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儿惊魂未定,抬头只见是与她同样貌美的两个小侍女站在前方。
两人从中间留出一条道,后方缓缓踏云而来一同样穿大红衣服的美艳女人,静静地落在跟前。
那女人成熟,美丽,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缕缕红线盘成的高发髻更突现她的尊贵,衣后飘逸的红丝带为她增添了几分遗世独立的缥缈感。
“见到司情上神还不行礼?”
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侍从,用稚嫩的声音异口同声道。
往往大人物出场总是悄无声息,现身后又摆上两道架子以证明自己的尊贵不可侵犯,单从气势上就艳压群仙,恨不得让普通仙子们吓的屁滚尿流。
但好歹司云愁是见过大世面的仙子,比起如今惊艳气派出场的什么司情上神,她觉得自己娘亲美丽霸气略胜一筹,即使在这儿碰到上神,也只是不紧不慢的作简单的拱手礼。
相反旭儿,她吓得跪了下来,三拜九叩的行了神仪礼才作罢。
毕竟在此之前,旭儿就知道司情上神是四大神中最不好惹的一个,万一不小心哪里得罪了她,肯定不如司器上神好说话,而且随时有被杖毙的危险。
“旭儿见过月娘娘。”旭儿在司情上神面前立刻表现得乖巧起来。
很快,她便瞧了司云愁一眼,转过头就告状道:“回月娘娘,是司云愁这个妖女说要用邪术杀了我,求您要为旭儿做主!”
面对不速之客,一般都会先问对方所为何事,结果旭儿这胆小鬼直接略过,恶人先告状来了。
于是司云愁白了旭儿一眼,直接向司情上神问道:“月娘娘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司情上神的两个小侍从面面相觑,很快统一回答道:“娘娘自然来造访司器上神。”
司云愁道:“拜见司器上神应该先到神宫的前殿等候听传令,你们直接到他的住处似乎不不太对劲。”
两小侍从继续代答道:“娘娘看见后方有紫气萦绕,怀疑有小人在神宫作祟,所以才到此处调查明白。”
司情上神自始至终都没张开嘴巴说话,只是一脸平静的直勾勾盯着司云愁看。
大概是方才自己确实要挥剑杀人,司云愁开始有些心虚,她没想到这座神宫中,不管释放多少灵力都能被人轻而的发现。
早知如此,对付旭儿的时候就不打动干戈了,麻烦的是麻烦找上了门,自己也说不清楚。
没等司云愁开口辩解,一直在沉默的司情上神突然开口:“司云愁,你是三十重天的公主,体统到哪里去?若你娘没教过你,我不怕多费心思口舌。”
提到司云愁的娘亲,司情上神的脸上多了些许的轻蔑。
看得出她们之间有过节,有不可言说的恩怨情绪包含在里面。
可司云愁哪会注意到的别人的微变化,单是听那司情上神蔑视她和她娘亲的话语,她就控制不住的咬牙道:“司器神宫是司器上神的地方,月娘娘似乎没权教训我,况且你更不能说我娘!”
自己可以恨透自己的亲娘,但外人绝对不可以对娘亲说半句不是。
“这副狐媚妖子的德行,果真有其母必有其女。”
司情上神哼笑一声,抽出红丝带,缠绕住司云愁的脖颈,毫不费力的将她一拉,拉到自己的跟前来。
司云愁一下子喘不过气,两三只漆黑的尸虫快速从她袖口爬出,直接往神宫之外的方向飞快爬行。
就在她以为快要彻底断气的一刹那,亮白的刀光闪过,红丝带如瓣瓣的红花飘散,唯美的飘散得七零八落。
目睹全过程的旭儿骇然,额上已是满头大汗,发软的腿再也支撑不住的摊倒下去。
“有失远迎,不知是月娘娘来访,失敬失敬。”赶来的陵侯单手抱着司云愁,另外一只手握剑指向司情上神,含着淡淡的浅笑道,“不过敢问是本君的爱姬哪里得罪了娘娘?让您置她于死地?”
剩余残败的红丝带收缩回去,化作了司情上神的袖子。
两侍从整理了她的衣衫,便退下消失不见。
司情上神与方才那样没有张嘴说话,只是开了神识,直接把意思传达到陵侯的耳中。
[得不到紫霜就找她的女儿回来侍奉,你可真没出息。]
但凡提到紫霜,司情上神的态度就是很明显的蔑视,不屑,自认高高在上而帝姬是何等的卑微。
[紫霜帝姬跟本君向来少有来往,何来得不到一说?况且本君是真心喜欢这小丫头,还请月娘娘赐上一段姻缘。]
陵侯仍带着浅浅的笑,对那话并不感冒。
[神君素来随心所欲,您的绝世姻缘又何须我来操心?]
[既然娘娘说不操心,那么本君的爱姬教训本君的神器,有何不可?]
[陵侯,我们言归正传。]
[只要不吓到本座的爱姬,娘娘说什么正事都可。]
两位上神眉来眼去了一阵子,司云愁也从昏迷中缓了过来,发现自己被死死捂在男人的怀中,一时无所适从的扭了扭身躯,恰巧令陵侯分心,打断了神识。
“呵呵呵,果然神君还是对小公主动心思了。”司情上神笑笑,好像是发现不得了的大事。
陵侯这家伙虽然平日里对侍女们也是花言巧语的,但从未见过他如此在紧一个小丫头,甚至为了司云愁跟她拔刀相对。
“她本便是本君的爱姬,疼爱她又如何?娘娘莫不是在羡慕本君有美人在怀,而您身为司情上神却孤零零为人牵线,然后心生寂寞了?”陵侯反而嘲弄起了司情上神来。
司情上神不当回事,因为管理世间情情爱爱多年,吃过不少狗粮,早已对自己还是单身的事实产生了免疫,除非是提到紫霜跟司无命。
司情上神始终保持高雅,盯着小鸟依人的司云愁一言不发。
司云愁并未感到不自在,反而把头埋得更深,只环抱着她的袖缝中露出闪闪发亮的眸子暗中观察,争取能多听到些八卦消息。
“有正事请明说,本君没空跟娘娘耗下去。”陵侯打破了安静,语气顿时严肃起来。
“好,那我直问你。”司情上神看着自己涂得红红的长指甲,漫不经心道,“你受命找的流镜究竟还想拖多久,是没那能耐,还是特意包庇?”
“流镜”以此,司云愁听得格外清楚。
尽管搞不懂为什么上神们都在找大外公,但司云愁有种直觉,直觉觉得大外公一定是犯了不可饶恕的罪,才让众位天神对他死命追寻。
希望他们都不要找到大外公,希望不要把自己当做是筹码……
司云愁默默祈祷着,再接着当一个小可怜,窝在陵侯怀抱的手臂和胸膛之间。
“要怪就怪司命上神临终前将他藏的太严实了,本君也无可奈何。您也知道司命上神与流镜真君是至交,他要牺牲自己包庇流镜,我们也阻止不来。”
陵侯转眼就转变态度,把责任推到了已陨落多年的上神身上。
司情上神放下双手,忽而慢慢朝着他靠近,笑容灿烂的看向司云愁,又再次开启神识。
[你若没有了主意,就让小公主到我司情殿内,我自有办法。]
[唯独她不行!]
陵侯的眼神跟着变得犀利,一双好看的剑眉皱起,手中那把不知名的剑散霎时发出骇人的寒气。
此情此景,有灵识的小神多少会退避,可司情上神一点也不怕,若他真的动手就属于内斗。内斗是大罪,始作俑者受到的惩罚可不是贬谪那么简单。
以陵侯的精明,他最多也只是“切磋”,而不会真的为了那小丫头闹成大战。
[怎么了?看上了老情人和挚友的小女儿,神君的口味可真独特。]
司情上神继续刺激他,静看他的反应。
谁料就在下一刻,陵侯把剑收起来,放开司云愁拉到身后去,隐忍着露出往常的浅笑。
[本君为上神之首,何须你指点江山?]
没看到想要的结果,司情上神脸色大变,止不住说出了声:“若再执迷不悟,神君的英明迟早会毁在自己手上,劝你趁早从我这儿断了牵丝,以绝后患。”
陵侯道:“那倒不必,有劳娘娘白来这一趟,改天本君定亲自登门拜访。”
司情上神一摆手,愤愤转身,回头再警告而之:“等神皇殿下怪罪下来,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飞出神宫之外,随后刚放出去的尸虫也回到了司云愁的袖中的木盒子里。
倒是侍女旭儿懵逼的看两位上神在那儿眼神交流,又见陵侯神君横抱起软绵绵的司云愁,放在了大床榻上。
纱帘随之落下的那刻,陵侯已然落在了旭儿的面前。
“旭儿。”他轻轻道。
“旭儿在。”旭儿战战兢兢的硬着头皮站了起来。
依情况看,那个司云愁被神君宠爱到难以言说的地步,她那般对司云愁,便已经想象到接下来自己会遭遇到惩罚。
“究竟谁是你的主人。”陵侯依然心平气和。
“是……是陵侯神君您。”旭儿瑟抖的更厉害。
“你还太不懂事,本君只好忍痛替你重新锻造重生。”
话毕,陵侯两指点在旭儿的额头上,她惊慌失措,立马大声求饶。
“求求神君,不要赶旭儿走!旭儿会听话的!旭儿——!”
没等到完整的话,旭儿瞬间化作一把琵琶,“给你的肉身实在太吵。”
嘟囔两句过后,陵侯随身把琵琶扔在宝具纳戒中,再回到纱帘给装晕的小丫头盖上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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