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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玄一下起身,瞪眼看宋津珩。
宋津珩当然既不知自己亲的是个假老婆,也不知这假老婆还是个直男,只当他的玄玄是在不喜自己自作主张的亲密,笑了笑,迎着年轻男生神色间的些许懵然和错愕,从善如流地认错道歉:“我错了。”
一句“你干什么?!”卡在嗓子眼的薛玄:“……”
宋津珩欲要抬手,伸手把他的玄玄拉回来继续在自己身边坐下,薛玄后退,蹙着眉头地转身走了。
“玄玄。”
宋津珩没起身去追,坐在沙发上目送背影,唇边噙笑,心情看起来出奇的好。
离开的薛玄又懵又有点毛,走远了些,抬手摸了摸刚刚被亲过的地方,品味了下,狠狠被肉麻到了,边走边从头到脚地打了个激灵。
回客卧,摸出手机,本意是刷几下分散下注意力,不让自己去回味那个让他浑身起鸡皮疙瘩的亲吻,结果刚好看到了周助发过来的消息。
【你疯了!?】
【真当自己是过去当豪门阔太的!!!?】
薛玄:“……”
薛玄面对手机,表情相当无语,心道谁要当豪门阔太了?!不然你来当这个“阔太”你来被亲好吗?
薛玄没回周助。
手机扔下,床边坐下,冷静下来,薛玄理性地想:宋先生会亲他这点真的没办法指摘责怪什么,宋先生又不知道他是假的,还以为他是真的,和自己的老婆亲昵,实属正常。
他以后尽量保持距离就好。
薛玄如是想到,也没对自己被亲了一下多在意纠结。
他从始至终想得最多的还是这次的合作和他的任务。
他想宋先生看起来真的脾气又好又疼爱自己的老婆,他那些办法似乎根本没用。
但薛玄也想,人都是有底线的,一次两次可以默许原谅乃至纵容,那三次四次,五次六次,每一次呢?
人好如宋先生,也能继续没有底线的包容接受?
薛玄仔细想了想,觉得不会。
因为这不是脾气好不好、够不够爱老婆的问题。
这是人性的问题。
这么一想,薛玄就觉得自己还是要坚持。
他想只要自己够坚持,人前差的面貌够持久,早晚可以惹怒宋先生。
于是客卧里坐了会儿,心里建设了一翻,薛玄继续出去做他的“反派”:
只见他到了客厅,不理宋津珩,径自去拆送回家的那些大包小包,拆出来,无论是衣服鞋子还是包,他都只是看一下,便随手往身边的地上一丢,接着去拆下一个礼袋,边拆看看,边看边扔,没多久,客厅沙发周围的地上就满是纸袋包装盒衣服鞋子包。
更夸张的,薛玄还会看一眼嘀咕句“什么破玩意儿”,就把东西随手往客厅垃圾桶的方向丢。
且拆东西没有拆的东西的正形,很快就坐到了地上,还坐得各种歪七八扭,不像样子。
其实这样子别说落在向来对生活要求高的宋津珩眼里,就是寻常亲近的人眼中,都十分的不像样子,换成亲妈在现场,估计屁股都要打肿了。
可宋津珩就是从始至终都很淡定。
为什么?
因为他够包容,因为他脾气好?
当然不是。
是因为宋津珩看人太精准了。
在他眼里,对伴侣的这些行为固然是有滤镜的,但也远不到不好的他都喜欢的地步。
什么是好的,什么是不好的,宋津珩宋大少爷宋大老板是正常人,且是正常人里的聪明人,完全可以辨析清楚。
之所以能这么耐心好脾气,完全是因为宋津珩一开始就看出薛玄是故意演的。
吃饭的时候嘬筷子翻盘子袖子上揩油是演的,不好好说话、怼人、生气、胡搅蛮缠是演的,去商场故意说什么“打包,所有”、中途人还跑了,也是演的。
自然,此刻眼皮子下面的拆箱、东西乱扔,他也看出来通通都是演的。
宋津珩靠坐沙发,好整以暇,二郎腿支起,但笑不言地看着,没有戳破。
他想他的玄玄故意这样是想惹他生气吗。
惹他生气是想两人吵架再找理由跑了吗?
宋津珩一面想着,一面觉得这样真的蛮有意思的,而宋大少爷宋大老板经常看穿别人,确实头一遭看穿了也没觉得讨厌,反而觉得挺可爱有趣的。
他看着此时忙忙碌碌的薛玄,还想呢:这么多花招,能想出来还实施,也挺费劲的吧。
难为他了。
这么多礼盒包装袋,一个个拆,拆了还要故作撒气地扔,也挺费力的吧。
不容易。
刚这么想,那边准备扔一件衣服的薛玄突然嘶一声收回手,宋津珩见状起身,走过去:“怎么了。”
薛玄看着手,刚刚扔的时候没注意,衣服拉链划拉到手了。
没怎么,就是划拉到了,疼了下,也没伤口。
薛玄正要放下手,手被蹲到面前的宋津珩抓住拉过去,仔细地看了起来。
“没事。”
薛玄立马就要抽回手——他之前被亲了下,鸡皮疙瘩掉满地,现在对两人的肢体接触就多少有些排斥。
这也是他之前没留神过的,如今想到他的假老公毕竟是gay,和他不同,多少还是该保持下距离。
结果手刚抽回来又被握住拉了过去,凑近在男人眼前,仔细地看了看,确认真的没事才松手,同时道:“没事就好。”
跟着说:“一件衣服而已,要是害你手弄伤,那就太得不偿失了。”
薛玄:“……”
难怪都说情种多生出大富之家,看看!看看这话说的水平!
薛玄一面在心里惊叹,一面继续拆他的礼袋包装。
见此刻宋津珩人到眼前,薛玄又故意拆一个扔一个,扔一个嘀咕句“什么呀”,又傲又冷还翻眼睛。
生气。
快生气。
薛玄心底嘀咕。
宋津珩看着他,却笑了,说:“要不要休息下,等会儿拆。”
薛玄翻眼睛,怼:“你管我呢,我想拆就拆。”
宋津珩语气温和:“都没有喜欢的吗。”
薛玄看过去,一脸不耐烦:“你问我?我还要问你呢!你都给我买的什么破烂玩意儿?!”
说着又重重翻了翻眼珠子。
给宋津珩看笑了,心想不容易,演就演了,还要翻眼睛,这一天下来不知道翻了多少,眼珠子都要疼了吧。
薛玄的眼睛确实有点疼,面上不好抬手捂,心里捂了,边捂边叹息:生气啊,你倒是生气啊。
薛玄心里倍觉无力,有种自己那么努力地打出一拳,结果那一拳弹在棉花上的使不上力的感觉。
这就算了,他闷头继续拆包,努力地坚持地树好他差的形象,结果面前的男人突然淡定道了句:“不如这样,我叫人把商场包下来,你进去随便逛随便买,这样总能买到你喜欢的,你看这样行吗?”
啊?!
薛玄震惊抬眸。
宋津珩在这样的注视下接着淡定道:“或者你喜欢哪个牌子,我让人去他们总部,让他们把当季的产品都包下来送回家。”
什么?!
薛玄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听。
宋津珩下一句:“商场喜欢吗?也可以买,不是问题。”
啊?!!!!
薛玄每个字都听懂了,又每句话听得开始怀疑人生。
买、买什么?
商场?!
宋津珩被这副惊讶得五官都要掉地上的表情逗笑,越看眼前的年轻男人越觉得可爱,情不自禁地抬手,双手捧住脸:“真可爱。”
薛玄:“……”
当晚,反思今天这一整天的薛玄曲腿低头地坐在床头怀疑人生——
宋先生今天讨厌他了吗?
没有。
为什么?
是他不够努力吗?
不是。
是宋先生的问题?
有点。
宋先生有什么问题?
薛玄往后仰躺一倒,抽枕头闷着盖住了脸,心里大叹:
宋先生,他可真是执迷不悟哇!
后面几天,薛玄计划不变,继续怎么让自己显得差劲怎么来:
一觉睡到大中午,穿着居家服光着脚抠着鼻孔地走出来,态度欠奉、理所当然地问宋津珩要饭吃,吃饭继续不好好吃,嘬筷子翻盘子还吃得饭菜掉得桌上都是,吃完脚踩椅子腿曲胸前地靠着椅背拿指甲剔牙,剔完牙拿手指头在衣服裤子上擦,还故意拿纸巾当着宋津珩的面重重地擤鼻涕,等等。
薛玄:他还就不信了。这得多深的爱意才能让一个正常人忍受包容如此多的恶习。
薛玄还硬着头皮继续演,故意使唤起了宋津珩:“唉,我昨天晚上洗澡换下来的衣服还在客卧浴室的地上。”
宋津珩看过来。
薛玄不悦对视:“看什么看,去收拾啊。”
故意语气恶劣:“这都要我跟你说你才知道做吗。”
生气生气。
宋津珩表情自然淡定:“好。”
薛玄:“……”
薛玄在宋津珩往客卧走的时候默默跟上,想看看男人是真的会做,还是已经开始有些动气了。
结果看着看着,没看到宋津珩情绪上有什么波动,反而看到宋津珩在一件件拿起地上一堆衣服的时候,指尖拎起了一条内裤。
纯白的三角内裤。
薛玄:“……”
又看见宋津珩拎着那条内裤转过身,看向卫生间门口,问了句:“机洗,手洗。”
薛玄:“……”
薛玄闷声进门,抬手从宋津珩手里抓过自己的内裤,声音堪比蚊蚋:“我自己洗。”
说着转身,快速闪人。
宋津珩笑,心道有些人忙着演了这么久,怎么一条内裤就破功了,不该继续板着脸怼句“贴身衣物当然得手洗了,你给我手洗”,怎么还不好意思起来了。
宋津珩为这色厉内荏的真相觉得好笑又有趣。
他心念一起,为了逗某位老婆,特意扬声:“玄玄,我给你洗吧。”
卫生间外默了会儿,跟着才传来年轻男生的回复:“不、不用了。”
宋津珩可不会就这么结束,从昨天到今天,他包容不戳破地旁观了这么久,现在也该是他“回敬”的时候了——夫夫么,自然该有来有往,这样才有意思。
宋津珩拿着地上捡起来的那几件衣物走出去,跟上薛玄:“还是给我吧,我来洗。”
站在床边的薛玄正愁该把手里的内裤放哪儿,宋津珩一出来,他下意识的,赶紧把内裤往身后一藏,拒绝道:“不用了,我自己洗。”
“给我吧,我给你手洗。”
宋津珩上前。
薛玄:“不用,真不用。”
宋津珩伸手就要到薛玄背后去拿那条内裤:“怎么还跟我客气起来了。”
薛玄拿内裤的手继续背在身后,继续拒绝:“真不用。”
N个来回后,见宋津珩还在要内裤,坚持要帮着去洗,薛玄心里毛了,怪自己想的什么破主意,与此同时,因为太过不好意思,他耳朵也跟着红了。
宋津珩眼看着那耳朵从白到红,从粉红到红透,心里笑出了声——明明是只小猫,还硬是要装老虎。
宋津珩当然知道此刻的自己有些恶劣,他本来也不是多善良的人。
当然,他也一点儿不觉得他这是在欺负伴侣。
在宋津珩眼里,无论是薛玄故意为之的演戏,还是他此刻反过来的这点“回敬”,不过都是夫夫间的小情趣罢了。
宋津珩乐得配合、不戳破,也乐于有来有往。
“我给你洗,给我吧。”
宋津珩还在继续,甚至说:“怎么了,耳朵怎么红了,是在不好意思吗。”
“都老夫老妻了,我脱都不知道脱过多少条了。”
脑海里禁不住闪过画面的薛玄:“……”
是他天真了。
这次合作的任务,似乎比他之前以为的要难。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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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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