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正式放假，市一中老师为了体谅学生在学校不能外出，没有安排多少作业。另外学生在学校里，时间管控也不是很严，可以自由活动。
但重点班的同学大部分都在教室里面学习，不时传来笔尖划过试卷的声音。
“大家来我这领一下手机，放假完了之后再交给我。”生活委员提着一个布袋子，将里面的手机一个个拿出来，放在讲台上。
清一色的老年机。
市一中对手机管控比较严，允许大家带老年机，且使用时间只在周末。
江芷一拿到手机就去外边的走廊里，给江母打了通电话。
“喂，妈妈。”
江母关切道：“吱吱，学校封了的事情老师在班级群里面都说了。本来妈妈还打算做你最喜欢吃的糖醋排骨呢。”
“那等我……我看下，好像只能等高考回来吃了。”
“你真是，不要太有压力了，前面几个星期都没回来，我和你爸工作忙，就只过来看了你一两次。后面也不打算回来了？”
“快高考了，周末时间也挺紧张的。”
“那好吧。”江母有些失落，“那我明天中午在校门口给你送些吃的和穿的来。”
“可以。”
“你要多注意休息，不要太累了。”
“知道了，妈妈。”
——
次日中午，江芷扭了扭酸痛的脖子，拿出老年机，发现有一个江母的未接电话和两条短信。
一条是江母的。
2021/5/2 08：10
吱吱，妈妈临时要出差，来不及看你。就拜托了你清桓哥哥来给你送。
另外一条，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2021/5/2 11：40
吱吱，快出来，你亲爱的清桓哥哥来了，在你们学校大门这里。
江芷看到这，差点血压升高，这货还感自称哥。
许清桓是她的邻居，比她大了四岁，吵吵闹闹至今。
江芷刚上小学的时候，和许清桓他们一起玩。结果许清桓一行人把别人家的盆栽打碎了，直接栽赃到江芷身上。
当时江芷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那儿，别提多可怜了。
就这事，江芷记到现在。
——
校门口，许清桓戴着黑色口罩，单手插进裤兜里，另一只手指尖在手机上又点又滑，脚旁边放着两大袋东西。
江芷一眼就看见他，嘲讽道：“哟，搁着摆姿势嘞，你现在特像个斯文败类。”
许清桓抬头，听见这，也不恼，还趁江芷不注意挼了下她的头：“多谢夸赞。你怎么没大没小的，不喊哥。小时候不是挺爱追着我屁股后面喊清桓哥哥的吗？”
“那是我识人不清。手拿开！”江芷一把拍开，咬牙切齿。
许清桓挑了下眉，说：“现在还不让摸头了？你现在特像一只炸了毛的泰迪。”又迅速地在江芷头上挼了两下。
江芷火气蹭蹭上涨，想到了什么，一脸玩味地说：“你就不拍我把你谈女朋友的事儿告诉许姨。”
许清桓眉毛微皱，看向她：“你怎么知道？”
“当然是寒假的时候去你家吃饭，你的手机大剌剌地放在桌子上，弹出了一条消息，我不想看都不行啊。”江芷还贱兮兮地模仿着，“宝宝，你在干嘛呢？”
“不准给我妈说，不然她又得问东问西了。”许清桓瞬间没了气势，“给，你的东西。”把地上的袋子递给她。
“有点重，拿得起吗？”
“当然。”
“你在学校好好学习，别一天有的没的想着我谈恋爱的事。可千万别告诉我妈，不然你的黑历史就得天下皆知了。”许清桓威胁道。
江芷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我看你才要小心点。”
“走了，不说了。”
望着许清桓的背影，江芷小声嘀咕道：谈个恋爱，躲躲藏藏干嘛呢。
随后，江芷提着两大袋东西，叱喝叱喝地走回了寝室。
———
下午去教室的时候，江芷特意从袋子里面挑了两瓶她喜欢喝的草莓酸奶，边喝边拿着。
一进教室，发现路许之的位置上空空的，那等他回来的时候再给他吧。
窗外亮堂，下午的时间已经过了一大半，江芷始终没有听到后面桌子传来动静。
路许之，去哪儿，怎么不见人啊。
江芷看着桌上的酸奶有些犯愁。
戳了戳它，路许之，你怎么回事儿，好心给你带酸奶报答你，你怎么不来啊。
江芷趴在桌子上，侧头看着天空，看着它一点点地暗淡。
后面的几天，江芷都没能在教室里看见路许之。江芷每天都会拿着一瓶草莓酸奶在桌上放着，以此等待着。
五一假期的最后一天，路许之才终于露面。
瞧见路许之来了，江芷回过头，看着路许之在整理桌面，抱怨道：“路许之，这几天怎么都没看见你人影？”说着又转过去拿着酸奶递给他，“喏，给你的，后面继续投喂，以此感谢你花时间给我讲题。”
路许之抬眸看了一眼，接过，脸上面无表情，不冷不热地说道：“以后不用送了，我给你讲题是我自己的事，你用不着这样。”
江芷愣神，虽然路许之之前语气也是这么平淡，但是这回总感觉夹杂着烦躁。
“你咋了？”江芷问道。
“没怎么。”路许之捏了捏瓶身，“谁给你讲题你都会送吗？”
江芷困惑，怎么扯到这儿了：“对啊。”
路许之没说话，半晌道：“你和他……”后面的话终究没能说出口，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怎么了？”
“抱歉，是我情绪不对。”
“没事。那我还是先不打扰你了。”江芷迟疑开口道。
路许之嘴角牵起一个牵强的笑，喉咙里挤出一个苦涩的“好”字。
后面的一个月江芷偶尔去找路许之问题。
一是自己大部分都能够自己消化，二是自那天不欢而散，路许之在特意躲着她。
又或者路许之是发现自己喜欢上他了，刻意在保持距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