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越办事效率高得很, 冬夏刚开吃第二罐蜜饯的时候,他就已经将情报给冬夏送了回来。mengyuanshucheng
“十有**。”他在传讯中留了两分余地,“要去他老巢看过才能确定。若他真长年累月使用鼎炉, 必定有一个藏匿鼎炉、避人耳目修炼的密室。”
冬夏很不以为然:“我是魔修,从来不讲道理,别说十有**, 哪怕你只有五成把握我也动手。”
白泽越:“……”可以, 这很妖女。
“适时撤了,我用不到你们。”冬夏吩咐道, “等仙域这些人各回各家时,我去把白云宗端了。”
白泽越此番大张旗鼓离开魔域,不过是为了和她接头, 目的一旦达成,便可再度隐匿。
冬夏一点没指望魔域这群乌合之众帮自己打架, 尤其是打黎清,没一个实力能上得了台面。
白泽越提醒:“合卮契。”
“我有办法。”冬夏皱皱鼻子断了传讯。
她又不是吃着蜜饯喝着小酒就忘记了自己是在坐牢。
搜肠刮肚几日后, 冬夏想起自己曾经抄不知道哪位仇敌老家时从他那里捡了一门法诀, 同傀儡术差不离, 制作出来的傀儡不能说话,但气息却是实打实地同本体一样。
只要制一个傀儡、说自己要睡觉、再把门一锁, 冬夏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出去几个时辰, 黎清不会发觉。
……只要黎清不摸到她床边, 就不会发觉。
冬夏皱了皱眉,把这个念头从脑子里抹掉。
制作傀儡需要的材料并不多, 只是需要的时间长达数日,冬夏不得不小心行事,将尚未完成的傀儡藏在自己床底下免得叫黎清发现。
至于怎么叫白云宗比问天门先离开, 这也很简单,届时让白泽越在白云宗领地里弄出点动静来便是了。
这一切都安排好以后,冬夏仔细算了算傀儡制成的日期,安然等待。
白泽越精心策划一场遭遇、被围攻、惨败逃回魔域的大戏,耗时足足三日,演得有声有色气势恢宏。
冬夏虽然没见着,光蹲在仙域营地里看仙修脸色也知道反正他们肯定是当真了。
当终于将魔修大军彻底击溃之后,仙域众人一阵欢呼庆祝,当晚甚至还办了场宴会。
冬夏万万没想到:“……”这些仙域人士脑子有什么问题?这时候不赶尽杀绝什么时候赶尽杀绝?办宴会??
既是宴会,问天门也不好不参加,黎清也去露了一面。
冬夏跟着去了。
当然不是为了露脸,是为了再看看白云宗宗主的修炼路子。
换成从前的冬夏,这等小角色从来不会放在心上,一招不行两招处理完的事。
但现在她修为满打满算恢复三成,傀儡还得再耗去一半,打个白云宗宗主竟然都要精打细算起来。
全怪黎清。
冬夏眯眼打量着满面慈祥悲悯之色的白云宗宗主,把嘴里的桃酥当是黎清的肉一样狠狠地咬了一大口下来。
“很快就能回问天门了。”祝音在旁柔声道,“你和仙尊的事还没有告诉宗主。”
冬夏认真地回忆了一下。
问天门确实有个宗主,但不太能打。
所以她只记得岳浮屠、祝音、楚灵这三个人了。
“若是你和仙尊都同意,回去便见见他吧,”祝音说,“他毕竟是仙尊的师父。”
“哦。”冬夏想起来了。
黎清是有个师父,很讨人厌的那种固执老头,哪怕最温柔善良的魔修在他眼里也不如一个杀人魔仙修来得高尚。
冬夏:“……”我是不是好像揍掉过他两颗牙?
这就还是不见了吧。
应付了祝音后,冬夏绕到黎清桌前看了看。
嚯,不愧是仙域至尊,桌上摆着的都是最好最贵最罕见的酒饮吃食。
冬夏微妙地抬眼看了看黎清,一点也不客气地将一盘碧桃糕拿走了。
黎清默不作声地将琼华酒也往她面前推了推,冷白指尖点在青瓷酒杯上,极致的萧肃当中又带了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冬夏觉得自己不是个会被美食美色收买的人。
但这不代表她会拒绝美食和美色。
她举杯将一年只得三坛、滴滴金贵的琼华酒喝了,杯子往黎清面前一放,端着碧桃糕去了殷家席中。
仙域众门的人实在太多,这宴席也几乎一眼望不到尽头,热闹得很。
冬夏不能将神识探得太远,只敛在识海内随意打量周围的人。
在经过白云宗宗主身边时,冬夏的脚步微微一滞。
她从白云宗宗主身上察觉到了一股奇异的波动。
这波动极其细微,凄艳又**,不是普通修士身上会带的。
若不是冬夏接触过太多利用鼎炉来修炼的人,她也不会敏锐地捕捉到这一丝真元波动。
——这很特别。
特别在……只有是在四个时辰之内“用”过鼎炉的人,身上才会带这一丝褫夺而来、格格不入、充满痛苦和怨念的灵气。
白泽越的“十有**”这一刻在冬夏心中升华成了“千真万确”。
四个时辰?
白云宗宗主不仅是个好鼎炉之徒,他甚至胆大包天到能将鼎炉随身带到这营地里来!
——就在这光天化日、所有人的眼皮底下!
他竟敢……
冬夏轻轻吸了一口气,将心中汹涌的恶念往下按去。
如果不是体内“封绝”仍在,她几乎是立时便要让白云宗宗主血溅五步。
后者注意到冬夏的停步,疑惑地开口询问:“何事?”
冬夏慢慢转脸朝他笑了一下。
“想起一件事,”她轻慢地说,“不太开心的事。”
白云宗宗主还没说话,冬夏已经举步往殷家走去。
老者笑意一沉,对自己被一名凡人轻视的事实有些不满。
但他看了看座上高处的黎清,又把这丝不满收了回去。
何必为一个凡人得罪黎清?
冬夏没入殷家人中,看了看主动立起身来给她让座的殷长天,没有立刻说话。
对白云宗宗主,冬夏已做好了万无一失的计划。
而现在,傀儡尚未制成,仙域众人皆在,如果她贸然动手、身份暴露,便是被群起而攻之的下场。
冬夏的理智知道她该再等数日、按照原计划来办事。
可一旦想到这偌大营地里不知道何处关押着的孩子,冬夏的理智便摇摇欲坠。
这么近、这么近。
她等不了。
“冬夏姐姐?”殷秋水疑惑地唤她。
冬夏扭头看了一眼就在两个座位旁边的殷浮光,后者正在看着她。
冬夏笑了笑,她弯腰低声问殷秋水:“‘月影’,还有吗?”
殷秋水当然是两肋插刀:“有!”
月影虽然珍贵,但对于殷家来说并不难到手。
冬夏握住月影的瞬间,便能察觉到一阵薄膜似的灵气将自己覆盖住、掩去了气息。
几乎是同时,黎清的视线落到了她身上。
跟踪狂。
冬夏头也不抬地腹诽,不经意似的将月影放到了桌上。
黎清的目光收了回去。
冬夏借着和殷秋水说话的功夫,将手隐到桌下阴影之中,轻轻将手腕上的铃兰花枝解了开来。
仙域营地太大,想要迅速找到一处密室很难。
但对冬夏来说并不难。
她善操纵植物,而对植物来说,只要有适量的灵气,疯长起来非常简单。
冬夏从指尖挤了一滴血给铃兰,后者乖巧地吮去精血,又轻柔地抚过她的伤口,才自宴席桌间飞快向外生长攀爬而去。
不消一刻钟,冬夏便通过铃兰的反馈确认了那处密室的位置。
冬夏寻了个借口起身离席,巧妙地将身形隐藏在了人群当中。
去救个孩子而已,不过片刻的功夫。
等黎清怀疑的时候,她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回来了。
从侧边离开宴席的瞬间,冬夏便点足用上步法往密室赶去。
仙域几乎所有人都在宴席上,她不用担心被人发现。
密室就建在白云宗宗主的居所地下,若是不知道的人根本猜不出来。
冬夏借用铃兰的感知去探查过那密室,知道这密室定然是潦草建造,空间极小,不见天日,里面除了一张床再没有别的家具。
那根本不是人住的地方。
冬夏轻而易举地破解白云宗宗主居所的禁制入内,没有惊动任何人。
她精准地找到隐藏的暗道,深吸一口气将其拉开。
碎石泥土窸窣地往下落去,冬夏毫不犹豫地纵身入内,穿过狭窄的甬道抵达最深处的密室。
密室口还有一道门,被上了锁。
冬夏拧眉花了点功夫将锁解开——而不是捏碎——随后推开了门。
她在指尖用魔气幻化出一丛“不夜花”,那花朵即便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仍然能发出柔和的光芒,像是一小群萤火虫一般摇摇曳曳。
密室里头简陋的木板床上有个看起来不比殷长天大多少的男孩,他正抱着膝盖、面无表情地看着冬夏,一双漆黑眼瞳里没有任何恐惧之色。
冬夏见过太多这样的孩子了。
他们或许一开始也曾激烈地反抗自己的命运,但大多无疾而终。等时间久了,他们便被摧残成了一具具的行尸走肉。
冬夏差一点便走上和他们同样的命运。
她救了许多人、杀了许多人,可终究找不到这条罪恶之链的源头究竟拴在什么人身上。
可多救一个,也是一个。
冬夏缓步上前,将不夜花轻轻放到了男孩满是淤青的膝盖上:“这叫不夜花,它能减缓疼痛。”
男孩麻木的视线逐渐被光芒所吸引,碧绿色的星星点点映在他漆黑无光的眼底,像是垂死将熄的炭火。
冬夏将月影放到男孩手中,运转法诀掩盖了自己的气息。
“走吧,”她用最温和最轻柔的语气对男孩许诺,“……我会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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