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的人发丝柔软蓬乱，更衬得一张脸小小的，眼睛因为惊讶而微微睁大，像极了一只受惊的猫咪。

施以凉看着她微启的润泽双唇，想到刚才梦一般的柔腻触感，喉咙不禁有些发干。刚才，因为怕季红桑误会，所以她脑子里的一切活动瞬间都变成了单线程，只是急着向季红桑证明——她根本不可能觉得和季红桑接吻，是一件恶心的事啊！

虽然只是那么轻轻的一个吻，双唇短暂地触碰了一下，但这也是施以凉的初吻，而且是和喜欢的人。

这其中的滋味，只能用“**蚀骨”来形容。

“你……还好吧？”施以凉舔了舔唇，低头问季红桑。

这问题奇怪，但却也适合现在尴尬的气氛——尬上加尬。

怀里的人低下头，施以凉心里一紧——难道生气了？可是，刚才季红桑误会她时，她分明看到，季红桑眼里有失望划过啊……

也就是看到季红桑眼里失望的那一瞬，施以凉的自制力崩溃了。面对喜欢的人这样问自己，她做不成柳下惠，只能做一个孤注一掷、不问后果的俗人了。

于是她现在才紧张起来。

季红桑低着头，突然轻笑了一声，抬头看着她，红唇微抿忍住笑意：“我还好。你呢？”

施以凉松了口气。她没生气。

她没生气！！！

所以……

没生气的话，是不是就代表着——

施以凉想着，差点被口水呛到。可能确实如大菲和小春所说，她就是一个不懂浪漫不解风情的人。事到如今，她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去表达自己的心情，只是想问季红桑一个非常切合实际的问题。

她们之间的关系，是不是已经开始变化了呢？

她想问却又问不出口，只好先回答季红桑的反问：“我……我也还好。”

确实还好，就是太好了，心跳快了点，腿软了点，手也抖了点……

季红桑看起来倒是没事人一样。

看着她，施以凉突然想知道，季红桑到底是喜欢自己多一些，还是感激自己多一些？

又或者是……不忍心拒绝，在配合自己吗？

那她现在是不是不太适合提出太明确的问题啊？

她正满腹纠结，突然，搭在季红桑腰间的手，被握住了。季红桑抬头看着她，没有说话，只是专注地看着她。

刚才的事情发生得太过于突然，季红桑也有一瞬间地愣怔。但随即，她心中就只剩下了喜悦，和惊讶。

还有一些有待求证的问题。

“……怎么了？”被季红桑这么看着，施以凉觉得自己血压都快爆表了，只好偏开头，目光飘忽，窘迫地问道。

她隐隐发现，自己在季红桑面前，总是这么容易溃不成军，一切的胸有成竹和自信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就像现在一样。

季红桑红唇微动了一下，轻声说道：“没什么。我只是想说，太晚了，先睡吧。”

施以凉表情凝滞了一下，点头道：“嗯……好。”

季红桑还是看着她。施以凉有些懵，但随即发现，自己仍然搂着季红桑，一点都没放松。

她顿时大囧，收回手，扯着嘴角笑了笑。

躺回床上，两个人却都没有睡意。就在十几分钟前，两个人还亲密地靠在一起看片子，现在反而疏远了起来。

施以凉偷偷瞄了一眼季红桑的侧脸，忍不住无声地笑起来。跟以前过一天少一天般的亲密相比，她还是更喜欢现在。

烙印在她记忆里的唇上的柔软触感，让她意识到，这一切有多么真实。

她身边的人有多真实。

她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又偷偷看了一眼季红桑。她线条精致的侧脸上，睫毛时而微微闪动。

她也没睡着。

施以凉更加快乐，放心地闭上了眼睛。她想，她要和季红桑一起失眠了。由此可见小春不仅仅是个诗人，是个哲学家，还是一位神棍。她当年说每个人都会因为喜欢上一个人而失眠，果然是一语成谶啊。

十分钟后。

季红桑听着身边人沉稳匀长的呼吸声，缓缓地睁开眼睛。她侧头看着施以凉的轮廓，伸出手，试探地用食指轻轻地碰了碰施以凉的手指。

毫无反应。

不出意外，施以凉就这么快乐地睡过去了。

想到施以凉对她说过，自己能吃又能睡，季红桑不禁勾唇笑了起来。施以凉是平躺着的，手臂平放在身侧，手心朝上。季红桑轻轻地用小指勾住了她的食指。

像拉钩一样，轻轻地晃了晃。

*

快乐的施以凉一夜无梦，第二天很早就醒了。一转头，发现季红桑难得地还在沉睡，长发缱绻在脸侧，秀眉微蹙着，似乎做了不好的梦。

施以凉看得心里揪着疼。她手臂动了一下，突然停住。视线下移，看到季红桑的小指，轻轻勾着自己的食指。

施以凉回忆了一下。她什么时候睡着的？好像是和季红桑一起失眠来着，难道她睡着之后，季红桑都还没睡着？

那……她也太不靠谱了吧，居然就自顾自睡着了。

施以凉转头看到季红桑下眼睑处的两团青灰色，心里更加难受，便就这么一动不动地躺着，生怕吵醒了季红桑。

毕竟这么看着季红桑的睡颜，也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季红桑睡着的时候，就变成了一只较软无害的小猫咪，脸上的表情一派天真，和她平时或慵懒或清冷或温婉的时候，都不一样。

却都是一样的可爱。

想到母亲现在都对季红桑赞不绝口，施以凉不禁笑了。她的桑桑，可真是讨人喜欢。

但她更希望，季红桑能至少在她面前，是放松的。

她不想季红桑对她，有任何“配合”的成分。她不想做季红桑的“救命稻草”，只想做季红桑生命中不可替代的那个人。

只是，她不知道自己够不够格。

正胡思乱想着，季红桑发出一声无意识地轻呓：“嗯……”她睁开眼，看到施以凉正含笑地看着自己。

季红桑缓缓地眨了眨眼，红唇微弯道：“几点了？”

施以凉瞥了眼时间，答道：“十一点半了。”

她喜欢这一天，用这样熟稔又亲密的对话开场。

季红桑娇娇软软地“嗯”了一声，又闭上眼睛，好像没睡醒。施以凉用食指轻轻划动着她的手心，凑到她耳边说道：“等一下再睡，行吗？先来看看吃点什么，我来订餐，好不好？”

季红桑睁开眼，看了她一眼，笑了笑，点点头，然后两个人一起看屏幕上的外卖店子。

施以凉后知后觉——自己刚才讲话竟然有点像哄小孩，语气简直令人起鸡皮疙瘩！

可是，面对刚刚睡醒的季红桑，她就是不知不觉中，这样讲话了。

她又偷看了季红桑一眼，暗自傻笑。

季红桑确实很晚才睡着，整个人都有些懒懒的。施以凉问她吃哪家店，她眼皮半阖着，慵懒道：“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吧。我都可以的。”

施以凉翻看了一下，看到一家新开的北部菜人工店，招牌菜是红焖排骨，眼睛一亮：“吃这个，怎么样？”

“嗯。”季红桑软软地答应道。

看着小猫咪半阖着眼睛，嘴唇微张的迷离样子，施以凉真想撸上一把。但是小猫咪饿了，她想让小猫咪快点吃到东西，便赶紧先把饭菜订了，付完钱，然后才收起电脑，看着季红桑，挑起嘴角笑了笑，然后伸出手，轻轻地摸了一下她散落在枕边的头发。

软软滑滑的头发，很好摸。

小猫咪注意到她的动作，眯起眼睛笑了，看起来并不反感。施以凉索性伸出手，在小猫咪的头顶摸了摸。

叮，您已解锁摸头成就！施以凉脑子里弹幕道。

季红桑看着她，红唇一直弯着笑意。施以凉像摸小动物一样摸她的头发，动作温柔，很舒服。她不禁闭上眼，睡意再次袭来。

这几天总是很容易疲惫，也不知道怎么了……

她突然睁开眼，秀眉蹙起，腹部沉闷的疼痛让她想起，她似乎是……来那个了。

不管科技如何发展，女人每个月的那几天，仍然难以避免地痛苦难捱。目前的特效药，仍然都是一些治标不治本的药物。

季红桑身体弱，又经常在条件不是那么好的环境中工作，每次来那个的第一天都很难过。

这几天比较忙，倒是忘记了这件事，今天应该要来了。

“怎么了？”施以凉见她捂着腹部，还以为她很饿，便叫机器人送了一杯热水过来，小心地递到季红桑枕头边：“喝点水吧？饭菜等一下就到了，几分钟。再稍微忍耐一下，嗯？”

季红桑就着她的手，喝了口水。一滴水自红唇唇角滑落，一直滑到了细白的颈间，牵引着施以凉的视线。

“家里有……那个吗？”季红桑喝了水，轻声问道。

施以凉懵了一下：“哪个？”

*

三人群里，小春缓缓地打出了一个“？”。

大菲：“？？？什么意思。”

小春：“刚才我问施以凉在忙什么，她说在买卫生片的路上。”

大菲：“？？？她这什么毛病？买卫生片为什么不直接在极速商店买啊。”

小春：“她说要去一家中医馆买，那家的卫生片据说可以止痛。”

大菲：“？？？确定不是智商税？@凉凉 你别冲动啊，中医馆的东西很贵的。”

施以凉：总算撸到了小猫咪！以后也想撸！

季红桑：……

感谢大家的支持，很抱歉，这两天身体和心情都有些不太好，感谢大家还在看啊，谢谢~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4章 第 74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