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她自己也忍不住恍神了片刻,心想六年过去了,这树懒陆怎么还变得更加妖孽了,于是面无表情的伸手挡住对方散发的美□□惑。
心想,这倒是她错怪那些粉丝,别人是喜欢抱团吗?就是单纯的贪图美色而已!
仔细想想的话,当初也是,当时她还是一个小崽子的时候,第一眼从人群之中,看见的就是对方的脸。
美色误人!
而陆宁看起来并没有时溪这般久别重逢的激动,而是淡淡的,从头到尾扫视了她一圈之后,最后将视线落到躲在她身后的刘曦身上,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看起来和你长长得不太像。”
像什么像,又不是从我肚子里面出来的......等等,对方不会是把刘曦当成她的孩子了吧,时溪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这是一个很好摆脱过去的方式,毕竟一个带着拖油瓶的女人,就连最后的价值也没有了。
于是顿了顿,故意模棱两可的说道:“但我们名字很像,她的名字里面有一个我字,而且户口也是上在我名下的。”
这是事实,当然当初刘亦这么做,只是因为当初实在无力抚养孩子,当时还欠了一大笔债,急需劳动力,所以故意这么做,试图绑定她,让她有参与感而已。
是正大光明的阳谋,
虽然她也不讨厌就是了,这种坦坦荡荡的交换,总比那种阴暗的小心思好得多。至少并不惹她厌恶。
现在正好用作挡箭牌。
“是嘛。”陆宁视线又在刘曦身上绕了一圈,最后回到了时溪身上,六年没见,对方看起来比他想的活得还行,原本环绕在身上的那种娇纵气没有了,虽然依旧一副不能吃苦,但安静也沉稳了许多,没有以前那副张牙舞爪,总是试图从谁,从某人身上咬下一块血肉,让对方尝尝和她一样的疼痛的恨意。
可能是因为生了孩子吧,不是说生育这件事是最能改变一个女人的东西吗?
........孩子,孩子,一个流有她的血脉,和别人生育抚养的孩子。
陆宁克制着没有再将注意力转移到刘曦身上,只是看着时溪语气清淡的说道:“已经六年了,任性也该够了吧,该回来了。”
时溪瞬间警惕:“回来?什么回来?!既然我已经走了,那就没打算回来。事已至此,你就当没看见过我,桥归桥,路归路,大家各自都回归各自的路好了。”
反正她都已经和别人生孩子了,也没有联姻价值了,都放过她好了!
最主要的事,她现在的生活很稳定很健康,并不想要人来打破!
早已被抛弃的旧人旧事,就已经像是垃圾一样,悄悄消失。
但即便她这么说,陆宁的表情依旧淡淡的,没有什么波动,像是疲惫之极,又像是带上了一张假面,这个时候时溪才发现,从刚刚到现在,对方都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就算是时溪这种主动离开的人,再次相逢也忍不住有些许的涟漪,然而对方从相遇到现在,却像是黑洞一样,不透露任何情绪。
很奇怪,有种即将来临的暴风雨前的恐怖感。
陆宁摇摇头,只说道:“好多年没见了,作为老朋友聚一聚也无妨,而且。”
他停顿了一秒,没有看向刘曦,若无其事的说道:“现在还是上学时间吧,带着孩子在上学时间飞来飞去到处玩,以你现在的条件,也不可能说不考虑孩子的未来,大概是遇到什么事,需要四处躲,不想被抓到,对吧。
聊聊吧,说不定,我可以给你提供一点帮助。”
"不需要。"时溪越看对方状态,越觉得不太妙,尤其是在现在双方地位并不平等的情况下。
时溪没有试图转身逃跑,毕竟想也不用想,肯定那几个保镖堵着门口。
而陆宁表现得也格外平静,像是看着已经在笼子里面的兔子。
早知道,在厕所里面的时候,就试试突出重围了,怎么多年没见,懒懒散散的树懒在她没看见的地方,进化了超级狂暴兽。
两人平静的对视,在一片寂静之中互相僵持,而此刻抱着姨姨大腿,听着大人说听不懂的话,但幼崽危急雷达作响,逼迫刘曦害怕的叫了一声:“妈妈!”
寂静被打破,时溪低下头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以做安抚,随后想想了说道:“不要吓到孩子,什么话之后再说。”
陆宁眼神移开,只说了一句:“请吧。”
随后又补充道:“不用担心孩子,我不至于对小孩子做点什么。”
对大人就未必了是吧。
时溪无语,话说一半藏一半,倒是让她瞥见了一点熟悉的影子,小时候也是,懒洋洋的,老是喜欢说到一半,然后就看向她,最后不说了,默认她能知道下一半话。
被勾起的一点熟稔感,让不自觉的放松了一点,小声的抱怨道:“哼,我又不是你肚子你的蛔虫。”
然而候机室里很安静,除了他们两个之外,没有人会说话,旁人听的清清楚楚,陆宁侧目看了有些赌气的时溪一眼,没有说话,但原本紧绷的眉眼,稍微松动了一点,随后起身路过她身边的时候,丢了一句:“如果真这么怕被报复,当初的时候就别不辞而别。”
随后,意料之中的,看见了原本就藏不住表情的某人,被气成了河豚脸。
————
说实在,当初的事能怪她吗?
顺利坐上飞机,但另外一架,时溪面无表情的用勺子戳着手中的飞机餐,满怀怨念,说到底,谁能想到居然还有抱错孩子这种事啊,还是阴差阳错,而非故意,非要说的话,最大的错误就是当年没有亲子鉴定系统,不然大家带娃回家之后,都做个亲子鉴定,从源头消灭祸害。
也让她不用在十八岁成年礼那年,遭遇自己人生的最大滑铁卢,以至于三观崩塌,人生灰暗。
时溪怨念的戳戳戳,而刘曦却接受良好的吃着的儿童餐,晃着小腿一脸好奇的通过飞机窗看向窗外,好漂亮的景色!好多云重重叠叠堆在一起,好像一堆棉花糖。
顺带懂事的,将姨姨不喜欢吃的胡萝卜叉过来吃掉!
挑事可不好,所以她不挑食,要吃多吃好长高高,这样长大以后妈妈就可以不用这么辛苦,也能保护奶奶和姨姨了。
刘曦认真的看着窗外,以后如果有钱有能力的话,也可以带姨姨坐飞机到处玩!
浑然讲刚刚的恐怖气氛忘在脑后,在没心没肺,记忆只有三秒方面,某种意义上时溪如出一辙。
落在旁人眼中,就是她们很像,虽然五官有些许差异,但那种眼神神态动作,都像是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
陆宁坐在稍远的位置看着看着她们,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时溪低着头,假装没有感受到他的视线,陆宁给她的感受实在变得太多了,现在她也拿捏不准对方是怎么想的,怎么这么执着于来找她。
时溪只是偶尔脑子容易短路,又不是真的傻子。
如果不是专门调取机场录像的话,对方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找到她,忽然转职成为随处都能看见的明星,逮人熟练的保镖,无论去哪里都特地调取的监控。
大概这消失得六年间,对方在这里找她吧。
她应该是感动的,如果在刚逃跑,或者逃跑一年内知道有人在找她,她应该会眼泪汪汪的看向他,最后怨念的冲着对方抱怨,你干嘛在背后偷偷背着说那些话,最后接受对方的解释,相视一笑最后和好。
但现在已经六年了,她也习惯了现在的生活,也早已不在意当年的事。
是误解还是真心发言都不重要了。
她现在已经过上了养孩子,带孩子的养老生活,其余的东西也已经没有精力纠缠了。
不重要,都不重要。
但就这样装聋作哑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时溪打定主意之后,把飞机餐推向一边,鼓起勇气看向陆宁,势比人强,不管三七二十一,先道歉再说:“当年不辞而别是我不对,只是你也知道,那时候我很不好过,各方面压力都很大。”
陆宁有点走神,说不上听或者没听,从相逢开始他就有点怪怪的,时溪心里有点打鼓,也说不清该往下讲或者怎么样,所以只能选择大着胆子,问道:“那你现在怎么想。”
“唔,这个啊。”被时溪小心戳了一下的陆宁回过神,漫不经心的说道:“没怎么想,当年的事情,我也有不对。”
陆宁顿了一下说道:“当时那句话,只是用来敷衍我姐的,并不代表我真实的想法。当然,这并不代表,我不为当时给你带来的伤害抱歉,只是想告诉你,我的想法而已。”
非常诚恳的话语,配合这对方被打磨得成熟又好看的脸,简直就是一场绝杀。
如果是意志稍微不坚定一点的,很可能被带到沟里面去,就算是以前看惯了这张脸的时溪也忍不住有那么一瞬间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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