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皎见洛吟光已远去,渐渐松开了手中的金簪,可因握的太紧,金簪刺破了掌心,温热的血液流淌不止,她不急着给自己止血,反而用力按住伤口破溃之处,以疼痛带来清醒。
“小姐,可须属下带您离开?”
一道黑影从房顶轻轻落下,颈后平坦,是位女性中庸。
“白鹞,你先跟去看看。”
“是。”
媚药的功效极强,即便崔皎的意志力再强,也无法控制身体的反应,她的腺体正贪恋着刚刚远去的乾元的气味,衣服上残存着最后的气味于她来说如杯水车薪,她不能自已的将鼻尖埋入衣襟中汲取着…渴求着…
崔皎脑中闪过的是那人纤长如玉的指节,眉梢上的小痣,慌张时紧抿的唇,和那双清透的眼,仿佛所有的欲都在她的注视下无处遁形。明明早就从洛吟光的怀中掌中脱离,却好似仍有一只手掌住了她细嫩的脖颈,轻拂过她的耳侧。
倏尔,崔皎将埋于衣襟中的头抬起,看向来人,眼底已然清明。
“说吧,如何了?”
“洛二小姐称遭到了贼盗的袭击,您正派人追查。而后洛二小姐由于首次分化的燎原期陷入昏迷,洛家大小姐持剑逼退了三公子,将二小姐抱入了房间内。”
崔皎将手搭在白鹞身上借力起身,将锦袍细致裹好。
“事不宜迟,将寒鸦新炼的丹药给我,我们回崔宅。”
“属下以为不妥,小姐,寒鸦的新药虽可暂时极大的抑制坤泽雨露期的不适,但服用过多,往后您的身体只会愈发敏感,难以承受下一次雨露期的折磨。”
白鹞有些着急的说着,却见崔皎神色冰冷的盯着她,连忙噤了声,将瓷瓶递了出去。只见崔皎毫不犹豫的吞咽下两颗丹药,将身上披的锦袍丢给了白鹞。
“烧掉它。”
待崔皎迈入祠堂时,崔承词已经被罚跪在地多时。见她来了,崔承词恬不知耻的抬头向自己的乾元父亲崔瀚大喊着
“父亲!儿子不过是担忧长姐的安危,这难道也有错吗?”
“你真当我老了看不懂症结所在吗?你分明是寻衅滋事!还有崔皎,洛府那么多人为何要你一个坤泽来逞能?”
崔瀚冷哼一声,将手中的戒棍反手打在了崔皎的膝弯。剧烈的疼痛袭来,崔皎眼底的恨意一闪而过,没有如他所愿的跪下,反而站直了身体。
“三弟冲撞了洛家两位小姐,尤其是洛二小姐。洛家如日中天,是禹朝不可取代的望族。父亲方上任户部尚书,不容有失,请父亲消消气,容我与三弟过几日登门向两位小姐道歉,相信洛府的两位身为乾元,不会予我们难堪的。”
这一番说辞,针砭时弊,戳中了崔瀚的心窝子,崔瀚的长子崔皓与次子崔承词皆是中庸,难以为继,唯有长女崔皎是坤泽,可作联姻之选。联姻的家族就从洛家与裴家中选择,其实远远称不上是选择,不过是待价而沽,用自己的亲女儿为自己谋前程。
“依你所言,务必要消除洛家对我们的误会!你先下去吧,我先好好管教管教你弟弟。”
崔皎行礼后立即离开,半点眼神都未给身前两人,多看一眼她都嫌恶心,说什么管教,不过是罚跪罢了,没有任何实质的改变,与对待她娘亲的死一般,轻飘飘的,一笔带过。
……
洛吟光双目紧闭被放置在自己房间内的雕花大床上,唯有两个中庸婢女侍奉在左右,房外站定着洛行云和一对貌美的妻妻。
“阿娘、娘亲,吟光她这躺了两三日也该醒了吧?”
洛闻筝将谢潋搂入怀中安抚,瞪了自己这不懂事的长女一眼,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木头一只,怪不得现下还没有坤泽喜欢。
“大夫已经说过了,惊蛰首次燎原期,后颈又受重击,至少三日才醒,你继续在这里守住了,我扶你娘亲回去休息。”
训斥完木头似得长女,洛闻筝又温声哄着怀里的谢潋,替谢潋抹去了眼角的泪,二人相扶着离去,声音也愈来愈小。
“我们总要让她们自己处理这些不是吗?小满也没有坤泽需要哄着爱着,她的时间多着呢,让她天天抱着那把破剑看顾惊蛰就好,等惊蛰好了,你我就去游山玩水。”
洛行云未察觉受到了自己亲娘的嫌弃,又不敢贸然推门进去,怕信香相冲影响妹妹的身体,只得抱紧了怀中的剑靠在了门上。
四肢百骸中沸腾着片刻不熄的热,如蚁走般的痒意充斥着全身,牙根与后颈灼痛不已。
洛吟光昏昏沉沉的睁开了眼,两旁的婢女迅速走上前来替她喂水,扶她起身。
被人摆弄的感觉十分不好,她皱紧了眉头,双手推攘着身旁的两人,嘴里无意识的咕咕叨叨着什么。
“……没有檀香木,不是……你也不是…走开!”
洛行云竖起耳朵贴在门上,焦急的问着。
“衔蝉!狸奴!如何了?她醒了吗?”
狸奴推门而出,将自家大小姐拉远了些,并径直捏住了她欲喋喋不休的嘴。
洛行云也不恼,她们洛家向来不在意这些主仆之间的尊卑,只像朋友一般相处,更何况她们主仆四个从小一起长大,相处起来十分融洽轻松。
“小满你快闭嘴,惊蛰她虽没有再散出信香了,想来分化已定,但还昏昏沉沉的不认人呢,让她好好休息一下,不要吵到她。”
洛行云还未开口,小厮却领进来了数人与几箱物什。
“洛小姐,上次我三弟行事鲁莽不计后果,冲撞了二位小姐,家中长辈特命我领他来登门道歉,这是我府上备下的薄礼,还望二位小姐能不计前嫌。”
崔皎望着洛行云身后紧闭的房门抿了抿唇,洛吟光应当是还没有醒。她今日详问白鹞才知,这人竟然为了演的像,真的拿石头砸了自己的腺体,真是实心眼儿,也不怕砸出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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