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 15 章

手指触感是少年特有的白嫩顺滑,谢璟自三年前中毒那天起他就知道自己的人生完了。自燃业火又自我救赎,没人知道他内里到底承受了多少煎熬,多少痛楚,又多少个夜深人静时不想眠,不得眠,不敢眠,他怕他一闭眼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但,上天给他开了个玩笑,却,又给他送来了希望。

“让你们担心了。”这是对仨人说的,最后看向一头雾水的姬月篱:“还有,谢谢。”

后者怔了下,开玩笑捏了捏他手指笑道:“你道谢的方式就是吃我豆腐是吧?那不得不说你道谢的方式挺别致。”

谢璟笑开:“久病沉疴一朝痊愈,多少有些难以自控,还望十七多多担待。”

看着谢璟缠绕在眉眼间的阴郁终于散去,姬月篱抿唇笑道:“行叭,看在你还要喝十天半个月药的份上。”

谢璟:“。。。。。。”你大可不要提醒我。

闻言谢虎谢顽顿时乐了,沉疴难消,哪是说好就能好的呢?不过比肩之前已经要好太多太多了。

没有妖毒时刻不停的浸噬筋络内腑,谢璟再次引玄入体,有了玄力温养那状态是一天好过一天,再则脱离了之前事事皆要依靠他人的境地,心情一好,好转的速度就更快了。

这日晨光微露,姬月篱与谢顽拎了两个大蓝子把整个谢府能薅的花瓣全都摘了!回来后倒玉桶里,灌入灵泉水,火灵玉沸腾过后满屋子飘的都是浓郁花香。

“啊嚏阿嚏阿——嚏!”一连片喷嚏打的谢璟鼻子直发痒,揉了揉鼻子,一脸垂死挣扎充分展示何为全身心抗拒!

听了下人凛报还以为出了什么事的谢虎笑的直打颤,助桀为虐肯定道:“这个好,泡久点,泡的喷香正好袪袪秽气。”

谢璟头疼扶额:“爹你怎么也跟他们一样胡闹。。。啊嚏啊嚏啊嚏——”

说着又是一连串喷嚏,姬月篱乐得肩膀直抖,趴在玉桶边笑的不行道:“之前折磨遭罪的药浴都不怕,现在这一小小花瓣浴就怕了?”

“不一样,”谢璟抗拒道。

旁边谢顽拍拍玉桶:“怎么不一样了?泡药浴是泡泡花瓣浴就不是泡了?哥你瞧不起花瓣觉着花瓣浴配不上你?”

‘卟’‘卟’姬月篱跟谢虎俩人顿时笑的直拍大腿,谢顽也是憋着笑还佯装一脸无辜的瞧着他哥,谢璟哭笑不得的指他:“你闭嘴。”

三对一,一票等同于废票。最终谢璟还是足泡了近半个时辰才被准许出来,带着一身香味换上华服锦衣戴上镂空玉冠,谢顽推出造型精致舒适的轮椅。

“哥你试试,这是月篱哥,我,还有爹仨人一起亲手做的,你腿上还有余毒用不上力,有了这个出门也方便。别小看这轮椅,图纸是月篱哥亲手绘的,绝对量身定制,材料更是用的千年玄木搭配金精玄铁,怎么折腾也不会散架绝对不会摔着你!”

谢璟目光深深看眼仨人,颔首道谢:“有心了。”

谢虎拍拍他肩:“试试,不合适我们再改。”

“好。”说着谢璟被谢顽抱上轮椅,椅垫用的是最好细棉一层层压实,舒适柔软不硌人,扶手高度也是最合适的高度,靠背嵌了最软的白玉还磨了线条出来,这样靠上去冬暖夏凉也不会伤脊背。

姬月篱看他表情就知道他是满意的,手搭在靠背上冲他笑道:“怎么样?外头天气正好,带你出去透透气?”

谢璟抬目轻笑:“有劳十七了。”

“客气。”

屋外暖阳正好,通透亮白的日光铺满院内未遗留一丝一毫的阴影,而从房门看去堪堪停在那棚新打的葡萄架上,架下新栽的葡萄藤经灵泉日夜浇灌已然抽出新的枝条,正是刚刚爬架的时候。

轮椅顺顺当当推出房门,心绪繁杂的谢璟下意识底头看了眼,发现原本门槛所在的地方已经被磨平了,谢顽顺着他视线看过去,解释道:“爹连夜让人把府里所有门槛都磨平了,所有台阶旁边都加填了斜坡,这样哥你以后想去哪也可以自己去,不麻烦。”

父母之爱,为之计深远。

谢璟转向谢虎,双臂微抬双手轻叠深深拜下:“谢谢爹。”亲父子之间无需言语太多,默契自天生就有,是斩不断舍不掉的羁绊,也是谢璟数次从生死边缘挣扎求生的最根本原由。

谢虎鼻子一酸,重重拍拍他肩欣慰道:“都过去了,以后一切都会好的。”

“爹说的是,一切都会好的。”

谢璟好转的消息略大谢府也没几个人知道,虽说之前姬家来人有许多猜测,但猜测毕竟都是猜测,到不想冷不丁就玩了个大的!

“大、大公子?”府里护卫又喜又惊:“真的是大公子!属下见过大公子!”

谢璟抬手示意他起身,微微前倾道:“我记得你叫谢伵?”

“是!属下谢伵。。。。。。”

有了第一撞见的人就有了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一众奔走相告不多时像把府里所有人都围聚过来一样,个个都是一脸激动的要晕过去样子,实在挤不过来的隔着老远伏首行礼,起身时袖子擦泪的大有人在。

不过好在情绪虽然激动但规矩还在,有管事出声说了几句便也各自散去忙自己的事去了,只是瞧背影还是有些依依不舍罢了。

从头看到尾的姬月篱摸摸下巴:“看来夫君的粉丝很多呀。”

“粉丝?”谢璟狐疑不解,下意识忽略了称他‘夫君’的事。

对这个疑问姬月篱自己也解释不清,自从觉醒意识后他脑子里莫名就多了许多东西,有时候是一个具象化的名词,有时候是只字片语,也有时候就像现在这样突然蹦出来个陌生的词。“具体我也不知道什么意思,不过好像是拥趸的意思。”

旁边谢顽更莫名了:“拥趸就拥趸做什么叫‘粉丝’?”

姬月篱摊手:“我怎么知道?你问我我问谁去?”这个问题太困难了,他选择跳过。

没了旁观拦路的人,仨人终于得以顺利在府里瞎逛了。说实在话,姬月篱来了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在府里闲逛,谢璟躺了三年就更别说了,再则还有新扩建的地,新挖出来的溪流,还有新栽种的灵植灵草等等。

俩人一副看哪都新奇的样子,就是苦了谢顽,嘴皮子都说干。最后话题不知何时又绕回刚才上面,姬月篱满脸惊奇:“刚才有谢家长辈?我怎么没见过?”

谢顽把人领到一边八角亭,边倒茶边道:“那几位长辈不能算我们正嫡正亲的长辈,是爷爷那一代就分家了的,关系不能说近,在成亲后爹就特意找过他们,说是不让他们往月篱哥你面前凑,更不能借此摆长辈的谱,所以也就没见过。”

谢虎的做法或许听着有些不近人情,但他也是先小人后君子,丑话说在前头总归没有坏处,总比有些人生出贪念跑到姬月篱面前说三道四强。

“那些长辈们就愿意?”

这个问题谢璟回他道:“他们不敢不愿意。爷爷那代就分家而居了,关系本来就不近,爹寻他们过来时就说过虽有栽培之意,但绝不容许生出叵测之心,否则,就打哪来,回哪去。”

“人心难测呀。”按姬月篱的想法这是妇人之仁。

谢璟颔首:“是,人心难测,本性难疑,这句话对应所有人。同理,谁又能确定旁人能忠心耿耿呢?与他们毕竟源自一条血脉,打断骨头连着筋,如果有好苗子,培养培养也不无不可。”这也是一种无形中增加‘谢家’势力的一种阳谋。

要这么说姬月篱就有点明白了,毕竟要说家族凝聚力谁比得过中州姬家?“对了那其余人呢?都是家奴么?”

“有一部份是,不全是,有一些人算是请来的供奉,或投奔来的客卿。”

“那他们对你这么拥戴?”

对此谢璟笑笑:”因为我对他们也算有所施恩吧。”

这就解释得通了。世上从不缺少恩将仇报之人,同样,也从不缺泛知恩图报之人。

谢璟毒去九成的消息不知何时不径而直,整个拢月城顿时激动了,排的上号的排不上号的,有一个算一个都给谢府送来了贺礼,其实谁都知道送贺礼只是其次,最主要是拉近关系跟修补关系。当然如果能见到姬家公子就更好了。

借着贺礼的缘顾想见姬家公子,这算盘珠子都崩谢虎脸上了,骂骂咧咧一句‘想的挺美’把所有人止步厅堂,拉近关系修补关系可以,想见人?不好意思,门窗都给你焊死。

前院厅堂人来送往热闹非常,后院清静安宁一如即往。

彼时谢顽力竭回转灌灵泉水恢复体力,边问道:“你真不去见见?”

姬月篱盘腿坐那,顺手递过手边灵果:“有什么好见的,不过是攀关系,拉关系,无趣的紧。再则他们真正目地也不是冲着我来的,是冲着我身后姬家来的,还是我三爷爷来的,跟我实际也没什么关系。”

姬元鸣来去匆匆,但六阶妖兽‘惊鸿雪鴞’在谢府上空停留可是给人好大一个惊雷。

需知三阶对他们来说都是稀罕物了,六阶那都是存在传说中的,有的人甚至听都没听过,更让他们惊恐莫名的是六阶妖兽养做坐骑,那来的人又是何等惊才绝艳人物?

想明白这点顿时让他们坐如针毡,因为姬月篱不能修玄才与谢璟成亲一事并不是秘密,是以他们都以为姬月篱是废子便多有待慢,还曾笑谢家怕是找了个镂空的靠山。

然后谢府上空那遮天庇日的恐怕妖兽狠狠给了他们一巴掌。

纵是不能修玄如何,纵是废子如何,不耽误他姓‘姬’呀。

说起不能修玄一事,谢顽好奇用肩膀撞他:“你为什么不能修玄?”

姬月篱斜睨他眼:“不能修玄就不能修玄呗,还有什么为什么?”

谢顽这就想不明白了:“按道理不可能呀,‘玄力’飘散在空气中随呼吸就能吸收,区别只是多与少以及天赋,难道是没修玄天赋?”想了想,又自我否决:“不对,就算没有天赋凭姬家底蕴怎么都能用灵药堆都能堆出个天玄境出来。”

“你说到点子上了。”姬月篱示意手上啃了一半的灵果,点点下巴问他手上那枚:“你吃着什么感觉?”

谢顽胸膛一挺:“玄力充沛,神清目明。”

姬月篱当着他面咬了口:“哦,我吃着挺甜的,还有点脆,非要说优点的话汁水挺足算不算?”

姬月篱:这里三百种灵果有十七种口感又脆有甜,有二十种甜中带酸,四十种口感一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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