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第 107 章

“愚蠢,这件事情本王早就知道了。”贤王并没有被伊什塔尔的话给刺激到,“本王的眼睛早就看见恩奇都到达乌鲁克,哼,只不过那个笨蛋不敢见我。为了给他留一点面子我才没有揭穿他蹩脚的理由。”

维奥莱特在迦尔纳开口前用旗子挡住他的嘴,绝对不可以对贤王说恩奇都无法再参与他今后的人生,哪怕事实如此彼此同样心知肚明,也不可以说。这句话绝不可以从除当事人之外的口中说出。

迦尔纳略带委屈地看了一眼,严厉地瞪了他一下的维奥莱特,抱着枪不说话了。接着,维奥莱特又悄悄踮起脚尖,摸了摸迦尔纳那一头柔软的头发,在他耳边小声地说:“不委屈哈小太阳,小事上我们随便调侃嘲笑都没有关系,可是这种人生赢家的幸运人生当中唯一的不幸——孤才不要点醒他。”

诶?迦尔纳愣了下,慢了几拍才听懂维奥莱特话里的意思。他想多刺激几次,吉尔伽美什应该会……反正最后会选择去见北壁上的恩奇都。在迦尔纳看来,他们两人的“不相见”两方都有点问题。

若是将不幸的事情单纯归结于不走运,一切都能轻松许多。若是归于命运的必然,也能将痛苦的精神从泥沼中拽出。然而吉尔伽美什选择将这不幸归结于自身,归结于不甘心人类的命运脱离神的诸神。

他选择了一种痛苦百倍的方式,因而吉尔伽美什对友人的离世从来都没有释然,只是单纯接收了这样的事实。随便点燃,例如伊什塔尔的精准踩雷,他绝对要好好发泄一番。

“孤没有必要为他做到那种程度,死结就留在那里好了。还是说,你想要和吉尔伽美什说性格决定命运?没有用的。”维奥莱特冰蓝色的眼睛,透析出了然的光,“他表面看着好像是面对了现实……呵,给他机会,他绝对会杀了伊什塔尔还有端坐在天上冷眼旁观的诸神。”

“可惜,他错过了时机以及……”

这些话是维奥莱特握着小太阳的手,直接传递到他脑海里的。维奥莱特内心无情地和迦尔纳解释,表面上甚至是面带微笑,静静地看着他。

“即便是出于道义?”

“价值不对等。”

贤王和伊什塔尔的对骂简直是噪音污染,还好伊什塔尔很快就离开了。

“因果?”奴良滑瓢探究的眼神转向安娜,这个小姑娘有什么不同之处,又有什么因果循环。奴良滑瓢翩然地向后一跳,宽大的衣袖给他的动作添上了几分仙气。他偏头看维奥莱特,想问一问她的眼睛能看见什么。

那小姑娘会对他们有什么危害吗?

没有,不用去管,按平常态度去对待即可。维奥莱特牵住奴良滑瓢的袖子,传话给他。

单维奥莱特迦尔纳和奴良滑瓢之间的穿衣风格绝对是三个世界的人,因此他们时不时交头接耳小声谈笑,总有种时空错乱的感觉。嗯,也可以说是很有迦勒底感的混搭风格。

“你们……编排我编排得很开心嘛。”贤王的声音隐隐透着不悦,他们三人说话声音很小,同时用了干扰手段,连唇语都读不出来。然而直觉告诉吉尔伽美什,他们在讨论他。

“还好?”奴良滑瓢无辜地笑,两手揣在袖子里,整个妖都透着散漫自由。吉尔加美什王的怒火是很可怕不错,但是,他还没有死。唔,奴良滑瓢的意思是,吉尔伽美什还没有升格变为英灵,甚至从战士转职成魔术师。

这种程度还勉勉强强应付得来。

贤王定定地看了滑头鬼一眼,鲜红的眸子转到表情自然的维奥莱特的脸上,最后是气喘吁吁的迦勒底御主脸上。

接着他们被赶出去干杂活。

“什么意思?”立香疑惑不解地问送他们出来的祭司长西杜丽。

“是类似于万事屋的工作。”带着黑纱遮面的祭司长温和友善地解释,“王说‘照顾他们’,作为仆从的我觉得应该要好好照顾你们。”西杜丽用行动表达了自己的善意,在她眼中迦勒底一行人是强大的战士,同样值得尊敬地对待。

暂时无人营业居住的酒馆打扫干净后变成了孩子气的迦勒底大使馆。即便是晚上小小的欢迎宴会,几个孩子也表现出十足的兴奋。

无论梅林怎么把乌鲁克的麦酒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维奥莱特始终没有碰麦酒,她选择喝小孩子们喝的甜牛奶。

“诶?维奥拉陛下都不喝酒的吗?”梅林拎着酒杯鼓起脸来,像是得不到糖果而生气的小孩子。

维奥莱特一如既往地拒绝,她抿了一口甜甜的儿童饮料,确认了这只梅林真的不是她认识的那一只。看来他入侵的仅仅是浅层梦境,只见过她在弗朗西斯的劝慰下喝一口酒,并不知道更多的事情,“孤不喜欢喝酒。”她甚至还想喝椰汁打蛋。

轮值回来的牛若丸也加入欢迎宴会和立香等人笑闹着。

维奥莱特早早便从席上借口脱身离开,她一想到过去法兰西的宴会就觉得身上起了一粒粒的疙瘩,因此她对各种宴会都谨谢不敏。哦,还有宴会上各种酒精饮料,那也是她讨厌的点。

维奥莱特一步步走上楼梯,来到顶楼吹风,楼下宴席里热闹的气氛不禁使她的脸颊发烫,即使没有喝酒,脑袋里也有种醺醺然的错觉。

“光酒喝吗?”奴良滑瓢晃了晃手上的小酒瓶,他早早就离席上天台喝酒了。天台地面上铺了席子,供人席地而坐。

“留给你自己吧。”维奥莱特摇头,语调慢吞吞的,像是困了。

“你该不会现在就想睡觉了吧。”奴良滑瓢轻轻捏了捏维奥莱特的脸颊,好笑地看着似乎意识模糊的她,“你上午才打完一架不可能睡得着的。”他笃定地说。这孩子是他一手带大的。

“孤不是武斗派哦。”维奥莱特从黄铜夜莺们捧着的托盘上拿了一杯薄荷茶,披上了毛绒绒的毯子。奴良滑瓢侧身看仅仅是出来看一下夜景,便有许多步骤的陛下。

“只是血液稍微有一点沸腾起来,等一会儿就可以平静下来。”没有半梦魇帮忙吞食情绪,维奥莱特需要自己来平复心情,她不断地在脑海里哼唱着摇篮曲缓和雀跃高歌的神经。因此让她对外界的反应显得有些迟钝,看起来像是困了。

“我都怕你以后精神分裂了。”奴良滑瓢叹气,伸出手摸了摸维奥莱特的发顶,手腕偏转指尖变为摩挲起她的脸庞。他不知道妖魔的温度对于人类来说究竟算是冰冷还是温暖的,反正他很喜欢人类的温度,对他来说是温暖的。

维奥莱特冬天怕冷,夏天怕热,被上辈子的现代生活娇惯得不行。成为顶层特权人士后也是如此,于是在被奴良滑瓢的冰爪子碰到脖子的时候,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明明她都已经是个拳打古神,脚踢深渊的强者了,为什么她还是这么脆皮?为什么她还是会感冒?唔讨厌。维奥莱特裹紧自己的小毯子,丢给奴良滑瓢一个魔术版暖手宝。

奴良滑瓢乐呵呵地接过去。

脆皮人类也没想过改变自己的人类属性,大不了回去喝感冒药剂。维奥莱特收拢停在她膝上的夜莺,手指轻柔地拨弄着它们翅膀上的金属羽毛,修正一下数值。她温吞地想着,要不要更换一下宝石。

祖母绿象征理性和适应,红宝石含有热烈之意,蓝宝石偏向镇定和治愈。

“为孤歌唱吧,夜莺。”维奥莱特偏过头眼眸半阖,目光朦胧而温柔地对停息在她手指上的黄铜夜莺说。夜莺偏转了下自己的小脑袋,扑棱扑棱自己的小翅膀,在她的食指上站定,挺起胸膛展示婉转的歌喉。

在童话国王与夜莺中,夜莺的歌声感动了死神,饶过濒死的国王一命。对应到魔法仪式上,黄铜夜莺的歌声便有了治愈人的作用。

维奥莱特放下手,夜莺飞入她的衣袖。维奥莱特垂下宽大的袖袍,谁看不出来她的袖子里究竟藏了什么。

她按住抽搐手臂,按下挥剑劈砍什么的冲动。维奥莱特脸上依旧是一副困顿温吞的表情,眼眸半垂的弧度将不近人情的冷漠感消去了不少。

奴良滑瓢揽过维奥莱特的肩膀得心应手地拍她的后背,安抚她的情绪,他还是那副轻佻的笑脸,“我可不会唱歌,你来唱吧。你是个大孩子了,要学会自己哄自己睡觉。”

“你好烦。”维奥莱特叫了一声把脸埋进小毯子里,可是她还是唱起了童谣。奴良滑瓢轻轻应和着这首维奥莱特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童谣。

维奥莱特认为上位者不应该有太多的情绪浮动,因为这会影响对事务的判断力,所以她请梦魇吞食她多余的情绪。而在她还没有遇见梦魇的时候,她会听舒缓的音乐,或者是去教堂听唱诗班的歌声。

奴良滑瓢用手梳理维奥莱特的长发,被阳光亲吻过的头发一遍遍地从指间流过,她枕在他膝上,而两千多年前的星光似乎比两千后的星光更璀璨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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