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红桑低头看了一下施以晨，发现施以晨的形象和外面差不多，穿了一身带壁虎尾巴的碧绿色衣服，只是头上戴的不是头盔，而是一顶可爱的系带壁虎帽子。

季红桑的目光又转向施以凉，神情微微一顿。

施以凉也想知道，为什么自己穿了身粉红色的猫咪短裙套装，居然还带尾巴，还是无袖的！

最令人难以忍受的是，她胸前还有一片镂空纱的设计，头上的猫咪帽子两侧，长发束了两条长马尾，从猫耳朵的位置伸出来——还是粉红色的。

施以凉脸有点黑——但一转头，脸更黑。

季红桑居然和她穿得一模一样。

季红桑的头发是在猫咪帽子下自然披散的，粉红色的猫咪套装更显得她肤白纤瘦。

大概是为了更好地贴合人体，这两件看起来一模一样的衣服，似乎尺寸略有不同。

“尾巴！”施以晨惊喜地喊了一声，一手一个，抓住了两条猫尾巴。

季红桑从来没穿过这样的衣服，不过跟施以凉的排斥和不适相比，她更多是新奇。

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头上的两只猫耳朵，不禁惊喜地笑了——手感居然像真的一样。

施以凉环顾了一下四周，看到不少穿着粉红猫咪短裙套装的男男女女——在这个时代，男人穿裙子高跟鞋并不是什么稀罕事。

他们大多数都神情茫然新奇，看来这猫咪套装是系统为用户提供的初始化服装之一。

果不其然，动物园门口有一家熙熙攘攘的商店，里面卖的正是各色各样的装扮。

在施以晨注意到商店里五颜六色的衣服之前，施以凉赶紧牵起她和季红桑：“我们进去吧。”

两个人突然同时表情顿住，看向两人交握的手——准确点说，交握的爪。

她们的手都变成了货真价实的猫爪。

但施以晨貌似已经被卖衣服的商店吸引住了，施以凉顾不了那么多，用爪子牵着季红桑和施以晨，快速地走进园区里面去。

一直走到了一处草地茵茵、河滩宽阔的地方，施以凉才放慢了脚步，顺手打开了虚拟屏幕，看了一眼地图。

“哇！”施以晨跑到河边，蹲下观察河里的东西：“是鱼！”

这是一条非常宽阔的河流，按照地图来看，它像一个圆环般将整个动物园包围着，在数据的安排下奔腾不止。

河上有桥，季红桑带着施以晨上去，才发现这河里的“鱼”，有许多都是现实中已经灭绝的种类。

也许只有在这里，它们才能如此欢畅地游动和生存了。

令人难过的是，曾经真正存在过的鲜活生命，现在只是一堆数据而已。

“我没想到已经做得这么逼真了。”施以凉把小臂搭在栏杆上，微讶道。

“是啊……生命是最难模拟的景观。”季红桑出神地看着那些大大小小的生灵，说道。

从她记事起，每年都会有不计其数的鱼类灭绝，她小时候还为那些灭绝的鱼类哭过许多次。

没想到还能再见它们。

“小季姐姐！你看他们在河里！”施以晨晃着季红桑的猫爪，“我也要去！”

原来这“河”人也是可以进去的。

施以凉眉头微皱：“进去不会有淹死的感觉吗？”说着她打开了虚拟屏幕。

“您好，”系统甜美地解说道，“您可以开启水下模式，就可以尽情享受水下世界了！不会有任何不良体验，请您放心！”

施以凉看着远处的那些游客，不禁咽了一下口水。

这要是在现实中，这场景宛如恐怖片：人们一个接一个地走进河里，简直像集体寻死。

而施以凉最怕的就是水……

“以晨，我们去看别的好不好？”施以凉低头用猫爪拍了拍施以晨的头，表情近乎慈爱，“我们先去看极地世界，怎么样？”

“不行的，”施以晨摇头，“上次有个阿姨告诉我，要进河里，才能把整——个动物园都玩一遍，我还没进去过呢，要去嘛，要去嘛……”

施以凉打开系统虚拟界面，发现指南也确实是这么说的：从河里走可以绕动物园一整圈。

施以凉最喜欢的就是划算了。

花时间花钱来动物园，一定要争取把所有地方都逛一遍。

季红桑说道：“我来陪她去吧。你在岸上走就好了。”

施以凉两只猫爪合并在一起，食指点了几下——这是她现实中犹豫时的习惯。

“我也下去吧。”她想了想还是这样说道。

季红桑迟疑道：“你怕水的话，我可以自己……”

“不用，”施以凉摆摆猫爪，“我们一起下去。”

她没来过这里，不了解这里的情况，施以晨只是个小孩子，季红桑自己带一个孩子去，施以凉还是有些不放心。

毕竟施以晨是她的表妹，而季红桑……

她看了一眼季红桑。虽然连熟人都算不上，她也终究不希望对方出事。

一边往桥下走，季红桑一边用猫爪把虚拟屏幕点亮，想看看怎么把猫爪去掉。

其实能抓也能握，就是……有点不习惯。

系统提示：脱掉上衣即可。

季红桑：……即便这是在虚拟世界，她也不想光着身子啊。

行吧，看来猫爪只能是猫爪，除非她们愿意去花钱买其他的衣服。

走到河边，施以凉的脚步停顿了一下，轻吐了口气，大步往前走去。

季红桑快步跟上去，一爪握住施以凉的猫爪，另一只爪握住施以晨。

近看河水，有些不太真实地过于澄澈了。施以凉感到温热的水慢慢地没过脚面，又没过了膝盖，然后到了腰部……

水的压力使她身体有些微微晃动，她不禁抓紧了季红桑的猫爪。

由于施以晨比较矮，河水早就没过了她的头顶，她光顾着盯着身旁路过的鱼儿看，都忘了河水这回事儿了。

季红桑转头看了一眼施以凉，突然蹲下身去，和施以晨平齐了。

皮肤能明显感受到河水在流淌，但丝毫没有呼吸憋闷的感觉。季红桑这才放心了，又悄悄地直起身子，笑着对施以凉说道：“别怕，就像在岸上一样。”

话还没说完，水就没过了两个人的头顶……

施以凉立马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猫爪乱抓，像抓救命稻草一样把季红桑抓在了怀里。

季红桑安慰道：“你说话看看？”

施以凉这才睁开眼睛。阳光折射在河底，她们有如置身灿然生光的水晶世界。

“我刚才觉得……我要淹死了。”她仍然用猫爪抱着季红桑的肩膀说道。

她环顾着四周，才意识到，无论这河水多么仿真，也终究是一堆代码，而不是她所害怕的真正的水。

季红桑小声地笑了起来。刚才施以凉闭着眼一通乱抓的样子，倒是很像她以前养过的一只猫，猫都怕水，每次给猫洗澡，猫都是这样乱抓的。

“姐姐你看！”施以晨兴奋地指着前面，“那是什么！”

她一边说，一边脱离了季红桑的猫爪，一溜烟地扑腾到了前面，仰头看着那两间建在河里的水草小屋。

施以凉两只爪子扒着季红桑的肩膀，往前一看，脸都绿了——又是一间卖衣服的商店，而且是各种鱼类主题的，穿上之后能像鱼一样在河里畅游。

施以凉顿时镇定自若，从季红桑肩膀上收起了猫爪，蹬着水冲过去拉住施以晨：“我们先去前面看极地世界吧，那边还有更好玩的。”

季红桑唇边浮起笑意，赶紧也过去打配合，用猫爪抓住施以晨：“以晨，我们去前面玩吧。”

施以晨想到可爱的北极熊，以及漫天的大雪和海上浮冰，顿时就把鱼衣服忘到了爪哇国，开心地点点头：“嗯！”

就这样，在河里走走停停，三个人把动物园逛了一大半，正要去看非洲稀树草原的时候，空中突然传来了一个男孩的声音：“施以晨，你怎么这么爱逛动物园。”

施以宁下课了，到该吃午饭的时候了。

施以晨还有些恋恋不舍，季红桑说道：“下次再接着玩，好不好？你不是也饿了吗？”

施以晨皱着小脸，揉了揉肚子：“嗯。”

三个人停在热带森林里，季红桑正要调出虚拟屏幕，突然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

“嗯嗯啊啊……”女人隐忍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季红桑动作不由得一顿，想起入园时看到的注意事项，脸上顿时发烧起来。

难道这就是第一条规定所说的，在不合适的地方做不合适的事情吗……

施以晨转着小脑袋，还在四处寻找声音的来源：“这是什么声音呀……”

施以凉也面露尴尬，用猫爪捂住她的耳朵：“咱们出去吧。”

季红桑赶紧点击“退出”，猫爪不如人手灵活好用，加上那女人的声音越来越急，她也心慌起来，怎么都点不出去了。

季红桑咬着嘴唇，点了“退出”，又提交系统评分，然后又有“是否确认全员退出”……

手忙脚乱地点完，眼前的景象和耳边的声音终于渐渐消失，最终又回到了现实。

季红桑摘下头盔，才发现自己额头竟然都微微见汗了。

施以凉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握拳再展开，幽幽说道：“猫爪用久了，还真不习惯人手了。”

施以凉：还是人手用着方便，老婆说好极了。

季红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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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