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拉脚

又磨蹭半天,江晚才停下动作,他好奇地看着云念后颈处的腺体,上面贴了一张浅蓝色的抑制贴。

耸动鼻尖,江晚什么味道都没闻到。

但他恍惚记得,耳朵彻底恢复那天他好像闻到了一股浓烈的omega信息素的味道,难道那是他的错觉?

“好奇怪。”江晚伸出手,虚虚地搭在云念贴的抑制贴边缘,“为什么我闻不到你信息素的味道了?你的抑制贴是什么牌子的?”

他的鼻子可灵了,而且他们还离得这么近,连他的鼻子都没闻到,这款抑制贴难道可以做到百分百阻隔信息素?

云念松开搭在江晚后脑勺上的手,转而覆盖在江晚放在他腺体处的手上,紧接着微微用力,江晚的手便彻底按在了他的腺体上。

江晚闻不到他的信息素的味道,其实云念自己也闻不到自己的信息素,因为他的信息素没有味道。

但他能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的信息素。

不安分的信息素早已经黏在江晚全身上下所有地方,把他牢牢包裹住。

他是他的。

“我的信息素没有味道,所以你闻不到。”云念解释道。

江晚站起身,把覆盖在他手上的云念的手放回到云念腿侧,“是天生的还是因为没有彻底恢复?”

“可能是还没恢复吧,以前是有味道的。”

云念并不为此难过,没味道的信息素多好啊,想扒拉在哪里就扒拉在哪里,还不会被发现。

“没关系,会恢复的。”江晚拍拍云念的肩膀,转而问道:“你怕疼吗?”

“怕,怎么了?”应该不会有人不怕疼吧?

江晚招呼云念和他一起坐在机甲放低的手上。

人有五感:形、声、闻、味、触,“形”即人类的视觉,当你观察世界时,眼睛是必不可少的器官之一。

举个搞笑些的例子,有些近视的人必须戴上眼镜才能“听”清别人说的话。

剥夺视觉会削弱一部分感官的反应,但同时,也会放大一部分感知。

在江晚看来,触觉首当其冲,听觉紧随其后。

这个实验结果是云念“告诉”他的。

“我知道了,我会尽量轻一点。”江晚轻轻地说,“猜猜我要做什么?”

“哦对了,你最近应该不在发情期吧?”

见云念点头,江晚放心地松了口气。

被江晚用特意带来的眼罩罩在眼睛上,云念的视觉被彻底剥夺。

他清楚地感知到江晚的大拇指正按在他的眼睛周围,稍用力地,细细密密地压了一圈眼罩,确保一丝光线也透不进去。

紧接着,这双手转移阵地到他后颈处,刚才主动压着江晚的手按在自己的腺体上,云念不觉得有什么,但此刻,江晚主动按上去,云念觉得有什么了。

手指轻柔地扣在抑制贴边缘,江晚贴心地询问:“你不会介意的,对吗?”

这个问题可以是“你不会介意我揭抑制贴”,也可以是“你不会介意我对你的腺体做些什么吧”。

云念一瞬间不知道江晚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无论哪一种,他都不介意。

云念双手骤然握成拳,“不介意。”

下一秒,浅蓝色的抑制贴被揭下。

揭抑制贴这种事,云念暗戳戳做过不知道多少回,他此刻突然有种恶有恶报的错觉。

温热的气流吹拂过腺体,轻柔的手指在腺体正中轻拍。

云念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腺体正在迅速发烫,微弱地鼓动。

他下意识抓住江晚垂下的手。

江晚垂眸看了一眼,并没有对此说什么,只继续专注手上的动作。

轻拍腺体的柔软的手腹变成了坚硬的手指,原本的拍动的动作也变成了剐蹭。

云念极力克制住自己颤抖。

江晚见云念反应不强,便高兴地进行下一步。

浅蓝色的软矿制成的细针正被江晚捏在手上,他小心地先在腺体周边戳刺,云念还是没什么特别的反应,江晚便放心地戳在了云念的腺体正中。

“唔——”腺体处并不剧烈的疼痛逐渐加重,混乱的记忆碎片在云念脑海中迅速闪过。

他好不容易才抓住一个片段,发现片段的主人公是江晚,下一个片段,下下个片段,主人公全都是江晚,片段中的江晚焦急地抱起他,却不知为什么又倒在床上。

“云念?云念?云念——!”

拔高音调的江晚终于喊醒了云念,“你放开我,我要喘不过气了。”

云念这才发现江晚被自己牢牢抱在怀里压倒在机甲的手掌上,姿势扭曲得不行,看起来真的要喘不过气了。

他撑起身,看到江晚剧烈起伏的胸口,讪讪地摸上自己的鼻子,“对不起,我……”

江晚都要气懵了,既是对自己技艺不够熟练,没有充分考虑到这种方法可能导致的不良后果,也是对云念差点把他勒死的怨念。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不是这个!

云念居然舔他脸!

只有小狗才会舔人脸!

被压着强制舔脸这种事,江晚这辈子都不想再经历了。

更何况,云念嘴上道歉,手臂却依旧撑在他身体两侧没让开。

江晚反手掀开云念,“起开——!”

被江晚掀开的恍惚过程中,云念记起了记忆中的江晚也曾这样惊怒地朝他喊过“起开”。

当时是什么样的情况呢?

云念下意识往自己身上瞧去,卫衣运动裤,穿得板板正正,没有任何问题,可为什么他总觉得自己好像□□一样?

但现实的情况不允许他再多想什么,他察觉到,江晚生气了,而且气得不轻。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江晚气鼓鼓地跳下机甲手掌,头也不会地往宿舍楼走,速度越来越快。

觉得自己用腿走不快,江晚直接显现出蝴蝶翅膀,全速向宿舍楼飞。

云念见自己跑的肯定比不过江晚飞的,倒头跑到机甲处,几下蹦跳钻进驾驶舱。

用机甲应该能追上吧。

长着翅膀的人在前面飞,开着机甲的人在后面追,眼看着距离逐渐接近,云念操控机甲做出扑蝴蝶的动作。

防护光圈开启,云念一下把江晚捞在机甲手心。

机甲平稳落地,轻轻打开一条缝,云念看到江晚被他黑金色的翅膀裹成一只茧的样子。

轻轻戳动这只茧,云念没得到任何回应。

跳出机甲驾驶舱,云念小心翼翼地拨开云念的翅膀,钻进了他的翅膀里面。

“对不起。”云念浑身僵硬,想碰江晚又不敢碰。

想哄他开心,但是该怎么哄呢?

摸摸我的耳朵吧。

脑海里下意识浮现出这句话。

会有用吗?

相顾无言,在云念显现出自己的耳朵时,江晚沉默地捞起自己的袖子,气愤道:“看看你干的好事!”

在江晚的大臂外侧,起了一圈红色的印子。

“超级超级超级痛!”

“对不起。”是他没有控制好自己,“你等等我。”

等到云念返回驾驶室拿上一瓶修复剂再次回到机甲手掌后,他发现江晚转了个身。

帮江晚涂抹好修复液,瞧着红色印记逐渐变浅直至消失不见,云念才扯出湿巾把残留的修复液擦干净。

“要不你打我吧……”

云念不说话还好,一开口就是这句话简直让江晚气得七窍生烟。

“你说的什么话!”才稍稍缓解的气氛顷刻间又炸起来,刚刚一直没掉眼泪的江晚此刻憋不住,他觉得自己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你凭什么以为我会打你?你凭什么觉得你用我不高兴的方式把我弄生气之后,我会用同样的方式来报复你?我刚刚根本没想打你!”

“你为什么这么污蔑我?你道歉就是这样道歉的吗?你自己打你自己去吧!”

黑金色翅膀骤然回收,独立的空间不再,江晚一点都不想理云念了。

但是真的不理吗?

“除非你把我哄开心了,不然我是不会再跟你说话的!”

似乎是峰回路转。

云念瞬间明白气氛的缓和,他必须要抓住这个机会。

不能让坏情绪留着过夜。

“我可以抱着你说话吗?”

“做梦!你怎么不说亲着我说话?是觉得这根本不可能吗?知道就好!”江晚此刻冲得很,连珠炮似的说一长串,但谁让是云念白日做梦在先呢?

不,这不是白日做梦,现在已经天黑了。

“那可以拉着手吗?”

“还拉手?那你怎么不拉脚?”江晚伸出脚狠狠踢了云念的鞋面,“喏,拉脚。”

“好吧,那先擦擦眼泪吧。”云念抽出湿巾,在江晚面前晃动。白色的湿巾就像代表投降的白色旗帜。

江晚双手抱胸,脸一扬,云念便识趣地帮江晚擦眼泪。

“其实我最开始不是很生气,但是你无中生有污蔑我……”刚刚才擦干净的眼泪又啪嗒啪嗒掉下来。

云念耐心地一遍又一遍擦掉,“我……对不起。因为我从小接受到的环境告诉我,怎么样被别人伤害了,就该怎么样还回去。”

云念小时候养了一只猫,却被别人扔了。他的报复措施是把那一家人都扔出他家。

被骂就要骂回去,被打就要打回去,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没什么不对。

不对的是他把这种惯性思维放到江晚身上。

“真可怜。”江晚说出这么一句,“但你还得继续哄我。”

云念突然觉得浑身都暖洋洋的,像是在寒冷的冬夜泡在温暖的温泉里。

说是让他哄,结果江晚自己就先把自己哄好了。

云念不会把这种功劳揽到自己身上。

他有脸,他要脸。

“你真好,你是世界上最好的江晚。”趁着江晚没注意,云念一步上前环抱住他,刻意避免了让江晚感觉到不舒服的姿势,“最好的最好的最好的,没有人会比你更好。”

“不要以为你用甜言蜜语就可以哄骗到我,我可不是那么幼稚的人。”江晚伸手推了推云念,没推开。

大部分原因是他自己没怎么用力。

“当然,小江是世界上最成熟最理智最稳重的成年人。”云念在“成年人”三个字上加重语气,和前面的“小江”形成鲜明对比。

但江晚不在意这个,“这种事实你可以不用说出来,你心里知道就好。”

“我一直都知道。”

江晚是世界上最好的人,没有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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