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洢灼眯起眼睛仔细观察眼前的女人,看了半响来终于看出来。
她竟然就是昨天公交车被恶意骚扰的人?!
地球不亏是叫地球村,是真的小啊!
一想到这,她的腰杆瞬间就直起来了,脊椎都多了一块,说的话甚至都粗了不少。
她可是在昨天的公交车上救了她一命。
呵呵,王部长,你完了!
“昨天的事情谢谢你,不过公事公办,你跟我走一趟。”
女子的语气其实带着一丝温和亲切,让人如沐春风,但落在唐洢灼耳边却如同晴天霹雳。
昨天的事就一句谢谢吗?
她刚才幻想的暴揍领导,脚踩老板高定椅子,统治整个后勤部的幻想就这么被无情的打破。
旁边的王部长笑的大牙都快掉地上了,脸上的肉一跳一跳,阴沉的三角眼划过一丝暗芒,满肚子的坏主意让人忍不住想吐。
呵呵……烂账有人来平,他不笑才怪,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再让你多蹦跶几天,过几天就来收他!
唐洢灼也不是吓大的,狠狠的瞪了回去,那眼神活像个吃人的怪物,吓得王部长一个哆嗦,像个鹌鹑一样低着头不敢动。
她故作高深的点了点头,双手背在身后,昂首挺胸走在队伍前头。
不知道的,还以为唐洢灼才是领导。
她甚至边走还边给旁边的女人提意见,精神状态遥遥领先,主打就是一个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我们公司那可是全球最大的一家公司,我敢给你打包票,你就算是把公司上上下下全查一遍,也不会查到有人做假账,更不会查到让实习生顶罪的行为!”
女人热情的把她带到税务局----旁边的咖啡店里。
正当唐洢灼思索她到底在搞什么幺蛾子,女人一把把她抱入怀中,那还有什么精明能干的眼神,两眼放光妥妥的小迷妹。
“我叫刘珏,你昨天真的太厉害了,你都不知道我当时有多慌张,头一次碰见那种事,还以为真的要给那老东西赔钱,还是多亏了你英勇的行为。”
这前后转变态度有点太大了吧,她哪里见过这种场景,吓得坐在原地一动不动,任凭刘珏搓圆揉扁,亲昵了半天才放手。
唐洢灼摸了摸发烫的脸颊肉,好奇的问道:“你刚刚……”
“嗨!我刚刚那是障眼法,让他放松警惕,你不介意吧。那姓王的偷奸耍滑,早就被我们盯上了,这次竟然还想欺负恩人你。”
“你放心,有我在,绝对让他吃不了兜着走,还你们公司一片安宁。”
前半句同意,后半句就免了吧,她在内心暗道。
她生怕刘珏真的让公司恢复健康,赶忙出言阻住,旁敲侧击提醒她,“这也太麻烦了,你只要还我清白就够了,其他的我自己就可以处理好。”
刘珏一听,那还得了,恩人一定是害怕她受到牵扯,恩人真是大好人。
刘珏拉着唐洢灼的手,目光火热的都要把她融化,总感觉下一秒哪怕是赴汤蹈火她也在所不辞,妥妥一个唐洢灼大毒唯。
任何想伤害她恩人的行为都不被允许!
她给了唐洢灼一个安抚的眼神,直接揽下了所有的活:“恩人你竟然还在担心我的安危?不用担心,这根本一点都不麻烦,就是顺手的事情,能帮到你就好。”
不是啊,我不是这个意思啊,你不要胡乱猜测我的想法!
唐洢灼欲哭无泪,但又无可奈何,只能笑着应下了。
另一边的伶舟鹤从粉红公主风的床上醒来----唐洢灼贴心给她装饰的。
他先是看了眼闹钟,闹钟上显示已经上午九点了。
没想到他竟然睡了这么久,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他俯身摸了摸额头,像是想起了什么,讥笑了一声,内心暗骂他自己的无能。
这才睡了一天,就沉迷温柔乡无法自拔了?
情爱是这个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尤其是爱情!
母亲的教训难道没有给他足够的警醒吗?
她不过是把他当做可有可无的玩物罢了,像她这样的大小姐怎么可能会付出真心?
等到她厌倦了、烦闷了、讨厌了,便会将他抛弃,怎么可能会真的喜欢他!
这样也好,毕竟他也在利用她不是吗?利益关系才能走的长久,分开的时候更不会心疼。
对,他这样安慰自己。
伶舟鹤从床上下来,赤着脚走到衣柜旁,从里面随意拿出一件西装。
黑色西装低调奢华,采用的是经典的半麻衬工艺,面料和辅料完美结合,尽显轻薄舒适,袖扣用圆形紫钻装饰,再配上一条银灰色领带。
衣服完美的贴合伶舟鹤的身材,宽窄细腰,充满力量的胸肌把衣服撑得鼓鼓的。
他充满力量的大腿包裹在裁剪得当的西服裤里,随着走动若隐若现。
他站在镜子旁边仔细的整理了一下衣服,拿上他昨天晚上偷到的唐洢灼的身份证,嘴唇微微勾起,大跨步走出家门。
伶舟夜叫了一辆出租车,让他围着整个A市转了圈。
在转了整整五圈后,他才让出租车停在了一栋楼旁边,随后一个人走了进去。
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去那里做什么,只知道过了大概一个小时,伶舟鹤才从里面慢悠悠的被送出来。
他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西装,缓慢的吐出了一口浊气,静静的在刺眼的阳光下站了一会,仿佛要让日光洗去身侧的阴霾。
站了一会后,伶舟鹤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吃午饭的时间到了。
作为一个合格的被包养着,他应该贤惠的给辛苦工作的金主送一份爱心便当。
于是,他又去隔壁的酒店里随意打包了几个网红菜,这才命令司机把他送到墨以公司。
这是他第二次踏入这家公司,在他从天之骄子沦为笑柄之后。
伶舟鹤,帝都伶舟家的大少爷,含着金汤勺出生,父母皆是商贾之家。
他从小就表现出超强的金融能力,五岁便能与人谈笑而不怯场,十岁跟着父亲游走商场,耳濡目染,十五岁的时候创立了属于自己的一家科技公司。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母亲生下他之后便气血不足,时常生病。
最终,母亲在他八岁那年突发急病,撒手人寰,留下尚且年幼的伶舟鹤在这个世界上。
父亲对于他母亲的离世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悲伤,甚至连葬礼都没有,草草下葬了事。
甚至丧期都没过,他父亲便急切的把继母和小他三岁的弟弟带回家,并告诉他这是他的弟弟和母亲,以后要把他们当亲人一样对待。
只怪母亲将他护的过于厉害,导致他整日沉迷金融,没有构建防备之心,这才让坏人有了可乘之机。
也是在被陷害之后,他被扫地出门,意外发现母亲年轻时的日记,这才恍然大悟。
不过为时已晚,彼时的他已经被架空了所有权利,荣华富贵不在,凭借一己之力怎么可能对抗得了他亲手建立的商业帝国。
昔日温和善良的继母和乖巧听话的弟弟,在他面前化为了索命的恶鬼,将他推入无间深渊。
一旁的父亲沉默的注视着这一切,局外人一般,毕竟他的心从一开始就没有偏向他过。
从始至终,对他的所有爱与关怀,不过是看中了他极高的天赋和母亲留给他的巨额股份罢了,东西到手了也就弃如敝履。
刺耳的刹车声想起,伶舟鹤伴随惯性着前倒去,还好他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前面的座椅。
他还是有点不适应出租车的颠簸,车上皮革和香烟的混合味道熏得他想吐,草草付过钱后急切的推开门呼吸新鲜空气。
他靠在树旁缓了一会,随后望着楼顶用金属搭建的墨以两个字,仿佛在对着继母那张贪婪可笑的面容。
“很快,我们就又可以见面了。”
他迈开步走走进公司,前台的人员从没见过他这一号人,警惕的叫来门口的保安挡住他的脚步。
伶舟鹤眼神伶俐,只微微瞥了一眼,便让人不寒而颤,厉声训斥:
“让开!把董事长挡在门外,明天你们可以不用来了!”
这句话不论真假,光他的气场就让人折服,忍不住听他的指挥让开了一条通道。
伶舟鹤也没有再说什么,坐上董事长专用电梯去到了二十楼。
电梯门打开的时候正好和下楼的王部长相撞。
他认得王部长,墨以公司的一大毒瘤,可以说公司沦落到快要破产的境地,他提供了不少助力。
现在还不到收拾他的时候,他直直走向唐洢灼的工位,却看到那里空空如也,甚至连杯子都是空的。
伶舟鹤心里警铃大作,毕竟到这个时间了,不可能一滴水都不喝。
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是她根本没来公司,凭借她对工作的热爱大概率不会发生;第二种,就是她来公司,却因为某件事被迫离开了。
伶舟鹤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声音里透着淡淡的不悦,沉声询问:“你们知道唐洢灼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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