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楼父

半夜的时候江岷果然闹起了肚子痛。

楼安猜想江岷是平日里没怎么吃过辣,一朝被这么刺激,胃开始受不了。

他想起小时候爷爷的偏方,起身穿好衣服出了房门。

没想到刚到厨房门口,就听一声高喝:“谁!”

楼安吓得一激灵。

缓过来才注意到是江大生的声音,他忙道:“我,楼安,阿岷胃痛,我来给他弄点蜂蜜。”

“喝蜂蜜管用?”这是徐氏诧异的声音。

“娘也没睡?”

“睡半道儿,胃里火烧火燎的,给痛醒了。”说着,徐氏也出了门。

楼安打开厨房,点了油灯,找到蜂蜜给徐氏挖了一勺,

“就这样吃,别喝水,一会就没事了。”

徐氏接过勺子:“这么神奇?”

“嗯,那书上介绍的,我之前试过,挺管用,”楼安把给江岷的舀出来,正准备盖上盖子,想起还有江大生,就问了一句,“爹还好吗?”

“他好着呢,不用管他。”

楼安便把蜂蜜封好,仔细放回原处。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江岷疼得汗都出来了,楼安赶紧把蜂蜜喂给他,心疼地给他擦汗,

“阿岷乖,吃了就不疼了。”

江岷砸吧着嘴里的味道,“小安,好甜啊,阿岷想喝水。”

楼安拒绝,熄了油灯上床后,才隔着被子拍他后背,

“喝水就不管用了,阿岷坚持一会儿啊。”

江岷没说话,不一会儿传来的均匀呼吸声却是让楼安松了口气,再疼下去就只能等明儿早上去刘大夫家抓药了。

楼安醒来的时候,江岷还安安静静睡着。

同床这么久,江岷睡觉一直很乖,一晚上几乎都不怎么动。

他拿过江岷手臂,动作间不小心蹭过江岷腹部。

嗯?自己貌似……大概……好像蹭到了什么了不得的部位!

他脸红了红,这是他第一次比江岷早醒,也是第一次遇上江岷起反应。

他不敢蹭,但还是有些心动地将被子掀开了一道缝隙。

只一眼就让楼安心间的羞涩化作叹为观止的震惊,这尺寸……特么会死人的吧!

江岷无知无觉,只感到有些微凉意,腿一掀,缝隙就合了上去。

楼安松了口气,跨过江岷,轻声穿好衣服跑了出去。

徐氏就感觉一阵儿风从自己面前掠过,转瞬就没了楼安身影,暗自感慨,到底是年轻啊!

楼安给草莓浇完水,脸上热度都没下去。

麻蛋,那画面竟是赶不出去一般在脑海里循环播放,弄得他都很是怀疑自己:

我以前有这么色?

江岷出来的时候他又闹了一通大红脸,被徐氏好一阵取笑。

眼瞅着江岷吃过饭,楼安带上银子就拉着江岷出了门。

今天他们要去城里取浴桶,顺道买些纸笔。原是想着做些饼和水笔,到时候去了县城一道儿卖,但浴桶约好的时间是今日,他就只能跟着江岷到时候再多跑一趟。

走半道才遇上牛车,这两日村里农忙,原靠着拉人跑生意的车夫都停了下来,好些人走在他们前头快到了才遇见牛车,索性也不坐了,憋口气就到县城了,何苦费那许多银子。

流程糖葫芦不可少,江岷现在已经知道楼安不爱吃,不会强行喂他了。

一路到书斋,纸张好坏掺半着都买了几沓,再买了两方墨条,便拉着江岷七拐八拐进了一条小巷。

“小安带阿岷来这里做什么?阿岷不喜欢这个味道。”江岷吃着糖葫芦小声抱怨。

楼安带着他往里走:“爹酒坛子空了,咱来都来了,给买一坛回去。”

说罢,领着他进了一家铺子。

“哦,”江岷乖乖点头,“那小安还可以给阿岷买一个糖葫芦吗?阿岷快吃完了。”

嘿,小傻子竟会讨价还价了!

楼安笑着点了下他额头,“就这么好吃?”

江岷点头又摇头,“肯定没有小安做的好吃!”

“马屁精!”

店内掌柜看着进屋的两人招呼到:“二位买点酒?”

楼安放开江岷在几口酒缸面前凑近闻过,问掌柜:“这酒有些什么价位?”

“这可就多了,客官,”掌柜看着两人穿着朴素,也不是什么大客户,并不打算一一介绍,而是问两人:“一升40文到100文不等,客官想要什么价位?”

楼安听着这么贵,也怕便宜了不好喝,便道:“两升中间价吧。”

掌柜应一声:“好嘞!”

楼安拉着江岷站在一旁,等着掌柜打酒,叮嘱道:“老板您可别坑我们,我爹喝了几十年酒,可是能尝出来的。”

掌柜稳稳打着酒,闻言一笑:“你这小哥儿,出去打听打听,咱这酒馆多少年了,可曾有做那等偷梁换柱之事?咱都是正正经经的生意人,朝廷管那样严,没事儿谁卖那假酒?”

说罢将打好的酒递给楼安。

楼安给过银子,笑吟吟恭维:“看着老板就是那等正直之人,祝老板生意兴隆啊!”

掌柜的听得心情舒畅,临看着两人离开之时,高声呼和:“下次还来啊,给你算便宜些。”

楼安笑眯眯点头,拉着江岷离开了铺子。

刚出巷口,就听有人叫他,楼安诧异回头。

只见一人蓬头垢面,步履阑珊着向他跑来,边跑还边往嘴里使劲儿灌着酒,酒葫芦空了也一直重复着动作。

楼安认出眼前人,作势就要拉着江岷走。

被跑上前的男人一把拉住,“好啊!嫁了个傻子就不认老子了!看见老子就想跑!”

江岷原是被吓到,听人叫他傻子虽有些难受,但看人一脸凶神恶煞拉着楼安的样子,赶紧护在楼安身前,

“不许欺负小安!”

楼安拽过微微发着抖的江岷,语带厌恶:“找我做什么,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咱现在有一点瓜葛?”

男人看着他手上的酒壶,舔了舔干涩的嘴唇,

“你生是我楼家的人,死是我楼家的鬼,嫁出去就不姓楼了?忤逆爹娘可是犯法的!”

楼安听着他可笑的言论,无动于衷道:“我没有娘,从你把我绑上花轿的那一刻我便是江家的人,现在户口也是大河村江家的江岷,我跟公婆关系很好,不知道忤逆的哪门子的爹娘。”

说完就要拉着江岷离开,哪成想楼大强却是恼羞成怒,上手就要抢楼安手上的酒壶,嘴里还骂骂咧咧,

“没有你老子,你能嫁到这样好亲事?现在日子过好了,就忘了你老子了,怪不得你那小情儿哭着闹着说你不跟他回来,还把他给打了,原来是被傻子给伺候爽了!”

楼安听他满嘴污言秽语,操起酒瓶就砸上了楼大强脑门,狠厉道:

“你怎么知道那腌臜玩意儿来找过我!”

难怪他嫁人明明甚是低调,却被这腌臜男快速找到,竟是他这酒鬼爹给报的信儿。

“你就这么见不得我好?那渣滓得逞,我被休了你有什么……”说道一半,他说不下去了,可不就有好处?再卖一次钱就可以多喝几两酒,多摸几次牌?

楼大强听出他意犹未尽的意思,手指蹭着头上滴下来的酒水,边舔边讽笑道:“得亏老子给了你个俊俏脸蛋儿,才能说着这么好人家,就连小情儿也对你念念不忘。”

楼安听得恶心,看着被打破脑袋的楼大强,不欲与之多纠缠,转身就想走,那楼大强却是赖皮一般死死抱着楼安,

“见着你老子不给钱,还拿酒壶砸我脑袋,想走?没门儿!”

楼安不想给他钱,楼大强有多无赖没人比他更清楚,给一次就有无数次!

他狠踹几脚抱着他腿的楼大强,却因人小力气少,反倒把自己给踹的没劲儿倒了过去。

就在楼大强得逞想上手扯他钱袋子之时,江岷反应过来,急忙接过楼安,一脚把楼大强踹飞了出去。

楼安捂着胸口震惊,这江岷力气也太大了些吧!

那他怕个什么劲儿!

想了想反应过来,人家还只是个六七岁的宝宝,怕坏人不是很正常嘛!

哎,宝宝宝贝也很大,让他着实有些为难。

意识回笼时,楼安才发现自己被抱到了街道上。

看着周围指点诧异的神色,楼安脸色一红,正想拍拍江岷想让他放自己下来,就见他脸色煞白,额头还沁着冷汗。

楼安心下一沉,忙摸摸他的脸:“阿岷怎么了?”

听见楼安声音,阿岷嘴唇哆嗦一下,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阿岷杀人了,呜,流了好多血。”

楼安心下一惊,跳下来拉着江岷就往巷子里跑。

等看到坐在地上骂娘的楼大强时,狠狠松了口气,看来只是被踢蒙了,没什么大碍。

江岷也看到了,正想开口,就见楼安朝他比了个“嘘”的手势。

江岷听话捂嘴,顺从地看着楼安。

楼安被他动作可爱到,贴着他耳朵小声道:“我们快走,一会儿被他赖上。”

说罢也不等江岷反应,拉起他就跑。

一口气跑了老远,倒是还记得方向,走几步就到了那木匠的店面。

在街头雇了个汉子帮着把浴桶搬出了城外,楼安还在遗憾,

“一百多文打了水漂,爹的酒也没了。”

江岷从没遇到过类似的事情,只学着楼安叹气。

正等着回村的牛车,就见一人下了马车朝着二人走过来。

没等楼安疑惑,就听江岷开心打招呼:“李伯伯!”

那人款步走来,看了眼站在一旁的楼安,笑道:“早听说阿岷娶了媳妇儿,一直没见着,今儿倒是在城里碰着了。”

江岷高兴道:“村长爷爷说李伯伯很忙,但是李俊洲同阿岷玩了。”

听说村长的儿子是个举人,名李士林,在县衙做官,想来便是这位了。

刚想着自己要不要打招呼,就听李士林问他:“你和阿岷在等车回村?不若跟我一道儿回去。”

楼安看着马车不大的空间,拒绝好意道:“多谢李伯伯,我和阿岷买了浴桶,怕是放不下,反正也没事儿,等会儿牛车也不碍事。”

这确实是个问题,李士林看着两人面前的浴桶,也不走过多的过场,道了声告辞就上了马车。

等了许久,才等到一辆牛车,因为浴桶的关系楼安还多付了两文钱送到门口。

直到下车后,楼安还在感慨,古代的交通真是蛋疼!

哎,赚钱了先买头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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