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完年之后,凌涵和傅之衡严格遵守了在家不谈恋爱这项准则,就连平时两人凑在一起复习功课,都是在楼下书房完成的。只是由于左建军总爱在客厅看电视,有时候声音开大一点难免会吵到他们,所以俩人就总是会各种转移阵地。
不过好在凌涵并没有受到太多的影响,在傅之衡的帮助下,他的成绩甚至又平稳的提高了一点。
可他不是学神的那块料,自己几斤几两他心里有数,当成绩提高到智商完成不了的地方时,他就算是到达了一个瓶颈了。
“一本肯定是够了。”傅之衡非常客观的评价着凌涵刚做好的试卷。
凌涵咽了一下唾液,颇有些紧张的问了一句:“那……能考上和你一样的学校吗?”
傅之衡把卷子按回桌子上,发出了一声轻响,还是非常客观的说,“还差一点。”
凌涵呼出一口气,朝着身后的椅子靠了过去,“诶,我就知道。但是也没关系呀,我拼命努力肯定也能考上和你同一个城市的!”
傅之衡高二的时候比赛拿了很多奖,顺利得到了保送的资格,预计今年四月多就会离校。到时候班里就只会剩下凌涵一个人。
凌涵抿着嘴唇,台灯照亮他的侧脸,将脸上那团红晕显得更加明显,“哥,到时候你上了大学……你在宿舍住吗?”
傅之衡没想到他会提出这种问题,心思顿时漏了一拍,有什么不言而喻的意思藏在话音里,“不想住的话,你会来陪我吗?”
“你、你走读啊!”凌涵脸更红了,“我就知道你不爱住校!那行吧!到时候你要是求求我的话,我就陪你一起走读!”
傅之衡看向他的眼神温柔缱绻,似乎涵盖着数不清的笑意与爱意,“好,到时候求你。”
凌涵撇开了自己的视线,生怕再这样盯下去,两个人会吻在一块儿,赶紧将理智叫了回来,“在家不许谈恋爱!”
四月之前的每一天,凌涵过的都很珍惜。可越是珍惜,他就越觉得自己抓不住什么,时间好像转瞬即逝。
傅之衡离校了,他们班又三三两两的走了一些人。凌涵高二之前的成绩差到不行,自然拿不上什么能够保送的资格,只有老老实实的走完高考才能算作画上高中生涯的句号。
那天傅之衡不在,倒是廖封出乎意料的朝他走了过来。
凌涵一瞬间有些恍惚,好像上次和这个人的接触还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一样,他有些纳闷的看着廖封,问对方:“怎么了?”
他们确实很久没有再交流过,两个人哪怕是在同一个班里,却也没再说过一句话。他们的座位离得很远,几乎是班级里的对角线,平时没有什么能说话的机会,就算是说了,也就好比“麻烦让我过去一下”,“记完笔记了吗?黑板能擦吗?”这种毫无用处的废话。
廖封走到了他的书桌旁,有些犹豫着问:“左喻你想过要去哪个学校吗?”
五月的风穿过窗,席卷来了一阵的热浪,廖封朝他低着头,手中不自然的攥着衣角,当凌涵看向他不断打量时,廖封难得一见的脸红了起来。
凌涵撇开头,继续拿笔写起了卷子,笔尖划过纸面沙沙作响,“哦,想过啊。和我哥考一个学校吧,考不上就去他附近的学校。”
他向廖封坦言,这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凌涵不想再和他有感情上的接触了,他毕竟不是左喻,也从来没喜欢过廖封。
就算现在的廖封真的对他有了好感,那也应该赶紧收回去,他们两个之前从前没可能,现在就更没可能了。
廖封自然听懂了他的话,只是笑的有些奇怪,也不知是释然还是难过,似乎想开口说些什么,犹犹豫豫的站在他桌前,最后只留下了一句“对不起。”
凌涵接受了,毕竟这句话是廖封对着左喻说的。
傅之衡的假期很长,算来算去几乎是这帮正常走高考人假期的二倍。之前傅之衡就和他商量过,说是离校之后就会主动出去租房子住了。
在左建军得知了他们的事情后,虽然还是允许傅之衡住在家里,但那却不等同于心里会没有任何的芥蒂。
傅之衡心里很清楚,所以在收到了可以离校的通知后,便着手开始找房子。
房子大概只会租四个月,到时候他还要去另一个城市报道,他搬家的那天,凌涵还在上学,陈芳和左建军多次挽留无果后,只好亲自将傅之衡送到了他新租的公寓里。
傅之衡的奶奶去世之后,其实还留了一笔钱给左喻家,老太太的心愿是希望他们能帮忙照看一下自己的孙子。但是陈芳他们并没有动过老太太的退休金,如今知道这孩子要走,便将那张他奶奶留下的银行卡塞了过来。
左建军说:“这是你奶奶留下来的,你拿着,以后上了大学是肯定要用的。”
傅之衡朝着左建军鞠了一躬,他不是个没有感情的人,知道这些年里要不是陈芳和左建军,他或许连学都念不了。
所以他怎么也不肯收下卡里的钱,最后只是拿走了一张空的卡,毕竟那也算是他奶奶留下来的遗物。
或许是傅之衡要正式退出他们家了,那天的氛围多少有点郑重。左建军对着傅之衡唠叨了很久,内容多数为让他和未来同学好好相处,报道之前买好生活用品,七零八碎的话语甚至比陈芳更像个老妈子。
说到最后,傅之衡倒是没有不耐烦,可左建军却忽然反应过来不对了,“我真是糊涂了啊,你又不是彻底走了!你这一走估计凌涵三天两头就得过来!除了你不总在家住了,其他的也没多大改变啊!我净整些没用的。”
左建军说的很对,除了傅之衡不在家住,似乎也没什么太不同的地方。
凌涵一有空就往傅之衡那里跑,两个人窝在公寓里,也算是有了个更加安静的学习地点了。
但凌涵本以为父母不在场,傅之衡多少会和他更加亲近一些,却没想到那人反倒像是转了性子,除了拥抱其他的一样也不做,活像是个守身如玉的大闺女,每次还要一本正经的告诉他,“没剩几天了,先专心高考。”
凌涵不爱听这话,虽然他也明白考试之前一定要专心,可傅之衡这话说得就好像他有多难耐一样。气得凌涵好些日子没再来找傅之衡,甚至暗暗发誓,就算高考结束他也绝对不和傅之衡做什么!从今往后他就是个xing冷淡了!
高考那几天,哪怕凌涵再三说明谁都不用来陪考。可依然拗不过家里那三个人非要顶着烈日等他出考场。
陈芳装备齐全,应该是不想自己被晒黑,遮阳帽和墨镜口罩一应俱全的都怼在了脸上,凌涵出来的时候离了老远没认出来陈芳,甚至在心里默默吐槽了一句“太可怕了。”
直到越走越近,看见了左建军与傅之衡,才反应过来刚才被他吐槽过可怕的人,居然就是他妈。
左建军瞧着他脸上的神情,不由得心里一紧,“怎么了儿子……?是不是题太难了?没事!考不好也没关系啊!”
就连傅之衡也问他,“题都没压中吗?”
凌涵心里苦笑,他只是没认出来他妈而已,凌涵说:“考的还挺好的,这回真说不定能和我哥去一个城市了!”
到时候有人照应,还没人管着,想干嘛都行。
可思及至此,凌涵又连忙摇摇头,试图把脑袋里多余的想法给甩走,他可是说好的要当一个xing冷淡的,必须得端着一点,绝对不能眼巴巴的让傅之衡得了逞。
他估计是被傅之衡传染成了小心眼,高考结束之后,班里组织了一次聚会,在众人的起哄之下,他与傅之衡终于笑着坦言他们就是对象的关系。
凌涵一直以为自己藏得很好,可不少人都说早就看出了他们之间的不对劲。甚至更有人说,他们没事就在班里旁若无人的秀恩爱。
凌涵面露不解:“秀恩爱?我俩?我俩啥时候在学校里秀过恩爱了?”
说句实话,那段时间他们或许还没正式在一起呢。
凌涵朝着何谓星施压,甩过去一个自认为相当有威胁力的眼神,何谓星摊摊胳膊,“讲点道理吧左喻!别人问我我都说不知道,可你俩天天眼神拉丝,谁能看不出来啊。”
“对对对,你俩那眼神可瞒不住人,傅哥成天冷着一张脸,除了对上你之外,就没见他怎么笑过。”
“就是啊,一点都不低调的好嘛?!看不出来你俩有问题的人,才是真的有问题。”
最后确认了一遍,整个班里似乎就没有不知道他们两个在一起的人。可凌涵是真的有些冤,要说正式确认了关系,那还是前不久的事情,根本不像班里那群人说的那样,他俩老早就已经如胶似漆。
幸好他们老师不在,不然凌涵倒真会觉得挺尴尬的。
等吃完了饭,剩下不需要回家的人又转战去了ktv,一行人开了个大包,好不容易熬过了高考,自然还点了不少酒。
有人在唱歌,不唱歌的人就开始摇骰子,输的那一方除了喝酒还得做真心话大冒险。
轮到凌涵输的时候,有人问他:“你和傅哥标记过没?临时标记也算!”
凌涵说:“没有!”
可别人都不信,还非逼着劝着想让他喝一杯。
傅之衡替他喝了,在众人的起哄声中端起了酒杯,半挽起的袖口露出覆着青筋紧实的小臂,他仰起头,眼神却全神贯注般停留在了凌涵的身上,灼热的视线在不断描摹凌涵的轮廓,最后痴迷般的停留在了凌涵的脖颈上。
那里有omega的腺体,傅之衡将酒一饮而尽,他很想咬下去。
纵然周围那么吵闹,可凌涵却像是幻听一般,他听到了傅之衡吞咽唾液和摩擦犬牙的声音,就好像一头渴求着爱yu的野兽,在询问他能否标记。
凌涵心里一惊,立马低下了头。
这人搞什么……?之前不是次次拒绝他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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