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找到地下河
听说地下河就是一个宋主簿提出来的，结果这些干活的人看到这个传说中的宋主簿竟然是这么年轻的书生，纷纷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宋大人，我家里上有老下有下，求求您了，给我一句实话吧！”
这人话说的可怜，可脸上却带着不善，似乎只要宋雁行说不出令他满意的答案，他就会有所举动一般。
宋雁行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四周的人，他们似乎都在等着自己的答案。
看似请求，实则威胁。
宋雁行眼睛微眯，反问道：“如果你有其他可以救活庄稼的办法，我也不拦着你。”
刚才说话的人被噎了一顿，觉得脸上挂不住，当即握紧了拳头恶狠狠道：“你要是敢骗我们，大家都不会饶了你的！”
“大胆，你敢跟朝廷命官这么说话！”
夏清宁气得身子都有些发抖，这些人很多都是找来的，还有自己带来的下人，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反水！
夏清宁挡在了宋雁行身前，这书呆子身娇体弱的，估计连一拳都扛不住。
还指望他找地下河呢，谁出事这书呆子也不能出事！
宋雁行毕竟是一个男人，这么危险的时候，他怎么会让小哥儿替自己面对危险？
况且被一个小哥儿保护了，宋雁行心里也觉得别别扭扭的，又生怕这位年轻气盛的小少爷真的动手，连忙劝道：“放心，他们不会怎么样的！”
夏清宁回头瞪他一眼，人家都要打你了，你还要护着他，真是个榆木脑袋！
这是时候装起了真善美，平时怼本少爷的那股嘴欠劲去哪里了？
宋雁行从夏清宁身后走出来，对着所有人大声道：“不瞒大家，地下河是我从县志上看到的，至于现在还存不存在，我也不确定，”
“什么！”
“你敢骗我们！”
人群中乱成一锅粥，皆是一脸愤怒，说什么的都有，有的甚至扔下手里工具，当即就要离开，有的则是擦拳磨掌地凑了上来。
“但是！找到地下河是我们现在唯一能活命的方法！”
听见这句话，所有人都停顿了一下。他们面面相觑，是呀，老天爷不下雨，地下河就是唯一能让庄稼活下去的希望了。
“我们找了这么多天，还是没有找到，我们等得起，地里的庄稼等不起！”
“别说庄稼了，人都快喝不上水了！”
情况比想象的更加糟糕！
宋雁行深吸一口气，“不管怎么样，我们不能放弃寻找！”
老天爷，看来你这次是真的想要我的命了！
想一想，再想一想，地下河到底有什么特征！
宋雁行狠狠锤着自己的脑袋，试图回想起自己在现代时在网络上无意中刷到的科普视频。
该死的，真是颗没用的脑袋！
······
第七天的时间仿佛过得格外的快，一眨眼的功夫已经来到了正午时分。
此时，烈日当空，几百号人浩浩荡荡地站在偌大的祭坛周围，即使被晒的脑袋发晕，也没有人发出一丝声响和呻吟，生怕打扰了祭坛上方的老神仙做法，免得老天爷怪罪，不给他们降雨。
不止下面的人紧张，祭坛上面做法的老道士浑身也被汗湿透了，此刻他心中懊恼极了，早知道就不贪图那点儿银子了！
朱典史擦了擦额头的汗，心里将这个老道士骂个半死，这家伙分明是个骗子！
等做完法，一定要好好招待招待一下他！
县令夏源济就这么盯着老道士看着，面无表情，谁也看不出他是怎么想的。
秦县丞这个胖老头左右看看，眼珠子滴溜溜转着，想着寻个什么借口先离开这里再说。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三个时辰······
太阳又要下山了，万里长空，依旧看不到一丝云彩。
“为什么还不下雨！”
“狗官！都是你害得我们朔安！”
那即将下山太阳成为最后一丝稻草，朔安的百姓们不在压抑心里的恐慌和焦躁，纷纷朝着祭坛上冲去。
即使祭台上站着十几个带着刀的衙役，还是被这群满脸狠厉的百姓给吓得够呛，甚至有人连拔刀都忘了。
“狗官，你肯定是个妖孽！”
“就是你害得我们朔安被老天爷抛弃！”
看着这些人恨不得吃了自己的神情，即使心里早有准备，夏源济还是忍不住慌了神。
“本官，不，我已经在调集粮食了，绝不会让大家饿死的！”
到了这个时候，哪里有人还会相信他？
“呸！狗官，你还想骗我们！”
“反正我们都要饿死，就先要了你的命，去黄泉路上也不赔本！”
不知道那个人拿来的铁耙，呼啸一声就朝着夏源济的脑袋上勾去。
“哐当！”
利器碰撞的声音在空中炸开，夏源济抬头看去，直到那个他向来不怎么喜欢的粗俗小哥儿挡在自己身前。
一把闪着寒光的长枪挡住了那不满锈迹的铁耙。
夏源济觉得自己的眼眶发热，“宁哥儿！”
也不知道他这个柔柔弱弱的小哥儿是怎么从一群身强力壮的人群中冲过来的。
“你受伤了吗？”
都什么时候，还问这个！
夏清宁气急，大喊一声，“父亲，宋雁行找到地下河了！”
夏源济大喜，“当真？”
我就是再不懂事，也不敢拿这种事开玩笑！
夏清宁更加不满，不耐烦道：“当然是真的！你快给大家说，朔安有救了！”
实际上，不用夏源济张口，离得近的人已经听见了。
“地下河找到了！我们有救了！”
“真的吗？真的有水了？”
“苍天有眼！感谢老天爷！”
这个时候谁还顾得上找县令的麻烦，他们连忙冲着地下河的奔去，生怕慢了一步，这地下河就会消失不见了似的。
······
“好了，下一个！”
在县衙的安排和监督下，百姓们挨家挨户取水，即使被衙役凶上几句，他们也浑然不在意，小心翼翼地护着水桶，生怕撒了一滴水。
“宋主簿，你是怎么找到地下河的？”
不远处，县衙的人几乎都在那里，静静地看着百姓们取水灌溉。
夏源济十分好奇，他曾经在京城做官，和工部的人也打过交道，地下河分明是南方才有的。
解决了生死存亡的大事，宋雁行的心情非常好，说话间也少了几分怨气，多了几分平和。
“不瞒大人，多日苦寻依旧找不到，下官原本已经放弃了······”
昨日傍晚，眼看着太阳下山，既不见云朵的痕迹也不见地下河的踪影，就连大家从家里带来的水也越喝越少，再继续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
宋雁行一行人失魂落魄地往回走，身心俱疲的他们走到一棵大树的下休息。
宋雁行仰面朝天，望着带着余晖的天空满心绝望的时候，突然注意到视线中那一抹惹眼的碧绿。
是树叶，绿的十分有活力的树叶。
宋雁行猛地做起身子，“我知道地下河在哪里了？”
自己真是陷入了误区，谁规定地下河就一定在地势低洼的地方！
这棵大树，还有这附近的杂草，分明比别处的更有活力！
地下河就在这！
果不其然，拼着最后一丝力气，宋雁行带着大家从这里开始挖掘，掀开草皮，越往下挖越是湿润，直到最后，下面突然出现空洞，还有那潺潺的流水声！
“地下河！真的是地下河！宋大人没有骗我们！”
率先挖开的人欢呼一声，紧接着干的更起劲了。
“竟是这样！”
听完宋雁行的描述，夏源济点了点头，一脸欣慰：“不错，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本事！本官果然是慧眼识英才呀！”
脸皮是真厚呀！
宋雁行心里骂着，脸上表现的却十分谦虚。
“真是不嫌害臊！”
谁？谁把我心里话说出来了？
宋雁行顿时感觉头皮发麻，连忙左右看下，直到看到小少爷夏清宁走了过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宋雁行暗自拍了下胸口，还好还好，不是自己秃噜嘴说出来的。
“你怎么来了？”
见到夏清宁，夏源济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找到地下河有我的一份功劳，我怎么不能来了？”
夏清宁撇了下嘴，现在嫌弃上我了，昨天要不是我出现的及时，现在说不得已经喝上孟婆汤了！
“咳！”
很显然，刚被儿子给救了，现在也拉不下脸来训斥他，可是让他这个当父亲的跟他道谢，那更是不可能的。
“行了，你这次做的不错，倒不算辱了我夏家的门楣！”
轻飘飘一句话就像揭过昨天的事？
夏清宁双手环臂，用行动表达自己的不满，然后嘴角却控制不住地上扬。
这么多年，父亲还是头一次夸奖自己！
“书呆子，我还是在老地方等你，你敢不来试试！”
趁着没有注意到他们这里，夏清宁冲着宋雁行挥了挥拳头，杏仁一样的眼睛瞪得圆圆的，自认为凶神恶煞地恐吓道。
宋雁行被他这副可爱模样逗得差点笑出来，见小哥儿脸色严肃地可怕，当即端正了脸色，一字一句道：“放心，宋某绝对是个守诺之人！”
“哼！”
这还差不多！夏清宁收回拳头暗自得意，对付宋雁行这种唇尖齿利的书呆子，就得靠拳头！
“该死的！这个书呆子怎么还没来！”
巷子里，夏清宁走来走去急得不行，最后实在忍不住了。
“不行，他那副小身板，该不会被人报复了吧？我得去看看！”
与此同时，县衙门口，一位身着粉色的妙龄女子，正眼巴巴地望着县衙里面。
见到里面出来一道熟悉的俊朗人影，当即兴奋地冲他招了招手，用娇俏的嗓音喊道：“雁行哥，我在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