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番外三[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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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应如琢哭了。

这是顾山青在阳台抽完一根烟回来才发现的。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哭。

他梦到了楠楠,是他上小学的时候邻居送的,黑白花色的小土狗,他养了很久,陪他从小学到大学。

在大一暑假回家的时候,他发现楠楠不见了,妈妈告诉他它是一个寻常的夏日里跑丢了,一直没有回来,已经一个月了。

其实那不是楠楠第一次跑了,妈妈说楠楠之前就跑丢过,但是隔了两周之后,有一天她下班回家,发现楠楠就在家门口蹲着,脏兮兮的,很狼狈的样子——它记得回家的路。

应如琢想起,在楠楠小时候,他经常牵着楠楠在小镇上走,从南到北,由东至西,走过无数遍,因此它应该认得镇上所有的路。

也许有一天,它会回来也不一定。

但事实上,过去半年,他也没有再见到楠楠。

大二下学期,他把妈妈接到了京城,就这么离开了那座生活了十几年的小镇子,再也没有回去过。

也再没有见过楠楠。

“我其实怀疑楠楠是死掉了,我妈怕我伤心才跟我说它跑丢了。”被顾山青叫醒后应如琢靠在他怀里,有些郁闷的说。

不然没道理认得路却不回家的呀。

而且算算年数,楠楠也十多岁了,也到了该寿终正寝的年头了。

“咱妈怕你伤心么。”顾山青搂着他安慰,“梦见楠楠怎么了?叫你回去看它吗?”

“没有。”应如琢说,“梦见好像是个冬天,我摸它的头,它凑上来蹭我的裤腿,像在跟我撒娇……它是在冬天出生的。”

一开始应如琢并没有认出那是他的楠楠,梦里他什么都看得很模糊,但是小狗凑上来主动把头往他掌心拱的时候,他鬼使神差一下就想起来了。

应如琢皱着眉头思索:“它是不是在暗示我什么?它是不是想我了?”

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梦见过它,只有这一回,梦里还是它刚出生的季节。

是不是最近快过年了,楠楠也想他这个家人了?

“谁知道呢。”大概是看他的样子实在有点难过,顾山青想了想说,“你要是放心不下,咱过几天回你家一趟,去看看不就完了么?”

顾山青是个行动派,说干就干,小年刚过,两人就乘高铁回了应如琢老家。

高铁不是直达的,只到县里,去镇子里还要再坐四十多分钟的大巴。

顾山青从来没坐过这玩意儿,问应如琢在哪买票。

应如琢有点不好意思,说不用,上去找个地方坐就行,开车之后会有人挨个座来收钱的。

顾山青顿了顿夸赞:“好新颖的防逃票方式。”

镇子上人口流失得厉害,下了车街道上几乎没什么人,车辆也是零星的,他们是赶下午六点的晚高峰到的,却一点都没堵车。

甚至路上连红绿灯都没有,能不能过到对面全凭路上有没有行驶的车辆决定。

离家好几年,原来的房子早就不能住人了,两人找了镇上最贵的一家酒店住下了。

说是最贵的,一晚也才两百多。

顾山青付钱的时候想了想,问前台姑娘:“能月租吗?”

应如琢扭头看他:“你要干嘛?”

“快过年了,别折腾了。”顾山青说,“在这儿过个年得了。”

“……”

应如琢最后没劝住,硬是让顾山青续了一个月的房间。

有的是时间,两人也就没着急,在酒店休息了一夜,第二天才出门。

他们去了应如琢原来住的房子附近。

那一片都是平房,视野极度开阔,大冬天的,远远望去一个烟囱冒气的都没有。

“该搬的都搬的差不多了。”应如琢说着把手从顾山青手心里抽出来,小跑换到顾山青另一侧,“好了,这只已经暖和了,捂这只吧。”

顾山青老老实实把伸出来的那只冰凉的手揣进自己口袋里。

他咬着烟看了一圈,觉得家家户户都长得差不多。

“你还能记着你家么?”他有些怀疑。

应如琢看傻子一样看他:“你在说什么东西,我自己家我会认不出来?”

“沿着这条路直走,前头那个红色大门就是了,喏。”

应如琢扬起下巴一指。

顾山青顺着往那边一看,果然看见个红色大门。不过颜色已经十分暗淡了,还有些掉漆,应该是太久没人打理的缘故。

两人慢悠悠走过去,应如琢抬头望着房檐,颇为感慨的长叹一声:“算一算,这房子的年纪貌似比我还要大。”

“什么时候盖的?”

“好像我妈还没结婚的时候就盖了吧,老古董了。”

“比我还老?”

“啊?等一下,我算算,嗯……跟你比的话,它好像还挺年轻的。”

说完两人一起笑起来。

应如琢靠在顾山青肩上笑得正开心,突然感觉裤脚被拽了一下,紧接着,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尝试往裤管里钻。

什么东西?!

应如琢吓一跳,连忙往顾山青那边躲了躲。

等安全了低头一看,那个毛茸茸的东西竟然是只小狗,黑白花色的,长毛,眼仁又黑又亮。

最重要的是,它跟应如琢原来养的那只竟然一模一样!

应如琢当即愣了,眨了眨眼睛,像在做梦一样。回过神来才蹲下,试探的叫了声:“楠楠?”

小狗呜呜的应了声,主动用脑袋去蹭应如琢的掌心。

——跟梦里那一幕一模一样。

应如琢又惊又喜,顺着小狗光滑的毛摸了摸,鼻尖泛酸。

他回来这一趟,只是想带顾山青来他出生长大的地方看看,没想到还会遇到这样的惊喜,实在是太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

一旁站着的顾山青见他那副表情,也看出点端倪了:“你养的那只?”

应如琢摇了摇头。怎么可能是哪只,这都多少年了,哪有小狗那么长寿的。

“就……长得特别像。”

应如琢简直爱不释手,眼睛一刻都没从小狗身上移开过。

“真的太像了,连耳尖这簇白毛都一模一……”

“不好意思啊!”

话还没说完,一个小姑娘不知道从哪冲了出来,一把把小狗抱了起来,臂弯里还挂着条牵引绳。

“不好意思啊,我带它出来玩的,没看住,没吓着你们吧?”

小姑娘年纪看上去不大,也就还在上初中的岁数,很有教养的跟他们道歉。

应如琢站起身:“没事。”他往她怀里看,“这只狗是你养的?”

“对呀,我养的,叫乐乐,可乖了。来,乐乐,搭手手。”

小姑娘把手伸到小狗面前。

小狗不假思索地把爪子搭了上来。

小姑娘捏着它的爪子晃了晃,笑着跟应如琢展示,眼里带着点骄傲的神采:“你看,很乖吧。”

是那种觉得发自内心觉得自己养的毛小孩超级厉害的骄傲。

应如琢怔怔地点头。

“它就是这样,比较通人性啦。哎,乐乐,要回家吃饭了,跟哥哥说再见。”小姑娘握着小狗的爪子挥了挥,“我们走了啊,拜拜啦!”

应如琢勉强笑了笑,跟她们告别:“拜拜。”

小姑娘抱着小狗的背影很快消失在小路尽头,应如琢吸了吸鼻子,没由来的有点失落。

他还以为……

身边的人突然“啧”了一声。

他立马转头:“怎么了?”

顾山青把还剩半截的烟扔在土路上捻灭,抬脚就要走:“我去问问,那狗她多少钱卖。”

甭以为他看不出来,应如琢眼睛都快粘小狗身上了,只差魂没跟着飘过去,看他都没那么痴迷过。

“干什么呀?”应如琢一听,连忙拉住他,“那是人家的狗,养了那么久都有感情了,未必肯卖你呀。”

“我多加点钱。”

“不是钱的问题!”

“那我去给你偷过来。”

应如琢又好气又好笑:“顾山青!”

“怎么了?”顾山青浑然不觉自己哪里有问题,“你不是想要么?”

应如琢摇了摇头。

他挽住顾山青手臂,强行拉着他往相反的方向走。

“我只是觉得它跟楠楠长得像而已,如果它没有主人,那这当然是一场缘分,我们可以把它抱走,收养它,带它回家。但它现在已经有主人了,过得也很好,那我们就算再喜欢也不能横刀夺爱了。”

他絮絮叨叨同爱人讲着道理。

顾山青听不进去:“你就说你想不想要那只狗。”

“不要了。”应如琢说,“万事万物的缘分,有一世就够了,还非强求第二世干什么?不多余么?”

“?”

明明在说狗的事情,顾山青却从中品出一点不对的味道来。

“不是,等会儿,什么叫有一世的缘分就够了,什么叫多余?”

应如琢不明所以:“怎么了?”

他又哪个字踩这大爷雷区上了?

顾山青感觉有问题:“那假设下辈子你遇到我的时候我有恋人了,你怎么办?”

什么鬼问题,怎么跳到这里来了?

应如琢实在不能理解顾山青的脑回路,但本着顺毛的原则还是耐着性子配合他。

“呃,那你都谈恋爱了,我肯定不能横插一脚啊,我就祝福……哦不,默默守护着你呗。”

应如琢说到一半,警惕的察觉到顾山青脸色变了,连忙改了口。

下辈子也绕着你转,行了吧?应如琢在心里默默腹诽。

他以为自己这已经是满分答案了,却不料说完顾山青还是紧缩眉头,一副不大高兴的样子:“就这样?”

“啊。”

应如琢点头。那不然呢?还能怎么样啊?

顾山青咬牙切齿,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质问:“你就没想过用点小手段勾引我,把我抢走?”

应如琢大惊失色:“那不是当小三吗?那可不行啊!”

顾山青:“……”

大概是被应如琢那一句小三刺激到了,当晚顾山青就做了个梦。

梦到应如琢成了应总,他是去应聘的专属司机。

面试他顺利通过,转交车钥匙时应如琢没来,秘书小姐代为转交。

他跟秘书闲聊了几句,了解到应总有位同性恋人,不过最近正在闹分手,分手的理由是x生活不和谐。

“所以你最近说话注点意,别触应总霉头。”秘书嘱咐他。

顾山青说:“我知道了。”

知道个屁。

一个月之后他就跟性生活不和谐的应总滚到一张床去了。

哪里不和谐了?顾山青想,明明就很合拍嘛!

这场情事的起因要归咎于一杯高浓度的酒,应如琢喝多了,人事不省,错将司机认作自己的恋人,并且与其发生了实质x关系。

应如琢头痛欲裂,捂着脑袋恨不得穿越回昨晚把自己砸死。

他这是出轨了对吧?虽然意外的成分居多,但他确实是出轨了对吧?

该怎么跟自己的恋人解释,他们现在还正处于冷战期。

更重要的是……

余光瞥见从浴室里chi身luo体出来的高大男人,应如琢闭上眼睛。

他该怎么面对这位出轨对象,兼他的司机下属?

“你知道,我是有恋人的,是吧?”

应如琢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开口:“虽然我们最近关系有点僵硬,但还没有分手,所以昨晚的事……”

他卡住了,不知道该怎么说。你给我全都忘掉?你想要多少封口费?听上去是不是有点太不尊重人了?

他正纠结着,就见顾山青不zhuo寸lv地靠近了,湿漉漉的发尾还往下掉水珠。

“应总,你觉得昨晚体验怎么样?”

应如琢没跟上思路:“什么体验?”

“x体验。”

那一瞬应如琢还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但很快顾山青就向他证明了那不是他的错觉。

“你不觉得我们在chuang上很合拍吗?”顾山青更近一步,近到应如琢甚至都能闻到他身上刚洗过澡的沐浴露的味道,“听说你和你恋人x生活并不和谐,那你为什么不抛弃他,选择我呢?”

“……你最好是在开玩笑。”应如琢盯了他几秒,无情道,“我跟你上chuang不代表我就喜欢你,要跟你谈恋爱,我们这次只是意外……”

“我们可以把这份意外延续下去。”顾山青不等他说完就接过话,很宽容的表示,“我可以接受你爱着他,但继续跟我上chuang。”

应如琢:“……”

应如琢震惊得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这个在感情里叫出轨,你知道吗?”

“我知道啊。”顾山青连嘴角的弧度都没变一下,“但如果是你的话……我愿意为了你做小san,应总。”

应如琢:“……”

“如果这样你还觉得有负担的话,你可以当作是我在勾引你,我愿意承担所有骂名。”

应如琢:“……”

应如琢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他甚至想把顾山青的脑袋掰开,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

这是一个有正常道德价值guan的人能说出来的话吗?

应如琢麻木地捡起自己的衣服,感觉大脑已经宕机无法思考了。

“你等等。”应如琢说,“你让我消化一下。”

应如琢当然不可能答应这么荒唐的要求,他决定辞退顾山青,换一个司机。

不能留这个人在身边,太恐怖了。

应如琢后知后觉有点毛骨悚然。

天知道顾山青洗脑的能力有多强?酒店里他差一点就要被对方诡异的逻辑说服了。

再把人留在身边,他不确定自己的理智能维持到什么时候。

必须快刀斩乱麻,解决掉这个隐患。

只是人事的通知还没下去,他的恋人就找上门来了。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

他的恋人找到办公室里来,怒气冲冲把手机举到他面前。

“这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应如琢!”

应如琢低头看,屏幕里是一段监控,两个人正在电梯里mian的接wen。

主角是他和顾山青。

他一下懵了,第一反应是这段监控是怎么到他恋人的手上的,接着才听清恋人质问的声音。

见他等同于默认的反应,他的恋人更为恼火。

“那个人是谁?”恋人无法控制音量,手机快要砸到他脸上,“昨晚跟你在一起的那个男人是谁?!”

“等等,你先冷静一下。”应如琢示意他不要太激动,“昨晚是我的错,我喝……”

他正想向恋人解释昨晚的来龙去脉时,门忽然被敲了两下。

应如琢听到敲门声,心里咯噔一声,登时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

“等……”他拒绝的话还没出口,门把手咔擦一拧,办公室的门开了。

门外的人进来。

看清那张脸之后,应如琢心如死灰地闭上眼。

来的人是顾山青。

之后的办公室便陷入了一片混乱。

他的恋人认出面前这个男人就是昨晚跟应如琢在电梯里厮混的那个人,恨不得扑上去撕了顾山青。

顾山青也不是受委屈的主儿,一句知道我们昨晚过得多爽吗,把正宫气得连话都接不上来。

“你为了这个东西背叛我,跟我分手?!”在顾山青那里讨不到便宜,正宫转移战火,把目标对准了应如琢,“应如琢,你眼睛瞎了吗!他哪里比我强,你究竟喜欢他哪一点?!”

应如琢被两人弄得一个头两个大,刚想摆手说他不是,他没有,顾山青就扑通一声单膝跪在他椅子边。

“?”

应如琢疑惑地看向他。

顾山青主动拉过他的手,把自己的脸贴到掌心里,清晰且笃定地叫了一声:“主人。”

应如琢表情空白,正宫如遭雷击。

一时间,整个办公室静得落针可闻。

应如琢大脑已经彻底无法运作了,满脑子都是那声“主人”。

天哪,疯了吧?

顾山青知道他自己在说什么吗?

什么主人,他们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这么叫他?

这对吗?

他保持着那个低头的姿势,僵硬的一动不动。

正宫表情都扭曲了:“你……你恶不恶心?应如琢,你喜欢的就是这样子的?!你别告诉我你喜欢这口?!”

顾山青半点羞赦和难堪都没有,反而扭头挑衅地看了一眼正宫,赤luo-luo宣战:“对啊,我什么都能玩,花样多,应总就喜欢我这点。”

应如琢:“……?”

应如琢张了张口,想要否认,然而已经被震撼得说不出话来了。

他什么时候喜欢这口了?他怎么不知道?!

没有人再给他解释的机会,恋人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端起他桌上的茶杯泼到他脸上,愤愤留下一句“渣男”冲出了办公室。

茶水泼得精准无比,他整张脸都被浸湿,领口都跟着遭了殃。

他却连擦都顾不上擦,反手掐住地上那人的脖子,牙都快要碎了。

“你要干什么,你要干什么啊顾山青?!”

有一瞬间,他真想掐死这个人。

瞧瞧这个人有多能耐,一个晚上,就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就毁了他这大半个月的努力,让这段原本就摇摇欲坠的恋情直接走向破灭。

他到底是招了个怎样的人进来?

应如琢感到气血上涌,眼前一阵阵发晕。

“什么干什么啊?”被掐着脖子对方居然还能笑得出来,“应如琢,我不是你的吗?你想不要我,门都没有。”

……什么?

眩晕感在不断加重,眼前的人、物都开始模糊,声音也渐渐远去。

他明明看到顾山青嘴唇开合在说着什么,却一个字也听不见。

意识不断下坠,直到彻底坠入黑洞。

梦醒了。

应如琢冷汗淋漓,醒来才发现自己是在做梦。

太恐怖了,他想,怎么梦里的顾山青也这么难缠……

夜里没睡好,第二天去买年货他也神色恹恹的,顾山青问他怎么了,他只说是做了噩梦没睡好,含糊的搪塞了过去。

梦里的内容他实在说不出口,幸好顾山青也没追问。

“是不是枕头太软了不舒服?一会儿顺道买两个枕头回去吧。”

“都行。”应如琢随口敷衍着,过了会儿才想起来问,“你昨晚睡得怎么样?”

“我?”顾山青笑了声,“我昨晚,做了个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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