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赢家

沈敬之漫不经心抬眸,将手中匕首举起,示意后退。

萧令初见他犹豫,愈发得意起来,眉骨上扬,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在场众人全都以为沈敬之妥协了。

却不曾想,一道银光闪过,匕首出现在萧令初的左肩上,剧烈的疼痛使他手中的药丸跌落,刚刚好掉在沈敬之脚下。

萧令舟只觉得骨子里冒着寒意,瑟瑟发抖,额头的汗渍透露出他现在不太好的情况。

沈敬之也没耽搁,掰开萧令舟的嘴扔了进去,动作一气呵成。

突然的异物感刺激着萧令舟的喉咙,一阵剧烈的咳嗽,萧令舟好不容易才咽下去。

“沈敬之……”萧令舟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喊道

这人还是跟小时候一样离谱,那时候所有皇子都因为自己母妃身份低微,不愿理自己,他曾也以为沈敬之也是如此,整日里板着个脸,眼眸里毫不波澜,总是冷眼看着一切。

后来自己被萧令初恶作剧关在冷宫的偏殿里,冷风从破败的窗户里经过,似“鬼神,”他嗓子都哭哑了,外面也没有丝毫回音。

他感觉又饿又冷,想闭眼休息一会儿,迷迷糊糊听到一个少年的声音传来:“就剩这里没有找了,快!”

沈敬之带着当时还只是个小太监的冯良将门锁劈开,这是他第一次觉得灯笼里的光可以那么亮,打那之后他就明白,沈敬之不是瞧不起他,而是平等的看不起任何一个人。

一旁扶着萧令舟的陈若观,也被沈敬之如此行事震惊到了,开口阻止道:“沈指挥使这么可这般,且不说没有确定这药丸是不是真的可以抑制殿下的病症,万一是萧令初拿出的毒药出来迷惑殿下的,你这不是……。”

陈若观絮絮叨叨得,沈敬之只是淡淡回了一句:“殿下不是没死吗?”就将陈若观给噎住了,不由替柳垂容担忧,遇上如此夫君,只怕这日子也不太好过,脑海里了那日一双惊恐的杏眼,水汪汪的抬头望着他,心中泛起涟漪。

萧令初扶着受伤的肩膀,想着趁其不备从暗道逃走,却没有想到沈敬之抢先一步站在暗门前,一脚将萧令初踢翻在地,居高临下地望着他,目光凌厉,冷声道:“这一脚是替我母亲还你的,咱们的帐日后好好算。”

萧令初神色慌张,大声喊道:“舅父救我,舅父救我。”

沈敬之蹲下身来,靠近萧令初耳边低语道:“你的好舅舅已经很快就与我舅舅在地府相遇了。”

话音刚落,姜老将军手里拎着个包布踏了进来,声音洪亮道:“殿下可是在找这个?”

话说完,他顺势将手中的包布滚了出去,血迹渗出包布外滚了一地,到萧令初脚下,包布恰好散开了,将杨玄的头颅完整的暴露在萧令初的面前。

“啊!”四目相对,到底是关在皇宫里养尊处优皇子,那里见过如此场景,竟然被吓晕过去。

萧令舟抬头向姜老将军望去,感受到众人的目光。

姜老将军也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为自己辩解道:“小娃娃不仅吓与我这个老头子何关。”

见萧令初也不成气候,沈敬之让寒衙司众人将手中刀剑放下。

沈敬之直指跪在养心殿的地毯上,附身喊道臣沈敬之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姜老将军见状也跪拜在地,一时之间殿中皆是跪拜的声音。

萧令舟微微颔首,让人起身,从袖中掏出一份圣旨,上面清楚地写的事传位与显王萧令舟,与当初萧令初让人拟造的不同,还有国玺的印记。

他定了定神吩咐道:“四殿下萧令初弑父夺位,大逆不道,贬为平民,施于锯割之行,其岳丈恒国公仗着圣恩,鱼肉百姓,纵容侄儿强抢民女,当街殴打妇人,即刻押解回京。”

沈敬之领命,一夜之间易主,外面百姓也是议论纷纷,奈何萧令舟将圣旨直接公布天下,百姓自热也不敢有什么异议。

朝中不少先前追随萧令初的大臣,不是借口告老还乡,就是借口自己病了,不敢上朝。

这倒是顺了萧令舟的意,只不过朝中倒是有一人既不在萧令初队伍里,也不再萧令舟队伍里,此人乃是管理中书省事务的钱阁老,再朝中根基深厚,不是轻易就能动摇的。

对此萧令舟也颇为头疼,好在钱阁老一直都没有透露偏向那位皇子的意愿,他也不好直接将人处理了,只能满满观察情况。

六月初六,先帝的招魂大典。

由于沈敬之护驾有功,其夫人柳垂容也被特许参加大典。

卯时起身,柳垂容坐在梳妆台前,绿珠小心翼翼替她梳头。

毕竟是国丧,她也不好穿得太过于艳丽,随意选了一件月白色的华服,衣领上绣有淡雅的兰花,丝线再阳光下闪烁着微光,腰间系着一根淡蓝色的腰带,中间还有一颗东海的珍珠做点缀。

绿珠将她发髻挽起,插上一支金布摇,耷拉在她侧耳旁,随着她的动作摇摆,今日她特地用了淡粉色的胭脂,既不显面露红光,但也很好将她脸色遮掩过去。

沈敬之一早就马车安排好了,听见柳垂容过来的声音,微微抬头向院中望去,只见柳垂容站在光下,犹如一朵春日盛开的梨花,娇艳动人。

他错神须臾,眉眼堆积起的阴郁似乎都因光的照耀淡了点。

柳垂容走到马车旁,朝着沈敬之柔声道:“我与母亲一同前往便可,二郎不必在此等候。”

她观沈敬之消瘦不少,原本轮廓分明的脸庞如今显得更加消瘦,眼底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疲惫,忍不出伸出手,轻轻抚上上他的脸颊。

她手指的温度紧紧贴在沈敬之的脸上,百合香味再次萦绕在他的鼻尖上,这次不似之前在青州山洞里手帕上似有若无的,味道更加淡雅浓郁,他慌了神,微红的耳朵出卖了他的内心。

待柳垂容想起自己这动作有些不合规矩,慌张从沈敬之的脸上移开,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神色,暗自吐槽,果然不能起太早,人都还没有清醒。

手还未来得及缩回去,沈敬之却反握住她手,长年食指上因为常年握笔造成的老茧,摩挲在柳垂容的手指尖,一种自己儿时熟悉的感觉,她陷入了沉思。

绿珠与元宝,相视一笑,这到样瞧自家姑娘与姑爷到有些寻常人家新婚小夫妻的模样,如今姑娘也算是真正苦尽甘来了,终于不是自己一个人护着她了,她是真心为自家姑娘开心。

柳垂容心中虽有许多疑惑,但却不好说出口,脑海浮现出沈敬之为自己准备的休书与房契,默默地回握着沈敬之。

公主从府中出来,瞧着小夫妻你侬我侬的模样,眉眼带笑打趣道:“敬之好了,到底是小夫妻,为娘今日可是要借你夫人一用,你可莫要怪罪于我。”

听出公主调侃的意味,柳垂容修红低下了头,慌乱地想将自己的手从沈敬之手中抽离开,可惜是白费力气一场,沈敬之的手丝毫不松。

沈敬之看出柳垂容的窘迫,这才松了手,朝着母亲行礼。说道:“儿子给母亲请安。”

公主伸手示意让沈敬之起身,吴嬷嬷扶着公主上了轿子辇,柳垂容随后也钻了进去,她今日没有让绿珠同自己一起进宫,一来是怕绿珠不自在,二来到底是丧事带的人太多了太过惹眼。

轿辇内,公主拉着柳垂容的手,眼中满是慈爱“容丫头,眼下府中的劫难也算渡过了,这些日子也是苦了你,还难为你挂念,冒险进宫见我一面,这日后府中的事务还要交予你多多费心,有拿不定注意的尽管来问吴嬷嬷。”

柳垂容微微福身,轻声道:‘多谢母亲抬爱。”

公主有些欣慰,伸手替柳垂容理开额前的碎发,“眼前是我狭隘,总想着为国公府保住血脉,所以知晓你不能生育,为了脸面还算计你嫁入府中吧做了妾,受尽苦楚,经次一遭,我也想明白了,什么血脉不血脉都是身后事,待你生辰后,我就让敬之去昭告先祖,扶你为正妻。”

柳垂容闻言,红了眼眶,她本以为自己这辈子用永远都感受不到母亲的温度,没想到却在公主身上感受到了。

不多时,轿辇停在了午门门口,虽然萧令舟下令考虑姑母年岁已高,特许可以坐着轿辇进宫,可是安宁公主觉得如此一来,太显国公府的荣耀,怕惹人那些世家嫉妒,还是选择步行进入宫内。

与先前偷偷进宫不一样,柳垂容难得抬着头看清宫中的建造,两边高耸的城墙,将一切阳光都遮挡住了,显得宫道逼仄又幽长,慢慢望不到头,阴冷透骨。

她挽着公主的胳膊,觉得气氛有些压抑,小心翼翼走着。

好在穿过宫道就来到社稷坛,正好位于圣上与皇后娘娘的寝宫之间。

听闻三殿下侧室不少,却不曾有正妻,如今宫内皇后之位还是悬空这的。

她随着公主站在前面,感受头顶有一道炙热的目光,偷偷抬头望去,只见是一位穿着华服的妃子向自己递过来的眼神,待她细细想来,此人的面容在自己的脑海也是越来越清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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