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扶着孟子煊慢慢躺下,自己也躺在了他旁边。
草很柔软,泥土和青草的馨香混在一起,也很好闻。
尤其是,孟子煊就在她的身边,他的身上也总是带着种淡淡的香味。小月觉得,现在的生活,真是令人十分满足。如果,不需要历什么鬼劫的话……
“我还是比较喜欢人间”,孟子煊道。他的眼睛望着天上,天上是一片混沌,只有翻滚的云和云层里渗出来的柔和的神光。
“我也是!”小月道。
“为什么?”孟子煊问。
“你先说。”小月道。
孟子煊只好先说了,“人间有阳光,草有温度,人躺在上面,觉得暖暖的,只想美美的睡一觉。”
然后,他就真的闭上了眼睛,仿佛已经回到了人间的某一处山坡,正在享受着阳光的抚慰。
小月也闭上了眼睛,“那等你好了之后,咱们就去人间。那儿还有咱们的荒泽山,咱们的幸福之家。”
孟子煊暖暖一笑,“好!”
他的手指触到了地面,地上的绿草忽而都开出了花,白色的小小的花儿,蔓延了整片山坡。
小月一骨碌翻身坐起,惊喜地看着四周,伸手掐了一支闻了闻,是淡淡的熟悉的香味,“这是什么花?我好像见过。”
“这是满天星,荒泽山上,你那小屋的窗外就有几株,只是那时还没有开花。不过算算时间,再过半个月便要开了。”
“真的吗?好想回去看看。”
“你想去,咱们就一块儿去”,孟子煊道,然后他便伸手抓住了小月的衣袖,将她拖到了自己的身上。
小月还想要爬起来。
孟子煊扣住了她的腰身,“你别跑,我追不上你。”
跑?谁要跑来者?我不过是想调整下姿势,别压坏了你。
孟子煊忽而抬起了身子,忽而便吻上了她。
手中的满天星散了满地,她的眼前,忽而便浮现出了那日在东海之滨所见的星空。
她差一点就失去了他。
她不能失去他。
她回应着他的吻,用全部的热情回应着他。
花香满地……
还不待孟子煊向老君提出请求,便有几个道士主动找上门来要和小月比试。
“他们这是不服气?”小月道,握住碧水清霜剑的手不自觉加了几分力气。
“不服气是有的,不过也未必就怀有恶意,毕竟,习武之人,都希望找些势均力敌的人过过招,好从别人的招式里悟出点东西,以提升自己的本事。”孟子煊道。
“那我就去会会他们”,小月眉宇间英气飞扬。人都是一样,没本事时怕事,有点本事时,便巴不得有机会能显露显露自己的本事。
孟子煊觉得,这个时候的小月,倒有几分像凤曦。
“我陪你一道去”,孟子煊道。他刚刚才在太清观西苑的药池里泡了一个时辰,此时身上软绵绵的,正欲躺下睡一觉。被外面的道士们一闹,只好重又披起了衣裳,拄着手杖和小月一道走了出去。
是几个年轻的道士,想来是上一回见小月本领不高,一套剑法也是稀松得很,可他们的八师兄却和小月打了个不分上下,心里颇为奇怪,故而找上门来,想要弄清个究竟。顺便也存了另一层心思,小月既与他们的八师兄势均力敌,他们中若是有人打败了小月,那岂不就意味着也打败了八师兄,以后在门中的地位,岂不是蹭蹭蹭往上涨。
可惜他们打错了算盘。小月虽则剑法不如何高明,可自从得了孟子煊五万年灵力之后,耳目倒是灵敏了不少,身法也快了许多。故而不管对方用的是什么招式,她总是能十分灵巧的避开。而她打出去的招式,纵然不过是随手刺出的一招,因着有五万年灵力的底子,威力自然也不容小觑。
这些人,当然不会是小月的对手,不过,拿来喂招却是再好不过。
小月和那些道士过招,每每觉得对方的招式尚有可取之处时,便一蹦蹦回了孟子煊身旁。孟子煊便与她讲解着对方方才用的是什么招式,要诀是什么,该如何去破,必要时还以青竹手杖代剑,给她亲身示范。小月频频点头,再回来时,便能一剑破了对方的高招,甚而直接将对方的招式学到了手,来了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这些道士和小月打打停停、停停打打,本已打得十分窝火,又见旁边坐着的病弱公子不时出言指点,每每待他一番比划之后,那姑娘便能轻易破了自己的招式,心中更是又觉屈辱,又觉气愤。一名道士心中不忿,竟然趁小月不注意,一剑刺向了孟子煊。
孟子煊行动不便,躲是没法躲的,来剑又极快,只好手中结印,也不知道这些天恢复的些许灵力,能不能挡得住这一剑。
小月已瞥见那刺向孟子煊的一剑,凌空一个翻转,便欲回身来救。只是,她仍慢了一步。
剑尖已逼至孟子煊眼前,孟子煊手中结印也已挥出。
一柄拂尘飞来,将长剑远远掸开。
老君一脚踹翻了那道士,大喝一声,“逆徒,使出如此下作手段,简直辱我门楣。来人,将他抽去仙骨,打下凡去。”
那道士吓得面如土色,跪在地上求饶不跌,哭得那叫一个可怜。
孟子煊心中不忍,“老君,这事晚辈原也有错,还请老君从轻发落。”
老君示意他不必再说,“此子心术不正,又如何配做我老君的徒弟,若不及早发落,将来必成祸害。”
小月头一回见着老君动怒,心里倒有些发怵。怪不得他那些徒弟那么怕他,凶起来可是真凶。
孟子煊见那小道士受了如此惩处,虽知他是罪有应得,但心里也觉得老大没趣,讪讪回了屋。
太上老君又嘱人送了许多灵丹妙药来,说是自己教徒不言,冲撞了太子,特来赔礼道歉。
如此厚意,直令孟子煊如坐针垫。
老君又来找孟子煊下棋时,孟子煊仍觉过意不去,“老君,那位道君或许不过是想试探一下晚辈,未必就……”
老君蒲扇般地大掌一掌拍在了桌子上,震得碗里的白子黑子都跳了起来,震得小月一颗葡萄还没来得及嚼就整个吞了下去,“教出那样的弟子,老道实在惭愧,你若再为他求情,老道我也无颜再见你了!”
真是一位正派的道长,就是脾气大了点儿,小月想。
孟子煊不敢再说,只好闭上嘴专心下棋。
“孟小友,我知你正为小月姑娘历劫一事忧心。你放心,天盘即已启动,相信不日便可推出结果。”老君看着愁眉不展的的孟子煊,极其体贴的出言宽慰道。
孟子煊十分感激,“多谢老君!”
“还有一事”。
“老君请说”。
“明日我便让穆真来陪小月姑娘练剑,你看如何?”
孟子煊心中欢喜,一双眼睛里光彩流动,口中不住道谢,“这如何使得?”
小月啧啧感叹,这老君未免也太体贴了吧,真是比他爹爹还宠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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