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问出口,殷照心瞬间就慌了神。
她面容羞红:“谁,谁要跟你试?!”
魏璟听了也不恼,手肘杵在马车的边檐上,头一歪笑道:“我又没说让郡主同我试,怎么这么大反应。”
他瞧见了殷照心身子一僵,这才漫不经心站起了身子。
“还是说……郡主下意识,便想起了我?”
殷照心闻言几近咬牙切齿。
她不过嘲讽了他一句,就一句,他就这般半点不退让的回击,当真是……
这人太过泼皮无赖了些!
殷照心胸口不停地起伏,显然是在调整情绪。
不消片刻,她便已将自己安慰好了。
这男人向来顽劣惯了,这样的事情,也不止发生了这一次,她早该知道的,与他这样的人,倘若当真生气,便是正巧落入他的圈套了。
这般想着,殷照心正了正神色。
“随你怎么说,我大人有大量,不会与你一般见识。”
青纱之下,她仰面望着眼前人,一双眼眸乌黑明亮,炯炯有神。
魏璟见状轻嗤,笑得有些恣意。
那模样好似在同她说——当真不是因为辩驳不过吗?
殷照心:……
她怒气冲冲地瞪了他一眼,在魏璟眼里,这眼神软绵绵的,没什么杀伤力。
看着现下她这般活蹦乱跳的样子,还能同他叫嚣了,可见不适已经祛除了大半。
于是魏璟也不再聊闲,转而问道:“头不疼了吧?”
殷照心愣了一下。
被他这么一问,她才恍然间察觉,她的头,好像从方才开始,就不怎么疼了,如今更是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这让她心觉诧异。
先前在寺中休养时,每逢头痛发作,都需熏香一整天才能稍作缓解,可今日,只闻了那一会儿,便好的这般快吗……
殷照心被一声招呼打断了思绪。
“头不疼了就上马车吧,中途若有不适,记得说。”
殷照心看着他突然间正经的模样,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好像……不知不觉间,就被他转移了注意力,便也不记得自己身体不舒服了。
莫非,他是故意的?
殷照心连忙在心里使劲摇头。
怎么可能!他若真是什么都不图,就这样对她好,那可就太吓人了。
于是殷照心偷瞟了他一眼,低着头,蹑手蹑脚地走到了马车前。
从现在开始,她要减少在他面前的存在感。
魏璟:?
莫名其妙。
他就这么双手抱臂环在胸前,打算看着她上马车。
然而这小郡主就那么站在原地,半天了,一动也没动,着实给魏璟看笑了。
“在这发什么呆?”
殷照心转头看向他,神情不大自然,瞧着想说些什么,但是又难以启齿。
魏璟见状,好似也想到了什么一样,面色一变:“郡主该不会是……想解手了吧?”
“啊?”
殷照心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究竟在说什么啊!”
她羞愤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左顾右盼见没有人往这边看,心里这才松下一口气,但还是忍不住扬声道:“你们没有给我准备凳子!我上不去马车!”
“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殷照心显然是气急了。
从小到大,还从来没有一个男人能这般挑战她的底线,她简直要疯了!倘若面前这人是燕双信,她早就将他给大卸八块了!
想到这,她泄愤般地转身,似乎想要手脚并用爬上去。
魏璟见状瞬间反应过来。
“啧,急什么。”
他两步上前,一手揽住了殷照心的腰,只稍作用力,便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放坐在了前面的木板上。
殷照心甚至都来不及反应,转瞬即逝间,人就已经上来了。
她迷茫般地眨了眨眼。
下一瞬,只见他单手撑着她身旁的空出来的地方,轻轻一跃,便坐在了她旁边。
这里是驾马的地方,位置本就不大,如今又多出来一个人便更显拥挤。
殷照心能感觉到他们两个人的手臂都碰撞在了一起,动一下,便隔着衣料摩擦,像是无形中的撩拨。
她脑海中不自觉又想起了那时在医馆,他上身未着丝缕,露出的那双强劲有力的手臂,上面肌肉线条分明……
想到这时,她面色一僵。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总是会产生这样的联想了?
一定是因为那个梦对她的影响太大了!
“我先进去了!”
殷照心猛地起身,在魏璟不解的目光下,一手提裙,另只手按住帷帽,矮身钻进了车里。
速度是一反常态的风驰电掣。
魏璟转身看着她的背影,似乎从中瞧出了那么一点落荒而逃的意味。
好像他是什么洪水猛兽似的。
魏璟轻哂,对此没再理会,直接扬鞭亲自上手驾车而行。
车轮辘辘。
殷照心坐在车内,一颗心狂跳个不停。
每次接近他时,她总会感觉到有一阵无形的压力,这种感觉,尤其是在他们二人之间不经意产生肢体接触时更为浓厚。
她不知这是不是被梦所影响的,更不知,同旁人相处时会不会也出现这种情况。
但观昨日,三殿下拍她肩膀时,她并无半点不适的症状。
所以只会对陌生的男人才会这样吗……
殷照心正在想该怎么找法子试验一下,却察觉到原本正在疾驰的马车缓缓停在了闹市。
她心下略有不解,素手掀开车帘,垂眸朝一直跟在外面的浅星问道:“怎么突然停下了?”
浅星闻言回道:“郡主,奴婢方才看神机卫的那位大人好像往街头的方向去了,不知道是去做什么了。”
某人脑回路清奇,我要是昭昭,直接给他一杵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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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枕黄粱(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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