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炎忍着肉疼,从自己的私房里挑了一些看得过去的东西放在给贾敦的聘礼中。
皇家娶亲自然有一套规矩的,可以说既省心又不省心。
省心的地方在于连新娘、新郎的礼服都由内务府包办,一应的嫁妆或者聘礼都是内务府按照品级出的。
不省心的地方则在于,除了明面上这些,这种皇室婚姻要涉及到家族、利益诸多方面,这些都是不能放到台面上说的。
不过对于司徒炎这样闲散不得宠的王爷来说,面上这些规矩就可以了。
他按照规矩隔天去了荣府,拜访贾代善夫妻。
这位既是皇子又是未来姑爷,即便不受宠,他的到来也让荣府上下小心准备。
贾代善对他一点都不熟悉,就是迎面遇到都不认识的那种。
不过他对司徒炎没有什么夺嫡的期望,这一次见面,更多的是岳父相女婿的心情。
他先打量司徒炎,点点头。
毕竟是皇家,历代能给皇上生下皇子的女子姿色都不差,这生下的皇子卖相当然也不错。
司徒炎别的不说,长相方面一点不逊色其他的皇子。
等到行过君臣之礼,分宾主落座,贾代善又观察了他的行止,更是点点头。
虽然他知道司徒炎不受宠,可看着规矩言行也都是翰林们教出来的,大面上都看得过去。
这么想来,除了身份有些糟心,这女婿别的方面都还可以。
他还特意跟之前中意的魏朗做了对比,发现根本没法比,这不受宠的皇子也不是小小武职家的孩子能比得上的。
“我那女儿弱质闺中,有些娇弱,以后还请王爷多多担待。”贾代善颇为自谦的说,其实在他心里他哪个女儿都不错。
司徒炎也客套了几句,说了几句未来会好好对待王妃的话。
这趟会面也算是宾主尽欢。
回头贾代善对史氏说:“到底是皇子,样貌规矩言行都不错,只可惜是个不受宠的。”
他很是可惜,如果这女婿再给力一些,他还真的会有些别的想法的。
史氏也在后面看了一眼司徒炎,别的不说,这长相确实可以的。
她也顺着贾代善夸赞了几句。
贾敦也听说司徒炎过府之事,她有心看上一眼,只是碍于府中的规矩只能作罢。
倒是莲心偷着跑去看了眼,回头就跟贾敦道喜:“那端顺亲王,年轻人长得端正,看着很是不错。”
贾敦只是笑而不语,心里却不以为然。
这人面兽心的人多的是,并不是长得好就是好人,还有那长得相貌丑陋却心地善良的人呢。
有关司徒炎和贾敦的婚事按部就班的准备着,钦天监看过司徒炎和贾敦的生辰,将婚期定在明年初夏的时候。
婚期定下来之后,贾敦就一边跟着齐嬷嬷学规矩,一边开始准备一些绣件。
她的嫁衣由内务府准备,不用她自己绣,可是还要给司徒炎准备一些亲手绣的帕子里衣等物件。
这样她每天日子都过的十分紧凑,时间就渐渐来到了过年的时候。
这是贾敦在娘家过的最后一个年了,她也有些感慨。
不过还没等她感慨完,府里来人报喜了:“恭喜大姑娘,二奶奶生了个姐儿。”
贾敦一愣,随后就想起上一世好像也是如此,她的大侄女元春就是大年初一生的,因此得名元春。
王氏怀胎数月,她因为这些日子忙着婚事的事情,差点忘记了元春的出生。
“走,去看看二嫂子去。”
贾敦带着身边人去了贾政的院子。
她如今的身份不同,走到哪里都是一群人簇拥着。
等到贾政的院子,她发现史氏和张氏早就在那里了,贾致、贾敏跟她差不多同时到的。
史氏正抱着一个襁褓笑吟吟的。
她的注意力此刻都放在新生的小孙女身上,对几个女儿都不太在意:“你们来了?快来看看你们侄女。”
贾敦姐妹三个围了过去,只见襁褓里裹着一个小婴儿。
此刻这小婴儿正熟睡着,丝毫没有受到外界声音的影响。
这是贾敦第二回见到初生的元春,不过她还是跟第一次一样惊奇。
她过去总听人说这新生的婴儿长得都不好看,都身上红红、眼睛肿肿的,就比如她夭折的大侄子。
可是元春一看就是一个白白净净漂漂亮亮的孩子,让人看了就喜欢。
“真漂亮。”贾敏说出了她们姐妹三个的心声。
一旁的张氏也有些喜欢的看着小婴儿,可是她自觉自己丧子不祥,也不敢凑近去看,生怕煞到这孩子。
史氏小心翼翼的把孙女交给了一旁候着的乳母:“快抱进去,别把姐儿给冻到了。”
贾家的规矩不会立刻给刚出生的哥儿、姐儿起名字的,不过等贾敦刚回去自己院子,就听到有人来报信说大姐儿的名字已经起好了,就叫元春。
“太太说了,姐儿生在大年初一,是个有大造化的,所以起名元春。等以后再有姐儿,也顺着大姐儿的名字用春字。”
贾敦点点头,确实她后来从京中的书信往来中知道她添了个侄女,名字里确实带春字的。
虽然她们这一辈四个姐妹都是顺着兄弟们的名字起的,这偶尔换个春字,却也有一些鲜亮的感觉。
她在心里为侄女们祈祷,希望她们未来的生活能够顺遂平安,不要经受她上一世所遇非人之苦。
不过她最近跟齐嬷嬷学规矩,也开阔了眼界,总觉得史氏说的这大造化听的格外别扭,有些不妥。
贾家今年既有女儿要做王妃的喜事,又有新生儿弄瓦之喜,这个年过的格外热闹。
不过出了年,皇上开印发下的第一道旨意却让贾家有些意外。
皇上这道旨意是让他的已经成年封王开府的儿子们就藩。
这司徒芮做了多年帝王,又经历了太子逼宫的事情,也察觉到了其他儿子的蠢蠢欲动。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眠,他索性把这些长大了心野了的儿子们都撵出京去。
这个时候就看出了儿子们的受宠情况了,像几个得宠的皇子的封地就是富饶之地,甚至还在一些操作下,得到了许可可以暂时留京。
而像司徒炎这样不受宠的皇子,封地也没有意外的是比较贫瘠或者民风彪悍的地方。
司徒炎的封地在西北,名叫定康。
这定康原本是前朝的边界,后来本来开疆扩土就把这里变成了临近边疆的内地。
定康一地多风沙,民风彪悍,物产不封,前任藩王不堪忍受,甚至找了个错自降了王爵,搬离了此地。
现在这块旁人看不上,根本不稀罕的封地就到了司徒炎手上。
按照旨意,等他成亲之后,就要带着王妃前往定康就藩,此后非诏不能归京。
可以说嫁鸡随鸡,从某个角度来说,贾敦婚后就要陪着司徒炎去西北吃沙子了。
消息传到贾家,原本还羡慕大姑娘一飞冲天的人没了声音。
连原先削尖了脑袋想要做她的陪房的人也偃旗息鼓了,开玩笑他们原本是想留在京中仗着王妃陪房的身份耀武扬威的,可没想到要去西北过苦日子的。
“那西北可不能去,那里的人都野蛮,还经常没吃的,到时候就把人活生生的给吃了。”有的人绘声绘色的讲起了他们一辈子都没去过的地方的趣闻。
“那……那王爷会不会也没吃的,到时候把咱们大姑娘给……”有人怯怯的问。
“应该不至于吧,那地方再怎么却吃的,也短不了王爷的吃食的,只是大姑娘注定要过苦日子了。”
原本府里人对贾敦羡慕的目光,一下子变成同情怜悯了。
下人们都知道的消息,主子们自然一早就知道了。
“这定康实在苦寒,大丫头娇生惯养,只怕待不得。”史氏也不知道贾敦这命算好还是不好了。
明明嫁入皇家,却是不受宠的皇子,如今还要陪着这不受宠的皇子去苦寒的藩地。
她作为嫡母,还是当着贾代善的面拿着帕子擦了擦眼睛,以示对庶女的怜惜。
贾代善却比她平静许多:“皇上的儿子去得,难道她去不得?你早早去跟她说,嫁鸡随鸡,安心跟端顺亲王去定康,不许哭闹。”
贾代善原本对司徒炎皇子的身份有些忌讳,毕竟如今储位未定,诸皇子不知道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现在好了,诸王就藩,一下子京中就要少了好几个皇子。
这些人很显然早早的就被排除在皇位之外了,只有那几位得到特旨留京的皇子更有希望。
而就藩的皇子当中,属司徒炎的藩地最差,也代表了他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最低。
换言之他是最安全的,只要他安分守己,这场夺嫡风波也就躲过去了。
贾代善原本给贾敦结亲的打算就是远离夺嫡之争,虽然最终贾敦嫁入皇家,却也曲线达成了他的目标。
所以他对这个结果接受最为良好,甚至内心深处还有些窃喜。
“给大丫头的嫁妆里再多添些皮草,还有药材。”
贾代善以前去西北打过仗,知道那里苦寒。
贾敦是京中的千金小姐,只怕去了那里不适应,多备些东西还是对的。
史氏应了下来,心里想着要不要把贾敦嫁妆里的东西减一些下来。
贾代善夫妻说话的时候,司徒炎就藩的消息也传到贾敦的耳朵里。
那个时候,她正在跟着齐嬷嬷学规矩。
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先是一愣,随后平静的跟齐嬷嬷说:“嬷嬷,我们继续吧。”
元春出生了,后面贾珠她们也会陆续出生
成亲之后去藩地,我们到时候就换地图去攻略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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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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