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娃的妹妹胖丫也在捕鱼小队。
她跟哥哥胖娃一样,挺喜欢魏建民,许青垚这事儿之后,她对苏曼英也很同情,看苏曼英走在最后,便凑到苏曼英身边,小心翼翼搭讪:“嫂子,你穿这么多,等下捉鱼万一裤子缠到脚上会摔跤,多危险。”
“我不捉鱼。”苏曼英微微笑了笑。
“啊?你不要鱼啦!要捕30条才有工分!”胖丫惊讶地说道。
“等建民过来帮我抓。”苏曼英说道。
胖丫一愣,想起来听王婶说苏曼英从嫁进魏家就不干活,魏建民对她好得不得了,每次都做完自己的活又去帮她干活。
“嫂子,建民哥对你真好!”胖丫一脸羡慕,又撅嘴道,“我说菊香就是个傻的,她非要和建民哥退婚,和县城里一个男的结亲,县城有什么好,还瞧不起我们。”
“李菊香要嫁进城了?”苏曼英有些好奇。
“可不是么,找了个男的比她大**岁,是县城钢铁厂的,之前还是娶过老婆的,老婆死了。”胖丫不满道,“她眼里,县城的屎都是香的。”
苏曼英被她逗笑了,想起来这个年代,好像确实城市户口比较吃香,不由暗自摇头。谁能想到几十年后,大家反而更稀罕农村户口了呢。
李菊香为了嫁到城里,不惜找个二婚,又怎么会知道九十年代钢铁厂就赶上下岗潮了呢。
“你不知道嫂子,李菊香上次从城里带回来一盒巧克力,馋了我好几天。她妹李翠香还整天在我面前炫耀,说建华哥回来要给她带大白兔奶糖。”胖丫嘴馋,最受不了别人在她面前吃吃喝喝,一提起这事儿就撅嘴。
她身上胖,脸上汗毛也重,看起来像只蒙奇奇,十分可爱。
苏曼英听她说着,就记在心里,琢磨着等回头也该进城一趟,找找商机。
八十年代初什么都缺,可是再过十几年,国内就进入了高速发展的时期,既然来一趟,那也不能混吃等死。原主欠魏建民一条命一份情,她怎么也要多赚点钱,当还了这份亏欠。
“对了嫂子,许青垚被抓之后,他哥许青焱还拉他们队长一起去公社说情,被林书记一顿臭骂。”胖丫笑道。
苏曼英想起许青焱是隔壁和平沟的知青,毫不在意:“管他呢,恶有恶报。”
“就是,臭流氓!”胖丫哼道。
说着话,众人就来到了永定河边,各自找了地方等着捕鱼。
因为永定河很长,大家分散得很开,间隔比较远。
魏三婶左等右等不见苏曼英到河边,一扭头,苏曼英竟然在大树下用帽子扇着风休息。
这可把魏三婶气的呀,当即大怒道:“苏曼英,你又偷奸耍滑!不要工分了是不是!等会儿一条鱼都抓不到我看你怎么办!别等着我们分给你!”
苏曼英看魏三婶气急败坏的样子,眼睛都没睁开,懒洋洋道:“你管我呢,反正我下工肯定能交30条鱼。倒是你,口气这么大,我倒想看看你能抓几条鱼。”
“你……”魏三婶气得就要冲上岸,却被李菊香的娘刘小梅拉住,“你跟她置什么气,她能抓到才怪,就瞎耽误功夫。我们赶紧抓鱼,多抓几条,馋死她!”
“哼!小狐狸精!”魏三婶怒极,回头从旁人手里抢了渔网。
众人热火朝天干了好半晌,魏三婶又热又累,满头大汗脸颊黑红,抓了17条鱼,是所有人里面最多的。
她时不时回头看一眼苏曼英,苏曼英竟然在树下睡着了!
树荫打在苏曼英脸上,她双眸轻阖,眼尾的小痣随着呼吸微微起伏,一张小脸就像水里的嫩豆腐,格外诱人。
“要说建民媳妇,是真好看。比菊香好看多了。”旁边有人啧嘴,“怪不得许青垚都生歹心。”
“好看屁!”李菊香的娘刘小梅是生产大队长刘高德的妹妹,听了这话当即不乐意,“我家菊香马上就要嫁到城里了,以后吃香的喝辣的,她一个农村妇女,拿什么跟菊香比。”
“农村妇女怎么了?”那人立刻不乐意,“你不是农村妇女?嫁个死了老婆的,给别人填房,有什么了不起。”
“你……你说谁是填房!”刘小梅气得去抓那人的脸,被小队长远远呵斥了一顿,才怒气冲冲收了手。
“小梅,你生什么气,她就是个好吃懒做的货,长了一张狐狸精的脸,你家菊香温柔贤惠又有文化,是村里的老师,跟她比什么!”魏三婶安慰道,“我们赶紧先捕鱼,越来越热了。”
“哼!”刘小梅怒气冲冲瞪了苏曼英一眼。
苏曼英悠哉悠哉地睡觉,可是就是好看得跟画似的。
刘小梅越看心里越恼,眼睛一转,挑拨道,“她三婶,不是我说,你真不容易。她二婶吧,男人是族长,什么好事都占了。老四媳妇吧,生的是两个赔钱货。就你家,儿子还没说媒,老头也不能干活,全靠你一人操持。要我说,每次族里分东西,就得偏向你家。罚钱也不应该让你出,反正族里有钱。”
魏三婶就是个蠢笨的炮筒子,一听刘小梅说这话,她可来了劲:“可不咋的!本来就是这么个理儿!可是族里根本不管建强死活!全靠我当娘的给他攒钱,罚50块钱得攒半年,心疼死我了!”
“你就没找苏曼英要?”刘小梅打抱不平道。
“怎么没要,她哪肯给!魏建民是猪油蒙了心,还把我们三个婶子赶出来了!”魏三婶气得把桶扔到一边,又瞪起苏曼英。
“建民这么向着她?”刘小梅惊讶道,“以前建民可是最尊敬你的。”
“被小狐狸精魂都勾走了!你不知道……一天天在床上叫唤,听得人脸红,也不知道害臊!”魏三婶说着就红了脸。
“啊?”刘小梅大吃一惊,“建民他俩……还在一块呢?”
魏三婶翻白眼:“当然了,你别看他残了,零件可没少!”
“那都两月了,还没动静,不会不能生吧?”刘小梅啧嘴道。
“才俩月,谁知道。不过她瘦得跟麻秆似的,我看悬。”魏三婶冷哼一声,鱼叉子叉空了,气得直跺脚。
“我听说,女人要是受凉受得狠了,就不好生了。”李小梅笑了笑,“这水可凉。”
“她要是敢过来,我一膀子就能给她撞水里,水给她冲走才好呢!可是你看她懒得,动都不动!我总不能直接把她扔河里吧!”魏三婶气恼地盯着河面,觉得这些鱼跟苏曼英一样狡猾讨厌。
“这还不简单!”刘小梅道,“你假装摔跤,她是你侄媳妇,她还能不管?”
“这……”魏三婶看看冰凉的河水,她也不想掉下去啊!万一呛了水,感冒了,还得花钱去卫生所。
“你傻呀,我拉着你,不会让你掉河里的!”刘小梅说道。
“那她要是不来怎么办?”魏三婶皱眉问道,她觉得苏曼英那小蹄子可能不会管她死活。
“她不来,我们就说她不孝!你到时候哭着闹到魏邦泰那儿,家法伺候!”刘小梅哼笑一声,“她不占理,有老二媳妇帮着,还治不了她了!”
魏三婶想了半天,咬牙道:“行,那你拉好我,千万别让我掉进去啊!”
“没问题!”刘小梅说着,就抓住了魏三婶,两人往河边的水草处走去。
“哎呀!”魏三婶忽然大叫一声,在石头上晃晃悠悠,装模作样,“救命啊!”
“诶哟,苏曼英,快来拉着你三婶!她快掉下去了!”刘小梅大吼一声。
苏曼英抬眼看了二人一眼,不禁笑了笑,赶紧起身往河边跑:“三婶!”
“快拉住她啊!我拉不住了!”刘小梅说着,手又松了一点,魏三婶晃得更加厉害,脚都站不稳,眼看就要掉下去了。
“三婶!我来了!”苏曼英赶紧拿起旁边的木棍伸了过去。众人吓得脸都白了,纷纷往这边跑。
眼看苏曼英手里的木棍就要拉住魏三婶,魏三婶心里恨不得一把抓住她把她拖进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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