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月把教辅大礼包分了一部分给张华华,并且给她买了一部新手机。之前张华华的手机在救舒月的时候英勇就义了。
张华华哭笑不得:“你对我可真好。”然后也回报了她会考大礼包,两人交流了一下情况。
听说和解后,张华华道:“这么说你是背了黑锅了,怪不得你们班同学对你不友好,要不你让老师帮着你解释一下?”
“算了,无所谓。”舒月不是很在乎。估计下学期她就会升到尖子班,这个班待不了多久了,也不去费那神。
舒月抱着资料下了楼,看到高三学生在操场上开誓师大会。她站着看了一会儿,高三学子热情澎湃的,想起了她哥舒明涛。
舒明涛最近放学一有空就来接送舒月,连自己的自习也不上了。舒月为他学业纠结,劝了几句。
他满不在乎,“放心,学习成绩肯定比你好。”
这次校门口舒明涛又来了。
舒明涛人高马大,肌肉又多,浓眉大眼,就是眼神里有很浓重的戾气。
张华华小声道:“你哥哥一直都这么凶吗?”
“他心很软的。”舒月不禁为他说好话,夸奖着舒明涛孝顺,经常背着舒父出去,又安全可靠,只要他在家,小偷都绕着他们家走(虽然他们家也没有什么可偷的。)
张华华道:“我一直也想有个哥哥保护我,你不知道当你哥冲出来那一刻,真的帅极了。”她脸红了,“一棍子抗住刀刃,然后一脚将那人踢翻,可厉害了。太有英雄气概。”
两人走在前面小声说着话,舒明涛跟在后面,先把张华华送上了地铁,两人骑着单车回去。舒母还没回来,舒明涛就又骑车去菜市场接母亲。
舒父在唱歌,舒月道:“爸,我给你开直播吧,我看你现在也有三百多个粉丝了,再买点粉,就可以开直播,可以和人互动了。”他们白天上学的上学上班的上班,舒父自己在家肯定无聊寂寞的。
也就是周末的时候,舒父才跟着舒母一起出摊,那个时候客流量大,舒父帮着收钱套袋子,平常的时候舒母只出半天摊,家里的一些食材还要舒父在家帮着整理。
之前没有轮椅不方便弄,现在舒父已经脸色好多了,话也变得多了一些,不再说这自己是拖累他们的废物的话了。
舒父摆摆手,连忙推辞“别,别,我弄不来那个。”
“可以学啊。”舒月弯着腰认真地教着父亲如何开始直播,怎么说话,怎么唱歌,一拍脑袋道:“还需要个麦克风。爸,咱先清唱。”她拿着手机摆弄起来,很快地买粉开通了去申请直播。
“三天后应该会审核通过的,老爸,加油哦。”
车铃响了,母亲回来了,舒明涛帮着母亲收摊。
舒月高高兴兴地迎着舒母进来,“今天吃炒面。”
虽然舒母摆了个炒面小车,但真的他们家还不经常吃炒面。
舒母的炒面做的还挺好吃的,舒月刚说完,就发现母亲脸色很不好看,煞白,舒明涛身后的小车轮子掉了,也没有炒面了。
“怎么回事?”
舒母坐下来,灌了一大杯水后,气冲冲道:“市容整顿,我们这些小摊贩不能摆摊了。城管今天来发威,唉。”
“以后呢?”
“以后恐怕更难了,听菜市场负责人说他们那边可能也要关门整顿,集体转移到统一的农贸市场。”
这个菜市场在这片地区十多年了,要是贸然没了这个摊位,她也不知道要去哪?这可是少了一大笔收入。
一家人听到这个消息沉闷下来。
林如芬洗把脸,让舒明涛把车子先洗洗,然后回学校去,现在他高考最重要。
她在厨房下了面条,舒明涛看着被砸的破烂的车,忍了又忍,刚才路上母亲根本没详细说,一直拉着他让他赶快回来,现在听舒母详细说内情,气愤道:“这是城管砸的?老子弄死他!”说罢就要出去。
“滚回来,做什么,给我老老实实待着,别惹事。”林如芬呵斥道,“快去给我洗洗,洗完吃了滚回学校去。”
“妈,爸,我有个想法。”舒月看看家人的脸色,沉思片刻,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她想让家里人弄残疾补贴和残疾人创业补助。
最后道:“这是我自己在网上查到的相关政策。像我爸这种情况,如果创业的话,市政府是有扶助和补贴的,而且比平常人也有很大的福利。我觉得我们可以弄个爱心早餐车,也不用这样躲着城管,被撵来撵去的了。”
她把那残疾人证件相关补助,还有残联相关扶助政策,本市政府的万众创业中关于残疾人就业这一块的资料都找了出来。其中一条,如果是本市户口,还能得到一笔户口所在区域的特别助业金。
舒明涛一看就明白,目光复杂又惊奇地盯着舒月。
舒父明显激动起来,“好孩子,快去办,我们都不知道这个,也没人和我说过。”
舒母叹气,“当初居委会也来人过,被我给轰出去了。”当初,他出事后,大家都抱着还能好的心态,所以居委会的人来提过一嘴,但是当时舒父特别激动,她就给人哄走了,后面也没管。现在……
舒父嗔道:“我早就想开了,我已经这个样子了,还能求什么。明天我就去问问居委会。”
当初林如芬小学毕业出来打工,认识了舒父,两人一见如故谈起了恋爱。
舒父是本市户口,按理说是有房子的,但是因为当初他和舒母结婚,他老妈不同意,他和家里决裂带着舒母出来打工。
母亲恼怒之下和他断绝关系,后来将他户口迁出,再后来母亲去世,房子和拆迁款全部都给了他大哥。舒父也没有去争什么,他相信自己能给老婆孩子一个家的,后来他就为了多挣一些钱去了工地,然后出事了。
听到这话,舒母不再犹豫,“好的,我明天和你一起去。办好后,我们就去区政府问问那个什么爱心餐车。”
舒月打了市政府热线电话,把步骤什么都搞清楚了,然后周末和父母一起跑上跑下的。
舒明涛可怜兮兮地被困在学校里学习,连续跑了两个多星期,证明文件都开了下来。又因为市政府快要季度汇总,简化各种流程,走了爱心绿色通道,残联来了人员给舒父舒母两人做简单培训。
培训完成后考试结果合格后,又花了半个多月的时间去工商注册什么食品行业资格证。总之等一切都搞定后,只能那边营业执照下来了,这个时候舒明涛该高考了。
舒明涛自己没当回事,家里如临大敌。
舒母竟然还偷偷给长辈上了炷香,弄得舒父哭笑不得。高考前一天,舒月学校也放假。说来也巧,舒明涛的分到的考场就是张华华的教室,舒月和张华华带着舒明涛提前踩点。
高考那一天,校门外都是送考的人。人群黑压压的,有的父母还穿着大红衣服,拉着横幅。还有记者来采访着。
舒父也来了,一家人目送舒明涛潇洒地进去。
张华华道:“你哥真干脆,拿了一支笔就进去了。”
舒月其实一直搞不清楚自家老哥学习成绩怎么样的,家里反正没找到他一张奖状的,他也不说,一问就是不错。但看他自信昂扬,而且上的隔壁区的高中排名也可以,觉得应该还是要相信自己家哥哥。
舒明涛进去了,舒月推着父亲也要离开。这个时候人群中有了喧嚣声,还有明显的抽气声。
舒月回头一看,看到一个个子极高的男生,套着运动服,脸上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这个打扮看不出什么,让记者们闻风激动的是他一手缠着绷带吊在胳膊上,一手握着长长的盐水架,架子顶部还吊着一袋药水。
舒月目瞪口呆,这小哥哥真乃神人也。
这个架势去考场,无人能敌。
周围人纷纷拿出手机开始拍照,小哥哥动作不疾不徐,没有接受任何采访,径直安检后,进去考场。
舒父笑称:“这个孩子有魄力。”
张华华也道:“神人啊。幸亏伤的是左手,要是右手可怎么办?”
舒月却想到,这人说不定是偷偷从医院跑出来的。因为她看到她运动服里有蓝白条的病号服领子露出来了。
回去刷本地新闻,果然那个小哥哥上了头条。底下纷纷猜测他是什么人,什么原因导致的,还有阴谋论说是故意为了红博出位。但小哥哥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双眼睛,也看不出什么人。
记者倒是会抓拍,照片上的男生侧着身子,肩宽腿长腰细,一双眼睛漆黑如墨。底下有人道:“看眼睛我就知道极其帅气。”
哈哈……舒月八卦看着津津有味。
舒明涛回来还感慨道:“大家都好拼啊,听说隔壁考场一个哥们,考试时候带病来,药水没输完,直接拔针答题。”他说着吸溜一声,他最怕打针了,估计那肯定很疼。
“哈哈。”舒月说起了早上的事情,“应该就是这个男生。咱爸夸他好久,头悬梁锥刺股也就这样了吧。”
“我倒是觉得有点傻。”舒母道:“万一身子坏了,可得不偿失。”
舒明涛考完最后一场,回来后睡了一整天,然后开始往外跑。
舒母看他那模样,悄悄着急地问:“这孩子是不是没考好,不敢见我们,所以才整天往外跑啊。”
“不是的,妈。”舒月咬着鸡腿,吐字不清道:“我哥,说他们,他们和一帮同学一起办了个什么暑假培训班,现在在找场地做教室呢,搞培训,我哥要自主创业。”还向她还借了一千块钱做启动资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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