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家的花园终年设置恒温系统,所以无论是什么娇贵的品种在哪一个季节开放,都可以在这里终年盛开。
顾牧眯了眯黑色的眼睛,迎着夕阳,看着沐浴在黄昏中的人。
由于解迟群之前已经见过自己琥珀色的瞳仁,避免被认出他和之前在拳击场上的Omega是同一个,他戴了假瞳。
“你喜欢康乃馨。”
“嗯?”
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解迟群,终于被来人的话给惊醒。
随后他回答道:
“算是吧。”
但顾牧记得他以前说过,自己不喜欢甜美的花香。
恍惚之间,解迟群走了过来。
“你是新来的仆人吗?之前没见过你。”
顾牧表面微笑着,这人还是真的连自己未婚夫长啥样都不知道。
别的不说,照片总得看过吧。
但也不怪解迟群这么认为,这座宅子里的Omega基本上都是仆人。
除了他这个嫁进豪门的。
“也许今天你就知道我是谁了。”
解迟群没理他的故弄玄虚,又独自赏起了花。
修长的手指拨弄着娇柔的花瓣,指腹在花芯处深陷下去。
处了四周繁盛的连成整片的花,花园的中央还一座纯白的喷泉,清澈的泉水从白玉做的鸟的口中涓涓流出。
顾牧想这也许是个好机会,虽然比较冒险但机会难得。
他将迷药的喷剂藏在掌心,朝解迟群缓步靠近。
他一手按住解迟群的肩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那着喷剂朝他脸上喷去。
“我小时候,经常在生日那天买一束康乃馨送给我的妈妈。”
“你种这些花又是为了谁?”
顾牧钳住解迟群的脖子,感觉脉搏在他手心强烈地跳动着,而对方似乎有一瞬间的恍惚。
迷药是雪国公司暗中研发的药剂,并没有迷晕人的作用,实际上是一款吐真剂。
然而仅是一秒,对方便挣开了他的束缚。顾牧刚想反击,突然感觉手腕一阵痛,感觉好像骨头似乎要被人掰断。
等顾牧反应过来时,他自己双手被擒拿在身后,而解迟群的手正如同最结实的镣铐牢牢扣住他。顾牧双腿一软双膝落地下跪,被解迟群压在了喷泉边,清凉的喷泉水在他面前荡漾着,他的脸离池水近在咫尺似乎马上就会被按进水里。
顾牧看着水,感觉身体深处传来一股恐惧的战栗,他下意识的想要反抗却被解迟群压制得更紧,对方的呼吸正平稳的在他耳边垂荡,像是一种无声的嘲讽。
“别动,就一秒钟我可以让你这双手废掉。”
解迟群低压的声音响在他耳边,像是狮子捕到猎物时的充满威压的喘息。
他身上落了一片巨大的阴影,正牢牢束缚着他,让他动弹不得。
“是谁让你来的?”
顾牧沉默,悠得对方加大了手上的力度,他重新闻到了伏特加那凛冽的气味灼烧着他呼吸的管道,顾牧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在“咔咔”作响。
“如果我不说你会杀了我吗?”
顾牧透过水面的反射看见了解迟群模糊的脸,此刻就算看不到细节也知道他此刻面如沉水,眼底里蒙上一层可怕的阴翳。
他绝对是天生的猎食者,解迟群。
“不会,”解迟群压在他身后,靠近他的耳边说到,“我不会在解家杀人。”
随后他松开一只手,另一只手抓住他的脖子压在顾牧凸起的喉结上。
“但我也绝不会让你跑掉。”
顾牧感觉解迟群离他越来越近,小腹似乎都压在了他的背上,伏特加的气味越来越浓压迫着他的神经。
就在他们僵持的时候,一个男仆来到这里。
解迟群瞬间就松了手。
“三少,大少回来了,叫您过去。”年轻男仆声音清润地道。
顾牧起身一抬头边对上了他深绿色的眸子。
突然的顾牧心里感受到一股异样的情绪,这名男仆虽然态度十分恭敬,但是那双眼睛就像是冷血动物才有的,没有一丝感情在里面。
他回看解迟群发现他也皱了皱眉。
“我知道了,马上过去。”
男仆点了点头,随后退下。
顾牧的疑云还在心中,突然感觉手腕被一个冰冷的东西给扣上。
他看见一个银色的手铐将他的手腕铐了起来,另一头则铐在解迟群的手腕上,中间一条细细的铁链系在他们之间,然而令人惊讶的手铐随后就消失在空中了。
“隐形手铐。”解迟群解释道。
顾牧:?
“跟着我,就当你是我的仆人。”解迟群淡淡地说,随后他顿了顿又道,“反正不准跑。”
他们跟随者男仆来到解家的大厅,那里摆着一张六米长的长桌,上面已然摆满了正热气腾腾的美食和赏心悦目的花卉。
长桌的尽头一位身着白色西装的男子坐着,他看上去已然三十岁却不显苍老,一双精明的眼睛藏在金边眼睛下让人看不透他的意图。
看见解迟群来了,他转了转手中的叉子,随后放下和颜悦色道:
“三弟来了。”
而与他态度反差很大,是坐在长桌右侧四号位的一位身着华丽的夫人,一条手臂上光配饰都带了四五个。她黑着脸,随着年纪加深了的法令纹像是蕴含着深深的怒火。
“啊,没想到顾牧也在啊。”解大少说到。
听到这句话的解迟群身子顿了顿,不过很快有继续闲庭信步的走过去,样子不慌不慢像是彬彬有礼的绅士。
“想必你们应该已经见过了,”解昌兴微笑着说,看上去十分的和蔼可亲,“这位是你的未婚夫,顾牧。”
回想刚才那一幕,解迟群答到:
“确实是见过了。”
随后解迟群拉着顾牧坐在了长桌右侧的最后两个位置,那名贵妇一见他落座,便瞪着解迟群他。
“既然到了那我们先说正事吧。”
“小牧是由于意外事故,而你这个什么也没事的大活人就这么一声不吭的翘了订婚宴,算是怎么回事?”坐在解昌兴傍边的另一位男子开口了,他们长得十分相像,不过刚才说话的这一位从语气上明显要桀骜一些。
“我奉命去吞城执行任务,忘了跟家里人汇报而已。”
解迟群是联盟军官的是家族里已经是耳熟能详的,解家虽然与军方合作,在生意市场也是独大一家,但是在军队作战方面却一直难以触及。这也是为什么全家上下都对解迟群这个私生子十分排斥,还尽量以礼相待的原因。
“迟群,我理解你身份并不随时方便与家里联系,但这次订婚宴何其重大。你这么一声不吭的跑走了,让我们都很为难。”
“尤其是父亲,他身体本就不是很好,还发了很大的火。”
一个黑脸一个白脸,联合起来道德绑架解迟群,表面上风光的解家背地里却是如此下作……顾牧心里想。
“我的错。”解迟群坦言道,而目光却并没有看着解昌兴他们。
“还有,言言。”那位一直沉默的妇人此刻开了口。
“解迟群你这个混蛋,你是怎么带你弟弟的!虽然你对我们一直有成见,但他好歹也是你的亲弟弟,怎么就让他落了水。”贵妇义愤填膺道,她其实还算有几分姿色的,然而此刻完全让怒火扭曲了。
“他自己贪玩跑丢了,我找了很久,实在没想到他落进水里。”解迟群十分具有歉意地说。
对于,解迟群之前痴迷赏花的模样,顾牧对他这话的可信度表示存疑。
“你这就是不负责!”贵妇声音尖锐的说,“要不是!要不是……”
她话说一半没有说下去,眼神恨恨地盯着解迟群。如果换以前在解家的解迟群犯了错,哪怕是在解家最低等级的仆人都可以拿藤条狠狠打他。
但现在却不行了,现在他不仅是私生子还是联盟数一数二的军官级人物。
上校解迟群,跟私生子解迟群,是天差地别的。
顾牧回想起解迟群曾经被打得满身疤痕从衣服里渗出血的模样,忍不住感叹道,权利真的就是一切。
“秦姨,言言现在已经没事了。”解昌兴熟练地安抚着她。
“什么叫没事,言言现在一直昏迷不醒着,如果他有事那么让我怎么活。”说着秦姨的眼眶红了起来,忍着眼眶里打转的泪水让它不要下落。
解昌兴深深的吸了口气,说道:
“那你想怎么办。”
“起码、起码得把这个家伙关禁闭!”秦姨情绪激动的说。
一直没说话的解二少朝解迟群投去幸灾乐祸的眼神。
顾牧松了口气,他以为只要解迟群被关禁闭就可以放开自己,没有人会想与前任铐在一起。
尤其他现在还是自己的未婚夫。
“我可以关禁闭,但顾牧必须和我一起。”
“……”
解迟群确实是个顶级的猎手,就没见过这么逮着猎物不放的。
顾牧扶了扶额。
吃完晚饭,顾牧和解迟群一起被扔进了禁闭室。
解大少爷解昌兴,将酒杯里最后一点酒给饮尽,随后朝身边新来的beta招了招手。
他感觉自己酒喝多了,整个人似乎有点晕乎乎的。
那名Beta贴心地扶着他往卧室走去。
走在厚重柔软的深红色地毯上,那名Beta帮喝醉了的解昌兴点了一根烟。解昌兴一抬头对上了一双深绿色的眼睛,他愣了愣,随后说道:
“你绿色的眼睛真好看,像是湖泊。”
如刚才在餐桌上的绅士得体不同,解昌兴说完便摸了把Beta的腰。
Beta并没有介意,眼神灰暗说道:
“您喝醉了,让我送你进房间。”
此刻夜色已深房间里除了白晃晃的月光,昏暗无光。
解迟群看着眼前的Beta觉得他格外的漂亮,忍不住想要去亲吻他。
Beta轻笑着堵住了他的嘴。
解昌兴感觉心跳得格外的快,但随后他感觉后脑一痛便晕了过去。
Beta锁好门,扛起虚软在地的Alpha,打开衣柜将衣服一件件拿出,随后将身材高大的Alpha塞了进去。
随后佩雷斯变成了解昌兴的模样,白西装、黑领带、金边眼睛,整个人一丝不苟。
“大哥,大哥你睡了吗?”解二少解昌意在外面喊道。
佩雷斯用解昌兴的声音回答道:
“我有些醉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而他模仿出来的声音也真的就带上了几分醉意。
“那好吧,”解昌意在门外嘟囔道,他也有些喝醉了,“今天总算是教训了一下那个私生子。”
佩雷斯没有回答,月光从窗外落了进来在屋中像是撒满了盐,随后他将窗户打开了一条缝,就在手碰到月光的那一刻他化为了一道黑影消失在夜空中。
而这离地面有十几米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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