚时依呜咽道。
“本王知道你怕疼,只有让你疼,你才能记住,往后再也不敢欺瞒本王。”陆承宇冷森道。
但当小姑娘开始流泪,他心中就像堵了块大石一般难受,也不知到底是在处罚谁。
“出嫁前,引导嬷嬷说过,很疼的。”楚时依含糊不清道,泪水滑过脸颊,落到床榻,看起来可怜兮兮,惹人怜惜。
陆承宇自然听得懂她说的是什么,面上阴沉终于消散了些。
周公之礼对寻常女子来说本就疼痛难耐,他的小姑娘痛觉又比平常人还严重数倍,也不怪她会如此害怕。
“难道你要本王一辈子都不碰你?”陆承宇眼神幽暗,嗓音冷若寒冰。
理解归理解,但因为如此就此作罢那更不可能。
楚时依哽咽道::“王爷不能等到身上毒解了再……”
她两颊微微泛红,停顿片刻才又说:“妾除了怕以外,也是担心您的身子,妾早已是王爷的人,您又何需急在一时。”
总得先让她再多攒几个止痛剂再说。
楚时依心里愁的很。
“你那时就不怕了?”陆承宇冷哼,一点也不信。
“您到时……”楚时依满脸羞.红,轻咬了咬下唇,“您到时,到时轻一点就好。”
陆承宇见她羞.涩的模样不像做假,勉强相信了她的话。
但相信归相信,利息总是得讨。
屋里的小姑娘又被欺负了好一会儿,呜呜咽咽声才渐渐停下。
数日后,圣元帝派了太监到晋王府传旨,下诏要晋王及晋王妃即刻入宫晋见。
楚时依心底是不喜进宫的,她总觉得每次进宫都没好事,她还记得上次进宫后小六发布的任务特别多。
就好像那皇宫简直就是什么副本一样,实在叫她害怕。
但皇帝下了圣旨,再如何百般不愿也得去。
传旨的太监离开后,敛秋便伺候着楚时依,换了身芙蓉色的撒花软烟罗裙,挽了个简单的抛家髻,斜插一枝金海棠珠花步摇,而后抹胭脂,画黛眉,贴花钿。
敛秋小手极巧,很快便将她装扮完毕。
楚时依本就眉眼极媚,略施粉黛,再抹上润色用的唇脂,唇被画成颤悠悠的花朵状,两边略描红角,便极为鲜润好看,衬得肌肤更加白皙通透,令人不住想一亲芳泽。
待打理完毕,楚时依出府上了轿撵,只见陆承宇早已待在里头候着她。
只见陆承宇头戴玉冠,一袭简单的绛朱锦袍。
楚时依看了眼后,心中也不得不承认,这人确实好看得很,光是不发一语的坐在那,便极为赏心悦目。
前往皇宫时,两人坐的是华盖八抬轿,一如大婚隔夜那般。
这次轿中,两人却没再离得远远的,而是并肩而坐。
陆承宇见她一路心神不宁,两只小手不停搓来搓去的模样,抿唇看了她一会儿,皱眉道:“哪里不舒服?”
楚时依摇了摇头,没答话。
她总不能说她觉得皇宫很可怕罢。
楚时依在心底嘟囔着,小嘴也跟着撇了撇。
陆承宇瞇了瞇眼,不再说话,闭眼假寐。
金銮殿上,圣元帝就坐在髹金雕龙木椅,进殿后,两人跪下恭恭敬敬地行礼请安。
圣元帝唇线紧抿,面无表情,不发一语的看着金銮殿下的两人。
目光停在陆承宇身上好半晌,才终让两人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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