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朝,宋闻璟没来,只交给裴夏一封信在早朝之前转交给小皇帝。
除此之外,还有一份独特的大礼--小皇帝心心念念的宋家兵符。
宋闻璟知道,小皇帝怕他不止因为他做事狠绝,更是惧怕他身后的这支精壮的军队,而只要把这个烫手的山芋扔出去,宋闻璟才能保证小皇帝会打消对他一半的念头。
但这只军队,是宋闻璟所有的底气,宋闻璟不是没有想过如果连这份厚礼也掀不起小皇帝心中的一点波澜,那起兵造反或许是唯一的出路,但仔细想来,自己没摸清小皇帝到现在到底积攒多少势力,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出手可能不是个好办法,而小皇帝或许也不会这么突然,不会这么快聚集势力来对抗一个空壳权臣,现在的局势自己仍占据优势。
而现在宋闻璟自愿献出兵权,只为求一条生路,沈翊看到这封信时瞳孔一震,这怎么会是奸臣做出来的事,除非这又是奸臣的试探。
直到裴夏说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我家主子托在下给陛下带了句话,主子说从现在开始陛下没有了后顾之忧,也希望陛下能善待远在边疆的将士们,这场关于权力的争夺,最后的赢家都会是陛下,不论是现在还是以后,主子希望陛下能清明廉洁,做一个受世人爱戴的明君。”
裴夏停下话,又抬眼瞧了瞧小皇帝,继续道:“主子还说,陛下不用再在主子面前演戏了,若陛下不想再看见他,主子说他可以永远留在府里,不再出来。”
“皇叔,真这么说的。”沈翊听的头脑发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这奸臣到底要干什么,最后更是被一句话,被冲的不知所措。
裴夏点点头,随后道:“东西和话,在下都已带到,若没有旁事,在下就退下了。”
沈翊看着手里的信和宋家兵符,心中顿时乱成一团麻,不知该喜还是惊,从前的奸臣怎么会将这般重要的东西就这么随便给人,奸臣心性难以琢磨,难不成这次不知又出了什么新法子,其实这送来的这兵符是假的,奸臣又是为了试探朕是不是有策反之心?
沈翊这般想着,将手中环形般的兵符仔细端详起来,听说宋家兵符由上好的白玉打造,玉上也让人雕刻着一圈花纹,样子漂亮,质感也好,纯白皎洁,就如这天上的月亮一般散发着的高贵典雅的气息,找不到一丝血腥味。
“陛下,时间到了,该上早朝了。”李公公在耳边提醒他。
“朕知道了。”沈翊将兵符紧握在手里,似乎心里也更加有了底气。
上早朝时,人也显得精神不少,说话的声音也比以往提高了几分,气势也渐渐强大起来,这是沈翊第一次在朝堂上敢这么说话。
“陛下,这万万不可啊,一时提拔这么多官员,怕是有失朝堂严谨,此事重大,不如等摄政王上朝时,再定夺也不迟。”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跪在下面,随之更多的官员纷纷站了出来。
沈翊一口气没咽下去,看着天天和他作对的大臣心中火气瞬间旺了起来,更是在听到“摄政王”这三个字后,直接被点燃。
天天摄政王这,摄政王那,眼里只有摄政王,根本就不把朕这个皇帝放在眼里,沈翊越想越气,最后是可忍,孰不可忍,站起身直接抄起前面放着的奏折朝下面排的整整齐齐的官员们的脑袋上狠狠砸了下去。
“朕说的话,你们是都不听吧,到底摄政王是皇帝还是朕是皇帝!”
沈翊嗓子一喊:“从现在开始,朕说的话就是指令,谁敢不听别怪朕不近人情!”
“陛下,这……”
“够了!”沈翊胳膊一挥,憋着气的一本正经道,“庄老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朕,对朕不敬,但朕敬你年纪大,只罚你两个月的俸禄,退下吧。”
庄平以为自己幻听了,站在原地愣了一下,这小皇帝是大了胆,变了性吗?
“其他人,再不退下去,一律按法其处理。”沈翊语气威胁,发出再一次警告。
不知怎的,其他人好像被镇住了一样,纷纷又站了回去。
这儿的早朝,众人都觉得怪怪的,这小皇帝也怪怪的,或许是因为摄政王不在,没人压着他了,小皇帝也变得猖狂不少,众人发觉后,下了朝就纷纷往摄政王府赶,去打小皇帝的小报告。
而此时,宋闻璟才刚刚睡醒,眼还没睁开多久,便看着裴夏抱着一堆奏折走了过来。
“这奏折怎么又送过来了,再送回去吧,就说本王没精力以后都不看了。”
裴夏摇摇头:“这是那些大人写给主子你的?”
宋闻璟愣了一下,什么时候这些大臣对他这么亲了,就几日不见还要写份奏折来慰问一下?
“主子。”裴夏踌躇道,“主子,你就把兵符这么给了小皇帝,会不会太亏了?”
“亏吗?”宋闻璟笑笑,“本王觉得挺好的,要不然还要因为它担惊受怕,现在倒也不错,起码少了一件烦心事。”
裴夏道:“今天的早朝,小皇帝是放肆了不少,不仅当朝罚了庄大人两个月俸禄,还提拔了不少官员,引得众人不满,这些奏折,都是那些大人来控诉小皇帝的,还说让您早日上朝压一下小皇帝的威风。”
“这小皇帝刚上手就做了个大手笔。”宋闻璟笑的眉眼都弯了,“怕是这些官员还不知道这事,让小皇帝先把威风耍了。”
“主子,我们还要掺合吗?”
宋闻璟道:“把消息撒出去吧,已经发生了,让他们也都打消这些念头吧,要是有问题,让他们再来本王。”
裴夏点点头,便又出去了。
一刻钟后,宋闻璟喝完药,靠在床头上开始冥想,这小皇帝就没有想来问一下原因吗?
可能或许怕这个大奸臣出尔反尔,又让自己吃了亏。
不多时,香凌又抱着几枝开的正艳的梅花走了进来,换掉前天插在花瓶的梅花。
宋闻璟看着这鲜艳的梅花,道:“这屋子里现在都是这种梅香,这梅花倒也不用天天换。”
香凌疑惑地看着他,“大人,您以前不是每天都要换几枝新的梅花吗,要不然就睡不着觉,现在是看腻了吗?”
“可能吧。”宋闻璟叹了口气,“外面是又下雪了吗?”
香凌道:“在大人昏迷的几日确实下了场雪,现在还堆在外头没化呢。”
宋闻璟一愣,问道:“本王昏迷了几日?”
香凌道:“整整三天,姜老还从没见过大人病的如此重,裴夏带您回来时,可都吓了我们一跳,姜老说您中了毒,但所幸毒性弱,大人只是昏了几天就醒了。”
“中毒?”宋闻璟猛然一惊,连带心口又开始泛疼,“怎么会?”
香凌走过去,坐在床沿上,忧心道:“大人,可是糟了旁人暗算?但在这朝堂上谁敢跟您作对,还有上次王府刺客,加上祭祀路上的刺客,会不会是一波人?”
宋闻璟瞬间呆滞,谁会这么着急想要了他的命?是小皇帝?还是旁人?
“大人,可是有头绪了?”
宋闻璟开始翻想书本的内容来,奸臣的仇人?奸臣的冤家?奸臣得罪过的人实在太多,算起来,好像谁都有嫌疑。
“除了陛下来过府上,可曾还有别人来过?”
香凌皱起眉,开始细细想来:“大人昏迷的时候吗?好像……高大人来过,但只是来看了一眼,放下了大人前些日子想要的东西便走了。”
“高大人?”宋闻璟问道,“那个高大人?”
香凌道:“就那个工部尚书高颉,说起来,高大人和大人之间关系还是不错的,要不然高大人听见大人受了伤也不会这么着急的来看望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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