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长老的努力下,承载了杜钦爽文幻想的超大号不可移动垃圾——并没有任何变化,但是在它的边上出现了一个外表朴实的小木屋,小木屋的硬装已经完成,张归何正在试图把它打造得更加宜居一些。
而杜钦已经在这片小空地转了至少三圈了,就连张归何清修的那个山洞她都仔细观察了一遍,然而实在是没什么东西,倒是有那么一两本笔记之类的东西,不过本着对他人的礼貌与尊重,杜钦并没有翻开。
她百无聊赖得开始二次仔细观察手里这把剑,做工没姐姐那些家伙事好——这是她得出的第一个结论,铁质剑首和剑格没什么精细的雕花,剑柄和剑鞘则是木质的,她不认识具体是什么品种的木材,但可以肯定的是绝对不是什么名贵木材,毕竟价格摆在那。
她有点想念二姐和她那一屋子漂亮兵器了,不知她最近过得怎么样了,家里仆人早已遣散,她要是再忘记喂那喜鹊可没人替她养,杜钦默默地在心里念叨。
不过剑身看着倒是很漂亮,她举起剑,剑身寒光闪闪,清晰地倒映出她的脸,剑首处缀着朱红色的剑穗子,随着风吹轻轻晃悠几下,惬意极了,这剑的心情倒是挺好。
总的来说还是把好剑,就是有个小问题,它好像有点长,杜钦动作僵硬地比划了两下,决定先忽略这个问题,反正她还小,以后长长个说不定就够了。
她哗啦一声把剑收回鞘中,心中有些苦闷,但又无处发泄,抬头看看天,霞光万道。
不知不觉竟是黄昏了。
杜钦有些费力地撑起身子,转身向张归何搭好的小屋子走去。
彼时张归何刚刚整理好褥子,整个屋子的软装环节也终于完成了,跟他那个乞丐来了都得一边大喊这是虐待一边逃跑的石洞比起来,杜钦的住处堪称豪华,隔出来了一个卧室一个书房,书房里甚至摆了满满一书架的书,也不知他从哪弄来的。
杜钦站在屋外,有些嫌弃的打量着小木屋朴实的外表,折腾了一路,如此淳朴外表的房屋她还是第一次住,她推开门打量了两下室内装潢,心里更嫌弃了。
入眼的是个书房,室内共有:桌子一张、椅子两把,书架一个,一个被纸糊住的小窗户,边上还有个小箱子,或许是储物用的,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家里仆人住的房间怕是都比这好一百倍。
但杜钦是个礼貌的人,虽然心里很嫌弃,但她不说。
张归何一转身就看见了自家徒儿一言难尽的表情,心里不由得暗笑了两声,他直起腰伸手招呼杜钦。
“今天下来你也累了吧?来,都给你收拾好了,快歇歇。”
杜钦应了一声,抬腿迈过门槛
“师傅,我什么时候学修炼之法?”
张归何心里暗暗点头,这是个勤奋的好孩子,他赞许地冲她笑了笑,伸手不知从哪掏出来两小册子,递给杜钦,杜钦伸手接过。
“正式的学习我们明天开始,这有两本书,你若有空就先翻翻看,大致了解一下修炼这事。”
杜钦低头看了眼封面,一本《四海录》一本《邵阳传》。
张归何指指《四海录》,道“这本大致讲了此方世界各大势力、各种生灵。”
他又指指另一本
“这本前半部分详细讲了我邵阳峰从开宗立派到现如今的往事,大致版本掌门已同你们说过了,后半部分则事关我邵阳修炼之法。”
说罢他转身迈步离开,走时轻轻带上屋门,只留一句“你好好休息,若有疑问,明日我尽己所能为你解惑。”
杜钦躬身施了一礼,进了里屋,她这才发现卧房里居然摆了个剑架子,褥子上还放了套衣服,杜钦心里突然有些酸涩,奔波数月,劳累多时,她终于能安顿下来了。
此时的杜钦也顾不上讲究了,外衣未换,剑也没摆好,就一头栽倒到绸子被上。她太累了,身体上的劳累虽然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但紧绷了一整天的精神直到这时才敢放松,她抱着被子掉了几滴眼泪,趴了好半晌。
月至中天,她又爬起来了。
杜钦拿衣袖擦了擦脸,把剑摆好,脱了外衣拿着书坐在褥子上认真读。
次日清晨,山林中偶有几声鸟鸣,晨雾飘荡,杜钦盘腿坐在蒲团上,张归何站在她身侧,温声指导着:
“……所谓修行,便是得炁,练炁,守炁”
“人有两种炁,先天之炁与后天之炁,先天之炁乃是人与生俱来之本元炁,会随着时间逐步消散,后天之炁乃是人自出生以来从天地间取得的能量,用以维系自身”
“这后天之炁,便是修士常说的灵气”
“人之生老病死,便是因为这先天一炁的消散”
“我辈修士所追求的,便是凭借种种修行手段养性保真,守住先天之炁不散,转后天炁为先天炁,长生不老,羽化升仙”
“而若想踏上这条修行路,第一步,便是要得炁。”
杜钦闭上双眼,放空心念
“静心凝神”
林间鸟鸣兽吼不断。
“勿怀杂念”
天地间有山风吹拂,白云浩荡。
“保精受气”
风止云清。
“归心静默”
天地无声。
……
…
杜钦睁开双眼,眼瞳中有精光一闪而过。
只觉得浑身经脉运转通畅,她自出生以来头一次这么……舒服,有一个瞬间,自己仿佛与整个天地心意相通。
始是金丹换骨时。
张归何大喜:“成了!”
果真是个好苗子,一点就通。
从此,才是正式踏上修行路,跟凡人有了区别。
但不大。
不过期待总是要有的,万一成真了呢?
杜钦轻轻呼出一口气,随后实在没忍住,张嘴打了个呵欠,昨夜看四海传看入迷了,本来就睡得晚,今日一早才日出时又被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尖啸声吵醒了,刚要睡回去就被张归何从书房薅到屋外,要她打坐。
杜钦说我怕我打坐一会睡过去了
张归何说这你别管反正打坐就对了
杜钦说这和睡觉有什么区别
张归何说你打坐就知道了。
杜钦是个老实孩子,
老实孩子杜钦——开始打坐!
张归何开始吟唱不知名口诀
杜钦【无阶】进化为了杜钦【荒阶】
带着一肚子疑问与不解,杜钦成为了一名练气期修士,成为了这个修真世界中小透明里的小透明,邵阳峰里最不起眼的修为拥有者,并与红尘里挣扎的芸芸众生拥有了本质差距!
但不多。
她深吸一口气,有些激动地转头看张归何:“师傅!我这算入道成功了吗!”
张归何边笑着点头边伸手拉她起来,“不错,你现在是个修行人了。”
杜钦此时腿还有些麻,被他一拉,险些失去平衡一头栽到地上,但她显然不关心这个问题,而是一股脑地开始问问题
“这就是邵阳秘法吗!”
“师傅接下来你准备教我什么呀?”
“师傅你都会什么呀?”
“我能学练剑吗!”
张归何伸手示意她噤声,等杜钦停下来了,才不急不忙地张口回答她那一连串问题,他颇有些无奈地开口:
“这只是普通的引气入体而已,虽说名字叫‘引气’,实质上是帮助察觉不到自己元炁的人感受炁,至于我邵阳的秘法,你现在的修为还不够,得等等。”
“为师最擅长的便是符箓之道”
他信步闲庭,伸手掐了个诀,身前浮现出一张符,食指轻点两下,符纸微微泛白,杜钦死死盯着那张符,生怕错过细节。
只见符纸迸发处一道白光,刹那间风声呼啸,大雪翻飞,片片雪花悄然而至,围绕着两人在地面上洒落出一个不规则的白圆。
再看那符纸早已无影无踪,只留张归何一袭白衣站在雪中,怀抱那柄白色拂尘,道骨仙风。
风雪停住了,杜钦也看愣住了。
随手他身形一转,一手拂尘一手剑,动作姿态行云流水,衣角翻飞,连带起地上的雪片飞起又落下。
“剑我也略微会些。”他把剑一收,只留着那柄拂尘扔抱在怀里,冲杜钦微微一笑。
“我都想学!”杜钦很激动。
张归何下意识捋捋不存在的胡子,道:“好孩子!”
他随手挥了下,清理干净草地后,师徒两人面对面站着,张归何同她详细交代修炼事宜,生怕漏说了哪个点。还又塞给她几个小册子。
说了大半天后他才想起来杜钦昨天来的时候好像带了柄剑,吩咐她拿过来让自己看看。
本来他其实打算直接让杜钦扔了自己另给她柄剑,但昨天翻储物袋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偌大一个储物袋,竟然找不出一柄适合她的剑,本来他就那么两三柄,数量不多,而这几柄对杜钦来说,要么太长,要么太沉,居然没一柄适合的。
杜钦迫不及待地跑回屋拿望春,就等着他提这茬呢!自打这剑买回来到现在,她就一直盼着这个时刻,终于啊,终于!她这剑终于有用武之地了!
她带着点雀跃得,小心地把望春递给师傅,张归何接过铁剑上下打量两眼。
不错,果然是凡铁,做工粗糙,也没什么细节,张归何拔剑出鞘,翻来覆去仔细瞧了瞧,并没看出什么优点来,所幸用的材料扎实,并没有偷工减料,,拔剑出鞘,仔细端详。
很普通的铁剑,平平无奇,毫无特点,左看右看都看不出什么出彩之处,看来这些年杜家过得也不好,竟会给小辈准备这种破铜烂铁,哪怕随便找家铺子买把无品灵器都比这好得多的多的多,别说灵器了,这玩意连凡间富人家中的刀剑都比不过。
张归何心中嫌弃极了,这小破剑,若是让她挎出去,简直就是转着圈丢他的脸,他张归何这两年是不好过,可也不至于连把兵刃都给不起,好歹曾经也是差点当上五峰主的人,要不是被罚,这藏星峰主的位置哪轮得上钱兆那个书呆子?
但张归何是个懂得人情世故的大人,虽说跟徒儿谈不上这些,但人文关怀总还是有的。
更何况……他握着剑比划了两下,看了看杜钦的身高,又看看剑身长短,这剑虽劣质,但是长度杜钦能用,虽说长了点,质量破了点,但凑合凑合也不是不能用,等时机一到,他凯旋而归,名正言顺带着杜钦回垂虹峰时,就把这破玩意扔了换个好的。
在此之前,就先拿这个凑合下得了,毕竟剑这玩意嘛,能用就行,他又不准备把徒儿教成那种剑在人在剑亡人亡的一根筋的愚蠢剑修,剑这东西还是辅修为好,正经人谁当剑修啊!一天到晚打架多累。
综合考量了下,颇具人文关怀的张归何缓缓露出一个微笑,他清清嗓子,停止腰板调整好状态以防露馅,煞有介事得冲杜钦点点头。
道:“此剑外表简朴,刚好你初学,也需要柄练习剑。”
他把剑还给杜钦,再次伸手捋捋不存在的胡子,笑眯眯地看着徒儿,再度开口:“那么,该开始正式修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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