酥酥麻麻……连着背脊都僵硬住。
她虽多活了些年岁,可上一世至死都是个姑娘,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
尽管脑子里想着叶淞的脸,也指不定是谁委屈谁。
雪白的面容慢慢涨红,胸口跳个不停。
……
整个身体被向上托了托。
“嫂嫂,”
“啊,嗯?”
叶淞感知到女子落在她颈上的温热吐息,短暂的颤栗,略带恶意的颠了颠,说出的话更是恶劣又缺德:“嫂嫂的伙食应当是不错的。”
……肩膀上的手紧紧握拳。
如果眼睛能杀人,许知知觉得他早死了千八百遍。
“那我明天少吃些。”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十分乖巧道。
晚风轻拂。
许知知望着缓缓移动的小巷墙壁,一块儿深一块浅,还有许多缝补的痕迹。
男子淡淡的一声轻“嗯”,她的拳头又硬了些。
“继续。”
许知知忙甩了甩酸涩的手,继续按摩他的肩头,不忘探着脑袋:“力道可以吗?”
“再重一些。”
“好嘞!”
……
两人离开后的小巷,一抹黑影迅速闪过,再细细看去,浓墨般黑沉沉的夜。
“咻”的一声,一只老鼠不知被什么惊动窜了过去。
****
正午。
开春的季节舒服的紧,昨夜里回来的晚,又是崴脚又是惊吓,愣是好久才睡着。
现下白日的晕光透过纸糊的窗户照进屋里,许知知才觉得踏实了些。
她坐起身,手腕一动酸涩难受的紧,不受控制的抽着。
不行,她得做好两手打算,许知知想着。
且昨夜里偶遇余墨此事还有待考量,谁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就达成共识,又被叶淞那厮翻身,自己这样得罪他就算免了一死,怕也没好日子过。
得想个周到的法子,保证自身安全不被记仇的同时,又能断了叶淞的官途。
权倾朝野的首辅大人,民间人人叫骂的大奸臣。
她拧着内心揉了揉手腕,觉得自己的形象都高大了起来。
穿上外衫,小心翼翼站起身。
门被推开。
“夫人醒了?可再别乱走动。”软软忙上前扶着她又重新坐下。
软软是她自小的贴身丫鬟,自然也陪嫁过来,前两日派了她以回许家拿东西为由打探了些消息。
“我没事,我让你打听的事怎么样了?”许知知急忙问道,猜测她是听她出了事回来的,也不知消息探到了没。
小丫鬟先到小屉里拿出一盒药膏,回来边走边摇着头。
“来上门提亲的不少,只是未听说老爷要替大小姐安排哪家的亲事,”她蹲下身,小心替许知知上着去痕膏。
清莲似的幽香散开。
许知知忙收回脚,拿过她手里的药,鼻尖嗅了嗅心疼道:“这点小划痕罢了,你竟用这样好的药?”
她记得她屉里哪有这种药?
“是大小姐让我带过来的。”软软笑着言,一边开心大小姐疼她家小姐,一边又有些不是滋味。
这骁骑将军府未免太穷了些,她去了小库房,发现别说这种上好一些的消痕膏了,连普通的都没有,连府中常备的药材也少的可怜。
许知知想了想:“收起来留着吧。”
又看了看自己的脚踝,光滑的面上几茬红痕,确实碍眼,不过也没那样夸张用这样好的药膏,多等些时日也就没了。
再说伤的严重的是骨头。
将药膏小心合上以备不时之需,递给软软。
“叶淞在府中吗?”她趴着床畔问道。
软软收好东西一愣,她也是刚回来没多久,但也能猜个**不离十:“应当是在院子里看书吧,夫人有什么需要我传话吗?”
也是,这人自律的紧,生活规律又无聊的很。
许知知眼睫抬起,弯起的眸微微上挑:“去做些白粥,我去见他。”
“可夫人的脚……”
“好软软,”许知知立马打断她,撒着娇,“我不过是伤了,又不是脚断了,难不成要我这七八天都呆在这屋子里不成。”
轻灵婉转似泉涧溪流的嗓音,华光蕴藉不染凡尘的瞳眸明亮的眨着,哪怕看了无数次的软软,也不禁愣神。
七八天,软软想了想,以自己对夫人性子的了解,她若是不停的阻拦怕是有的忙了……
看出她的心软,许知知拉起她的小手,肉乎乎的。
“好软软,大不了你看着我便是了。”
思考的小人锁紧了眉头,许知知心喜的不行,熟练的伸出手揪了揪她的脸蛋,手感可真好啊。
“夫人!”那小眉锁的更紧了。
许知知尴尬的收回手,心痒痒的搓了搓手尖。
哎,孩子大了,都不给摸了,摆摆手:“快去快去吧。”
待人气呼呼的走到门口,她抖着另一条健康的腿,不忘叮嘱:“记得粥的水多些,米少些。”
软软回头,明明这动作挡去脸,就是一副街头李二狗那副小混子模样。偏偏顶了个水仙儿似的面容,窈窕纤细的身姿就是如此大的不雅幅度,也令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许知知朝她吹了个口哨。
……
明儿就去那街头的李二狗打一顿,叫她乱教坏她家小姐。
**
老旧的青砖,缝隙堆满了嫩芽。
顺着春意向前不远的庭院,男子如往常一般立在石桌前,依旧身着黑色的旧衣,露出半截胳膊来。
正午已有些顶天的日光,时间长了,叶淞也沁出一抹薄汗,却依旧面色无常的书写。
倏然抬头。
一瞬的阴沉掩饰的极好,抬头间便已渺无踪影。
手间的紫毫笔尖转了个向,以一种奇异的规律轻点台面,乌沉的眼珠直直凝视前方,直至手中的笔停下。
“啪嗒”一声细小的脆裂,叶淞唇角咧起弧度。
转身的刹那,砚中的墨汁倾洒在写了一半的宣纸之上,蔓延绽放。
“属下石奚拜见公子。”
房内的门窗不知何时被关起,昏沉的光辉下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叶淞却未感到愕异。
他刚刚在纸上所画的是叶家独创的轻功步法,就连他,也是刚刚才知晓这步法的全部规律。
足以见得此人是叶家的心腹旧部,可看他的模样年岁,不似父亲的部下。
“石奚。”叶淞跟着轻呢。
哪怕年岁不大,身着一身不合身的衣裳,男子一开口的冷冽气息也令人咂舌,石奚愣了愣。
“是,”他低下头,一五一十的道出自己的来历,“属下八年前为大公子所救,一直谨尊大公子之令,暗中蛰伏驯养死士,静待时机。”
说到这他顿了顿,露出色泽略淡的瞳仁,看向叶淞,“谁知大公子他……”
胸前的拳心紧紧攥起发白,余下的他未说下去。
他的任务是训练死士暗卫,这些年骁骑将军府眼线众多,无召唤他是不得来见大公子的。
可谁知……石奚眼神闪了闪,他一得到消息便暗中观察叶府的动向,府中的眼线果然被撤去大半,他才能在此时见到叶淞。
“昨夜里跟着我的人是你?”叶淞面上表情无常,暗哑道。
距离兄长的死已过去半月,他深谙伤心是最无用的情感,罪魁凶手依旧在金殿之上醉生梦死。
眉眼一片冰凉。
石奚点点头,默了默,昨夜的情形不是他该问的,只是经他这几日的观察,那女子似乎……总憋着坏的模样。
可要说是人派来的眼线,又不太像,至于哪里不像……
皱起的眉心还在纠结,院里一阵声响。
石奚望了一眼叶淞,脚尖点地,空气中细微的风流,人已消失。
“太白天的闷着门做什么?”许知知推开木门。
吱呀的声音老大,她抚了抚手臂。
房中朝南开的窗户少,屋子有些暗。刚好能看到叶淞站在陈旧的四方紫檀桌子前,手上还拿着半只手指那么长的墨条和一块污布,忆起院里乱糟糟的桌子。
许知知挑了挑眉心,将软软拿着的清粥小食拿到自己手里,示意她先回去。
朝着叶淞笑了笑:“小叔还未吃午膳呢吧?”
背对着光的发丝灿灿,轻颜白衫,灵动弯起的眉眼在叶淞看来,确是憋着坏的模样。
视线下移,女子的脚腕处绳子系的松垮,微微抬着,鞋子也是方便穿脱的木屐,小巧的紧,更别提木屐之上的那只小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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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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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嫂嫂的伙食应当是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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