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跪在地上的女孩被叶流歌气得满脸通红，好半天才道：“你这人怎么这么蛮不讲理？”
“我蛮不讲理？”叶流歌懒得和脑回路不正常的人掰扯，直接抽手将人甩开，居高临下道：“首先，莫名其妙拦路的人是你，其次，非要提出无理要求的人也是你，到底是谁蛮不讲理你脑子里没点数吗？”
说完，她提步就往前走。
然而，那女孩尽管被甩得险些摔倒，待稳定身形依旧不死心追了上来，委屈道：“我是他的未婚妻，我为他求情有什么不对？你就不能有点怜悯之心吗？”
“你是他未婚妻，那么你知道他欺骗糟蹋了多少无辜的女孩吗？”
叶流歌转身，居高临下道：“如果你不知道，那么我奉劝你不要和垃圾结婚，如果你知道，那你有什么资格站在这和我说话？又有什么底气谈怜悯之心？”
闻言，女孩脸上青白交加，不仅没点羞愧之意反而怒道：“你为什么非要颠倒黑白呢？云林哥这种连小动物都不忍心伤害的人怎么可能是人渣？你根本就不了解他，那些个女孩不过是贪图他的钱财罢了，落得不好的下场也是咎由自取！”
显然，她对张云林的恶行并不是一无所知。或者，说是一丘之貉也不为过。
不等叶流歌出声，就有人接道：“好一朵双标的白莲花，啧啧，合着别人都是罪有应得，就你家云林哥是可怜的受害者。”
说话的是正好路过的于乐乐，她毫不客气地讽刺道：“你这三观倒是正好和你的云林哥湊成一对，有句话叫什么来着……”
说着，她故意拉长语气，悠悠道：“婊丨子配狗，天长地久！”
“你们……”
听于乐乐这么说，那女孩顿时红了眼，也不管是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当即蹲下身子埋头哭泣，倒显得叶流歌她们才是恶人了。
她这一哭，也引得路过的行人频频回望。
叶流歌的耐心是有限的，她不想看她在这花式表演，当下语气不善道：“哭什么哭，别搞得和我们欺负你一样！”
说着，她又走到那女孩身边，低声道：“你如果不马上消失在我面前，下一个倒霉的就是你自己家了，你知道的，我有这个能力！”
叶流歌的话立竿见影，几乎在她话音落下的下一秒，那女孩就收住了眼泪，站起身来咬牙切齿道：“你这么肆意妄为就不怕遭到报应吗？”
“你和你的云林哥都不怕遭到报应，我怕什么？我数三秒，你不照办的话我说到做到。”
叶流歌伸出一根手指，一字一顿道：“1~2~”
不等她数完，女孩立马胡乱擦了一把眼泪转身就跑，慌张离开的样子看起来既狼狈又可笑。
这世上很多时候都是这样，人善被人欺，只有恶人才能活得更好……
*
回去以后，叶流歌继续翻看她买到的修行界风俗游记和基础功法。
通过大致的阅读，她大概了解到，如今修行界的修士修炼层次大致分为六个等级，从刚入门的启灵和入定，到渐入佳境的开光和玄照，再到臻至大成的凝神和合道。
至于恶鬼的划分则比人族修士的分级要简单一些，从没有鬼域的幽灵、怨魂到有了鬼域的血厉和鬼将，再到最顶级的鬼王。
齐远就是一个开光境初期的修士，起先叶流歌以为自己《十通经》的通炁之境顶多相当于普通修士的开光镜，现在看来却不然，因为，今天被她斩杀的那个倒霉水鬼其实是一只即将成为鬼将的巅峰期血厉，而巅峰期血厉换算成人族修士境界则是不折不扣的玄照巅峰。
这样的修为在这个灵气复苏仅仅三年的世界，不论放在哪个门派都算顶尖，也难怪那两个监考的特别顾问会坚持称她为前辈了。毕竟，特理司的特别顾问也仅仅只需要玄照修为而已。
如此看来，她目前的修为已经足以在这个陌生的世界自保。唯一让她担心的是，修行速度过快会不会有什么问题，毕竟，满打满算，她修行到今天也不过是一个多月而已。
于是，当裴琰的长辈带着裴琰上门来赔礼道歉时，她旁敲侧击问起了这个问题。
裴琰的长辈叫裴庭，乃是道门第一大宗归一剑宗的长老，这次也是他陪同裴琰外出历练。
当日若不是裴琰瞒着他偷偷加入试炼，也不会差点被水鬼给害死。
想了想，裴庭答道：“吾辈剑修素来没有突破门槛之说，只要不是凭借歪门邪道来提升修为，修行速度无论是快还是慢想来都是无碍的，想当年修行盛世，曾有不少天之骄子一朝顿悟而飞仙，真真是羡煞旁人。”
“修行盛世的确让人向往。”
叶流歌笑道：“只是我还有一事不明，为何我们的世界会突然进入末法时代？”
“因为贪欲。”
说到这里，裴庭的语气有些唏嘘，“其实很久以前我们这个世界曾经遭受过一次浩劫，在浩劫过后世界本该休养生息。然而，因为贪欲，也因为极深的门户之见，人族修士又和妖修接连大战，导致大陆被一分为二，地府也被打穿，本就未恢复的世界更是雪上加霜……”
“自那以后人族和妖族便结下了极深的仇恨，直到末法时代来临才彼此休战，各自修行，只可惜，随着灵气复苏，两族的争端又开始了……”
听裴庭的语气，似乎是不愿意见到两族开战。于是，叶流歌问道：“那道友你呢？你又是怎么看妖族的？”
裴庭叹气道：“同是这天地间的生灵，人族和妖族本不该有差别，只是说来也惭愧，除了我们归一剑宗，道门其余门派都对妖族有着极大的成见，甚至还想利用妖族的内丹和血肉来加速修炼，我们宗主想管，却也是有心无力。”
“叶道友，你是裴琰那小子的救命恩人，也就是我们归一剑宗的恩人，有些事我也就不瞒你了，尊上说过，因果轮回，一切自有定数，修行者滥杀无辜妖族只会让自身走火入魔，而且，真要玩过火了妖族那位君上也不是好相与的。呵呵，那些人想借特理司的手来屠戮妖族，却不知，这世上，但凡踏上修行之路的，其实也没有几个傻子……”
裴庭的告诫与齐远的那日的话竟不谋而合。
当叶流歌问起为何官方会任由修士论坛的成员肆无忌惮悬赏妖族时，齐远的回答是，灵气复苏第一年还有人贪图高额奖赏屠杀妖族，可后来随着那些人莫名死于非命，其实现在特理司已经没有人再敢接悬赏了。
毕竟，悬赏再高也得有命拿。
如果不是顾忌和道门的合作关系，对于无辜妖族的悬赏根本不会出现在修士论坛。
顿了顿，叶流歌又道：“多谢道友提点，冒昧地问一句，不知道友口中的尊上是谁？”
裴庭骄傲道：“她是我们归一剑宗的创派祖师，也是神，这世间唯一的神。”
“如果没有她，人族和妖族根本就不可能存在，更不要说什么可笑的门户之见了。”
他的语气一滞，似是带着无尽的哀伤，“只是，尊上她已经消失数千年了，她恐怕…已经回不来了，她真傻，非要以身来扛浩劫……”
说到最后，他已是潸然泪下。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他喃喃自语道：“而这个世上，还记得她的人也已经不多了。”
叶流歌不知为何，听到这里突然心下一紧。
她笑着安慰道：“道友你会记得，我也会记得，将来还会有更多的人记得她，而且我相信……”
叶流歌一字一顿道：“她一定会回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