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月天气还总是阴雨蒙蒙的，这个月总是晴空万里居多，天气总是这样阴晴不定的，人也是一样。

月遥是二殿下的时候，朝堂看不惯月遥的人有很多，现在先帝去后，遗诏中严明月遥登基，朝堂上的那些异声好像全部消失。

于是，公元620年，月遥持遗诏登基，礼部主持，改年号为景盛。

景盛元年，月遥登基，大赦天下，罪大恶极者，遇赦不赦，其中包括薛家。

登基大典前，月遥出宫去母亲坟前，告诉她当皇帝这件事，在这里碰见了她的养父，竹七。

其实月遥一直暗中关注父亲的动向，但是亲眼一看，才发现父亲已经两鬓斑白，身形佝偻。

“最近还好吗？我听他们说，你要当皇帝了？”现在竹七和月遥说话带着自己一种难以察觉的谦卑，或许时间改变的不只是竹七，还有月遥。

“是啊，父亲，”月遥有些感慨地说道。

“我现在还能想起当时自己无意杀人时的惶恐不安，当时，那个麻子脸当时颐指气使的语气以及恶心的动作，刚开始的时候，我恶心，痛苦，失眠，我心里在想，如果...如果我也有很大的权力，我应该不会像那个麻子脸那样鱼肉百姓，或许，我也可以造福一方百姓，其实，父亲，每次深夜醒来的时候，我会有些庆幸，我会离权力仅有一步之遥。”

竹七看着面前这个野心勃勃的人，好像有些不认识她，但是又觉得这样也未尝不可，月遥本就应该跟她的母亲一样，是一柄出鞘的利剑，竹七有点欣慰同时又有些担心，同时又想起了月经纶之前在地牢里和他做的交易，在月遥误入歧途的时候拉她一把，其实，这个交易简直多此一举，就算这个交易完全不存在，必要的时候竹七还是要这么做的。

月遥回来的时候，德全公公迎了上来，先帝去后，月遥给了德全两个选择，一是留下来侍奉下一任新君，二是去给先帝守陵。

德全说想要替先帝守着月遥，因为他知道，先帝在世时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其实心里还是在意月遥的，所以德全选择留在月遥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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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带着暖意掠过九十九级白玉阶，青铜狻猊香炉吐出沉水香的青烟，在铁甲禁军乌沉的肩甲上缭绕。文官队列九排，武官队列同样九排。听见宫檐下垂挂的金铃突然齐声作响。

九重宫门次第洞开的声音像天穹裂开缝隙。

玄色翟衣掠过玉阶残雪时，月遥窥见织金云纹里暗绣的日月星辰。月遥不佩玉组，腰间三尺青锋随着步伐轻叩玉带，剑鞘上错银螭纹在冬日稀薄的阳光里明明灭灭。

礼官唱诵声撞在太庙朱墙上。念绮携六位女官捧来十二章纹冕服，玄衣纁裳铺展如垂天之云。月遥从浴室内走出，念绮早已经有眼色地让女官放下冕服，自己独自在殿内侍奉。

月遥好像对自己窈窕的身材一无所知，只披着一层薄纱，长到及腰的长发带着蒸腾的雾气在烛光的映照下显得有些模糊。

念绮拿着布帛轻轻擦拭月遥的头发，因为月遥初入宫时念绮就在身边伺候，又避免再多加一个人知道月遥女儿身的秘密，所以仍然是念绮在身边伺候。

“殿下的头发又黑又亮，整日被官帽束缚可真是委屈了它。”念绮可惜地说道。

“有什么可惜的，相比于权力，这些都不值一提。”月遥冷淡地说。

念绮心想，主子，不，现在已经是陛下了，真的变了好多。

月遥好像看出了她的心思，转身直视念绮的眼睛，用手轻抬念绮的下巴，“念绮，终有一天，你会发现，权力是女人最好的医美。”

念绮轻声说：“是。”

抬手任念绮除去薄纱，念绮为月遥裹好束胸，这时，月遥发间唯一支白玉梅簪忽然坠落，碎成三截。

念绮惶恐跪下，因为她曾经看见月遥有多么珍视这支白玉梅簪，可是，月遥只是定定地直视碎成三截的白玉梅簪，良久，她却低笑一声，赤舄踏过玉簪碎片，神情中好像有什么更值得期待的东西。

念绮得了月遥的“宽恕”，更加小心翼翼地为月遥带好冕旒，冕旒垂下的白玉珠微微晃动，遮不住眼底映出的雪光。

登基大典马上开始。祭坛上三牲太牢蒸腾的热气里，那柄名为"承影"的剑始终悬在夜吾腰侧，泛着清冷的银光。

御史大夫孙青河捧着玉圭的手在颤抖，说不清是兴奋还是恐惧。新帝月遥接过玉圭时，苍老宗亲的喉结滚动着咽下了紧张的话语，原因无他，他们曾经都是薛相一派的人，换句话说，他们曾经是站队大殿下的人，如今，二殿下登基，还不知，会如何对他们，俗话说，未知是最大的恐惧。

月遥指尖抚过玉圭上新刻的小篆——那是昨夜她亲手用剑尖划下的"民为贵"。

三跪九叩的刹那，暖风骤歇。有玄鸟掠过雉门飞檐，漆黑尾羽扫过她冕冠上颤动的天河带。当那柄饮过血的剑终于出鞘指天时，玄鸟忽然敛翅落在剑格镶嵌的东珠上，宛如远古图腾复苏。

"朕膺天命。"月遥的声音劈开凝结的郁气，惊起太庙柏树上栖息的寒鸦。八百铁甲轰然跪地，铠叶相击之声似银瓶迸裂。俯首时看见玉阶缝隙里的血渍，不知是哪代帝王以雷霆之势镇压群臣留下的勋章。

礼成时，阳光刺破云翳落在十二章纹的黼黻上。月遥转身接受百官朝拜，冕服曳地三丈，山河纹样的刺绣随风飘起，恍若将破碎的九州收进衣摆褶皱。后来史书记载这一幕，说玄鸟栖剑三日不去，而新帝说的第一句话不是昭告天下的诏书，而是对蜷缩在朱雀门外的流民说的：

“从今日起，你们可以活着看见春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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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遥登基之时，同时封萧蔷为后，念及先帝薨灭不及百日，暂不举行封后大典，但先帝遗旨，为名义上的太后薛沉雁寻一清幽之地，所以不多日薛沉雁就要搬出后宫，然后宫不可一日无主，所以让萧蔷先入宫执掌凤印，监管后宫事务。

萧家

“你真的能行吗？”萧蔷的哥哥萧武功在一边不屑地说道。

萧武功和萧蔷虽然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妹，但是两人年纪相差不大，萧蔷是刚及笄的年纪，萧武功才不过二十岁的年纪，两人一见面就互相掐架，互相看不惯。

“你管我呢？管好你自己吧！军营里看不惯你这个贱人的有很多吧！”萧蔷拿果盘上的橘子投他。

“瞎说，你哥我可是当之无愧的大英雄，不过，说真的，你留个心眼，当今陛下....我暂时还有摸清他的性格，不知道他城府如何，你在宫里一切小心。”萧成功说道。

“我知道的。”萧蔷情绪有些失落，其实她现在还能想起月遥当时对她说合作愉快是眼中的志得意满，以及，少年的意气风发。

萧成功好像看出了萧蔷的失落。缓了缓语气对萧蔷说道：“没事，你就好好做你自己就行了，一切有父亲，和我呢！我们都是你的靠山，任何人包括陛下都不能欺负你。”

萧蔷强忍着眼泪，她知道，家里的人对她都是极好的，正因如此，正因如此....

气氛沉默之际，红杏敲门而入，告诉她宫里来人接了，月薇和萧行训也出来送她，萧行训因为之前禁足萧蔷的原因，现在见了萧蔷以后，面色有些不自然，萧蔷见了父亲以后，主动上前抱了抱萧行训，轻声在萧行训耳边说道：“父亲，蔷儿不怪你了。”

萧行训这么一个大男人眼泪当众流下来，月薇见状也抱住了萧蔷，并叮嘱她：“以后受了委屈，回家找爹娘。”

“嗯嗯。”萧蔷哽咽地说道。

红豆从小陪萧蔷一块长大，所以红豆也随萧蔷一同入宫，萧蔷坐在轿子里缓缓走向她未知的命运...

有点发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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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chapter16 登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