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 君子?禽兽!

这边,各个“人中龙凤”的王氏儿郎躲在后头挤眉弄眼,唯有王衡独行在前。

儿郎们窃窃私语,商讨了许久,才终于将王同推了出来。

王同一个趔趄,差点一头栽在王衡后背。

王衡冷面转过身来,定定的站在山石造景前,微风缓过,玉冠半绾的墨发飞扬,宽大的青衫随风飘曳。

只一瞬间,那山石造景似乎都活了过来,只见得在远山云雾之中青松覆雪,恍若神祇。

王同心中惊叹,怪不得父亲母亲常说,兄长是神仙转世的命格,生得这般模样,怎会不是神仙转世。

“兄长。”

王同站定,躬身行礼道:“我们要去书楼读书去了,兄长可要一同前往?”

王衡瞥向王与、王和、王也兄弟三人,只见他们面上虽笑着,嘴角却十分僵硬。

“不必了。”

王衡说罢便要转身离去,思索片刻,却又停下脚步,对王同等四人道:“你们肯用功读书,我心甚慰,只是,闲暇时也要将心思放在正途,切莫贪图享乐,玩物丧志。”

“是,多谢兄长教诲。”

见王衡终于离开,他们四人长舒一口气,放下心来。

王与埋怨道:“你叫兄长去书楼做什么,可吓死我了!”

王同白了他一眼:“二哥你傻呀,兄长肯定不会去的,鲁郡族学里藏尽天下之书,他怎么可能会看得上咱们那小小的书楼。”

王和不忿道:“还是祖母偏心兄长,当年鲁郡族学明明邀咱们都去读书,可祖母只让兄长去,却不让咱们去!”

“凭什么兄长是衡,咱们就是与、和、同、也,只是兄长的附庸!”

王同嗤笑:“三哥,你也不瞧瞧咱们四个什么德行,只怕刚去鲁郡第一日就被赶回来了,要去你去,我可不想去了被人笑话!”

王和反唇相讥:“四弟,你和兄长是亲兄弟,怎么不见你和兄长一样满腹经纶,博学多才?”

王同大大咧咧的一摊手,道:“我母亲是续弦,我和兄长又不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

“再说了,家中有兄长一个成器之才就够了,先不说你我不读书,就算你我读书,咱们四个加起来,也比不过兄长的一根手指头!”

“你……”

王和气急败坏,指着王同竟在说不出一字。

“快别再吵了。”

王也赶忙来劝和:“三哥、四哥,咱们只管玩罢了,听说微草堂新来了一批宫里来的宫女,个顶个的漂亮,不如今夜咱们过去瞧瞧?”

王与勾住王和、王同二人的肩膀,笑道:“好了,三弟四弟,咱们兄弟四人自小一起长大,何必如此剑拔弩张呢。”

说着,他拉着王和、王同便往书楼方向去,还不忘喊上王也,道:“五弟还不快些跟上!”

王也应了一声,笑着跟了上去。

……

入夜。

宫女们早早便梳洗干净,自宫变以来,她们还是头一次干干净净的躺在床上睡觉,紧绷的心情也舒缓几分,只是仍然不知命运归途,仍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耳边,乌娘子鼾声渐起,石砚缩在角落里只觉得闷热,便悄悄将身边的小窗户打开一个缝隙。

凉爽的晚风吹到面上,石砚轻轻闭上眼睛,意识逐渐陷落于幻梦之中。

一缕青烟悄无声息的探入屋内,旋着圈儿地弥漫开来,在屋内人一呼一吸之间,渐渐失去踪影。

“吱呀——”

大窗倏地打开,四个蒙面“采花贼”悄然翻窗潜进屋中。

得赖于石珺多年来的折磨,石砚猛然惊醒,敏锐地觉察出屋内的不速之客,却并未发出任何声响,只静静地缩在窗下。

一股浅淡幽香钻入鼻中,石砚微微蹙起眉头,那香气在鼻尖停留一瞬便被轻柔的夜风带走,只听屋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

石砚微眯双眼假寐着,呼吸愈发轻柔浅慢,已然察觉出这香气的古怪。

“二哥,你这香真是好用的紧,改日给弟弟我几支可好?”

王和嘴上说着,眼睛早已瞥上乌娘子那起伏的白玉软山,不自觉便覆上双手,捏紧那团颤颤巍巍的软肉。

王同仔细端详着乌娘子的脸,道:“风韵犹存,只可惜年纪大了些。”

说着他轻轻抚上一旁锦绣的粉唇:“还是这个更可人些。”

王与不置可否,他手指挨个轻点着宫女们的嫩唇,停在青桐处时手指微顿,一双大手便覆住青桐纤细的脖颈,仿佛微微用力,便能轻松折断她的脖子。

王也瞧了一圈,都没找到可心的人选,放眼望去,竟看到小窗边还有一曼妙身姿,月光下,那肌肤像玉一般莹润无瑕,顿时来了兴致,抬脚向小窗边行去。

石砚怎没察觉出来人的动静,纵使心中惊惧万分,仍静静躺在那,不敢发出任何动静。

阿娘说过,万事都比不得命重要。

“啪嗒——”

院中忽地传来石子落地之声,那四人都停住动作。

“布谷——布谷——”

几声拙劣又焦急的“布谷鸟”叫声传来,王也顿时转变方向跑到大窗边,焦急道:“大哥往书楼去了,快些回去!”

剩下三人也不敢再耽搁,慌忙随着王也一同离去。

屋内又重回寂静,石砚缓缓睁开眼睛。

那四人定不是普通的贼人,他们出入此院如入无人之境,身上衣衫也价值不菲,腰上环佩玉玦行走间叮当作响,言语间提及大哥和书楼,想必就是这刺史府的公子们。

“竟做这小人行径,看来这刺史府也是污秽之地。”

犹豫思索再三,石砚终于还是鼓起勇气,披上外衣,随意绾起长发,一同翻出窗外。

院外,只见院门紧闭,青石砌成的院墙不见一丝裂痕缺口,定然也没有狗洞。

石砚的目光落在院角那颗粗矮的梧桐,她试探的攀爬上去,竟真的顺着梧桐枝干攀到了院外。

从高处俯瞰,那悠长的府道上,四个锦衣少年一路狂奔,还有几个小厮提着灯笼跟在前后,拐进了尽头的门洞。

石砚躲在梧桐枝叶中,待到府卫巡视离开后,才悄悄跟上他们。

经假山怪石,曲径通幽,终行至一处气派院落,匾额上书“书楼”,只见院中一座六角飞檐的楼宏伟高大,檐角悬挂的惊鸟铃在夜风中发出清脆的响声。

石砚躲在暗处,见一颀长身影驻足在院旁,月色下清隽身影卓然而立,青衫鼓风,发带飞扬,虽背对而立,瞧不见面庞,可周身气度,无不彰显此人贵不可言。

那身影静默良久,终抬步离去。

院门忽而打开一道缝隙,一小厮探出头来瞧了半天,这才欢天喜地的跑回院内,连院门未关都未曾发觉。

石砚趁机闪身潜入院内,这院子应当是像尚书房一类供家中子弟读书学习之所,院中书案九张,最前方的山水屏风处书案应当是夫子授课所在,整院以香纱遮阳,夜晚一观也颇清幽雅致。

书楼门亦未关闭,那小厮声音从门内传来。

“公子,大公子已经走远了。”

那小厮笑着从书楼内退出,转身朝东边去了。

石砚趴在山水屏风处的书案下,只见几个步态婀娜的侍女捧着美酒佳肴往书楼内行去。

随着书楼门闭,院内小厮全都躬身退下,离开书楼,退至紧邻书楼的隔壁院落内。

石砚听着院中再无动静,这才爬出书案,蹑手蹑脚的躲在书楼窗下,透过窗中缝隙,悄悄望了过去。

书楼内,几座书架置于两侧,中间正厅内,五张书案围成一圈,那四位公子坐在两侧,中间主位却空无一人。

四位身着清凉纱裙的侍女正为他们斟着美酒,身上的清凉纱裙几乎衣不蔽体,半透出窈窕身姿。

王和望着身前的侍女,忽而露出一抹玩味的笑,他缓缓将酒杯中的酒倒在侍女胸前,本就半透的衣衫更是春光尽显。

那侍女惊恐跪伏在地上,王和却压在侍女身上,双手伸进衣衫中上下摸索着,侍女被压在身下,发出几声呜咽的喘息。

剩下三人更是来了兴致,王与解下腰带,粗暴的撕下侍女身上的衣衫,骑在她的腰间,兴奋的掐住侍女的脖颈,眼瞧着侍女的面庞被憋成青紫,又猛然松手。

看着身下侍女痛苦的神情,王与仿佛得到了莫大的满足,他高举金樽一饮而尽,随即将其扔到书架上。

“砰”的一声,金樽坠地,恰巧滚进地上的书页上。

“书中自有黄金屋。”

王同将头颅埋进侍女胸脯之中呢喃着。

王也一把将侍女压在书案之上,一只手撩起侍女的裙摆,一只手抚着侍女的红唇,眼色迷离道:“书中自有颜如玉……”

书楼内的喘息声、呜咽声、狂欢声、咒骂声排山倒海得涌进石砚耳中。

那四人还不尽兴,王与身下的侍女已然昏了过去,他啧了一声,摇摇晃晃的走向王和身旁,又凌虐着王和身下的侍女。

石砚死死捂住嘴,努力忍住胃里的翻滚,嫌恶的扭过头来。

她见过那对人牙子夫妇做这些事,那些宫女说过,这叫做男欢女爱,床第之欢,只有夫妻二人能才做得。

可这四人,竟互相交换着欺凌那些侍女,实在是禽兽不如!

“哐当!”

书楼之中猛地传出震天响。

石砚皱眉望去,竟是书案侧翻,王也与侍女一同滚落在地。

“贱人!”

王也咒骂着,力道愈来愈大,那侍女隐忍着痛苦,努力发出欢愉声,希望借此熄灭王也的怒火。

“啊……”

一位侍女睁着眼睛,双目无神,发出最后的呻吟。

王与混沌的眼神清明几分,他试探着身下侍女的鼻尖,不耐道:“又死了!”

“真是扫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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