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郑书白坐在病床上,脚上缠着绷带,一身白蓝条的病号服,居然还显得出了几分他的破碎感,一眼看去,怪让人心疼的。
佐淮也在病房,不过佐淮情况并没有他的严重,就是脸上贴了几处的纱布。
他是摔下去的时候,被树枝草丛给挂着脸了。
郑书白盯着他脸上的纱布看了须臾,忍不住皱眉。
“佐淮,你这脸上,会不会留疤啊?”
佐淮好笑:“要真留疤也没什么关系,男子汉留点疤没事。”
“有事,事可大了。”郑书白皱眉:“现在的好多小姑娘都是最先看脸的,你现在还在上大学,万一真留疤,以后怎么娶媳妇儿?”
佐淮睨他:“娶不了媳妇儿就娶你,反正我也是为了你才留疤的,那你将来就以身相许吧。”
郑书白一怔,随即睨他:“你确定?”
“怎么?你不愿意?”佐淮也跟着睨他。
郑书白笑了,那笑意还有些狡黠,甚至还伸手捏着他的下颚:“你要是不介意做底下的那个我也十分乐意的。”
佐淮一怔,笑着正要拍开他的手,病房忽地一下突然打开。
门口,唐宋跟郑华扬还有高博都来了。
三人站在门边,看到病房里的景象都是微怔。
郑华扬在短暂的怔愣之后,随即满脸八卦地眯起了眼。
“你们两这是……想要发展吗?”
佐淮无语推了郑书白一把:“是啊,打算跟你三哥发展发展做你三哥夫,有问题?”
“我没问题啊,但有问题的是你们两个。”
郑书白跟佐淮同时疑惑。
郑华扬笑出一口的大白牙:“同号无前途,你跟我三哥一看明显就是同号,现在感情好,没准备将来能为了在床上的事打架。”
郑书白:“……”
真的很想一拳给他脑袋砸出个花来!
佐淮也有些无语,想打他两拳,但实力悬殊的境况,也只能让佐淮给他脑袋弹了个弹弓。
“你们怎么过来了,今天早上没课吗?”
“今天早上没课,不过十点的时候有一场模拟考,我们来呆一会就回去了。”高博径直走到桌子边,将他们买的水果放下:“看你们两的精神,应该都还挺好的吧。”
佐淮点点头:“我就是一些皮肉伤,没什么事擦点药下午就能走了,小白小腿摔着了,估计得养好几天。”
佐淮没有说错,两人昨天的境况,确实是看着凶险,但并没有伤到什么要害,只要确定没有什么大碍就出院了。
可是一想到昨天的那种境况,唐宋依旧还是后怕着:“只是养几天就不错了,你们两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去,没缺胳膊没断腿,真的是祖宗保佑,那地方看着可一点也不低啊。”
郑书白笑着,揉了揉唐宋的脑袋:“我跟佐淮这就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别害怕了。”
唐宋咕哝着抓开他的手:“还说,昨天差点没给我们吓死。”
郑书白笑了笑,忽地扭头看向弟弟。
“昨天的事,你没有跟家里人说吧?”
“还没说呢。”郑华扬道:“昨天情况那么危机,妈这两年的身体也不太好,没确定你的情况我哪敢说啊。”
“嗯,那就别说了,左右我也没什么事,养几天就好了。”
郑华扬觉得也是。
昨天的境况他也是差点给吓到了,一群人在山坳里找了那么久,结果只在草丛里发现了昏迷的佐淮,就愣是找不到他三哥,他都害怕要是再找不到,他三哥会不会叫野狼给吃了。
正胡乱想着,他们才收到消息,说是树林的另一端,失踪的大学生被人找到了,而且也送去了医院。天知道直到那会,他才感觉到自己像是重新活过,要不然,他是真的不知道要怎么跟家里人交代。
不过还好,郑书白虽然是摔下山崖,但只是小腿伤着了,骨头没断,养几天也就好了。
高博跟郑华扬一会还有一场模拟考,两人只待了一会,确认郑书白跟佐淮没有太大的问题,就要回学校了。
临到走时,郑书白叮嘱郑华扬。
“周末回去记得别说我在医院的事,就说我这几天要跟着高博拍摄视频。会忙很久,这个周暂时不回家了。”
“行了,我知道,你好好养着吧。”
郑华扬挥挥手,跟着高博一起转身离开。
他们走了,佐淮那边也收到护士的通知,让他去楼下做检查,确认没有问题,今天下午佐淮也能出院。
临出门时,佐淮捏了捏郑书白的脸颊,换来他的一个白眼,佐淮这才心满意足地走了。
病房里,一下安静下来,弄得郑书白还有些不太习惯。
他躺在病床上,看着缠着绷带的小腿,很是无力地拉过被褥将自己盖起来。
寂静中,病房的门再次打开。
郑书白听到脚步声移动,他狐疑以为是佐淮回来了,没想到掀开被褥,看到的却是昨晚上将自己送地洞带出来的人。
“墨先生?”
“嗯。”墨明渊脱下外套,在床边坐下:“早上去开了个视频会议,刚刚结束就回来了,你怎么样?伤还疼吗?”
郑书白摇摇头:“没什么,现在已经不疼了。”
点点头,墨明渊看见床头柜上摆放的水果,就知道他的那几个同学过来。
伸手拿了个苹果出来,墨明渊拿了小刀就开始削苹果。
郑书白看着他的动作,心里忽地有种奇异的感觉。
“那个,我现在……没什么事了,墨先生还有工作的话,可以先……”
“我没事,就在这里陪你吧。”
郑书白:“……”
无事献应勤非奸即盗!
你到底想做什么?
墨明渊瞥看他一眼,发现他的眼神带着探究与戒备,只能将视线放在苹果上,若无其事地道:“中午灵感寺那边会派人过来,我留在这里帮你交涉。”
“啊?灵感寺派人过来?”
墨明渊嗯了一声,道:“你跟佐淮这次出事,跟灵感寺的猴子有关,灵感寺派人过来慰问也是正常。”
毕竟那么大一个寺庙,还要继续生活,这件事寺庙的人不出面,怎么都说不过去,而且对于他们寺庙的名誉也不好听。
况且灵感寺当了那么多年无人过问的孤庙,现在好不容易才被上头给注意到,可不得小心处理这事才好。
如墨明渊说的一样,中午十二点,灵感寺的人就来了,来的是庙里寺监,跟两个长老级别的和尚。
三人来了医院,先是对郑书白一番慰问,后才保证会加强寺庙巡查,以及对猴子的监管寺庙周围的护栏修缮与检查。
除了这些寺监那边还对两人也进行了医药垫付。
态度诚恳而实在,让人一点都气不起来。
佐淮对这个并没有什么异议,毕竟他伤得不重,寺庙那边又积极配合的态度,让他心态挺好。郑书白也无所谓,只是让郑书白在意的,是当时的那个周海清。
想到这个,郑书白直接打电话问唐宋:“那周海清之后还有见到他吗?”
唐宋懵怔:“这个我们都没注意,那天就只顾着你跟佐淮了。”
郑书白微微皱眉,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那个周海清,就好像是故意在那里等着他似的。
电话里,唐宋又疑惑了:“小白,周海清有什么不对劲吗?”
“没什么,随便问问,先挂了吧。”
唐宋哦了一声。
郑书白挂断电话,回想着昨天的那个周海清,总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佐淮拍拍他的肩膀:“好了,别再想了,山上游客那么多,那天又事发突然,谁会去注意一个游客啊。
郑书白听着轻轻一叹,只得暂时放下了心里的疑惑。
病房外,墨明渊刚目送灵感寺的人离开后,刚回到门边就听到这个,顿时不由得有些疑惑。
周海清……
他不认识。
他只知道郑家二房有个大哥,是他们这一辈里最大的兄长。
他叫郑海清。
正要迈进病房的脚步又退了回来,墨明渊拿出手机,找到徐骁的号码,给打了电话过去。
“老墨,有事”
墨明渊皱眉:“帮我查查郑家二房郑海清是怎么回事。”
电话里徐骁顿了一下,抓住了关键:“郑家?是嫂子的那个郑家?”
“是。”徐骁笑了:“早查过了,你等一会我发给你。”
几分钟后,徐骁果然把郑家二房的信息发了过来。
徐骁回他微信:【当初你说让我们找郑书白的时候,我就顺便把跟他相关的人都查了一遍,不过有个人藏得挺深,居然还查不出。】
墨明渊皱眉:【谁?】
徐骁:【辰子宴】
墨明渊眉头微松几分。
辰子宴他知道,那是郑书白自小授业的师父,人年纪不大,却一头白发,脾气古怪。
仿佛是没有来时路,不记前事,不在意过往,只想安居在黄草村闲云野鹤的过。
但现在看来,恐怕这个人也不是个简单的,不然凭着徐骁在盛川市的本事,不可能挖不出他的过往与曾经。
但墨明渊现在对辰子宴并不在意,毕竟辰子宴不会害郑书白一家。
墨明渊在意的是郑海清。
他找到郑海清家的信息报告打开,里面记录着郑海清一家的事情。
郑海清的父亲叫郑董顺,是郑董成的二弟,妻子叫孟兰。两人膝下儿女共有五人,长子就是郑海清。
郑海清又是他们这些小辈里的大哥,但是十年前与郑董成一家闹翻之后,郑海清也意外横死。
看到这两个字,墨明渊诧异了。
他连忙给徐骁打电话过去。
徐骁还有点懵:“怎么了?资料有什么问题?”
墨明渊皱紧了眉:“你确定资料没有问题吗?”
徐骁:“当然没有问题,当初你让我们找嫂子的时候,我就顺便把他周围相关的人都查了一遍,啧,这郑家的事,糟心的还真不少,一家人里就出了两颗好笋……”
徐骁后面又说了什么,墨明渊没有听见。
他注意力都在资料上的最后一栏。
郑海清暗恋堂弟而不得,被赶出家门,十年前死于车祸,抢救无效,享年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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