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 1 章

春寒料峭,红墙绿瓦。

嫩蕊细开,绿意成双。

赐婚圣旨到的时候,萧则绪还蹲在冷宫数蚂蚁。

红衣若枫,不浓不淡的剑眉之下,狭长的眸子宛如潺潺春水,青丝如墨只用一根红绳简单地绑起来。

他正蹲在地上死死盯着面前的蚂蚁洞,手里带着寒意的树枝时不时清点一下。

“一百三十八、一百三十九……”

衣衫垂落在地上,沾了些稀碎的枝叶,他浑然不觉,只数着那些蚂蚁,眸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听澜,这里有好多蚂蚁啊。”

声音清朗却宛如三岁孩童一般稚嫩。

大太监冯保河带着人一脚踹开了冷宫破败的大门,轻蔑地扫视着院子里仅有的三人。

“圣旨到——”

“还不接旨?”

尖锐的嗓音传遍了整个长春宫,可惜头顶的乌鸦盘旋,徒留天地一片寂静苍凉。

冯保河面露尴尬,轻咳一声,下巴微抬,开始宣读圣旨。

宫人继续扫着院子的落叶,萧则绪数完蚂蚁丢下手里的树枝抱着面前的大树两三下爬了上去,他坐在粗壮的枝干下。

修长的腿垂在半空中幽幽地晃动,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

这枝干下吊着一只蜂巢,萧则绪撸起袖子,眼底闪烁着狡黠,一手抱着树干,一手费力地摘下了那只蜂巢。

砰——

他瞄准宣旨的老太监,直接将蜂巢丢了过去,黑压压的马蜂涌出,以排山倒海之势朝着老太监叮去。

连带着老太监身后的小太监和小宫女都倒了大霉。

“哎哟,这哪儿来的马蜂,蛰死咱家了,快弄走。”

萧则绪坐在树杈上哈哈大笑。

旁边还在扫地的两个素裙宫女见此不由得弯了弯唇角,驻足观望,并没有要帮忙的打算。

冯保河的脸上被叮出了好几个大红包,他吓得撂下圣旨转身就跑,身后的人也一窝蜂跑出了长春宫。

他们走后素裙宫女的神色才渐渐好转,稍大一些的宫女扔下扫帚站在树下,语气变得轻柔。

“殿下,快些下来,上面危险。”

“听澜,树上有蚂蚁。”

萧则绪挥舞着双臂,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

“殿下,奴婢帮您把树上的蚂蚁捉下来,您快下来。”

听澜身后,另一名俏皮些的宫女将石桌上老太监留下的圣旨捡了起来,只看了两行便气得忍不住掉眼泪。

“听澜姐姐,他们太欺负人了。殿下乃龙子,怎能、怎能嫁于夏将军为妻?”

听澜见身旁无人,一脚踩在树干上,脚步蹬上,运着轻功,身形灵巧,一只胳膊将萧则绪抱了下来。

“殿下,我们马上就可以出去了。”

她抬头望了望这四面高墙,不见天日。

她放下萧则绪从袖中取出一张薄纸在桑月面前展开,声音清冷,干脆利落。

“殿下手谕,嫁!”

只见那薄薄的一张纸上,龙飞凤舞的一个“嫁”字,笔锋凌厉,苍劲有力,足见此人的魄力。

桑月突然惊呼一声,“殿下何时……”

“夏将军回京那日,醒了不足一盏茶的功夫。”

萧则绪乃中宫所出,一出生便被立为太子,性情温和,惊才艳艳,坊间传闻贤君当如是。

直到三年前被废除太子,幽禁长春宫,又遭奸人所害饮下毒酒,一夜痴傻,心智倒回三岁孩童。

四面高墙,龙困浅水。

长春宫是最后一个得知赐婚消息的,大概是生怕萧则绪逃跑,直到成亲当日才有太监领着人过来传旨。

圣旨一下,萧则绪再无复位可能……

“给杂家捉住他,大将军那儿可都备好了。”

刚才的太监去而复返,身后多了几个力气粗大的嬷嬷,听澜两个人根本拦不住她们,只能任由他们按住萧则绪将他拖进室内。

“放开我!”

“放开我!”

萧则绪双手双脚并用来回扑腾,嬷嬷们将他身上的旧衣脱下,强行套上一件大红牡丹的婚服。

“放开我!听澜救我。”

一番扑腾之下居然还真叫他逃脱了,身上的衣服只穿了一半,头发散落,满院子乱跑。

冯保河一阵头疼,“把他绑起来。”

“放肆!阉人尔敢!”

桑月气得怒目圆睁,要上前将他们赶出去,却被听澜拦住。

听澜摇了摇头,闭上眼睛,同桑月开始收拾长春宫的东西,他们两个也要同萧则绪一并嫁过去的。

将军府总比这冷宫里好过的多。

整个长春宫闹得鸡飞狗跳,萧则绪最后还是被按在椅子上,五花大绑,嘴里被塞着白布。

“呜呜呜……”

嬷嬷打开旁边的箱子开始给他上妆,如今的萧则绪不过是失了圣心的傻子,他们手上的力气也变没了个轻重。

虽说是傻子,但样貌却是随了先皇后那副好皮囊,唇红齿白,发如黑玉,便连脖颈都细致如美瓷一般。

真是可惜了。

“把他塞进轿子里。”

就这样,萧则绪被打包进花轿内,从皇宫小门内一路抬到了将军府。

将军府门前的两座石狮子挂着红绸,颇有几分喜气,来来往往的下人时不时张望一番。

门口屋檐下一人坐着木质轮椅,脸色极不好看,金冠束发,宽肩窄腰,红色婚服笼罩着身躯,相貌堂堂,姿颜雄伟。

夏寒青剿灭乱匪,击退蛮夷,立下汗马功劳,只可惜废了一双腿,沦为残疾,是坐着轮椅回来的。

三日前,班师回京,为褒奖英豪,当今皇帝大手一挥居然将自己的儿子赐给臣子为妻。

夏寒青拖着病骨,跪了三天三夜都没能求得皇帝收回旨意,只能无奈娶妻。

这会子坊间都等着看笑话呢。

看看这残疾和傻子到底是怎么个成亲?

“娘,您别哭了,且回屋等着吧。”

他旁边的老夫人穿着华丽却是拿着手帕不断地抹眼泪。

“我的儿……陛下这是要咱们夏家断子绝孙啊。”

男子成婚在大燕不算什么稀罕事儿,只是男子不易受孕,若是两位男子成婚便要做好无后的准备。

夏寒青苦笑一声:“我不过一介残废,以后也不会有哪家姑娘愿意嫁过来,能得殿下为妻是我之幸事。”

傻子配残废,陛下一下子解决两个心头大患。

实在是高明!

锣鼓吹吹打打的声音由远及近,终于看到远远的花轿落在了将军府门前。

夏寒青捶手轻咳一声,勉强地扶着门前的大红柱子站立,一瘸一拐地忍着疼痛。

“请……娘子下轿。”

周围看热闹的群众忍不住发出阵阵嘲笑声。

听澜站在轿前,掀开轿帘,扶着萧则绪从花轿内走出。

萧则绪蒙在盖头里什么也看不清,有些害怕。

他呜咽两声,想要挣扎逃跑。

听澜扶稳他劝慰道:“殿下,等您的相公把盖头揭下来您就可以看到了。”

夏寒青冷着脸看着眼前这一切,他对于这个素未谋面的废太子并没有什么好感,只是互相可怜罢了。

他只希望双方不要互相惹事,友好相处,将军府也不介意多养一个人。

他转身一瘸一拐拖着步子重新坐在轮椅上,声音冷冽。

“请殿下恕臣不便!”

勉勉强强被人按着拜了堂,夏家的根基不在京城,堂下宾客不多,部分是来看热闹的。

夏寒青简单敷衍了下,便坐着轮椅进了屋。

月度银墙,燕宿雕梁。

大红喜烛静静燃着,屋内三三两两的宫女太监捶手站着,终于听着门吱呀一响,终于有人进来了。

“还不走吗?”

夏寒青冷冷地扫视她们一眼。

站在最中央的大太监冯保河尖着嗓子依旧高傲道:“请将军掀盖头。”

想来这些人也是带着任务来的,非要逼他和这个傻子圆房。

夏寒青脸色铁青,扶着轮椅上前,一把掀起小傻子的盖头。

“可以滚了吗?”

他对这个傻子、对这些恶奴,没有半分兴趣!

“呜呜呜……”

盖头掀开,里面坐的人终于看到一丝光亮,开始奋力挣扎。

夏寒青听到呜咽声转过身来轻轻一瞥,顿时愣住。

他从未见过这般好看的人,便是搜罗天底下最好的词语都不至于形容,只是这傻子现在正泪眼朦胧,嘴里塞着白布,双手被绳子困住。

夏寒青勃然大怒:“他是皇子,你们胆敢捆着他?”

夏寒青拿下白布,轻手轻脚地将他手上的绳子解下来,生怕弄疼了他,纤细白皙的手腕被勒住一些红痕,格外触目。

傻子穿着一身大红喜袍乖乖地坐在床上,眼底含着泪水,咬着唇,眼泪突然啪嗒啪嗒地往下掉,额头贴着蓝色金边的四叶花钿,唇瓣上擦着一些口脂,脸色微红。

流苏金簪挽起三千青丝,一缕垂落肩头,散在胸口的位置。

矜贵的手指死死揪着衣角,看起来有些紧张。

夏寒青的视线落在了他耳垂上的一颗小痣,突然有些晃神,心头咚咚地跳。

“相公!”

漂亮的小傻子穿着大红嫁衣突然软软地喊了一声,泪眼汪汪地看着他,水光潋滟。

夏寒青拿着红盖头的手猝不及防一抖,老脸一红,应了一声。

“殿下……”

他从来不知道这位三殿下原来是这等天人之姿。

“将军,殿下痴傻,奴才们是怕他跑了。”

冯保河低眉顺眼地解释原因,听在夏寒青耳中却显得并没有那么恭敬。

萧则绪太子之位被废,母族没落,心智倒退,又失了圣心,幽居冷宫,这些下人婆子们难免故意欺辱他。

如此一来,夏寒青突然有些庆幸是自己娶了他。

至少在将军府不会有这些恶奴欺主。

萧则绪听着冯保河说话,吓得瑟缩一下,突然想起了听澜的话,他鼓足勇气似的抓住了夏寒青的衣袍,轻轻摇头,唇瓣一张一合。

“不跑……”

脆生生的声音听着夏寒青心里一揪,捏着衣袍擦了擦他眼角的泪水。

“殿下,莫怕,有臣在。”

定不会让这些恶奴再欺辱半分。

【康下本预收啦—《这是另外的价钱》】

暴躁嘴欠桀骜不驯吉他手X小甜椒疯批大明星

生活不易,酒吧卖艺;

出门不看黄历,转角遇见傻逼!

地下歌城酒吧新来了一个驻唱,又帅又飒,场场爆满,座无虚席。

新晋音乐天才慕名而来,当场翻了个白眼。

秦屿也翻了个白眼,“你看你爹呢?”

新晋音乐天才周慕白出道便凭着一首“毁约”一跃晋升失恋忧郁风歌手顶流,后续他的所有作品通通朝着失恋风越走越远,据说这首歌是为了纪念他去世的前男友……

前男人本人听到就是一阵mmp。

前男友祭天,法力无边是吧?!

周慕白看着他白天天桥卖唱,晚上酒吧卖艺:你好像很缺钱?

秦屿:我缺你妈!

周慕白:做我男朋友……

秦屿:我他妈今天就是从这跳下去,我也绝对……

周慕白:月薪十万!

秦屿话到嘴边一转弯:我也绝对是你男朋友!

周慕白:陪我上恋综

秦屿:你有病吧,我真是脑子坏了我……

周慕白:酬金百万全部归你

秦屿吞了吞口水:我真是脑子坏了才不会陪你去,mua~

周慕白:跟我结婚

秦屿:你不要跟我得寸进尺,这一次我死也不可能……

周慕白:郊区的那套别墅划到你的名下

秦屿:我死也不可能跟你离婚!!!

后来,周慕白又凭着一首“赴约”再次成功出圈,作品一改往日风格,每一首都透露着甜甜的恋爱风,甜到发腻,甜到人想谈恋爱。

记者采访:请问周先生您最近的作品风格为什么突然开始转变?

周慕白微微一笑:因为前男友复活了

周慕白曾以为庄周梦蝶,此情只待成追忆,不料蓦然回首青山依旧在。

这一次,他死也不会放手。

再后来,周慕白酒醉头眼发晕把人抵在墙角正欲轻薄。

突然听见那人幽幽道:“这是另外的价钱!”

周慕白:“……”

婚后,秦屿抱着人猛亲,“宝贝儿,亲一口。”

却被人推开冷笑一声:“我现在是你老婆,得加钱!”

结婚前作的死婚后都得还回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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